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翠红她不爱搭理自己男人陈铁栓,她心里还是惦记着萧九峰。
有时候和陈铁栓睡的时候,她要把陈铁栓想象成萧九峰,她才能忍下去,这日复一日的,日子确实不好过。
这天晚上,她看着陈铁栓睡着了,自己就偷偷地下了炕,也是穿衣服穿鞋子,也是悄无声息地打开大门,也是蹑手蹑脚地出来,然后和神光一样,直奔北边那片高粱地了。
她过去高粱地的时候比神光早。
到了高粱地的地头,她老远就看到了那里的窝棚,想着自己梦寐以求的男人就睡在那个窝棚里,她的心怦怦直跳。
她是早就打听过了,今晚上是萧九峰值夜。
一个男人,孤身一人睡在窝棚里,没女人陪,他不寂寞吗?
她想过去,告诉他关于他家媳妇的真相,然后抱住他,抚慰他。
想到这里,她加快了脚步向窝棚走过去,走到了窝棚的时候,她停下了脚步,想着自己应该怎么钻进去,怎么说?如果他听到后震怒怎么办,她应该怎么办?
她抬起手来,摸了摸自己的衣襟上的扣子。
她也是嫁了男人,那种事早熟透了,怎么让一个男人有感觉,其实她也挺明白的。
这么想着,她弯腰就要进去。
谁知道就在这个时候,她听到里面传来男人略带沙哑的低沉声音,带着些许调侃:“怎么,耐不住寂寞了?”
王翠红的脸唰的一下通红。
她嘴唇都在颤抖,是,她耐不住寂寞了,她想他。
这个世上,她只想要他,除了他之外,谁都不可以!
她轻声说:“嗯。”
然而这话一出,里面的男人那语调瞬间变了:“是你。”
明显,透着失望和冷漠。
王翠红的心一下子凉了,他以为是谁?他以为是谁!
他这是在等谁,等他那个烂货小媳妇吗?
王翠红深吸口气,终于说:“你等她是吗?你还真把她当宝贝了!萧九峰,枉你聪明了两辈子,竟然被一个小尼姑给骗了,你戴了多大的绿帽子你知道吗?”
第58章
瓜棚□□
王翠红这一番话说出来, 躺在窝棚里的萧九峰两手垫在脑后面,嘴里叼着一根狗尾巴, 嘲讽地冷笑:“王翠红, 你还有完没完?”
他这是做了什么孽, 遇上这么一个女人。
王翠红听到他那冷漠的言语, 心里一下子难过了,身上也觉得凄凄冷冷的。
她有完没完, 他竟然问她有完没完,可她怎么能完呢?
当初是她和他一起穿越到了这个陌生的时代,这个和他们的时空并不完全一样的平行世界, 周围的一切都是陌生的, 她不知道该怎么办,那个时候,他就像是一束光, 照亮了她, 救助了她。
在这个世界,虽然说是妇女能顶半边天, 但是偏僻落后的农村, 愚昧的男人和女人, 他们骨子里的观念是根深蒂固的, 没有人能够珍惜她, 也没有人能够懂他,只有他能懂。
曾经他是对她来说高不可攀的人物,是想都不敢想的, 结果现在两个人沦落到一个这样落后的地方,她以为他们会心心相通,她以为自己在他眼里是不一样的。
结果呢,他竟然走了,走了后,数年不归,让她那么苦苦地等着。
再回来,他竟然找了一个小尼姑!
一个愚昧无知的小尼姑,一个和他完全没有任何共同语言的小尼姑!
王翠红心里失望至极,也许男人就是这样,再思想高贵的男人,也逃不过那点美色的诱惑,至于什么心灵相通,都是屁话!
不就是小尼姑能勾搭他吗?
王翠红深吸口气,望着那没有月亮的天空,用一种异样的声调说:“萧九峰,我和你说的话,你也许不信,但那是事实,你家这个小尼姑,她不安分,她之前勾搭过不少男人,她在庵子里就和男人鬼混过!”
当这话说出的时候,黑暗中的空气好像都变得凝固起来,她等着,等着他的话。
然而回应她的只有一个字:“滚。”
王翠红不信邪:“你不信,你不信是吗?她师姐都说了,是她自己的师姐说的,说她以前——”
萧九峰:“脑残一个,给我滚。”
王翠红彻底疯了,她进去窝棚,扑过去,撕开自己衣襟上的盘扣:“你是被女人迷住了,不就是她能勾搭你,你以为我不能吗,我也会,你看看我啊,我不比她知道得多,你喜欢浪的,我也可以!”
萧九峰望着这个女人疯癫的样子,突然就想起最初,最初的时候,王翠红还是比较单纯的,她上辈子死的时候也就是二十多岁,这辈子也曾经单纯得如同这里的其它小姑娘。
他皱眉:“翠红,你是和我一起从那个时代过来的,我念同乡之谊,一直对你多加照顾,但是你就是你,我就是我,我们之间并不是绑在一起的,你不能对我施加道德绑架,至于感情,那不是求来的,也不是靠□□换来的。你这样子,只能让我更加轻看了你,也把我们曾经的那些友谊都踩了一个稀巴烂。”
王翠红听着这话,整个人傻在那里,她甚至有些恍惚,恍惚地看着萧九峰,喃喃地说:“不是□□换来的,暗示什么啊……你为什么那么喜欢她,她凭什么让你那么喜欢……”
萧九峰:“因为她是神光。”
因为她是神光?
王翠红不懂,不懂这是什么意思,但是她看到了萧九峰眼中的冷漠。
她爬起来,都不曾拍一下身上的土,颓然地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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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光蹑手蹑脚地过来了萧九峰的窝棚。
其实这个窝棚她白天来过好多次,给男人送饭啊,给男人送水啊,一趟趟地来,每一次来,如果有别的男人在,大家都会喊“九峰,你媳妇给你送饭来了”。
那个时候,神光心里真是又羞涩又喜欢。
这是她喜欢的男人,打心眼里喜欢,而她是这个男人光明正大的媳妇,以后死了也能当萧家鬼的那种媳妇。
而如今,这窝棚四周围清净得很,除了远处高粱地里偶尔被风吹过发出的悉悉索索声音外,她听不到任何声响,更没有任何人走动。
仿佛那拾牛山下的花沟子生产大队也离她远去了,在这天地间,只有高粱地,高粱地旁的窝棚,窝棚里一个她心心念念的男人。
当走到窝棚旁的时候,她甚至停了下来。
她就想起来那天,萧九峰带她去县里,结果回来的时候路过高粱地,高粱地里那一对野鸳鸯。
想起这个,神光觉得自己手指头上都跟着发酥发痒了,她深吸口气,下意识攥紧了小拳头。
谁知道就在这个时候,窝棚里突然男人的声音:“你又来做什么!”
声音冷漠疏离,冷沉沉的,仿佛厌恶至极。
神光蓦然一惊,瞪大眼睛,有些委屈:“我,我……”
窝棚的帘子顿时掀开了,高大挺峻的男人弯着腰从窝棚门出来:“神光,你怎么来了?”
他声音温和低沉,并没有刚才的凶样,不过神光是小心眼的,神光是记仇的,她可是记住了。
她扁着嘴巴,鼓鼓着腮帮子,委屈地说:“你刚才凶我!”
浓重的夜色中,萧九峰看着眼前嫩生生的小媳妇,闻着空气中传来的清甜香味,自己也不由挑眉无奈了:“我不是凶你。”
神光蹙着小眉头打量他:“那你凶谁?”
萧九峰突然觉得自己好像给自己找了麻烦:“别人。”
神光意识到了什么:“别人是谁?刚才有人来找你了?你以为我是她?是男人还是女人啊?”
当她这么问的时候,她也意识到了,极可能是女人。
天那么黑,连月亮都没有,高粱地里沙沙沙的,一个孤身男人在这夜晚躺在窝棚里,赤着那么结实的胸膛,如果一个女人跑过来这里,钻进窝棚里,那意味着什么?
神光顿时机警起来,一种小狗护地盘的危机感在她心里骤然升起:“是谁啊?是谁过来找你?她是不是要勾搭你?”
竟然有人和她抢男人!
萧九峰无奈地抿唇,都说小尼姑单纯傻,可她比谁都机敏,一不小心就能被她抓住把柄。
他挑眉,只好含糊地说:“没有的事,就是有人路过。”
王翠红做的那些事,他不好说给她,王翠红说的那些脏话,他也不好说给她。
然而神光是不信的。
神光抬起手指头,愤愤地指着他:“你偷人!你竟然偷女人!”
萧九峰:“胡说什么,我是那种人吗?”
说实话,他其实对女性的渴望很淡,上辈子的他位高权重,要什么女人都没有,但他痴迷于权利和财富,对女人很不屑,这辈子本来也是的。
但是自从把她背回来,那种埋伏了两辈子的感觉才被激出来。
她就是那种让人看一眼就想上炕的女人。
神光:“那你得给我说明白,刚才是谁来了?她钻进你窝棚了吗?你对她干啥了吗?”
萧九峰咬牙:“我说干啥了,你信吗?”
神光想想:“我也不知道啊!”
萧九峰好笑又好气:“是,我说了你也不信,那还不如你自己检查。”
神光到底是单纯的性子:“那怎么检查”
萧九峰眸底的渴望比这夜色更浓,声音也变得如拾牛山吹来的风那么低沉沙哑:“当然是用你的身体检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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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九峰说完那句话后,神光都没来得及反应,就被他打横抱起来了。
神光觉得自己就像遇到了山里的饿狼,被三下五除二叼进了洞里,之后就开始被吞吃。
下面铺就的是粗糙的麦秆和草编织的席子,磨砺着娇嫩的皮肤,上面铺着的是她今天白天从家里带回来的粗布被子,带着夜色中的凉意,一切都是那么简陋粗糙,她甚至感到了痛和冷。
但她喜欢。
再冷再痛,因为有他,他就是这暗夜中的一把火,可以让她化身为火,烧尽所有的一切。
神光如劲草,韧性十足,咬定青山不放松,千磨万击还坚劲。
很久后……
“痛吗?”男人的声音暗哑。
“有点。”女人的声音带着软软的疲惫。
“冷吗?”
“不冷。”
“喜欢吗?”
“喜欢。”
“还要吗?”
“别……”
“怎么,不想了?”
“要不……”
“要不啥?”
神光羞涩得声音像没发芽的草苗苗:“要不咱试试去高粱地里……”
萧九峰怔了下,低头凝着怀里的女人。
女人脸庞娇嫩,晕红如晚霞,潮红遍布。
她是羞怯的性子,纤弱娇媚,平时看人的时候都带着羞意,但是现在,她竟然还没够,竟然直接说想去高粱地里继续。
一般女人估计打死也说不出这种话。
他打横抱起了她,从窝棚里走出来,一弯腰扎进了高粱地里。
当高粱地里的高粱穗子激烈地动起来时,萧九峰嘶哑地吼了一句:“你可真【消音】。”
第59章
在家乖乖的
王翠红去而复返, 是因为她想起来一句话,想和萧九峰说。
当萧九峰拒绝她的时候, 她觉得自己已经走到了绝路, 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和陈铁栓过一辈子, 她做不到, 面对那样一个男人,当一个彻头彻尾的农村乡下妇女, 这让她怎么接受?
她无法接受,无法接受的她就恨不得使尽一切法子,怎么也要摆脱这个命运, 所以她回去了。
去而复返, 去找萧九峰。
但是这一次,她回到了窝棚外,她听到了什么。
她听到了萧九峰亢奋的叫声, 那是男人到了极致后的低吼声, 那么投入,那么尽兴, 那么畅快淋漓。
王翠红傻傻地僵在那里。
她一直觉得萧九峰是理智的, 是克制的, 上辈子的他是遥远冷漠的, 这辈子的他是嬉笑怒骂看轻一切的, 但是她没想到,那么一个高不可攀的男人,竟然有这么一点。
在这荒凉的高粱地里, 在这漆黑的夜晚,在这粗糙原始的窝棚里,以着那么狂野粗犷的架势,那么投入地去折腾一个女人。
这一刻,王翠红深切地感到了这个男人原始的渴望,那么真真切切,那么猛烈犹如潮水。
只是这一切不是对她,是对别的女人。
这一夜,王翠红离开了窝棚,犹如游魂一样走在荒芜的田野里,走在人迹罕至的深山里,将自己的身体狠狠地擦在粗糙的野树干上。
她是真得绝望了。
她活了二十多年,试图在这落后愚昧的地方找到一个自己的归属,那个归属在,但却是别的女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