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为什么要躲着我走?”富江有一次在转角撞见了寺内清,尽管寺内清立刻就捡起了原本抱在怀里的东西,还嘟囔着‘糟了糟了快来不及了’这种话,富江还是一把抓住了她的后领拦住了她。
很明显‘来不及了’这句话就是专门说给富江听的,以给自己找一个可以不打招呼就离开的借口。
连小孩子们都这样,大人们就更不必说了,富江愣是找不到一个可以和她们说话的契机,毕竟大多数时候那些人看起来的确是非常的忙碌,就是不知道这种忙碌是看到富江来了所以刻意装出来的还是真的忙碌了。
以往富江当然是不会在乎这些同性的,她的同性缘本就不好,在以前也基本上都不会有同性喜欢她,可蝴蝶屋的大家之前都没有表现出那些负面情绪,乍一疏远她也让她有点不是滋味。
真是不爽,像以前那样追捧她才对啊?
就连之前对她总是谜之热情的甘露寺蜜璃,在那次以后也没打招呼就离开了。
为什么啊?
富江至今仍然没有想出答案。那些人的确是死了,但是能够随随便便背叛同胞的人,即便是死了也不足以得到怜惜吧?更何况如果让他们活着,死的就会是她了呀?
真是自私,难不成想要她牺牲自己换取那些人的存活?可做梦吧。
她下意识地加重了力气,听到寺内清小姑娘倒吸了一口气发出“嘶”的一声,富江才发现自己一不小心揪到了她的后颈肉,松开了手。
寺内清在摆脱了她的束缚之后‘噌噌’地倒退了两步,双眼含泪地看着她,抿着嘴嗫嚅了半晌,最后却是一句话都没说就抱着东西跑了。
富江对此没什么特别的感觉,原本想问的话也觉得没有开口的必要了,站在原地看着她‘哒哒哒’跑远。
她依旧不明白到底发生转变的原因是什么,却似乎明白了寺内清在这个时候为什么一句话都不说。
她以前被其他女人憎恶嫉妒的时候,对方也是说她的坏话说的很起劲,一看到她来了就哑口无言,一副自己被欺负了的表情。寺内清大概也是这样吧。如此想通以后,富江就没什么心理负担了。
只是一切又回到正轨罢了。
寺内清本性善良,即便觉得富江做的有所不妥,也听闻了关于富江的可怕传言,让她在感到害怕的同时还能保持自己的理智。她也做不到当着富江的面说出伤害她的话,只能选择逃离。
富江却不知道 ,她只觉得这很正常,看来蝴蝶屋的人也没什么特别的,之前的,大概是她不切实际的错觉吧?
富江不需要,也不稀罕朋友。
今天蝴蝶屋内似乎格外的忙碌,富江也难免有些好奇地凑上去问:“你们在做什么?”
被她喊住的人原本低着头刻意不看往她所在的方向,却没想到还是被喊住了,吓了一跳后,原本想勾起牵强又虚假的营业式笑容,却发现自己实在是笑不出来,只面无表情语气却十分客气道:“一些清扫收尾的杂务。”
她在说这句话的时候虽然是对着富江的方向,却是死死地盯着富江身后,富江并不觉得自己身后有什么不得了的东西,所以……她是在避免看到富江?
这人准备继续回到忙碌的队列前,还是没忍住扫了富江一眼,眼中是难以掩饰的浓浓憎意和轻蔑,阴阳怪气道:“毕竟是那些人自己没能活下来,还需要我们清扫场地的错。”
富江听懂了她隐含的指责,僵在了原地,来来往往那么多人却都不约而同地避开了她,在富江的周身就像是形成了一个真空地带。
现在她总算是知道为什么了,原来是这些过于感性的人对她说的话感到不满啊。
难道真的是她错了吗?
——当然不可能。富江笃定地想。这些人如果能将自己那过剩的同情心好好的用在能帮助真正可怜的人上面,而不是这样滥用的话,世界都不知道要美好多少倍,至少不会还有那么多丑陋的人污她的眼睛。
这没什么,她才不在乎。
要说什么错了,也只是之前这些人对待她的态度出了错而已,现在也只不过是纠正过来了,没什么不对的。这么些年都过来了,她早就习惯了。
我一点也不寂寞,与其相信别人,被背叛欺骗,倒不如忍受孤独之苦。*
人类是慕强的生物,只要她的地位变高,他们这些卑躬屈膝的家伙就会立马转变态度,这样的家伙的喜爱又有什么意义?无趣至极。
她和这些随波逐流的人不一样,她对于自己的人生是有明确规划的……对,她要成为柱,然后再引诱那些柱去杀掉鬼舞辻无惨——虽然他们嘴上说着自己无比仇恨鬼舞辻无惨,但富江还是更愿意相信自己。
迷恋上富江而不可自拔的人会愿意为了她做任何事,即便……即便最后要杀了她也可以。
……想了想还是有点难受,希望那个人能够和鬼舞辻无惨同归于尽,这样就再好不过了。
富江疏解好自己的心情,也克制住了因为愤怒而分裂的冲动后,就继续朝着自己的目标行动了——她想要成为柱,打算采取的行动当然不是努力练剑,而是之前就设想好的等有人斩杀了十二鬼月之后,把功劳让给她。
对这些人也没必要友好了,毕竟他们……也和以前那些人没什么区别。她之前甚至还为了这些人稍稍收敛了性格,真是可笑啊。
“让开。”她抬着下巴颐指气使道。
原本挡住她的路的人愣了一下,下意识的让开了,等看到富江走过后才反应过来,对着她的背影‘呸’了一声。
富江沿着墙壁走,看见在墙角的一棵树下,有人正穿着鬼杀队的制服做着基础的挥刀练习,从背影看是个还算强壮的剑士,实力想必也不会差。(然而她并不知道块头越大越炮灰。)
她现在仍然是住在蝴蝶屋的,而蝴蝶屋是医疗机构,这也就意味着会出现在蝴蝶屋的基本上都是伤残,这位剑士都已经可以开始复健了,想必身体也恢复的差不多了——这样正好,早点离开蝴蝶屋,他还能多为富江做点事,免得天天相见,到最后他也被富江彻底侵蚀了心智,成为屈从于欲望的怪物。
“你也是鬼杀队的剑士吗?”她撩起了耳边长发,动作温柔,却丝毫不减自己的傲慢气质。
听到声音,剑士也停下了原本的动作,看往了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到的却并不是来让他休息的护理人员,而是一个美貌的黑发少女。
朴素的制式衣装都掩盖不住她姣好的身形,反倒是衬托得她容姿更出色。
蝴蝶屋里只有鬼杀队的成员和小孩,她如果不是鬼杀队的剑士,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呢?剑士这样想着,也如实问了出来。
他的声音都压低了些,生怕惊扰了这个美得不真实的少女。
剑士对于她也并不是没有耳闻,他先前无意中与富江有过一面之缘,从此便一直惦念不忘,也从其他同伴的嘴中得知了他们也恋慕着的女孩——他们恨不得把她夸到天上去,而在剑士的记忆中,也唯有这么一个人配得上那些形容词,自那以后那就明白了,原来她的名字是富江。
富江,富江,她的名字真好听。
光是想到富江正在不远处注视着他,他就感觉心怦怦跳,像是被什么撞了一下,强烈的亢奋感和幸福感包围了他,几乎要被溺毙。
“谁准你问我问题的?”富江皱眉,有点不悦地反问道。
人在遇到态度强势的人会下意识地退缩,表现的也弱势了许多,剑士也是如此,楞楞地答道:“对,对不起……我是鬼杀队乙级队士。”
乙级?听起来似乎也还不错……在鬼杀队的等级制度中,除柱以外第二强的就是乙级了吧?
富江的脸色也变和缓了些,她是典型的‘对人下菜’的类型,在意识到这个人有利用价值后,也不介意表演一下骗骗他了,回答了他先前的问题:“我的家被鬼舞辻无惨毁了……鬼杀队的大家同情我,才得以让我有个容身之地。”
剑士适当的露出了怜惜的模样,甚至自己为她刚刚的傲慢脑补了一番‘女生独自在外不表现的坚强一点容易被欺负’的说辞,手中原本握着的刀也收进了刀鞘,“没关系,以后不会让你遭遇那些了,我……我们都会保护你。”
这本来就是应该的!但程度还不够呀。
她心里想的是什么,也就直接说了出来,她有点失望道:“只是这样吗?”
剑士还想再说些什么的时候,却看见富江又紧接着倨傲地说:“你教我剑术吧,我想学。”
想学是假的,想不劳而获才是真的。
剑士实在难以抗拒自己恋慕的少女睁着大眼睛期冀地看着自己的模样(完全不是),即便完全想象不出来富江成为鬼杀队剑士在战场上骁勇善战的样子,他自己也并不是教人的最好人选——总归是不如培育师专业的,他却还是鬼迷心窍地点了头。
这可是富江对他的请求呀,他怎么忍心拒绝呢。
那么情景再转回几天之前——
“让我练剑还不如让她死了呢。我当然是死不成的——所以练剑这件事,也绝无可能。”富江如是说。
?她鬼舞辻富江说的话跟我川上富江有什么关系?
作者有话要说: 最近有点忙所以评论可能挑着回复了对不起555不过我都会认真看的!即使只是打卡撒花之类的也可以,只要知道有人看我就很高兴了!
然后!之前说好的日六一周,没打算食言,但是我找泳装皮卡丘算命说下周三V比较好(迷信.jpg),所以为了控制字数要先攒起来改成V后爆更……如果我还有命,你们猜会有多少更(笑)
请务必不要养肥!会非常影响我以后的积极性(捂脸)
第20章 血鬼群栖(二十)
说是这么说,但所谓的‘教她练剑’其实也只是她为了达成目的的手段罢了。森田——也就是剑士的名字——也许清楚,但也乐得装作不知道,毕竟他也别有用心。
既然决定了教学,他们就去准备找了教学用的木剑——蝴蝶屋毕竟是个全面的医疗机构,除了治疗也包含复健项目,所以有木剑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
森田手把手的教学,实则心猿意马地一直在偷瞄,以他的角度刚好可以看见富江低垂的眼、卷翘的睫毛、侧脸优美的弧度和白嫩的脖颈——再往下的都被衣服遮住了,让他在松了口气的同时也有点为自己的想法感到羞耻。
富江对此并不是全无感觉,虽然早就对此有所预料,但在感受到他的目光的时候还是有点不快。
啧,肤浅又乏味的男人。
如果说是练习握剑姿势都还好说,可全程都握着她的手还怎么练挥剑啊?出力的根本就不是她啊。尽管富江自己也并不是多想学剑术,对于这种甚至都懒得掩饰一下的人也有点无语。
就差在脸上刻着‘我不想教你练剑,我只想泡你’了。
“你在看什么?真让人不舒服。”她一转身就扇了他一巴掌。虽然她不介意这些,对于世俗的条条框框也根本不在乎,更重视是否能带来‘欢愉’本身,可这也不代表别人能忽视她的意见。
即便她想给人看,和人发生亲密关系,那个大前提也是‘她想’,说白了就是翻牌,懂?就这么个穷剑士,利用利用就得了,还想让她付出?呵呵。
森田被打的懵了一下,下意识的想发火,在看到富江的脸之后又平息了怒火,自认理亏,拉开了合适的距离。
才练习没多久,富江就嚷嚷着手疼,森田剑士原以为她在逃避训练,但还是选择纵容,结果一扔下木刀后,发现她的手心虽然没有被磨破皮,却是红肿不堪。
他顿时有些无措,他可从来没有见过皮肤如此娇嫩的人。
富江倒是没有因此责怪他,只是叹了口气。
“果然做不到呀……”她十分泄气地说。
富江生气的干脆一屁股坐在地上,郁闷道:“你是不是没有尽全力教我?不然我怎么达不到你那么厉害的程度。”这句明贬暗褒的话实则还是在捧森田剑士。
森田不知道该如何安慰她,想说自己其实也并不是多么厉害的人,但又怕这句话反而伤害到她——毕竟这个剑士虽然自身在鬼杀队的水准的确只能说是中上,在战斗力负五的富江面前却称得上是难以逾越的鸿沟了。他只得站在旁边手足无措。
而富江想要的就是这样的效果。
她看着森田,却紧抿着嘴一声不吭,闪烁的眼睛就像是诉说着心中的委屈与苦闷,只待人来宽慰。
森田剑士看到她这幅样子就心疼,上前安慰道:“没事,富江……小姐,只要我会就足够了,我一定会保护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