“我们群里在说,老板娘的这一身穿着,还没算上包跟首饰,光是裙子跟鞋子都要上十万,都快赶上好多人一年的工资了,不过真的好好看啊!我刚想买的高跟鞋它都不香了!”
老半天没等到柳云溪的回复,苏蕊这才好奇地看向她,“云溪,你怎么了,一整天都心不在焉的。”
柳云溪恍然清醒,有些慌张,想起这段时间的种种,第一个晚上可以说是冲动,那第二个晚上呢,从万家出来的那个晚上又算是什么——
他说他有女朋友的。她能感觉到他很痛苦,很深爱那个叫yuwu的女孩子,可是又为什么总是会帮她呢,在她被万小姐刁难陷入孤苦无依的境地时,又是他救了她。
“苏蕊,我问你一件事啊。”柳云溪垂着头,无助的搓了搓手,“有一个男人他有女朋友,还跟别的女人发生关系是什么意思?”
对,秦易究竟是什么意思呢?
苏蕊都没注意到她的眼神黯淡又升起一些细碎的光芒,想都没想就说道:“渣男贱女的意思,男的渣,女的贱,恶心想吐。”
第32章 032
苏蕊这话一出口, 柳云溪原本就不好的脸色变得更加惨白。
“云溪,是不是这个问题跟你有关?”苏蕊越想越不对劲, 两人合租在一个单间公寓, 有两天晚上柳云溪都没有回来过夜。今天她的精神状态也不对, 像是遇到了什么大事一样。
没等柳云溪回答, 苏蕊就压低声音, 以警告的语气说道:“云溪, 我们女孩子要自爱一点,不可以做那样的事的, 那种有了女朋友还跟别人发生关系的就是渣男啊,碰上这种人, 你只有被耍的份, 人不能自轻自贱, 贵在自重!”
两个人是关系很好的朋友, 不然也不至于合租,苏蕊担心柳云溪会被这燕京的繁华迷花了眼睛,到最后会走歪路,说话也就变得不客气起来了。
柳云溪整个人都摇摇欲坠, 听到这种话,她心里是不能接受的, 那根本就不是她的错。
她是被迫的, 她只是……身不由己。
“不、不是我,是别人,在酒吧认识的同事。”柳云溪的头垂得更低, 说话声音甚至都在颤抖,极力地为自己辩解着,仿佛这样心里会更好受。
苏蕊根本就不相信柳云溪的这番辩解,无中生友的事多了,如果这种渣男贱女的事情主角不是她,她至于这么激动、这么心虚吗?
不管是不是她,苏蕊都决定将话说重一点,如果能将她拉回来,那也值得了。
“那你转告你的同事,插足别人的感情是不道德的,而且那样的男人……也很恶心,明明有女朋友为什么要跟别人在一起,非要跟渣男混在一起,那以后结局悲惨也是活该的,她妈妈没有教过她,做人要自尊自爱吗?”苏蕊咬了咬牙,“其实很简单,你问问她,以后她的女儿跟有女朋友的男人混在一起,或者她的儿子是这种脚踏两条船的人,她会怎么想,那么大众就是怎么想的。”
柳云溪羞愤不已,嘴唇嗫嚅,却什么话都没说,一双手无意识地缠着,如果不是忍住情绪,可能眼泪都要夺眶而出了。
***
柳云溪内心是怎样的冰火两重天,佟雨雾是不知道的,她在傅礼衡办公室呆了一下午,都快无聊死了,想咸鱼躺在沙发上玩手机,可是这屋子里还有喘气的人呢,总不好在他面前就这样不讲形象,于是只能绷着、端着,等到快下班,佟雨雾心里的小人早就在欢呼雀跃了,正准备起身去洗手间补妆时,傅礼衡办公桌上的座机响了起来。
他很快地就接了起来,不知道那头说了什么,只见他往她这边看了一眼,低声说:“让他进来吧。”
佟雨雾眨了眨眼睛,顿时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这种预感跟学生听到老师说“等一下,我再讲两分钟”时的心情一模一样。
该不会是有什么突发事件,于是傅礼衡只能取消约会吧?她在这里等了一个下午!!
她继续端坐着,没一会儿有个中年男人走了进来,在看到她也在办公室时,脸色有几秒的惊讶,但这人很快地就整理好脸上的表情,客客气气地喊了她一声:“傅太。”
这人是傅氏的元老股东,现在在傅氏只是挂个职,是早年跟着傅父一起打拼过的兄弟,算得上是燕京的新贵,佟雨雾一向礼貌客气,这会儿自然也不会不知礼数,点了下头,“刘叔好。”
佟雨雾是知道他的,她一直觉得,她能够跟傅礼衡结婚,这个刘叔功不可没。
据说他当时仗着跟傅父关系好、又为傅氏立下过汗马功劳,开始肖想傅礼衡成为他的女婿,那段时间,傅礼衡前脚刚跟向家划清界限表明态度,他就闻风而至,让傅父很为难,没两天后,傅礼衡就带她去买了订婚戒指,为这段不确定的关系上了第一层保险,所以到现在为止,佟雨雾还是很感谢这位刘叔。
刘叔见佟雨雾给他面子,面上的表情缓和了不少,走到办公桌前,对傅礼衡说:“礼衡,我想过了和玉度假村的项目我们可以拿下,谁都知道那是稳赚不赔的项目,傅氏旗下的酒店年利润并不如以前那么可观,在酒店这一块,我们得重新打响自己的品牌,和玉度假村最合适了。”
傅礼衡已经关上了电脑,语气沉着:“和玉度假村是秦家跟高家拿下的。”
秦家,高家?
佟雨雾下意识地抓紧了手包。
没想到这两个男人会这么自在的在她面前谈论这种公事。
刘叔浑不在意的说:“这个项目还没板上钉钉,秦淮身体不好,这几年都不知道能不能熬过去,秦淮倒下,秦家就是一盘散沙,至于高家,不过是秦家拉进来托底的,不足为惧。”
秦淮是秦易的父亲。
佟雨雾知道他身体一直不怎么好,但没想到已经差到这个地步了。
她跟秦易的关系现在很多人都选择性的忘记了,但毕竟曾经在一起过,这时候她要不要稍微避讳一下?
就在她迟疑着要不要找借口去洗手间时,只听到傅礼衡声线平稳、语气低沉地说:“不行。落井下石截胡这种事,不是傅氏,更不是我的行事作风。”
刘叔耐着性子劝说了好一会儿,但傅礼衡是什么人,他不是一般的有主见,今天就是傅父来了,他都不会改变自己的主意,更何况站在他面前指手画脚的人是一个外人。
最后刘叔气得丢下一句“傅氏迟早跟着你完蛋”就走了,佟雨雾都不敢去看傅礼衡的脸色了。
“走吧。”傅礼衡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走到了她面前站定,“快下班了,碰上堵车就不好了。”
佟雨雾愣了一下,抬起头来,只见他面色平静,并没有什么不对劲。
“好。”
佟雨雾都没来得及补妆,就跟着傅礼衡离开了办公室来到停车场,今天是他们两个人约会,也就不会请司机一路跟着,等坐上副驾驶座后,佟雨雾小心翼翼地看了傅礼衡一眼,突然意识到,其实他也没有她想象中的那样意气风发、在公司里挥斥方遒。
“怎么了?”傅礼衡将车驶出停车场后,这才出声问道。
他能感觉到,她时不时会以一种很复杂的表情看他。
怎么了?
佟雨雾知道这是贴近他内心世界的好机会,她正好可以充当解语花的角色呀。仔细想想看,他在公司的日子也不一定很好过,毕竟傅父虽然没来公司了,可名义上挂职还是老大,公司还有好几个元老级别的股东,说不得动不得,他一定很憋屈吧。
“刘叔他……”佟雨雾顿了一下,她是商场小白,生意上的事情她不能说太多,这样会暴露短板,“他的话你别放在心上,你的能力大家都有目共睹,我看公司的股价都上升了不少呢。”
她是在担心他?
傅礼衡失笑,他一手握着方向盘,面色自如镇定的注视着前方路况,“一朝天子一朝臣,其他几个股东也是想看看我的底线在哪里,刘向东不过是出头鸟,背后撺掇的人才值得我多费一些心思。别急。”
虽然他的语气很平淡,但佟雨雾还是听出了“上一个在我面前嚣张的人坟头草已经两米高”的意思。
“那就好。”佟雨雾心有戚戚焉,她跟傅礼衡的结合,无论从哪个方面来看,她都是被碾压的那一方,论钱,她比不上,论权势,更别说,论智商论手段……不说也罢。
这样的男人真的会爱上她吗?又或者说,真的会爱上一个女人吗?
她怎么觉得她是异想天开呢?
见佟雨雾陷入了沉默中,傅礼衡又说:“想去哪家餐厅?我方便导航。”
“我们第一次约会的餐厅,”佟雨雾的双手搭在膝盖上,“阳青路上的那家餐厅。”
傅礼衡稍一思忖,便想起来了,那是周迟朋友开的店,“嗯。”
佟雨雾并不是知难而退的那种人,相反她骨子里有越挫越勇的精神,傅礼衡这样的男人固然难以征服,但一旦他为她臣服了,她以后一辈子都可以在他头上——
她不要耀武扬威,她只要站在他身边享受荣华富贵就好了。
来到那家餐厅,也是故地重游,佟雨雾突发奇想,想去第一次来的那间包厢,前台服务员通过电脑看到这间包厢被客人预订了,正准备说抱歉时,一旁的主管过来,没等前台服务员开口便热情地领着傅礼衡跟佟雨雾往包厢走:“傅总,这边请,这个包厢今天正好空着,您跟夫人来得真巧。”
等主管再次回到前台时,压低声音训斥道:“这幸好我跟傅总还有傅太有过一面之缘,不然得罪了大人物都不知道。”
“可是,有客人打电话过来订了包厢……”
“你到时候好好说说,实在不行表示歉意给他们送一道甜品或者新品菜。”
佟雨雾坐下来后,往这包厢仔细瞧了瞧,“两年多了,这餐厅应该有翻新过,跟以前不太一样了。”
这种话题傅礼衡一般都不会接,毕竟两年前吃饭的位置是什么样的摆设,他真不记得。
正当两人点好了菜跟饭后甜点后,便突然有人大力敲门,饶是淡定的傅礼衡都愣怔了片刻。
“我倒是要看看是谁敢跟老子抢包厢!”
沈兴宇生性嚣张跋扈,上有爷爷奶奶宠着,下有大哥大姐兜底,在燕京说是横着走也不夸张,今天带着刚认识的妹子来吃饭,无非就是想在妹子面前表现一把,现在可好,分分钟被这破餐厅的服务员打脸,他订的包厢转眼就给别人了是怎么回事,是不是瞧不起他?!
不管服务员拦着,沈兴宇一脚踹开了门,还在骂骂咧咧时,只见坐在包厢里是一男一女,男人扫视过来——
沈兴宇在看清楚坐在里面的人是傅礼衡时,小腿一软。
“傅、傅、傅总……”
傅礼衡并不认识这莽撞且扬言要他滚的年轻人是谁,但这不妨碍他在很短的时间内理清楚来龙去脉。这个年轻男人也许很无理,但他们占了他提前预订的包厢应该是事实。
他准备叫来经理确认,如果他真的在不知情的情况下抢了别人的位置,于情于理,的确应该道一声抱歉。
可是还没等他有所行动,那个年轻男人居然鞠了一躬,颤颤巍巍的说:“傅总,您吃饭,我不打扰您了。”说完便礼貌、动作放轻地关上了门,包厢里的傅礼衡跟佟雨雾都一头雾水,显然还没搞清楚这一出是怎么发生的,又是怎么结束的。
“你认识他?”过了半晌,佟雨雾问道。
傅礼衡摇了摇头,“不认识。”
“噢。”佟雨雾一手托腮,显得兴致缺缺。
这就引起了傅礼衡的注意,明明刚刚还好好的,怎么这会儿心情似乎没那么好了。
“怎么了,不高兴?”
傅礼衡倒是觉得没必要为刚才的事情心情不好,这件事情餐厅失责在先,不必为了他人的失误而影响自己。
“恩!”佟雨雾一点儿都不掩饰的重重点头,“的确不是很高兴。”
不等傅礼衡问为什么,她就语气娇嗔地抱怨,“你刚才看没看到那个女人背的包,居然跟我同款,我撞包了。”
撞衫不是一件美好的事,哪怕赢了也不觉得多美妙,撞包也是一样的,搞得好像她背的是烂大街的款式一样。
明明她的包多到几个月每天背一个都不会重样,为什么偏偏今天随手拿的包就跟别人撞了呢?
傅礼衡一脸迷惑。
?
就为了这种事不高兴?
撞包也会不高兴?傅礼衡觉得,他这辈子也别想理解女人、尤其是他太太的脑回路了。
她已经明确表示了不高兴,他却不知道该如何安慰她、劝导她,显然置之不理也不合适,毕竟她今天给他送了饭还等了他一个下午,思及此,他想到了一个不知是好还是不好的法子,“等吃完饭,在电影开场之前,我们可以去散散步消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