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瘾——砂梨
砂梨  发于:2020年04月1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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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像是更满意了,谢行动作自然捋了两下额前碎发,就这么歪歪扭扭地给自己扎了起来,特意把珍珠转到了最显眼的位置。
  再抬眼去看还在不停回望的女孩儿们,神情依旧冷淡,但眼底透露出别样的情绪——有主了,再看收费。
  裴芷拍完照起身,目光落在他发间那一小撮,虽没看见刚才那一系列小动作,但也猜得七七八八。
  少年的直白可爱常常能戳到她心里最柔软的那处。
  双眸弯起对他笑:“好看。比我扎着好看多了。”
  “那也不看是谁的男朋友。”
  他可一点都不谦虚,说着取出手机点进相册给她看刚拍的照,“我拍的,好看吗?”
  是刚刚樱花落在发间时偷拍的。
  角度唯美,有自己三分之一的水平。
  裴芷不惜吝啬地夸了他,就听他说:“那我发朋友圈了?”
  “你要发圈?”她迟疑几秒,提醒道:“记得屏蔽老裴。”
  “行。”
  他像是很热衷于这种虐狗活动,发完朋友圈等了几分钟,看到不停有人点进来点赞评论心情值像登上火箭似的猛窜。
  一个人看还不过瘾,非要拉着裴芷一起。
  手指指着某条评论给她解说:“这是我小学同学,他祝我们百年好合,早生贵子。”
  重音全数落在早生贵子上。
  指尖下移到后面一条:“这是宋茂,俱乐部那个经理。他说……老板娘背影看着挺眼熟。”
  好像这句话突然激发了他某种奇思妙想,扭脸若有所思地看向她:“什么时候陪我去趟俱乐部吧。”
  裴芷眨眼,有些不解:“我?去干吗?”
  “没什么,就觉得还有人不知道姐姐是我女朋友,不太爽。”
  要真和他去俱乐部……
  那恐怕会吓死一群工作人员。先前给他拍封面照时,俩人还是剑拔弩张的气氛。确切来说,是她单方面气势凌厉,丝毫不给面子。
  摇身一变,成了小谢总的女朋友。放不知过去的旁人眼里,挺玄妙的。
  裴芷直想笑,翘了下唇角捶他:“你怎么不拿个大喇叭上新闻联播播报去。”
  “可以吗?”
  他若有所思:“我找裴老师走走后门,先上咱们陵城电视台播报去?”
  “行啊,你有本事就去。”
  谢行笑笑,揣兜不语。他这幅泰然自若的样子还真像是把她说的话当回事儿了。
  裴芷捅了下他腰窝,打断他的神在在:“快点,去那边。一会儿拍完了景,把头发放下来,我给你拍几张?”
  “拍我?”
  “对啊,留着自己看。”
  她不是不拍人,相反相册里多得是他的照片。就算分了手也从没想过要删。

  现在又在一起,重新记录在一起的点点滴滴,想到时拿出来翻一翻,看着肆意少年褪去青涩,眉眼沉稳起来也别有一番韵味。
  谢行听话地捋下头绳,边走边揉了把碎发,站到河道边的樱花树下,笑着远远问她:“要我比个V么。”
  裴芷抬手,从取景框看他,摒去周遭一切,仿佛整个世界只剩下一棵开满樱花的大树,伫立在树下的少年。
  她像看呆了,半晌才反应过来:“走两步,我看看。”
  “怎么走?往左?往右?”
  谢行嘴上问着,早就先话语一步原地兜了一圈,忽得停驻脚步,抬手朝着镜头用手指框了颗心的形状,问:“还是走到女朋友心里?”
  咔嚓一声,快门响起。
  刚好框柱了他那颗心。
  她又好气又好笑:“哪儿学来的土味情话,土死了!”
  少年抬手摸鼻梁,仿佛也才觉得刚才那句确实挺土的,有些尴尬地随口扯道:“被唐嘉年影响的。”
  远在国内的唐嘉年无知无觉打了个喷嚏。
  简一则看过来,他道:“平白无故打喷嚏,十有八-九是我哥在诋毁我。他就老这样。”
  “……”
  “哎我就说,你看他刚发了个朋友圈。这会儿绝对在心里骂我不看圈呢,来,好兄弟就要一起吹比。”
  唐嘉年说着把手机递到简一则面前,两人点开照片欣赏一番,唐嘉年回复:
  【那年杏花微雨,你说你会保护我一辈子,终究还是负了我替别人簪花[大哭]】
  约莫是人在国外,一时半会儿揍不到他,唐嘉年胆子格外大,还怂恿简一则来段同格式的。
  当然,简一则没理由陪傻子玩,只点了个赞。
  等晚上回酒店后,裴芷等着导照片的时候随手一翻朋友圈,就看到了下午谢行发的那条。
  他们之间共同好友没几个,尤其是唐嘉年那一大段的特别引人注目,裴芷一看就乐了,朝靠在沙发上给她卸镜头的男朋友示意:“唐嘉年隔空给你示爱,看到没?”
  他抬了下眼皮,不紧不慢道:“没办法,只能辜负了。”
  “甜甜真可怜。”
  她用欢快的语气评价道。
  余光一瞥,从点赞列表看到个熟悉的名字,忍不住问他:“你什么时候还加了祁迹的好友?”
  “在书店那回。”
  他大大方方回答。卸完镜头起身,从行李箱取出干净衣服搭在臂弯朝她走来:“朋友圈没意思,给姐姐介绍个好看又有意思的地方,要不要?”
  要不要三个字几乎落在她头顶。
  他这会儿正弯着腰,说话时眼睛闪着碎光,与她凑得极近。
  裴芷微微后仰,扬眉:“你先说说。”
  他单手撑着膝盖又压下一点,眼皮微阖,动作在这一刻静止。像在思考,停顿片刻后,忽然伸手握住她手腕,露出笑:“算了,直接去看不就得了。”
  他一路牵着她的手往房门走,脚下忽得一转,面向浴室。
  木质移门在身后被拉上,他张开双臂朝她做出欢迎的姿势。
  “看我。”
  裴芷抿了下唇,大概猜到他要做什么。
  下一秒,那双修长干净的手交叉搭在上衣下摆上,手指微微内勾,一副将脱不脱的样子,最是勾人犯罪。
  他微微扬起下颌,嘴角勾着笑:“要么。”
  猜测成真,心里那丝悸动缠成一缕,牵着心跳越来越急促,越来越大声。
  裴芷看着他没说话,看他压近一步,看他抬手,看他将掌心贴在自己心口上
  ——砰砰砰、砰砰砰砰、跳得愈发激烈。
  仿佛在这一片凌乱心跳声中得到了答案,他收回手,搭着衣服下摆慢条斯理掀开,露出精瘦窄腰。
  往上,再往上,线条一路流畅向顶端。
  明明在三亚那回,他从浴室匆忙而出,上身未着片缕。该看的时隔两年后早就看了个遍。但这样一点点呈现在眼前带来的强大感官刺激是无法形容的。
  是独属于隐而不宣的美好。
  成年人大抵明白情-潮涌动是怎么回事儿,热意在体内窜流不止时连呼吸节奏都会变得凌乱,眼底暗火缠-绵。
  她就这么看着他,上衣落地,长裤落地,一发不可收拾似的褪去所有外皮。
  视线一下子不知该往哪儿偏,浴室的灯灼热刺眼,激得脊背沁满薄汗。
  最终在他一声“姐姐,看我”之中,她终于敢把视线投过去一点。
  像刻意避开似的,迷茫转着,最终落在他手臂某处太阳般的圆形疤痕上。再往上一点,依旧是交错的伤痕。
  长好了一点,痂都脱干净了。
  只是愈合处新长出来的肉偏粉一些,还是能看出当时交错狰狞的痕迹。
  浴室逼仄,她离他不过半手距离。
  身后抵着洗手台,忍不住抬手触碰了一下,问:“疼不疼。”
  “怎么和以前问的一样。”他笑,“都看不出来了,怎么会疼。”
  “那时候疼的。”她说。
  指尖游走在一道道曾经的伤口上,都说没有人能对旁人真正的感同身受,但这一刻,就像这些伤都割在自己身上一般,疼得她心口都麻了。
  手指移动的轨迹被截断,他按着她的手往下停留在后腰上,低头轻轻吻了下她的眉心:“好了,我说不疼就是不疼。现在,该看我。”
  看少年褪去所有站在她面前,尽情肆意地勾着她的身和心。
  掌心落下之处烫人,她想做点儿什么。
  但最终还是被按坐在洗手台上未挪半分,像欣赏似的,在浴室逐渐而起的氤-氲热气中,听着水流滴答。
  还有他一声声掺和在水声中的“看我”。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晚了点,qw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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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细雨
 
  面对一场饕餮盛宴, 只闻其味不得其法着实是难受。
  尤其对方还色香味俱全, 她却只能坐在洗手台上晃悠足尖。
  水汽迷蒙冲刷着淋浴房的玻璃门, 像给内里打了一层马赛克。隐约能见里头身影晃动, 犹如隔雾看花。
  将露不露最是撩拨,想象力作祟,一闭眼就是水流淙淙顺着喉间凸起那一块细流而下, 聚一汪清泉又顺着胸膛滑落。
  她每每偏过头, 总有双锐利的眼发现, 及时把她叫回。所说也不过是重复两字,让她不准逃避只看着他。
  独属于小混蛋的恶趣味。
  非要把她心里郁郁葱葱盘旋而上的欲-望撩拨得肆意生长才算罢休。
  这一场视觉盛宴冲击着感官,让她进退不得,一时之间忘了给自己做心理建设。
  当然, 更忘了原本应对如此场景, 她该是紧张的。
  好似身不由己,明明她只要动动腿就能离开洗漱台, 不与他拘于这闭塞空间, 但却从始至终未退出去过。
  他说睁眼看他, 她就看。
  面红耳赤着也继续看。
  水声骤停, 谢行揉着湿发从里边出来, 余光睨她一眼,嘴角提着像是在笑。就这么大咧咧地在她面前,慢条斯理地擦干水珠,而后一步步过来。
  浴巾松松垮垮围在腰间,恨不能用手指随意一拨就掉落在地。
  似乎是对她从脖颈到脸一并烧红的样子格外满意, 少年坏心眼地笑:“姐姐热吗,衣服都湿了。”
  裴芷嘴硬:“水汽重。”
  不知怎么,话从她嗓子眼出来,有种故意端着姿态的骄矜。她抿住唇,不再说话。
  但她的少年并不打算放过她,自顾自欺身过来,与她贴着脸姿态狎昵。他也学她不开口,提起手指隔着衣衫拨了她一下,放肆的一举一动像极了轻佻的二世祖。
  裴芷抿唇的动作更用力了,连带着并紧腿。
  好歹年长几岁,总不能在这时露了怯。她以后还怎么摆姐姐的谱。
  但她还是估错了对方没脸没皮的疯劲儿。
  一阵小风卷过,浴巾落地,他就着如此姿势把她抱起,按在怀里往上轻轻一掂。该碰到的,不该碰到的,全撞一起了。
  脚步声急速却稳健,一转眼滚落外间床榻。
  他掐红梅似的小动作频频,边捻着边吻她:“看完……可是要收费的。”
  …………
  一夜落樱飞舞。
  裴芷睡得沉,醒来总有一段自我过滤起床气的时候。她眯着眼睛翻了个身,触到个带着热意的什么东西,慢悠悠睁开眼。
  见谢行阖着眼皮,睡颜放松,不知不觉被影响一些。起床气降下去半点儿,一秒后急速回升。
  没睡醒时人总有那么多莫名其妙生气的点,连凭什么边上那人睡得比自己还香都成了错。
  她用力蹬了他一脚,见他眉头轻蹙着转醒,气一下子全消了。就像刚才踹他的不是自己一样,裴芷若无其事翻身,露出一段肌理柔和的脊背。
  也不是第一次经历这种事。以前都得出经验来了。
  谢行万分习惯地揉了揉被踹的那处,揉完把她拉进怀里,从后往前拢着。下颌顺势搁在她颈窝处,闷声问:“醒了?”
  “……没。”
  “再给你踹一脚。”
  “没力气。”
  听起来确实音色恹恹。
  两人拥着静了一会儿,裴芷忽然想到什么,又蹬他一脚:“昨天那个……你什么时候买的。”
  她说的是昨晚纠缠时,他忽然从枕头底下抽出的套。包装崭新还没拆封,一大排中文字看得清清楚楚,显然是早就准备好的。
  谢行闷声笑了一会儿,下颌一抬,示意她看行李架上的箱子。
  箱子半开着,撑起上身就能看见里边装的东西。
  唐嘉年这位好兄弟确实是难得靠谱了一次。给他整理行李箱时除了日常所需,里层拉链袋里装了半箱子套。非常唐氏风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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