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栀见咬也没用,啐了一口,寻思着自己现在又不是霍廷琛的谁,花的又不是他的钱,干嘛在他面前矮了一截,气哼哼地抬起头:“你说是什么?”
她抬着下巴跟霍廷琛对视,理直气壮的:“我养就养了,关你什么事,又没有花你的钱,你有钱能养姨太,我有钱为什么不能养小情夫。”
顾栀亲口说完“小情夫”三个字之后,立马感受到霍廷琛抓着她手腕的手掌又收紧了,箍得她腕骨生疼。
“你………”霍廷琛目眦欲裂。他逼自己冷静下来,然后又开口质问:“没有花我的钱,那你哪来的钱,你从来有挣过钱吗。”
“我那是……”顾栀差一点就把自己中千万大洋的事说了出去,她及时刹住车,手腕疼的龇牙咧嘴,又像只离水的鱼一样开始挣扎:“痛死了痛死了,你放开我,你管我!我跟你已经一刀两断了你还管我干什么,霍廷琛你有病啊!你走开!我又没有花你的钱,我哪来的钱关你屁事!”
霍廷琛听到顾栀喊痛,放开她的手腕,然后又一把握住顾栀肩膀,把她抵到墙,后背靠着墙壁,盛怒之下呼吸声深重:“顾栀,我以前到底是有多小瞧你。”
他之前可能做梦都想不到,自己养了三年的姨太候选人只是图他的钱每天假意奉承,甚至一离了他,就找起了小情夫。
她似乎还没有意识到,这些桩桩件件,都挑战到一个男人的尊严。
顾栀听着霍廷琛的呼吸声,突然有些心虚,她估摸着自己可能在不用断子绝孙腿偷袭的情况下应该打不过霍廷琛,僵硬着脖子:“我,我告诉你,你今天要是敢对我怎么样,我就去报警,让警察抓你,把你关起来。”
霍廷琛冷笑一声:“你觉得报警对我有用?”
顾栀:“………………”
好吧,报警对霍廷琛来说,确实没用。
她索性也不挣扎破罐子破摔了,觉得霍廷琛这人实在是很不讲理:“你到底什么意思啊,我不是都跟你断了吗,这样又不算是给你戴绿帽子,你急个什么,我跟你发誓,我跟你在一起的时候绝对没有做对不起你的事情,行了吧。”
她像模像样地举起一只手掌作发誓状。
霍廷琛看到顾栀认真跟他发誓的样子,吸了一口气。
他产生了深切的想要把这颗歪脖子树掰直的想法,但是又想到以这颗歪脖子树歪斜的程度,他怕自己还没把树掰直,要么自己就先被气死,要么就是自己用力过猛直接给她掰断了。
霍廷琛还是忍不住去想之前的三年,跟这颗歪脖子树的三年:“都是骗我的,没有真心过,是吗?”
顾栀觉得霍廷琛反应似乎有点过了,谨慎地问:“难道你对我……是真的?”他不只是馋她身子,还馋她这个人?
霍廷琛听到她的问题没有回答,而是立马别过头去,他看到门,又想到刚才被他关在门外那个小子,眉毛跳了跳,忍住暴走的冲动,从牙缝里挤出来几个字,问:“有没有?”
顾栀没听懂:“什么?”
霍廷琛对着她的眼睛:“你说呢?”
然后顾栀就懂了。
她本想说没有,只是话到嘴边,却又被她咽了下去。
她有没有跟小情夫那个关他什么事,先不说他们都一刀两断了他有什么资格管他,瞧他这样子,难不成以后他结婚了,也要管她这个上位失败的姨太不许寻找第二春?就因为跟他睡过,所以即使分了也不能别的男人好?要一辈子替他守活寡?
顾栀顿时被这个想法气到了。
混蛋混蛋混蛋,霍廷琛是什么绝世狗逼男人。
她来了气,抬头瞪着霍廷琛,存心挑战他:“当然有,不仅有,而且他还比你能干!”
顾栀吼完这几句,房间里安静了将近有半分钟。
然后她就见识了一句顾杨曾经教过她,但是她之前一直不怎么理解的一句诗。
什么叫“山雨欲来风满楼”,仿佛下一秒,自己就会从这个世界上不声不响地消失。
顾栀感受到男人浑身散发的前所未有过的强大气场,这才开始有些后悔刚才说的话。
其实霍廷琛以前对她还不错,挺宠她的,跟那些把姨太太像下人一样动辄打骂的男人不同,霍廷琛没有碰过她一根手指头,也没有吼过她,经常买礼物给她。
顾栀咽了口口水,正准备改口说自己没有跟小情夫那个过,身子突然一轻,自己被霍廷琛扛到了肩上。
顾栀小腹抵着霍廷琛肩膀,一阵头晕目眩,以手成拳捶他的背:“你干什么,放开我,放开我。”
霍廷琛没有理她,顾栀拍了男人后背半天,最后被扔到床上。
顾栀身子在柔软的床垫上弹了两下,手忙脚乱地爬起来,然后看到霍廷琛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单手解皮带。
他像一只优雅的豹子,微微俯身。
顾栀咬唇,又使出自己的断子绝孙腿,这次却被已经上过一次当有防备的男人灵敏地格开。
霍廷琛冷笑一声:“又想来”
顾栀偷袭失败,哼了一声,别过头。
她听到男人皮带解开的声音。
顾栀知道自己跑不掉,干脆给自己找了个舒服的姿势。
霍廷琛见顾栀竟然一点反抗的意思都没有,又咬了咬牙。
即使以后再也不想看到这颗歪脖子树,他也要让她知道,什么叫尊严不容挑衅。
顾栀在想她跟霍廷琛反正也不差这一次半次,大不了她把他当成也是她养的小情夫好了。
顾栀这么想着,放开了不少,甚至还有些跃跃欲试,她现在满心想的不是自己被睡,而是她要睡她养的小情夫霍廷琛。
只不过她没想到自己睡到一半失算了。
顾栀听着床咯吱咯吱的响声,从来没有一刻像现在这么后悔过,后悔说一个男人不能干。
因为她绝对不会去想,有一天,自己会被小情夫,做,到,哭。
——
第二天,快到中午的时候,顾栀在满身酸痛中醒来。
霍廷琛已经走了。
顾栀从床上龇牙咧嘴地坐起来。
她掀开了一点被子,看到自己身上触目惊心的痕迹,气得连骂了霍廷琛好几句狗东西。
又恨自己昨晚不争气,哭个屁,有什么好哭的。
肚子饿的咕咕叫,顾栀爬起来,好半天才适应过来这双腿是自己的,收拾完毕,出去吃饭。
顾栀一打开自己房门,就被外面的人吓了一跳。
陈家明带着几个黑衣保镖,恭敬地站在门外,似乎就等她起来。
顾栀:“你们在这里干什么?”
陈家明的笑容在顾栀眼里十分淫荡与猥琐:“顾小姐,霍先生已经知道了您和那位服务生之间的误会,特地派我们来接您回去。”
顾栀立马想到霍廷琛肯定把陈昭抓去盘问了:“接我?”
陈家明用一副你快听好消息的语气说:“霍先生说了,以前的事情可以既往不咎。”
顾栀:“………………”
她十分想来个‘滚’,但是遗憾的是霍廷琛不在这里,她有滚也说不出去,于是思来想去,最后打开提包,从包里拿了张十块大洋递给陈家明:“拿去。”
陈家明握着钱:“这是……?”
顾栀:“帮我转告给霍廷琛,这是昨晚给他的,他的服务费。”
陈家明听到“服务费”这三个字,然后对着自己手里的十块钱,目瞪口呆。
顾栀也看了看他手里的十块大洋,突然又觉得亏了,霍廷琛怎么着也值不了十块,于是又把那十块大洋从陈家明手中抽了回来,重新找了个一块的,递给他。
顾栀把一块大洋塞到陈家明手中,点点头:“去吧,记得把我的话带到。”
——
霍氏,霍廷琛回忆着陈昭的招供,心情不错。
陈昭不敢撒谎,撒谎的是昨晚的顾栀。
这件事,他就当是顾栀一失足,在还没酿成千古恨之前被他给拉了回来。
原本昨晚打算的以后再也不去管那颗歪脖子树的死活,在得知昨晚的话是她撒谎后,主意又改变了。他现在也想的差不多了,顾栀是颗歪脖子树又如何?他有的是时间和信心,要把这棵歪脖子树给掰直。
不一会儿,陈家明回来了。
霍廷琛伸了个懒腰问:“带回来了吗?”
陈家明捏了捏手中硬硬的东西:“带,带回来了。”
“在哪儿呢?”霍廷琛把手枕在脑后,看向陈家明身后,他带回来的顾栀呢?
“在这里。”陈家明伸出手,摊开手掌,手心是一块亮晶晶,他带回来的大洋。
作者有话要说: 霍廷琛:感觉自己被PUA了
再次排雷,能想起来包养男人的,不是什么矜持纯洁风中盛开的白莲花女主角。
第16章 第十六天踹了
陈家明遵照顾栀的叮嘱,一字不漏地,把她的话转述给了霍廷琛。
陈家明不愧是受过高等教育的秘书,他转述时的表情十分淡定以及正常,就好像根本不知道这个“服务费”,指的是他尊贵的霍总的哪种“服务”一样。
当然,即使表现得再正常,他也还是不敢去看霍廷琛现在的表情。
霍廷琛看着陈家明手中的那块大洋。
一块大洋。
他分明记得,那个被顾栀包下来的小子,一个普普通通的酒店服务生,跟他招供的时候,说顾栀
给他开的工资是每个月二百大洋。
连一个普普通通的服务生,都有二百大洋。
而他,一晚上……
一块,对二百。
“………………”
霍廷琛深深吸了一口气,他告诉自己不要再去跟那颗歪脖子树计较,忍住想要直接把顾栀绑过来拎着她的领子质问我为什么才值这点儿钱的冲动,放在沙发扶手上的拳头越收越紧,这才知道自己企图把那颗歪脖子掰直,是一个多么错误以及失败的决定。
——
威斯汀酒店,陈昭今天没来上班,酒店经理说他辞职了。
顾栀追问:“亲自来辞职的吗?人还活着吗?有缺胳膊少腿吗?”
经理听着这几个问题表情有些抽搐,不过还是耐心地跟她解答:“亲自来的,人还活着,没有缺胳膊少腿,精神……还不错。”
“这样啊,谢谢。”顾栀听后点点头,一想到陈昭,若有所思。
也是,她还没跟那小子真的发生什么呢,霍廷琛应该不至于对人家做出什么惨无人道的事情。
顾栀又想她以后不能继续再住在酒店里了,万一再像昨天晚上那样,霍廷琛那种人一查就把她住的地方给找出来了,一点都没有隐私,也不安全。
顾栀不敢保证霍廷琛下次找来会对她做出些什么,她估计自己恐怕已经是把霍廷琛这男人连给得罪透了,原本以为算安全的上床她昨晚都被弄哭了,下次来他要是直接动个手什么的,她岂不是连个渣儿都不剩了?
顾栀想到昨晚,突然脸微红。以前她哭了霍廷琛都会轻一点的,这次她越哭他越用力,她好几个瞬间都差点觉得自己要被这么不可描述死,被男人在床上不可描述死,那可丢人丢大发了,她还怎么好意思到地下去见她娘。
顾栀龇牙咧嘴地动了动腿,到现在感觉腿心还是痛的,又骂了句狗东西王八蛋,不要再住酒店被那狗东西王八蛋想来就来。
好在她上次看中的那套洋房房牙子说已经进入到收尾阶段,马上就要开售,只不过上海盯着这套洋房的有钱人很多,问她要不再看看别的。
顾栀摇头,别的房子要么就是价格太便宜要么就是装修风格不够大气,好不容易碰上套和她心意又贵又豪华的,她哪有不买到手的道理。
于是顾栀退了威斯汀酒店的房间,暂时住回了弄堂里她和顾杨以前住的小家。
谢余在帮顾栀搬东西的时候,看到顾栀从豪华酒店搬回了位于弄堂的普普通通甚至还有些破旧的小屋,一瞬间还以为顾栀破产了。
“顾,顾老板。”谢余十分操心如果顾栀破产了,还养不养得起大汽车,还请不请的起他这个司机。
顾栀当然知道谢余在想什么,拿钥匙开门,面无表情状:“没有破产。”
“哦好,嘿嘿。”谢余干笑了两声。
顾栀在弄堂里住了几天,期间永美珠宝行她之前看中的那批货到了,由于款式不流行果然没什么买,顾栀倒不在意,这些款式是她喜欢的,自己先戴上了。
顾栀又回忆着那天晚上的教训,为了提防霍廷琛,琢磨着要再去给自己请几个保镖,像陈家明那样的秘书不好找,但是找几个保镖不是难事,身强力壮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