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光下意识捏住了萧九峰后背的褂子,轻轻地捏住一点。
虽然只是一点布料,但她觉得捏住后,心里就安稳多了,不太怕了。
这个时候周围不少人在看热闹,大家议论纷纷,不少人都是在嘲笑王翠红,说王翠红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说她嫁人了也不安生,说她还惦记着萧九峰,还说人家萧九峰都有媳妇了,她怎么还这么犯傻 。
作为当事人之一的神光,大气不敢喘,只是把萧九峰衣服后面那一小块布料攥得更紧了。
陈铁栓气冲斗牛,红着眼睛,指着萧九峰:“九峰,咱以前也都是兄弟,光屁股时候就一起玩,这事到底怎么办,你给我放一个话!”
萧九峰好整以暇,淡声问:“铁栓哥,你到底要我说什么,麻烦也给我一个话。我们以前是兄弟,我虽然离开多年,但在我心里,你还是兄弟。既然是兄弟,就打开窗户说敞亮话。”
陈铁栓:“好,那你说,你打算怎么看翠红的?这事你到底怎么办?”
萧九峰:“翠红?她不是你媳妇吗?你自己媳妇,你问我到底怎么办?”
周围的人,有人听出这话里意思的,发出一阵闷笑。
陈铁栓气得脸都红了:“九峰,这事你得画出个道道,你知道翠红这些年一直在等你,等了你这么多年,她这前脚刚嫁给我,你就回来了,你让人怎么想?你让人怎么过日子啊!”
萧九峰听了,却是眉眼泛冷,眸光变得冷漠起来:“铁栓哥,我问你几个问题。”
陈铁栓:“你说。”
萧九峰:“是我让她等我十几年吗?她等我十几年的事,和我打过招呼吗?”
陈铁栓一噎,看向王翠红。
王翠红泪流满面,盯着萧九峰,颤声说:“你可真狠,是,你没说让我等,是我自己心甘情愿。”
这个时候正是上工的时候,周围不少社员围过来,大家竖着耳朵看热闹,听到这个,都窃窃私语起来。
陈铁栓:“就算不是她让你等的好了,可是现在全生产大队都知道,她当初是等你——”
萧九峰却直接打断了他的话;“我碰过她吗,我上过她吗?我说过我要娶她吗?”
他的话是如此粗鲁直接,以至于周围的人听到都惊了,虽然说大家也会开荤腔,可是当着人家男人的面说这话,你是欠揍还是欠揍吗?
陈铁栓愣了下,他瞪着萧九峰,憋得脸都通红了。
萧九峰,他怎么可以这么说!
王翠红咬着牙,死死地盯着萧九峰,突然嘶声喊道:“没,没有!没有!”
三个没有出来,萧九峰眼神轻淡地看着王翠红和陈铁栓,却是慢悠悠地道:“那她怎么样,关我什么事?你们两口子的事,又凭什么来我跟前嚷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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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周二(17日)入v,届时三更
第15章
苦思调理男人之技
萧九峰话音轻淡,但是说出来后却是呛到了陈铁栓肺管子里。
但是偏偏他说得好像有道理,虽然是歪理,但是他说不过他。
陈铁栓浑身都在颤抖,他咬着牙,把拳头攥得咯咯响,他盯着萧九峰,气喘如牛。
萧九峰一脸不羁,眸中带着一丝笑,像是在嘲笑。
周围的人全都屏住了呼吸。
这是要打架了吗,马上要打起来了吗,为了王翠红,陈铁栓要和萧九峰干一架了?
“走,回家!”陈铁栓拽着王翠红的手腕子,突然闷声吼道:“少在这里给老子丢人现眼!”
说完拉着王翠红,头也不回地回家去了。
这个时候人们恋恋不舍地看看萧九峰这里,颇有些惋惜,感觉就这么少了一场热闹看,不过也没办法,还是干活去吧。
萧九峰回头,看了看躲在自己后面的小尼姑:“瞧你吓得那样。”
神光赶紧攥住了他的胳膊:“那个人好凶。王翠红她好难过的样子。”
萧九峰:“又不关我们的事。”
神光:“她怎么老是想着你呢……”
萧九峰冷笑:“我哪知道。”
神光偷偷地看他一眼:“佛经上说,有因必有果,有果必有因。种什么因得什么果,有什么果必有什么因。她竟然这么痴迷于你,一定是有原因的。”
萧九峰听了,神情顿住。
神光小心地瞅着他:“你以前和她——”
这话还没说完,萧九峰一双眸子凌厉地射来了:“瞎说什么?”
神光扁扁嘴,有些委屈地说:“那我不说了……”
萧九峰看她那委屈巴巴的样子,皱眉,正要说什么,萧宝堂却过来了。
萧宝堂过来找萧九峰是为了挖水沟的事,他一来,就赶紧拉着萧九峰说起来。
神光见了,自然不吭声了,退后一步,跟在后面,听他们说,一行人边走边商量着水井的事,原来昨晚上萧宝堂都没怎么睡,一直在计划大队里的水井怎么用,哪些田该用哪些井,已经开始安排今天怎么挖水沟的事了。
正说着,就见副队长王有粮急匆匆地跑过来了:“宝堂,不好了,咱们的人和王楼庄的人打起来了!”
萧宝堂:“啥?”
王有粮擦了一把汗:“咱们西边地界那里不是有一口水井吗,本来想着西边那片地都用那口井,这样省的还得从东边引水过去,可谁知道过去了一看,人家王楼庄的人就要开始下水泵了,人家说,他们往年在用,他们的水泵先到那边,就该他们先用!”
萧宝堂一听来气了;“放他娘的屁,那口井在咱们的地界里,归咱们的,他们凭什么用!”
王有粮:“可不是吗,我也这么说,可他们不听啊,他们说凭什么往年都用,今年就不让用了,咱们挖水沟,他们不让我们挖,现在七八个汉子在那里,眼瞅着要打起来了!这可怎么办,他们王楼庄的打架都厉害,咱吃了不少亏!”
萧宝堂一听:“走,过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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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九峰跟着过去,神光也就跟着过去了。
到了那边的时候,只见已经聚拢了不少人,何止是七八个汉子,几乎是全生产大队的都快到了。
中间是一口井,两边两群人,拥簇在那里,正争得脸红脖子粗互不相让。
萧九峰跟着萧宝堂他们过去了,神光看那边都是汉子,便没跟过去,就落在了后面女人堆里。
女人们七嘴八舌的,一个个也是义愤填膺,宁桂花在那里咬牙切齿地说:“那口井是在咱们地界的,从解放前就是咱们村再用,他们大前年开始才用那口井浇水,那也是咱们借给他们的,怎么现在就成他们的了,这还要脸不要脸!”
其他人纷纷赞同:“不就是仗着他们人多,想打架吗?这是欺负人哪,咱这是新社会了,还没王法了!”
就在这抱怨中,王有田和慧安两口子挤过来了。
慧安一看到神光,就说:“神光,我怎么听说那个王翠红又过去纠缠你家男人了?”
神光:“是,来了。”
慧安:“都说啥了?”
神光:“能说啥啊。”
慧安着急:“我可真替你急,别的女人都找上了门了,你还不急?”
神光:“我急有啥用啊!该怎么着就怎么着呗。”
慧安无语了:“你啊你,就等着吃亏吧,这件事我早打听清楚了,我给你说吧,你知道萧九峰为啥去配尼姑?”
神光:“为啥啊?”
慧安嘲讽地说:“人家其实都是为了翠红,他回来,翠红结婚了,他怕影响翠红,别人说道他和翠红的事对翠红不好,才去配尼姑的!要不然,就没你什么事了。”
神光听了,都是觉得有道理。
其实她确实也疑惑,他其实并不是那娶不起媳妇的男人。
她甚至想起来那天他脱掉褂子后露出来的那健壮胸膛,被太阳晒得往下淌汗的胸膛,几乎是发着光,当时多少女人的眼睛都黏在他身上。
这样的男人,他如果真想娶,怎么能娶不到?
可他怎么就去配尼姑了呢,还是盲婚哑嫁闭着眼随便挑一个。
神光心中恍然:“师姐,你说得对!”
师姐果然就是师姐,师姐偷偷地看了那么多师太不让看的书,果然是有用处的。
她敬仰地望着师姐:“师姐,那现在呢,现在应该怎么办啊?”
慧安听着这话,颇有些得意,神光就是傻,她多说说,神光就会听自己的了,她同情地看着神光,深深地叹了口气:“所以我说啊,你这个小傻子,你可得长点记性,看牢了他,虽然这个男人凶巴巴的,但是我看着,他也还算能干,你可不能让别人挖了去,万一他们搞出个什么事来,你家男人看上了别的女人,那你就——”
她正说得带劲,突然,她发现不对。
她家男人,正在不眨眼地看着她家师妹,看着她师妹的小嘴小鼻子还有那细嫩的小脸,看得微微张着嘴巴,眼神中说不出来是遗憾还是悔恨。
慧安突然就不痛快了。
心里不痛快极了。
师妹是自家师妹,她当然是对这个师妹有同门情谊的,但是如果锅里只有一碗粥,为了不被饿死,那她一定是毫无客气地把那碗粥统统盛到自己碗里来。
毕竟人都是自私的,她想活下去,想让自己过得好。
王有田这个男人,她还是挺满意的,长相虽然不说多俊俏,但也算是周正,会说好听的话哄着自己,虽然穷,但也不至于太穷,能供得起自己吃饭,这就足够了。
这个男人是她和神光换的,这她再清楚不过,差一点这么好一男人就是神光的了。
她对神光心里是提防的。
毕竟——
她盯着神光的脸,神光那张脸,其实很好看的,比她见过的很多人都好看,只不过太瘦了,饿得太瘦,一般人乍看过去觉得太弱,农村人不喜欢这种长相,觉得命薄。
再加上她之前脸上灰扑扑的,穿得又肥,把一张好脸蛋给埋汰了。
但是现在,洗干净了,小脸看出白净了,那模样就多少看出来了。
现在,她的这个男人,竟然那么盯着师妹看?
慧安咬牙,“咳”了声。
然而王有田仿佛没听到一样,他还在看神光。
王有田都不太敢相信,这就是那天自己看到的那个瘦弱的小尼姑,当时没注意看,只觉得她穿着老肥老肥的衣裳,带着一个尼姑帽,怎么看怎么傻兮兮的,就觉得萧九峰亏了,自己赚了,觉得自己和萧九峰换的主意果然是对的。
但是现在,他盯着这小尼姑的脸,才突然意识到,这小尼姑可真他妈的标致,标致得简直就跟画上的嫦娥一样!
瘦是瘦了点,可好看啊!
这么好看——
王有田的心揪着,难受得不行了,这么好看的一个媳妇,农村见都见过的媳妇,就这么便宜了萧九峰?
慧安看王有田这样,急了,伸出手来,掐了一把王有田的胳膊。
王有田“哎呦”一声,这才醒过来。
慧安心里冷笑,面上却是说:“我看这边都要打起来了,可别牵扯到咱,走,我们过去那边看。”
说着,再也不想搭理神光,赶紧拉着自己男人就要跑。
神光正听着师姐讲大道理,突然师姐就这么要跑,她也是摸不着头脑,她忙拽住师姐的衣袖:“师姐,你还没说完呢,如果男人看上别的女人,应该怎么着啊!”
正要跑的慧安突然被神光拽住袖子,看着神光那一脸无辜单纯的样子,她简直是恨不得给自己一巴掌。
她为什么想招惹神光?
她为什么要没事说什么自己男人看上别的女人的事!
这简直就是现世报!
慧安磨着牙,恨恨地看着神光。
其实她为什么要招惹神光,是因为神光已经让她不痛快了很多年!
每次都是这样,每次都是!
她明明比神光聪明,明明比神光能干,明明比神光心眼活泛,可每次她的十八班武艺跑到了神光这里就不灵光了。
神光什么都不用做,她就她那无辜的眼神看着你,最后她就赢了,自己就输了。
神光看着师姐那眼神,也是一懵:“师姐,你这是怎么了?”
慧安突然想哭,又想哭又苦恨,她望着神光,咬牙切齿:“没事,我回去领悟怎么调理男人!”
说完,拉着王有田就跑。
神光无奈地看着慧安的背影,苦恼地咬着唇,师姐这是怎么了,本来不是要给她传经授业解惑,怎么突然就不说了。
她得罪师姐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