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啊!原来真的是姐夫!!”
“我的妈呀!!这么帅的吗!那个气场爆炸了!”
“不当歌手的总裁不是好姐夫!呜呜呜!就冲这个颜值,我同意我女鹅的这门亲事了!!”
“原来那个结婚证是真的!!枝枝竟然这么年轻就结婚啦!!好有勇气哦!!爱她爱她!!”
因为宋彦城的颜值比较达标,且歌声加分,果梨橙差不多接受了这个设定,并且很满意。【姐夫101】超话从最初的满屏吐槽,到这一秒的翻页刷新,竟全是宋彦城的彩虹屁:
“姐夫的腿不是普通的腿,是可以扬我国威的那种腿!”
“面如和田玉是姐夫!剑眉星目是姐夫!睫毛妖精我姐夫!”
“求求姐夫不要随便上街,会增加交通事故的呜呜呜拜托了!”
“不行了,我今天就要唐突姐夫,冒犯长辈!”
手机前的宋彦城好半天才缓过劲,也终于明白昨天小周说,要送他一份礼物是什么意思了。这送的不是礼物,是,姐夫的春天啊!
而销声匿迹许久的黎枝,又在晨间上了热搜,标题:【黎枝结婚】。
媒体号转发了果梨橙们的帖子,并且附上那张P图的结婚证。网友齐齐祝福:恭喜啊!她是新进小花旦里最早结婚的一位吧?勇气可嘉!
黎枝一脸懵,转头看向宋彦城,他回望过来,眼里写着老谋深算。黎枝后知后觉,这是个高手啊――
舆论逼婚,不嫁也得嫁。
第77章 释然
黎枝被宋彦城的眼神勾得心慌红脸,她转开头,低咳一声,对【姐夫101】里的果梨橙们痛心疾首,“这变脸速度也太快了吧!”
“之前不都看出结婚证是P的了吗?这会怎么又说是真的了?”
“还有,他们是集体失忆,忘记十分钟了吗?”
“宋彦城,竟然还有人给你写了一段rap。”
黎枝震惊,“他们都不为我写rap!”
宋彦城勾了把她脖子,笑着说:“老公的醋你也吃?”
乍一听“老公”两个字,黎枝跟触电似的,耳尖到脚趾都是麻的。她推开他,“你别乱说话,你除了老和是公的,跟这俩字半点关系也没有。”
宋彦城这就不乐意了,“我就大你四岁。”
“大四岁也是老!怎么,你还有理了?”黎枝站起身,捂住他的嘴,“封印宋彦城!biu!”
宋彦城眼神吊儿郎当,就着这个动作,舌尖轻轻舔了下她掌心。黎枝倏地收回手,“糟糕,我要打狂犬疫苗。”
宋彦城四仰八叉地坐在床边,坐没坐相,歪着脑袋冲她笑,又来,又来!黎枝发现自己根本招架不住他这样的眼神。
“喂,女明星。”宋彦城不太正经地叫她,颇有几分耍无赖的意味,“网上都说你已婚了,怎么办嘛?”
?
这位宋总,能去掉那个“嘛”吗?快三十的成熟男人这样不羞耻吗?
“你发个声明,”宋彦城出主意,“说你没结婚。”
“……”
“舍不得?”宋彦城根本没给她回答的时间,而是立刻伸出手,在她面前晃了晃,挑眉戏谑,“还不赶紧向我求婚?”
“……”黎枝抓着抱枕朝他脸上砸,哭笑不得,“我出家当尼姑去。”
宋彦城抬腿一勾,圈住黎枝的腿窝就把人往怀里带,他在她耳边低声,“你当尼姑,我就当个淫僧。”
黎枝笑骂:“你当太监去吧!”
她在他怀里嬉戏扭转,渐渐的,一切又都失了控。
晨光崭新,灿烂而耀眼。与卧室里的一双人齐齐荡漾。宋彦城这两晚上兴奋得实在有点凶,黎枝根本扛不住,才康复没多久的尾椎骨又开始隐隐作痛。
她皱眉,回过头掐了一把他撑在身侧的手臂,“你能不能轻一点儿!我后天还要去法国拍广告呢。”
宋彦城嘴不说话,但明显温柔了些。
时间不算早,工作室那边早已开始上班,毛飞瑜的电话八点过后就往这边打,黎枝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第一遍挂了,毛飞瑜没放弃,继续夺命call。
宋彦城恶趣味上瘾,把人往上推了点,仗着自己胳膊长,捞着了床边矮柜上的手机。
“接啊。”他在黎枝耳边说,“我保证安静。”
黎枝一定是鬼迷心窍,走火入魔,竟然听了这只禽兽的话。接了,还没说上两句话,身后的人便掐着点,反悔了。
幸亏毛飞瑜一贯的喜欢在电话里先骂她一顿,气势汹汹的,没有细听她这边忽然哑了的一声哼。黎枝飞快把电话挂了,扭头瞪他,火冒三丈,“宋彦城!”
宋彦城忍笑,伸手遮住她的脸,“别生气,有点丑。”
黎枝:“……”
怼妻一时爽,哄妻火葬场。
宋彦城这次是真踢到铁板了,黎枝去法国前,都不太想搭理他。宋彦城在群里求助,结果被全群辱骂,“变相秀恩爱!孤立你!不跟你玩儿了。”
魏律师把群名改成:【谁还不是小公主】
宋彦城:“……”
――
黎枝下午飞北京再转机,团队分两批,第一批已经提前由明小棋带队抵达法国。毛飞瑜跟她通了电话,沟通一些事情后才回到贵宾候机室。黎枝笑眯眯地望着他,“小棋还不错吧?”
毛飞瑜客观道:“勤奋好学,不怕吃苦,是个好苗子。”
“评价挺高嘛。”黎枝语气酸不溜秋,“你都没有这样夸过我。”
本以为能听到几句好话,结果毛飞瑜眉毛一挑,“你跟她能比?”
黎枝气的,“我要换经纪人!”
毛飞瑜呵呵笑了两声,然后又一阵叹气,“明明是个勤快孩子,不知道为什么要走捷径。”
黎枝听不懂,“什么?”
毛飞瑜眼神淡开,甩开失落,“没什么。”
登机后,毛飞瑜坐靠走道这边,怕人瞧见,飞机起飞前,黎枝下意识地用外套盖住脸,假装自己在睡觉。舱门关闭后,才把外套收起来,拿出剧本看。
“对了,还有个事儿跟你商量一下。”毛飞瑜说:“海市总工会和福利总会给你发了个邀请函,希望你参加下周的四十周年庆典。到时候有个慈善拍卖会,问你可不可以捐几样私物,所有成交额都会作为善款用以慈善事业。”
黎枝在一月前,就将《20岁》的所有片酬捐给了海市福利院,当时官博还发了感谢函,晒出了收款证明。这事儿黎枝办得很低调,就连自己的工作室都没有转发。
她问:“他们准备怎么办庆典?”
“领导发发言,做做总结,还有一个助学儿童的现场活动,再就是慈善晚宴,拍卖捐款什么的。走个流程,但意义总归是好的。”毛飞瑜说:“你自己掂量,不想去的话,我帮你回绝。”
黎枝心思动了动,放下剧本,“和你对接的是谁啊?”
“民政部的一位主任,人挺和气。”
“我去吧。”黎枝很快做决定,挺平静地说:“我自己也是这么过来的,投桃报李,知恩图报吧。”
――
周四下午,天气预警有大风,吹走了晚秋仅剩的一点温度,枯枝萧条,干燥凛冽,城市又要入冬了。
司机把车停在温臣公馆,接到宋彦城后便往老宅开。
季左坐后座,方便和老板谈事,“那些合同和银行流水全部复印存档,还有当时几个中间业务员,也都进行了视频取证。光是沧鸣楼盘那个建材项目,就够宋锐尧担的了。”
宋彦城低头不语,握着手机,目光深思。
季左:“下周就是股东大会。”
他的意思很明确,在大会之前交证据检举,经济犯罪立案,宋锐尧这一次毫无胜算。
半晌,宋彦城才嗯了声,“那就周六吧。”
车停稳,他披上外套下车,老宅如今异常安静。除了保姆和私人医生,几乎无人进出。宋锐尧母子二人早就嗅见风声,自顾不暇,四处奔波。已经许久不在家里长住了。
明姨给宋彦城递上热茶,低声相告:“老爷子昨儿晚上忽然一个人下楼,在沙发上坐着看了好一会的书,那模样状态,看着倒是和以前无异。”
“医生怎么说?”
“衣食住行还是按老样子来,用药护理也一个没少,看情况是没有康复。”明姨心仔细,又对宋彦城提起一件事,“还有,前天我书房添茶,看到老爷子的书桌上有一本翻开的杂志,正好是黎小姐的照片那一页。”
宋彦城眼神微变,眉头微蹙,“杂志谁给他拿的?”
“不清楚。”明姨也觉奇怪,“家里不常有人来,为老爷子养病,几乎都是闭门谢客。”
宋彦城面色平平,蹙起的眉头也慢慢平展,他“嗯”了一声,转过身,“我上楼看看爷爷。”
他轻步走到卧室门口停住,目光像要穿透门板。
半晌,宋彦城拧开扶把,慢慢推开门。
卧室里,常年萦绕的龙涎香经久不散,中式风的红木家具沉静韵浓。床上被毯掀开一角空空无人。外接的小露台,绿植环绕,生长旺密。宋兴东正坐在藤椅上,闭目沉睡。
宋彦城双手背在身后,踱步至离他一米远的地方站定。他视线深究胶着于他的脸,宋兴东毫无反应,也说不上是痴傻病态,就这么放空着,对他视而不见。
宋彦城陡然一声冷笑,“呵。”
他低下头,负手于背后,在宋兴东面前来回徐徐踱步。
宋彦城边走边慢悠悠地开口:“知道吗,你那宝贝孙子,在集团待不了几天了。他好长一段时间没来看您了吧?您别计较,他如今自身难保,指不定在哪儿着急上火。”
宋兴东目光平静,盯着花架上的绿萝一动不动。
“您别怪我,大哥若是循规蹈矩,我有通天本事,也抓不住他把柄。既然违法乱纪,那就接受法律制裁。”宋彦城语气如秋霜夜降,刚才那半点客气的温情都消失殆尽。
“您心疼吗?想保他吗?你一手栽培、从小看重的接班人,背叛过你,串通外人来吸自家的血。”宋彦城冷冷勾笑,“感觉怎么样?”
宋兴东目光不变,在宋彦城锐利霸道的逼视中,依旧岿然。
宋彦城在他跟前蹲下,拿起他的手,工工整整地重新放置于大腿上,然后轻轻拍了拍。他眼里毫无感情可言,哑声问:“爷爷,时至今日,您可曾有过一次后悔?”
“一声令下,不顾我意愿,把我接回宋家。我不愿与母亲分开,大哥便无所不用其极。致我母亲死亡的那场车祸,真的是意外吗?”停顿半秒,宋彦城红着眼,凶悍低吼:“是你们害死了她!”
那些少年记忆,是腥红血色,是冷嘲热讽,是严厉苛骂,是谁都能呸他几声,拿他打击取乐。宋彦城把这些往事嚼碎了,和着血,硬生生地吞下。
他烂了一肚子,全是坏水,浸泡着五脏六腑,断情断义,百毒不侵。
他对这个家,本该有教养之恩,但那点本该相安无事的恩情,都被他们的绝情轻视给彻底磨灭。
宋彦城盯着他,一字一字道:“您不保他吗?你要装病到什么时候?”
一刹寂静,室内的龙涎香似被无限扩大,熏得人头脑发胀。
“他罪有应得,要他坐牢的不是我,是他自己罪有应得。”宋彦城恨恨道:“嗝集团以后我说了算,你这一辈子心血家业,是我的。都是我的!”
他怒目而瞪,是不自知的扭曲与失控。
但宋兴东依然不为所动,目光深远宁静地盯着绿萝,好似这个世界跟他再无半点关系。
宋彦城呼吸急而沉,胸腔也随着情绪颤动。
他平复了些,又重新站起身,慢条斯理地脱掉了大衣。他微弯腰,把大衣轻轻盖在宋兴东身上,像关怀备至的孝心孙儿。宋彦城淡声,重复一遍刚进来时的话:
“爷爷,时至今日,你后悔吗?”
语毕,宋彦城没留恋,迈步离开卧室。
关门时,老爷子苍老的背影在门缝里越缩越窄,像秋天尽头的最后一棵梧桐,终是落尽了叶,等冬来。
“咔擦”,门关紧。
宋彦城扶着门把,低头半天没动作。
上一刻的骇然情绪已经平息,风浪沉入海底。他整个人静极了,心胸空旷寂寥,竟没有半点喜悦和报复的快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