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倾天下的太后重生了——未妆
未妆  发于:2020年04月1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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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太妃拿起帕子掩口,姿态倨傲道:“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意思竟是毫不遮掩了,太后差点冷笑出声了,她道:“你出宫这许多年,还是和从前一样,半点没变,一如既往地没脑子。”
  张太妃变了脸色,没等她开口,太后便似笑非笑地看着她,道:“你若有当初那些嫔妃们一半的脑子和手段,也不至于落到那样的下场了,先帝在时,不愿搭理你,如今皇帝是你的亲子,竟也不愿理会你,你这个太妃当得可有意思?”
  这话简直是诛张太妃的心,楚洵冷着她的事情,一直是她心中的一根刺,扎得极深,她与太后又有宿怨,如今被直接挑明了,张太妃便觉得一颗心刺痛不已,她怒道:“与你何干?!”
  “是与哀家没有什么关系,”太后转着手指上的翡翠扳指,语气轻慢道:“可哀家到底是太后,坐到这个位置上,有些事情,太妃人微言轻,管不得,哀家却不能不管了,否则,指不定朝臣们怎么看哀家呢。”
  她好声好气地说着,声音也是一贯的温柔,倒叫张太妃生出几分狐疑和警惕:“管?你要管什么?”
  太后轻笑一声,眼中透出几分不屑的意味,道:“这就不必告知太妃了。”
  她一伸手,旁边的贴身宫婢连忙扶着她站起身来,太后淡淡吩咐道:“来人,送客。”
  正在这时,外面进来一名宫人,跪奏道:“启禀太后娘娘,沈三姑娘来了,在殿外候着呢。”
  太后原本没什么表情的脸上顿时露出了几分喜色,欣然道:“她来了,快,快让她进来,这么冷的天气,怎么能让她在外边候着。”
  宫人立即去了,不多时回转,身后果然领着一个小姑娘,十五六岁的模样,生得眉目娇艳,唇红齿白,眼角微微上挑,仿佛二三月枝头盛开的桃花,甚是喜人,若是仔细打量,就会发现这少女与太后生得二三分像。
  她穿着水红色的袄子,更是衬得容貌娇柔俏丽,见了太后未语先笑,脆生生道:“明珠给大姨母请安了,大姨母万禧。”
  太后的面上带出笑意来,与之前的客套得体不同,明眼人都能看出来她是真的高兴,伸手朝沈明珠招了招,笑吟吟道:“可算来了,来,让哀家瞧瞧,这天儿冷得很,路上可没冻着吧?”
  沈明珠也笑,握住太后的手,道:“没有呢,今日出门时,母亲特意给多添了一件衣裳,好些日子不见大姨母,大姨母可安好?母亲也常常念着您呢。”
  太后笑道:“好,哀家好着呢,也替哀家向你母亲问个好。”
  姑侄女俩一团和气,其乐融融,显然是十分欢喜,太后一心一意与沈明珠说话,倒把张太妃晾在了一旁,她看着这一幕,眉头轻蹙了一下,看了看太后,又看了看那少女,眼底升起几分探究之意。
  太后眼角余光不经意瞥过来,正见着张太妃在一旁,面上的笑意收了收,淡淡道:“太妃怎么还在?且退下吧,哀家这里有娇客,不便留你了。”
  这是直接下了逐客令了,张太妃心里琢磨着事,一听这话,脸色登时就不好了,倒也没说什么,只是盯着那沈明珠又看了几眼,才福了福身,道:“那臣妾就不打扰太后娘娘了。”
  等张太妃一走,太后才拉着沈明珠的手,唇边带着笑意,道:“过了年关了,哀家记得你去岁已及笄了吧?今年十六了?”
  沈明珠轻声道:“是,明珠今年已十六了。”
  太后打量着她,眼中露出满意之色,又试探着道:“也是大姑娘了,你母亲该准备给你说亲了才是,明珠可有看中了哪家好儿郎?”
  沈明珠的俏脸顿时一红,垂了头,小声道:“这……这却没有。”
  太后笑吟吟地抚着她的鬓发,道:“傻孩子,这有什么好害羞的?哀家当年入宫时,也才你这般大呢,多好的年纪啊。”
  沈明珠抬起头来,明眸眨了眨,似乎明白了什么,迟疑道:“姨母?”
  ……
  出了慈宁宫,张太妃乘着舆轿往宁寿宫而去,她倚在软枕上,面上浮现若有所思之色,来来回回地想着方才太后和那个叫沈明珠的少女,柳叶眉蹙起,等回到宫里,她才问贴身宫婢蕙兰道:“你说,太后今儿是什么意思?那个沈三姑娘又是谁?”
  蕙兰接过她的手炉,答道:“这个沈三姑娘,奴婢倒是听说过,她是太后娘家妹妹的小女儿,与太后十分亲厚,先帝还在时,她便常常入宫陪伴太后,三皇子病逝那会儿,太后备受打击,一病不起,先帝还亲自下旨令这个沈三姑娘入宫来开解宽慰太后娘娘。”
  张太妃听罢,不无刻薄地道:“怎么没把她也给病死了呢,真真是祸害遗千年。”
  蕙兰没接口,张太妃又琢磨着道:“可今儿哀家看太后这意思,怎么总有几分不太对。”
  蕙兰便低声道:“娘娘没瞧出来么?”
  张太妃倏然转头,盯着她,道:“果然是哀家想的那样?”
  蕙兰点点头,轻轻道:“太后的意思,大约是想让这个沈三姑娘,入宫了。”
  张太妃表情一沉,冷笑道:“难怪她今日说了那许多阴阳怪气的话,却原来打的这个主意,哀家岂能让她如愿?”
  ……
  因着下过雪之后,这几日天气很好,天朗气清,阳光洒落在金顶琉璃瓦上,金灿灿的一片,十分耀眼,朱红的宫墙旁,几棵柿子树落光了叶子,光秃秃的枝干遒劲曲折,却并不显得萧瑟,人的心情一好,便觉得那宫墙上那一方天空也蓝得分外可爱了,澄澈如洗。
  苏青霓对着天,手里举着一粒指头那么大的琉璃珠子,细如发丝的雪蚕丝线慢慢地穿过珠子中间的孔洞,然后落下来,发出哒的一声轻响。
  整日待在宫里头也甚是无聊,苏青霓已经开始用这种方式打发时间了,玉盘里盛了不少琉璃珠子,颗颗浑圆,在阳光下呈现出晶莹剔透的光芒,好似冰粒子一般,十分漂亮。
  正在这时,外头传来了轻微的人声,碧棠从外面进来了,她匆匆走过庭院,到了玉阶前,苏青霓头也不抬地道:“走得这么急,是有耗子追你么?”
  碧棠连连摇头,答道:“回娘娘的话,没有。”
  苏青霓扑哧笑了起来,睨了她一眼,道:“那你这是怎么了?可是遇到了什么事?”
  碧棠支支吾吾,欲言又止,苏青霓还不了解她,把注意力放回手中的琉璃珠子上,对晴幽道:“让她招了。”
  晴幽便一把揪住碧棠,作势要挠她痒痒,碧棠吓得连连退后,笑起来道:“奴婢招,奴婢招。”
  她顿了一下,才小声道:“奴婢是听人说,皇上要纳妃了。”
  这话一出,苏青霓便愣了愣,一个不留神,手里的琉璃珠子就滑了下去,坠在地上,蹦跳着滚远了,一下子没了踪影,她回过神来,叹了一口气,道:“这一颗珠子,值好几两银子呢,快找找。”

  碧棠与晴幽俱是怔住:“啊?”
  苏青霓看着这两人目瞪口呆的模样,失笑道:“啊什么?替本宫找珠子啊。”
  碧棠与晴幽面面相觑,小心问道:“娘娘——”
  晴幽却拉了她一把,催促道:“还愣着做什么,快帮娘娘把珠子找回来。”
  “哦。”碧棠识趣地住了口,两人开始满地找起那颗可怜的琉璃珠子来。
  苏青霓叹了一口气,把手里的雪蚕丝线放下,抬头看了看瓦蓝的天空,数点寒鸦掠过宫檐一角,留下轻微的影子,很快就什么也不剩下了。
  她上辈子虽然没经历过这种事情,但是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延宁帝那么多嫔妃,没事儿就使劲闹腾,虽然没人敢来烦苏青霓,但是她在宫里久了,什么事儿没见过?就是闹出人命都是常有的事情。
  而楚洵身为帝王,他不止要纳妃,日后东六宫、西六宫都要住满人,嫔妃们日日争风吃醋,作天作地,那她的清闲日子是不是要到头了?
  她心里怎么就有点不得劲呢?
 
 
第51章 
  世上没有不漏风的墙,更何况是皇宫这种地方,不出一日,整个后宫都传遍了,皇上要准备纳妃了。
  一时间,不少人的心思都活跃起来,这是要有新主子了?还是太后的亲侄女儿。
  阖宫上下谁不知道,皇后身体弱,抱恙在身,时常在坤宁宫里闭门不出,连见她一面都难,虽有中宫,却如同没有似的,皇帝登基不到一年,后宫正空虚,这会儿要来新主子,那不是独一份儿的盛宠?
  于是一传十,十传百,最后不知怎么,竟然有流言传出来,说皇后失了宠,皇上预备要废后另立了。
  说的有鼻子有眼,传到坤宁宫时,把碧棠和晴幽给气坏了,苏青霓正在廊下的铜缸旁,缸里盛了满满一清水,几只锦鲤正悠哉地游动着,听了那些话,苏青霓倒是没怎么,神色也没什么变化,碧棠气咻咻道:“这些人怎么能这样?皇上何时说要废了娘娘的位?若叫奴婢知道了是谁在传,非得揭了她的皮不可!”
  晴幽也蹙着眉道:“确实可恨,皇上与娘娘如今好得很,这些人在这风头传出这种话,必然是想挑拨离间,叫娘娘不舒服,其心可诛。”
  碧棠看着从从容容的苏青霓,忍不住道:“娘娘就不生气么?”
  苏青霓抬起眼看她们,笑了笑,道:“生气有什么用?晴幽说得对,这些流言能传出来,就是有人想让本宫不舒服,本宫若真表现得不舒服,岂不是遂了她们的意?”
  这么一想也是,碧棠犹犹豫豫地道:“那……娘娘您……”
  苏青霓上前一步,将手中的鱼食抛洒在了缸里,那几条锦鲤立即涌了过来,争抢着那些四散的食物,她悠然道:“嘴是别人的,她们要说,就由得她们说去便是,若真是到了那一日……”
  她说着,突然笑了一下,语气有些古怪地道:“那倒还真替本宫省了一桩事。”
  碧棠与晴幽两人不明白她话里的意思,俱是茫然,面面相觑。
  然而苏青霓虽然不着急,却有人比她更急,这一日下午时候,晴光正好,太阳晒得人身上暖洋洋的,苏青霓让人把软榻搬了出来,放在廊下,她靠在那里晒太阳,碧棠在旁边给她用小铜锤砸核桃,正在这时,晴幽从前庭过来,行色匆匆,道:“娘娘,太妃娘娘来了。”
  苏青霓愣了一下,道:“怎么又来了?”
  自打上次张太妃来坤宁宫被她反呛了一通之后,她就再也不曾踏足这里,苏青霓整日在宫中闭门不出,也有许多日子没见过她了,楚洵还特意叮嘱过,若是张太妃来烦她,大可不必理会。
  如今她真的上门来,苏青霓也不能叫人把她给打出去,便道:“太妃可说了有什么事情?”
  闻言,晴幽答道:“奴婢是问了,可太妃娘娘不肯说,只是非要见娘娘,还说了,若娘娘今日不出去,她便在门口不走了。”
  这可是稀奇事,苏青霓心想,恐怕是这个太妃安逸日子过了几天,又要来作什么幺蛾子了,烦人。
  她没动弹,道:“就说本宫今日才起身,就觉得身子不大舒适,怕给太妃娘娘过了病气去,就不好见她了,等病好了之后,必当登门赔罪。”
  至于到底哪一日好,那就是她说了算了。
  晴幽得了吩咐便去了坤宁门,宁寿宫一行人正等在那里,她面上带着几分微笑,上前行礼,对着那舆轿中的人道:“太妃娘娘,娘娘今日晨起时便觉得身子不太好,才吃了药,如今正是交节气的时候,怕给太妃娘娘过了病气,娘娘说,等病大好了,改日一定登门向您赔个不是。”
  那舆轿里静默片刻,才传来张太妃的声音,徐徐道:“蕙兰。”
  “是。”
  旁边伺候的贴身宫婢走过来,晴幽这才注意到了她,蕙兰模样生得清秀,行为举止颇是沉稳有礼,对着晴幽笑了一下,和气地道:“无妨,今日咱们娘娘来坤宁宫,一来是探望皇后娘娘的病,二来,太妃娘娘早听说皇后身体弱,想是冲撞了什么邪祟,娘娘近日潜心修行,念佛诵经,特意亲手写了一份经文,于佛前供奉了三日,今日带了过来,要送给皇后娘娘。”
  她说完,旁边的宫婢立即捧着一个朱漆雕花描金托盘,上面摆放着一卷薄薄的素绢,晴幽面上闪过几分惊讶之色,随即有些犹豫,这些变化都落入了蕙兰眼中,她一笑,道:“还要请晴幽姑娘将此事告知皇后娘娘,太妃娘娘是特意来探病的,再者,娘娘从前长伴青灯古佛,最是不忌讳这些个病气的说法,还请皇后娘娘也勿要介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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