麟泷左近次这辈子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自来熟的人,理所当然的就开始叫长辈的名字,还顺理成章地使唤他,导致他到现在都还没能说明自己的意图。
“我现在是鬼杀队的培育师……我的弟子富冈义勇拜托我这段时间训练你。虽然我没从你身上看到天赋、信念或者坚持这些必不可少的东西,但你接下来也必须打起精神。”麟泷左近次决定无视她的话,径自说道。
“虽然不知道你为什么和鬼扯上了关系,但是……”他的表情如何富江看不到,但也是能清楚地听见他的声音变得格外低沉,暗含悲痛:“会死的。如果你不努力,是会被鬼杀死的。”
就像他的那些没能通过试炼的徒弟们……
富江愣了一下,却并不是被他的这番话吓到了,而是——
“你竟然敢不回我的话?”她撅起了嘴,很不满地抱怨道:“快点给我准备新衣服啊,穿着这件脏衣服,我都要吐了。”
富江一开口,气氛就从悲痛再度转换为了轻松,麟泷左近次刚刚酝酿起来的情绪也都被她一棒子打散,只一脸无语地转身给她拿衣服。
他虽然并无妻女,却有真心当作女儿一样教养的徒弟真菰,虽然真菰要更矮一点,但富江身形瘦削,倒也应该能穿。
等她穿好衣服慢悠悠地晃出来之后,迎面而来的就是一把木刀,富江勉强接住了木刀避免脸被砸到,一脸恼火地看着突然袭击的人:“你干什么啊!左近次。”
又被直呼名字了,又被这么小个小孩儿直呼名字了!她怎么一点尊长意识都没有啊?
“拿起刀,使出全力向我挥一刀。”他严肃地说,顿了顿又补充道:“叫我麟泷先生。”
富江满头问号。
她连握刀的姿势都不太懂,就上次从那个炮灰乙级队士那里学了点,但本身也不是为了学而学……都过了这么久,早就把学到的内容全部还给他了。
而且她本来就只是个普通的娇弱美少女,根本没有力气。
突然就让她挥刀?连缓一缓的机会都不给?麟泷左近次不会是认真的想要教她剑术吧?可是她从来也没说过想学啊,怎么学习都带强买强卖的?
富江委屈地胡乱挥刀,麟泷左近次还一边斥责“力度太弱!角度不对!下盘不稳”之类的话。实际上麟泷左近次这都已经算很平易近人了,至少他带炭治郎的时候就没有这么手把手教学。
她实在是不想练剑,一把把木刀扔了,抱着胸就是不想学,结果麟泷左近次这个狠人竟然能干出拿木刀打人屁股的事!甚至还给她吃糠咽菜!太残忍了——
这过的真是猪都不如的日子,她怎么会落到这种地步的。
直到后来麟泷左近次给她大大减轻了量,以躲避为主训练,她才好些。
尽管如此,富江还是很郁闷。
富冈义勇怎么这么狠!自己刻苦也就算了,为什么还要把她送到这种地方来!
她不想练剑有错吗!这个世界上有那么多人天天无所事事,只想着不劳而获,怎么只有她被抓过来练剑啊。
她好难。
作者有话要说: 依旧是过渡+伏笔,下章剧情了
第39章 血鬼群栖(三十九)
后来富江还是如愿以偿的回到了富冈义勇的家。
倒不是因为她剑术有成或者别的什么原因——
“你又没天赋又没毅力, 还不肯学,我实在是带不动你了。”麟泷左近次面无表情地说:“以后不管义勇再怎么拜托我, 我也不会教你了。”
这么一对比, 年纪更小些的炭治郎和祢豆子简直乖巧得过分了。即便是当年带真菰的时候都要好得多, 真菰再闹的时候都没有像富江表现得这么骄纵。
……虽然富江也的确很讨人喜欢就是了,难道是因为脸?还是因为她说‘像她爷爷’?
其实还有一个起关键性作用的原因是富冈义勇最近也不像以前那么忙了。之前的鬼满大街跑, 一个二个又狡诈得很,虽然斩杀那些杂鱼鬼对于义勇来说轻松无比,但想要探查到他们的情报,想要以最快的时间赶到不同的地区,都不是简单的事情。
更何况他作为柱也不能放下基础的锻炼, 也只有这样才会变得越来越强……
所幸现在鬼的数量锐减, 似乎也是因为鬼舞辻无惨最近没有空去制造那些小鬼来给鬼杀队添堵了,又或者是因为……他在集结兵力了。不管怎么说, 富冈义勇的工作量减轻了也是不争的事实,所以才有空来把富江接回去。
……怎么有种去托儿所接小孩儿的感觉?
“什么啊,我本来就不想学这些啊?”富江气鼓鼓地说:“是逼着我学这些的左近次的不对吧?”
麟泷左近次经过了那么多年的沉淀,性格早就变得沉稳, 唯独在面对她的时候像个老小孩,毫不客气地翻了个白眼,又使劲挥了挥手像撵小狗一样的示意富冈义勇把她带走。
富江哼了一声就走出了屋子,在门外等他,富冈义勇自然也是没什么话好说的,沉默地道一句“再见, 师傅”就准备转身,却突然听见麟泷左近次的一句建言:“这丫头有点奇怪……你可不要走错路了。”
他很确定自己不可能禽兽到对一个比自己小了五十来岁岁的小姑娘感兴趣,也很肯定她只把他当成爷爷级的怪老头,所以这份微妙的心思就很显然了——几乎是在刚出现的那一瞬间就被他察觉到了突兀性。
这并非他自身的想法,所以才显得格外怪异。
富冈义勇沉默了片刻,点头。
“还在干什么?让我等这么久。”富江探头抱怨道。
富冈义勇摇摇头,并没有把师傅告诉他的话说出来,只是道:“走吧。”
富江也没有深究的兴趣,自然而然地就走到了他的身侧,心情极佳地抱住了他的手臂,也不管身边人的身体一僵,步伐迈得极大,恨不得立刻离开这座狭雾山。
走了几步路后,富江才像是想起来了地问:“啊,说起来,富冈先生,我们要怎么下去呢?”
上次她一醒来就已经在狭雾山了,估计是富冈先生找了轿夫或者开了车之类的吧?可这附近也没看到有交通工具呀。
“走下去。”富冈义勇平静地回答。
走,走??!
富江愣在原地,连带着被她强行挽着的义勇也停下了脚步,疑惑地侧头看向她。
他们目前所在的位置是狭雾山的山腰,但也足以看到山下的风景了——一言蔽之就是云雾缭绕。
显然即便是山腰的部分,海拔也不算低,更何况下山可不比坐电梯能直上直下,走的是道路未经修缮的斜坡山路,还十分危险,一个不慎就有滚下山的危险,虽然有富冈义勇在身边大概是不会出现这种事的。
但别的不说,让她走下山……想想就觉得腿会变得又酸又痛。
她到底是为什么要遭遇这些,真希望时间早点跳转到现代,可以让她一边享受着发达的科技,一边活得更快意逍遥,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又被逼着练剑又被逼着下山。
“这……太高了吧,我做不到的。”她牵强地笑了一下。
富冈义勇则是有点不理解地说:“这不是日课吗?”
他们在麟泷左近次手下练习的时候,每天都要上山下山好几次,已经算是日常练习了,所以也并不觉得有什么难度。然而富冈义勇这真是高估了富江的水平,即便是麟泷左近次拖着她想让她练习,她也仍然懒懒地不想动——更何况对方本就对她还算纵容。
“我每天训练的内容可没有这么严厉呀。”富江理直气壮道:“而且富冈先生也太过分了,我之前都还没有追究呢,你怎么可以随随便便逼我来这种地方啊?”
富冈义勇的神情总算是变得严肃了些,不再是之前看似面无表情的神游,“你所有的懈怠,都是对你生命的不负责。”
富江对此不以为然,反而捧腹大笑起来:“哈哈哈哈……”
似乎是注意到了富冈义勇的不解,富江弯着眼睛,擦了擦眼角的泪水,骄傲地勾起唇角:“你也太天真了吧?”
“这种事情可不是我能控制的呀,毕竟,我可是……”她虽然在笑着,眼神却十分冰冷,在即将要说出口的时候却突然收住了。
“经历过不少次了。”她露出了毫无阴霾的笑容。
任谁都想不到她所说的‘经历过不少次’指的是死亡,毕竟正常‘人类’是不可能无数次的死而复生的。富冈义勇此时也以为她说的是有不少人也像这样警告过她,她却成功的活下来了这件事。
他皱了皱眉,正待他准备批评她的掉以轻心时,富江却突然抽出了自己的手,伸出一根手指压在了他的唇上。
她难得露出了比较柔和的笑容:“比起这个……富冈先生可不可以背我下去呀?我实在是走不了那么远,我的腿好痛哦。”
尽管她甚至都还没走几步路。
她不由分说地按住富冈义勇的肩膀,将他强行转了个身,又三两步助跑跳上了他的背,富冈义勇竟然意外的并没有拒绝,而是下意识按着她所说的那样配合。
“只有富冈先生能帮到我啦,我最喜欢富冈先生了。”她看着青年半长黑发下的耳廓泛红,露出了心满意足地笑。
最聪明的果然还是她富江!
*
富江刚走进富冈义勇的家——这个熟悉的屋子后,敏锐地觉察到了不对劲之处,或者说是细微的变化。
总觉得这个原本空荡荡的屋子……似乎变得有人气了一些?从一些极具温馨感的小摆设和小细节就能看出来。
至少现在是不会再有人把这里当成无人居住的空屋了。
她眯了眯眼睛,对此有些不满——虽然以前她也很不满富冈义勇空荡荡的屋子,但这不代表她乐意看到有别人对这里进行改造呀!
富冈义勇本人是肯定想不到这些的。富江关注的重点也只是‘这些变化居然不是自己带来的’,让人真是有种挫败感。
“富冈先生,那些是怎么回事啊?”她指着桌上摆着的一个花瓶问。
富冈义勇有点疑惑地看过去,十分微妙地沉默了片刻,说:“花瓶。”
……该怎么说呢,会得到这种回答,她似乎也并不意外。不如说这实在是很有富冈义勇的风格。
富江扶着额头,问:“我是问这是你从哪搞来的……”
如果富江高中好好学习,而不是满脑子都是怎么和自己的老师谈一场不伦的恋爱,那她在这个时候就会采用更严谨、而非模棱两可的措辞了。
所以得到这样的回答也再正常不过了。
“买的。”富冈义勇回答。
这么一问一答下来,好好地捉奸气氛(?)都被破坏完了,富江也懒得再问,反正富冈义勇这个万年单身汉是不会有女朋友的。
她立马找了个地方坐下,舒展着自己的身体。尽管一路上辛苦的其实是背着他的富冈义勇,但这不妨碍她觉得难受。
还是坐车要舒服一点。
“今晚吃什么?不会又是萝卜鲑鱼吧?”她漫不经心地问,对于答案已经不抱期望了。富冈义勇这种大直男,就算回一句‘你自己出去找饭吃’她都不会觉得意外。
但结果却是意外的,“鹅肝,鱼子酱。”他说。
富江一脸震惊地转过了头看着他。
怎么说呢,虽然她今天并不是很想吃鹅肝,但是考虑到在麟泷左近次那里吃了那么多平民食物,吃吃鹅肝改善一下口味也不错……而且,这可是富冈义勇家里出现的鹅肝!
富冈义勇啊!那个一看就没钱的富冈义勇!那个萝卜鲑鱼狂热爱好者富冈义勇!
“今天怎么突然吃这个……?”她试探地问,心中却已经有了答案,并因此而感到窃喜。
他没有因为富江有些揶揄的眼神而感到窘迫,表现得依然很从容:“你不是想吃吗?”
虽然这个世界上能请她吃高档食材的人多了去了,但正因为这个人是平时节俭的富冈义勇,所以才显得稀奇,也格外的令人高兴。
“蝴蝶小姐建议我请你吃饭。”他补充道。
作者有话要说: 最后一句话不说出来也可以的(扶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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