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暴君养大——花心者
花心者  发于:2020年03月2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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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久而久之大家明白了,这厮也不好惹,就是存心的,故意的。
  让他干活的人渐渐的越来越少,最后干脆没了,他闲了下来,每日无聊的躺在床上,东张西望,有一日突然凑过来,骚扰隔壁,“你的手好快啊,我眼睛都快跟不上了。”
  “这么快居然还能打的这么好,厉害厉害。”
  “你都打了三个了,累不累啊,要不要休息休息咱们聊聊天?”
  “我这里有糖果哦,你要不要吃?”
  一次两次余欢没理,明生锲而不舍,次数一多,十次里头他也会回一次两次,捡一些简单的,字数少的回。
  比如说明生问外活从哪里接?
  这个要解释的太多,没有三五句搞不定,他懒得回,如果明生问今天是不是吃面条?
  他会回,因为只要‘嗯’一声就好。
  他不喜欢说话,也不喜欢跟人聊天,平时大家谈话,他能避则避,避不开也会装睡,或是干脆看话本。
  有一天明生突然惊喜的掰着手指数,“你今天跟我说了十一句话哎。”
  他与明生是两个极端,一个话少,一个话多,本不该当朋友的,架不住明生自来熟,竟也相处和谐,从来没尴尬过。
  偶尔他也会好奇问,为什么寝屋那么多人不选,偏偏要跟他做朋友?
  明生也有自己的一套,“因为所有人都看我是新来的,让我帮着干这干那,只有你没有,而且吧,只有你每天晚上给我留窗。”
  余欢帮他只是为了还他收衣裳的恩而已,明生这个人表面看着老实,实际上很鸡贼,经常半夜不归寝屋,和朋友约着吃吃喝喝去哪玩。
  他朋友还很多,性子开朗阳光,和谁都能聊得到一起去,今儿这个喊他出去,明儿那个。
  差不多十天里面,有一半晚归,回来的时候寝屋的门已经锁了,只能爬窗。
  余欢恰好在窗户边上,晚上开着窗,借着月光打玉结,明生每次都从他这边的窗户过。
  因着床和窗户挨着,他翻过来后不能用鞋踩,只能跪在床上爬行,时不时会跪错地方,不是压着他的脚,就是压着他的腿,每次都很诚信的道歉,也不好说他,然后下次再犯。
  时间长了才发现他是故意的,说是想看看他什么时候恼。
  朋友嘛,吵架有争有论的感情才能更深,他俩几乎从来不吵架。
  因为吵架太麻烦了还耽误时间,一来一回最少要说好几句话,他懒得说,明生一个人也吵不起来,最多抱怨几句,他这边不说话,那边很快熄火。
  明生是个话唠,而且闲不住,没事做就会找他聊天,什么都说,他与丽妃的事也告诉过他。
  他出了事后余欢第一时间想到丽妃,那个曾经因为喜欢明生,把他从长粹宫逼到杂役处的女人,虽然找她等同于将明生从一个火坑,推到另一个,但是起码还活着。
  活着就有希望。
  明生很累,他知道,那副好看的皮囊下早已千疮百孔,但它始终顽强的存活着。
  每次宫里有谁受不了自杀,他便叹息,说可惜了,还这么年轻,以后日子长着呢,大好江山也没看过,好多东西都没吃,居然就走了,太可惜了,他绝对不会这样。
  所以——必须救他。
  余欢陡然出手,趁对方不注意,将纸夺了回来。
  花溪没阻止,“已经没必要了。”
  ???
  他蹙眉。
  “我已经有办法救他了,”花溪嘴角勾起,“所以这封信没用了。”
  *
  正午十分,刚好吃饭的时间,因着日夜兼程,明生提前一步被送去慎邢司,他什么都招了出来,也没有为难他,严刑逼供的过程也省了,直接关进地牢。
  大概是最近犯案的少了,地牢里人不多,他单独一个人住着,环境比在囚车上好。
  囚车是镂空的,大街上总有人看他,像看怪物一样,偶尔还会有人朝他丢菜叶,鸡蛋壳,拉车的司员还算好心,后面干脆用了大粗布,将囚车罩住,虽然黑了点,但也一路平安到了地方。
  上面就是皇宫,他生活了好几年的地方,也是痛苦的起源,但是再回到这里,居然会有一丝安心和怀念,真是不可思议。
  大概是因为这里有坏人,也有他的朋友吧。
  初春的天还很冷,明生捡了一堆麦秸,坐在麦秸堆里,靠着门,听外面的动静。
  饭点了,牢役在吃饭,嘻嘻笑笑,还有碰杯的声音,这么开心一定是大餐吧。
  他闻到了香气,混杂在一起也分辨不出什么是什么,不过喝酒吃肉嘛,肯定会有烧**,还有凉拌猪耳?亦或是红烧肉?
  怎么也不能少了烤鸭吧。
  到底吃的是什么?好好奇啊。
  他撑着下巴坐着,手里捡了一根麦秸写写画画,转移自己的注意力,冷不防门外突然传来声音。

  是个女子的,语气带着不耐烦,“这也太臭了,是人住的地方吗?”
  “好脏啊,受不了了。”
  另一个女声劝道,“公主,要不咱们还是先上去,让牢役把人提上来便是,公主千金之躯,不适合来这种地方。”
  公主?
  明生动作一顿。
  公主怎么会来这里?
  被叫公主的人没肯,“本公主就是要亲自看看,那人到底有什么好的,凭什么让我恩人救?”
  是来救人的吗?
  明生来了兴趣。
  谁的运气那么好,被公主救?
  脚步声越来越近,到他门前时戛然而止,随后响起开锁的动静,铁链哗啦啦响着,砰的一声撞到门,发出巨大的声响。
  链子被人拉了出来,咯吱,年久失修的门从外到里推开,牢役先一步走进来道,“公主,这个就是明生。”
  扶月盯着因为地面潮湿,踩脏的鞋子十分不满,“你就是明生?”
  死也没想到地牢的条件会这么差,早知道不来了,老老实实在上面等着多好,“知不知道我为了救你花了多少功……”
  啪!
  她手里把玩的玉件掉在地上,嘴里的话也噎了噎,心中突然生出别的心思。
  其实吧,嫁给最厉害的人又怎么样,母妃嫁给了父皇,还不是说被打入冷宫就被打入冷宫,最后惨死。
  最厉害的人也等于可以随便拿捏她。
  她要嫁给最好看的人!
 
  ☆、第76章 顺便收的
 
  “见过公主。”门外又有人踏了进来, 主事行了一礼后朝两旁挥挥手, 让几个牢役散去,又瞧了瞧公主那边的人。
  扶月明白,回头瞪了身后几人一眼, 让她们也离开,牢里只剩下三个人后主事才开口, “公主切记明生是无辜的,那彭清有武艺在身, 明生根本近不得他的身,且大管事与明生身份相差甚远, 没道理去找明生, 既然没有接触过, 又怎么行凶?”
  “要说在别处杀了人运过去的也不可能,门口都有守卫, 瞧见过明生每次进出都是一个人,所以尸体在明生床下, 是被人栽赃, 明生根本不知情。”
  “至于明生拿着大管事的腰牌出宫,那也是受人蒙骗,想误导大家以为明生是凶手,奴才火眼金睛,早已看破敌人那点伎俩。”主事见人说人话, 见鬼说鬼话的本事一流, 已经将整个案子重新梳理了一遍, “总而言之这就是个乌龙,明生根本不可能是凶手。”
  这话扶月都听了两三遍了,方才在上面时主事便一直说一直说,啰嗦个没完,她有些不耐烦,“知道了。”
  又低头看了看明生,语气放柔了些,已经没刚开始那么抵触,“人我可以带走了吧?”
  扶月不是没有见识的人,相反,她见过的人很多,母妃为了让她将来可以挑个好夫婿,只要一有什么宴会,便会吹耳旁风,让父皇带上她,好让她多跟那些贵公子们接触接触。
  有才华的她看不上,因为不够厉害,太厉害的又长得粗矿,也不是她水心的,合二为一的不可避免其它条件达不到,比如说太矮,还没有她高算什么鬼?
  总之人多多少少有些缺陷,但是如果一个地方过于出色,会忽略其它的。
  比如说长得好看。
  明生长得好多看,她也说不上来,反正是她见过最好看的那个。
  可是他是太监,再怎么样父皇也不会让她嫁给太监的,但是长得真的很好看。
  扶月咬着指头,心里有些为难。
  “公主请。”主事让到一边,这几乎等于明晃晃的告诉她,可以带走。
  扶月也不纠结了,管它能不能嫁呢,反正到了她的宫里,就是她的人了,“那我带走了。”
  她也不是很笨的人,不忘施恩,“主事帮了我,本公主找到机会,也会多在父皇面前为主事美言的。”
  主事欣喜行礼,“多谢公主,公主慢走。”
  扶月率先一步踏出牢房,身后没有动静,她又退了回来,站在明生面前着急道,“快跟上呀,可以走了。”
  牢房太臭了,只想快点离开。
  明生愣愣盯着她看了一会儿,半天才反应过来,哦,原来刚刚谈了那么久,真的是在说他的事?
  主事和公主一起商量着怎么给他开脱罪名,就像做梦一样,不太真实。
  “这个还用思考这么久吗?”虽然人长得好看,但是脑子好像不太好使。
  她伸出手,催促道,“快点儿。”
  明生怔怔的望着那只白皙细嫩的小手,越发有种不真实的感觉,许久许久,他才试探性的将手放上去。
  摸到了实质性的东西,他正惊奇呢,那手使了些劲将他拉起来,拽着他一路朝外走去,穿过长长的走廊,上了窄小的楼梯,外门刚打开,他便被强光刺了一下,手本能挡了挡。
  阳光照在身上很暖,带着淡淡的余热,将他整个包裹住,他恍惚间意识到,是真的出来了!
  *
  古扉还在空间绣帕子,努力存钱,好在需要的时候用上。
  他已经将昨天那天只剩下一点的帕子绣完,又换了一条开了个头,根和绿叶已经绣完了,就差花瓣,最难的也是花瓣。
  古扉有个习惯,碰到难的,不好上手的会先去做别的,玩一玩,或是读一段书,再回来就好绣了。
  他今儿也是这么做的,一旦遇到不好绣的,便放下帕子坐在一边剥龙眼吃,边剥边想事情,不小心将整串吃完。
  壳子没有随便扔,放在一边晒,晒干了可以当柴火烧,他把这堆壳子也倒到青砖上,铺开的时候突然意识到可能吃的太多了,一地全是,会上火的。
  只放开吃这么一次而已,应该没关系,古扉去洗手,不洗手上都是粘的,洗完拉下毛巾擦了擦,毛巾有些干,他正在犹豫要不要放水里泡一泡,低头的时候鼻息下突然掉了一滴液体。
  毛巾上登时红了一小块,然后又是一块,很快整片都是,他吓了一跳,第一反应是冲进草屋喊花溪,“花溪,不好了,我流血了!”
  “流了好多!”
  “我是不是快死了?”
  脚跨进去,才发现里头空无一人,花溪出了空间,在外面跟踪余欢。
  她怎么还没回来?
  好想她。
  古扉一屁股坐在门槛上,自己用毛巾擦了擦鼻子,还在流,他捂住后去池边洗,洗完仰着头,躺在廊下,记得母妃说过,流鼻血了这样处理就不会流了。
  他在原地等了一会儿,惊喜的发现果然不流了,就是血干在里头有些不舒服,他又去洗了洗,毛巾也洗了,上面的血迹是刚流的,又泡了水,很容易搓下来。
  古扉把毛巾挂在绳上晾着,自己回到廊下拿起针线活继续绣,也就刚绣了一角的功夫,屋里传来脚步声。
  古扉连忙放下帕子跑过去,一把抱住花溪的腰,“花溪,你终于回来了。”
  花溪摸了摸他的脑袋,“等很久了吧?”
  “也没有很久。”古扉没说实话,“我做了绣活,还练了会儿字,过的可充实了。”
  “是吗?”花溪捏了捏他的小脸,“那有没有好好吃饭?”
  “有啊,我把早上的馒头蒸了,还喝了稀饭。”
  “真棒。”花溪丝毫没有吝啬的夸了夸他。
  古扉很开心。
  “对了。”花溪望了望四周,又看了看他,“你一个人没出什么事吧?”
  古扉一愣,很快笑了,“没有啊,一切都很好呢。”
  其实有,但是他已经自己处理了。
  *
  和花溪分开之后余欢回了长锦宫,就像一切都没有发生过一样,继续当他的看守,只偶尔目光暼过长锦宫内,会露出一抹寒意。
  那个女子,太聪明了,只凭借那么一点线索,便猜到了来龙去脉,一颗七窍玲珑心通透到令人心生燥意。
  真烦真烦真烦!
  他陡然站起来,回了一趟杂役处,趁着午间有点时间将衣裳洗了,顺便吃个午饭,因着来的晚,已经没有多余的,所以没给长锦宫带,反正也饿不着,长锦宫那么多菜不是摆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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