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女人话音还没落,旁边又有人嘴碎地补充:“就是,咱黎总最终要娶的,必须得是个大家闺秀,你们觉得这里除了咱明珠妹妹,还有别人配得上吗?”
“那当然没有!”
……
录制的人应该是想全程保持矜持的沉默,故而只有在视频的最后一刻,忍不住笑了一声。
但光凭这一声,明粲就能辨认得清楚。
拍摄人是温明珠。
那这个小号大概率就是温明珠。
明粲关掉视视频,无所谓地笑了笑。
她从黑色的屏幕反光能看清自己的这个笑容。
她这张脸实在太有欺骗性,不过随随便便一个弯唇的笑,就乖巧得不行。
关于温明珠是怎么知道她微博账号的,这件事暂且不论。
明粲把对方拉黑之后,颇为无语地摇头。
这个视频就是专门来向她示威的,温明珠似乎已经把她当做头号敌人了,总想着用各种各样的东西来证明她的“上不得台面”。
但上不得台面又如何,被抛弃又如何,她根本没想再管这件事。
她侧身在被窝里蹭了蹭,摘掉耳机,放回桌上。
身后“吱呀”一声轻响,略显笨重的木门被人推开。
明粲扭头看过去,发现黎渊径直向她这里走来。
他头发还微湿,眉头微蹙,脚步停在明粲床前,高大的身躯投下的阴影笼罩住她。
明粲跪坐起来,仰头看他,眼里闪动着好奇:“先生,您还没有休息吗?”
黎渊下颌微绷,将手里的一张纸贴放在了桌面上。
“还有什么需要的条件,你可以告诉我。”
这句话虽然没有掺杂任何情绪,却无端让明粲心头一紧。
这件事比她想象中的,要来得更早些。
惨白的纸张上印着黑色的条款,明粲做好心理准备后,才把视线放上去。
这是一张合约。
明粲通读了一遍,将上面公式化的条条款款都简短地理解了一下。
合约自即日起为期一个月,这一个月内她还能继续呆在这里,直到一个月期限结束,三百万不需要她的归还,并且会支付她额外的十万元生活费。
为什么还需要多呆一个月,而不是直接将她扫地出门,明粲不太明白,但她也不多问。
浏览完这些条款,她松了一口气。
至少她离开之后活得不会太难堪。
片刻的轻松后,明粲感觉到黎渊身影自她后方压下来。
他骨节分明的手指捉住她的手,“接下来的一个月,你也要来我房间。”
“你还需要帮我——戒断我对你的反应。”
明粲睫毛一颤,反手与黎渊慢慢十指相扣。
“戒断?”她也学着黎渊的口吻,慢条斯理地说着,还不忘对男人眨眨眼,“那先生这算不算承认了,你对我上了瘾?”( ?° ?? ?°)?棠( ?° ?? ?°)?芯( ?° ?? ?°)?最( ?° ?? ?°)?帅( ?° ?? ?°)?最高( ?° ?? ?°)?的( ?° ?? ?°)?侯( ?° ?? ?°)?哥( ?° ?? ?°)?整( ?° ?? ?°)?理( ?° ?? ?°)?
“开个玩笑,”赶在黎渊开口前,她又温温软软笑起来。
既然心里明白了黎渊暂时还离不开她,她便也不必像之前那样小心翼翼在他面前假装听话。
偶尔露出利爪,稍微放肆一点,无伤大雅。
至少不用担心黎渊直接将她扔出去。
思及此,她仰头望向神情晦暗的黎渊,冲他伸出了双手,歪了歪头,笑得更加灿烂,“先生,那就抱我回去。”
黎渊定定看了她许久,视线移到了她手心的那道伤口之上,最终俯身,一手托住她的腰,一手抬起她的腿弯,将她从椅子上抱了下来。
“……没有下次。”
-
晚间黎渊刻意与明粲保持了距离,明粲知道他的意思,自己一个人缩到了床的边缘。
接下来几天皆是如此,有的时候黎渊头疼控制不住,下意识地想要把明粲捞过去,也只能得到她一句“先生,您现在需要将我戒断,否则我离开后,您的情况依旧得不到好转。”
黎渊本就因头疼而烦躁,听了明粲这句话,心底又升起了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沉闷感。
明明她说得没错。
而明粲像是对此毫无察觉,每天依旧如往常一般听话,面对万事都笑得仿若没脾气,与任何人说话都又甜又软。
唯独对黎渊,距离感和分寸感拿捏得实在精准,时时刻刻都在提醒他,自己只是他一只即将离开的“宠物”。
时光流逝,很快就到了周三。
明粲不想告知管家行踪,选择从房间的窗户往外翻出去。
这几天她摸清了别墅的监控,一路东躲西藏,翻过监控死角的围墙后,陈宇树和他的摩托车在底下早已等待多时。
“车借我了,你帮我打个掩护。”
明粲直接绕过陈宇树,像是对待属于自己的东西一般,轻车熟路便跨上了车,在陈宇树还没来得及反应的情况下,随着一阵轰鸣声的响起,绝尘而去。
“我操……”陈宇树脏话还没骂出口,视野里早就见不着了明粲的身影。
剩下半句话卡在喉咙里难受,但最后他也只是重重地叹了一声。
望着空无一人的前方道路,陈宇树认命地笑笑,早习惯了。
“……就知道她性子肯定改不了,毕竟祖宗这名字真不是白叫的。”
-
摩托在咖啡厅旁边的街角停好,明粲锁了车便朝之前陈宇树说的地方赶去。
进门后她说了个包间的名字,服务生立马会意,领着她进到了最里面一个小包间。
拨开门口的帘子,明粲看清了桌边坐着的男人。
大约四十岁出头的年纪,从穿着打扮上便能感觉到身份的不简单。
男人听见动静,也向她看过来。
在看清她的五官后,眼底迅速闪过去一抹惊讶,又很快恢复正常。
明粲落座后,两人出于礼貌,互相颔首。
接着男人便直截了当地切入了主题。
“你叫明粲?”他把服务生递来的咖啡推到对面,问。
明粲点头,又听他问道:“可以把手串给我看看吗?”
这没什么悬念,明粲从手腕上把手串脱下来,递了过去。
男人抬手接过,动作十分平稳,但接触的时候,明粲能感受到一点力道的加重,透露出些微隐忍的急切。
明粲把手串递过去之后,对方就一心仔细地端详起来,明粲百无聊赖,慢慢喝着咖啡等下文。
时间像是停止了一样,男人拿着手串一动不动,仿佛陷入了沉思。
明粲怕再这样僵持下去只会浪费时间,主动打破沉默,半开玩笑道,“要是您想买它,我是不会同意的。”
男人一愣,随后将手串扣在桌上,温和地笑着推了回去,“我也没有想买的意思,不过我想问问,你是怎么得到它的?”
“这本来就是我的,从小戴到大。”明粲耸耸肩,半是好奇地问,“您知道它的来历?”
“我大概知道。”男人听了她的这句话,笑容加深,“但可能还需要你配合去做一个亲子鉴定。”
他扶着椅背起身,“自我介绍一下,我叫温向彦。”
“——也许是你的舅舅。”
-
直到从医院出来,坐上车,明粲还处在一种云里雾里的状态中。
虽然她也一直在尝试弄清楚自己的来历,但是某天突然就有人上门告诉她,我是你的家人,我们一直在找你。
这和她想象中的出入很大。
明粲曾经有想过对方或是过于兴奋或是过于震惊的反应,甚至就连恶语相向的场景她都有将其划进可能范围。
她也想过,到那时就能冷静又清醒地问清楚,当初他们为什么会把她弄丢。
但直到这个时候,坐在宽敞又陌生的车内,她才发现自己根本开不了口。
因为温向彦实在太平静了。
仿佛这只是生活中一个无足轻重的小插曲。
甚至从开始到现在,她除了知道这个人可能是她的舅舅以外,一无所知。
思索间,她悄悄摸出手机,朝顾西发了条消息出去。
【明粲:再帮我查个人,温向彦。】
平时习惯秒回的顾西,这次破天荒过了好几分钟,才颤颤巍巍打出一串省略号。
【顾西:………………这位姐,我这真不行,难度太高了。】
【顾西:能查出来的都在百度百科清清楚楚写着,你不如直接去搜一下。】
车行得十分平稳,温向彦一边开车,一边从后视镜观察明粲。
过了会儿,他温声道:“不用那么拘谨,结果出来之后我会再联系你,在这之前,你是要先回琅园,还是需要我们另给你找个地方住?”
“先回琅园吧。”明粲还没来得及点开网页,有点心虚地熄灭屏幕,回道,“不用进去,门口停下就可以了,他们不知道我今天出来的事。”
温向彦多看了她眼,轻笑一声,“看来,黎渊把你保护的很好。”
明粲也跟着他浅浅地笑了下,主动略过这个话题。
-
回到琅园,陈宇树没在原处等她,早就接到她的消息,狂奔过去领他的宝贝摩托了。
明粲按着来时的路线返回,从窗外翻进房间里,脚尖一触地,就先环视了一遍房间里的情况。
还好,应该没人来找过她,房门仍旧是反锁的状态。
坐回桌前,明粲舒了口气。
见时间差不多要到饭点,她换身衣服,蔽去从外面沾回来的灰尘气,轻手轻脚开门往楼下走。
原本这个时候客厅应该是一片安静,黎渊要么还在公司,要么刚回来就去了书房。
可当明粲走到楼梯口的时候,客厅里的一道娇笑突然回荡在了整个环境里。
音调故意拔高,刺得明粲耳朵不舒服,但她仍听出了这是温明珠的声音。
她停下脚步,蹲坐在楼梯上,减轻自己的存在感。
视线从木质栏杆的缝隙向下看,客厅里,温明珠用手捂住嘴,笑得花枝乱颤。
“渊哥,你真会开玩笑!”
黎渊背对着明粲,明粲看不见他的表情,只看着他手里的文件又翻过了一页。
十分冷淡。
“……”
温明珠不甘冷场,干笑两声,另起了一个话题:“渊哥,你要不要考虑一下我们订婚的时间?”
为了让黎渊把注意力放过来,她甚至换了个姿势,凑到黎渊身边,“我爸说要是你想直接办婚礼也行,这些时间都由你定。”
黎渊不着痕迹离她远了些,眼神依旧固定在手里的文件上,“如果温小姐只想与我讨论这些,我就先回书房了。”
再次被拒,温明珠不甘心地攥紧双手,恨不得冲上去把黎渊手上的那一沓文件通通撕碎。
平复了心情,她咬咬牙,道,“要是我们两家联姻,所能带来的利益比你手上的合同可多了不知道多少,既然你现在也没找到比我更合适的人——”
黎渊抬眼。
温明珠一愣,剩下半句哽在了喉间。
黎渊只轻飘飘看她一眼,视线便没再多做停留,下颌向后微抬,视线朝楼梯间看去。
温明珠出于好奇,也跟着他的视线往那处看——
正蹲在楼梯间,看戏看得津津有味的明粲肩膀一抖。
猝不及防接触到两束目光,她硬着头皮屏蔽了黎渊的压力,尴尬地冲温明珠挥挥手。
“我先回房间,你们继续……?”
黎渊唇角勾出一个似笑非笑的弧度,将文件放下,视线从明粲身上移开,转而看向温明珠。
“那就继续吧,温小姐。”
棠芯城城整理: 温明珠蹦跶不了多久。
下章入v,周六零点,万字不敢保证……总之我能写多少写多少吧。
火葬场在路上了。
再啰嗦一遍,v后也是每章发红包,偶尔看到有意思的会多发一点,希望各位读者老爷们能赏脸捧个场ow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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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二十三岁那年,温以宁的父母给她请了个男人过来,美其名曰照顾她的生活。
男人英俊清冷,矜傲疏离,刹那间惹她心跳怦怦。
然而住进她家后,却对她爱答不理,视作空气。
温以宁一直以为他讨厌自己,于是自觉地将少女心思隐藏,不去打扰,两人就这样相安无事一整年。
后来某日,她半夜苏醒,迷糊间忽的感觉到了眼睫之上男人微凉的薄唇,顺着颊侧一路擦过她的唇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