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考得差他回来吹胡子瞪眼耍当爹的威风,平常时候又撂下不管,他就是这么当爹的?
经媳妇这么一提醒, 周和贵这下终于记起来了,“哦,对,褚部长的女儿,我想起来了。”
周克敏的成绩今天也出来了,依然是三好生,往年都是自己受表扬,今年被弟弟抢了风头,但她也没那么不高兴,说到底周克学都是她的亲弟弟,以往看不惯他也有着“恨铁不成钢”的意思在,这学期周克学确实进步了,她对弟弟的感官稍稍比之前好了些,但她还是说不出什么软乎的话,故意怼着说,“一次考试成绩算什么,你们看他能不能一直保持。”
秦红英的头又开始疼了,“行了,一天到晚的家里就数你最能。”
这性子随谁啊,嘴巴就没能饶人的时候。
…………
腊月二十三北方小年,从腊月二十三开始,每天都是忙碌的。
二十三糖瓜粘,二十四扫房子,二十五炸豆腐,二十六炖羊肉,二十七杀公鸡,二十八把面发,二十九蒸馒头,三十晚上熬一宿,大年初一扭一扭。
小年这天,传说是灶王爷上天之日。
每到这一天,各家各户还要烙些包芝麻糖的烧饼,祭灶火烧。
传说是因为灶王爷要在这个时间上天,去向天皇人帝汇报工作。给灶王爷吃了嘴甜甜的,“上天言好事,回宫降吉祥”。
瞿瑾铖拎着一堆年礼来了褚家,鸡鸭鱼肉,水果糕点,还有烟酒茶叶,褚卫东帮着他一块儿搬,从车里搬了两次才搬完。
“小瞿,你买这么多东西干啥呢!”
陈瑛就看到对面那栋房子里好些人伸着头在看呢。
“过年了,给家里准备点东西。”
一句“家里”,说的忒亲,陈瑛听了自然高兴,她从一开始对瞿瑾铖就特别满意,有句话叫“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有趣”,早就把瞿瑾铖当准女婿对待了。
“哎呦,你看看你这孩子,买这么些,过年我们啥都不用买了。”
长辈一般是心疼晚辈花钱,但瞿瑾铖这样的科学家,待遇绝对是全国顶级的,买这些绝对不会构成他经济上的压力,更多的就是一份心意。
今天褚湘跟陈瑛两人做了不少菜,吃过饭后大家一块儿坐在沙发上喝茶说话,瞿瑾铖拿了一封信出来。
“叔叔阿姨,这是我父母给两位的信,他们在国外,一时半会回不来,怕礼节上有所疏忽。”
褚国成接过信,信是瞿长儒写的,字迹豪迈,言辞恳切,除了问候外,也提到了两人的婚姻问题,说该如何办一切听从女方的意见,但凡需要,他们一家人会从M国赶回。
褚国成跟陈瑛都看出来,这信的主旨就是求亲的。
从女儿第一次跟小瞿见面,到现在三个来月,小瞿的表现没得说,他们两是非常满意的。
小瞿情况特殊,父母在国外,礼节上肯定不能像别人家一样亲自登门拜访,但从这封信上,能看出瞿父瞿母的真诚。
褚国成跟陈瑛交换了个眼神,婚肯定是要结,该怎么办他们两之前有过沟通,准备把决定权交给晚辈。
革命军人,性格里是大气包容,想当初他们结婚的时候,啥都没有,就是因为共同的理想共同的信念才决心成为伴侣,陈瑛给褚国成做了双布鞋,褚国成把自己攒的钱给了陈瑛,两人在战友的祝福下就成了夫妻。
“你跟湘湘严格上说起来是组织上介绍的,你们私下接触,彼此有了感情,我们做父母的绝对支持,什么时间结婚,想怎么办,你们自己商量一下,我们全力配合。”
这年代,婚礼还是非常简单的,请至亲好友吃顿饭,大家一起祝福,该添置的东西添置好就行,没那么多讲究。
什么婚纱礼服,司仪节目,或者吃什么菜,摆什么酒,在哪个饭店请客,婚车得多少辆,房子买在哪个区,统统不在意,只要身边站着的是对的人。
褚湘坐在旁边红着脸。
她无疑非常喜欢瞿瑾铖,但这么快就步入婚姻,心里难免有些慌乱,可能就是传说中的婚前恐惧症。
至于瞿瑾铖,得到了长辈的首肯,终于放下心来,准备年后跟褚湘商量着找个日子。
瞿瑾铖回去时褚湘送他下楼,手里还提了个藏蓝的布包。
“我妈让我跟你说,三十晚上来我家吃饭。”
陈瑛是心疼他一个人孤零零过年,褚湘当然也是心疼的,话虽然是她妈提的,但褚湘也想着,要是他年三十没出去,不妨跟他们一块儿过,她能给他做几道家乡菜。
瞿瑾铖看着她笑,“行啊,你在呢,我肯定得来。”
前两年都是罗铭盛一家喊他一起吃饭,今年总算不用去别人家当电灯泡了。
“呐,给你的。”
到了车前,褚湘把布包递给了瞿瑾铖。
“这是什么啊?”
瞿瑾铖接过后好奇的问了句,褚湘笑着没说话,他自己打开袋子,拿出来是一件灰色的半高领毛衣。
这件毛衣花了褚湘一个多月的时间,其实她原本不大会这些手工的东西,她自己的年代,需要什么直接买就行,很少有人买毛线回来织毛衣的,有那个时间干点什么不好啊!
那时候褚湘也没预料到,自己竟然会有这么一天,心甘情愿给男人织毛衣,还织的那么高兴。
“这是你给我织的?”
瞿瑾铖显然没想到褚湘给自己的竟然是这个,想到这件衣服是她一针一针织出来的,实在太高兴太幸福了。
“是啊,你回去试试看能不能穿,不合适我再给你改改。”
“不会,很合适。”
作为理工科出身,目测差不多就能确定,这衣服是他的尺寸,可能略有富余,但绝对不会嫌小。
“那就好。”
这可是全羊绒的,毛线是她在背包里拿的。
现在除了一些食物,背包空间里的东西她根本不敢拿出来用,到她知道,这个空间以后绝对能派上大用场。
除夕,陈瑛单位放假了,一早,褚国成把门上的春联贴好去了部队,继续坚守今年的最后一岗。
瞿瑾铖也照例去了研究所,研究所里,有一半外省的工作人员回乡过年,显得比平常安静许多。
“瑾铖,今年上我家过年去怎么样?”
大家知道他的亲人在国外,遇上他总要约着他一起过年。
“谢了,不过我今年已经有了安排。”
“罗院长家吧?”
“人锦铖有对象了,去对象家过年呢,你当是以前呢。”
“哎呀,你看我,忘了这茬。”
众人一齐“哈哈”笑了起来。
在准备年夜饭前家里得祭祖,今年不回老家,只能摆一桌贡品,遥寄哀思。
褚湘给爷爷奶奶磕头时心里默默祈祷,告诉奶奶自己找到了喜欢的人,让她不用担心,自己会好好生活的。
除夕有几样是必须得准备的,饺子、鱼、年糕,还有首都的特色菜豆儿酱,就是用肉皮、豆腐干、黄豆、青豆、水芥等等制成的凉菜。
这些都由陈瑛来准备,褚湘给瞿瑾铖做几样江浙菜,西湖醋鱼、粉蒸肉、糯米藕、凉拌三丝。言言
“姐,你这些菜都是给姐夫准备的吧?”
褚卫东闲的没事跑厨房看,他姐忙着把糯米灌藕里呢,这种又甜又黏的东西他们家没人爱吃,不用问,就知道是给谁准备的。
“什么姐夫呀,你别乱叫。”
“你们都要结婚了,怎么不是姐夫,早一天叫晚一天叫有区别嘛?”
“没结婚就不是姐夫,你没事儿让开,挡着我了。”
褚湘嫌他在这碍事,把他推出了厨房。
被亲姐嫌弃的褚卫东跑他妈那寻求安慰,“妈,你看姐,心里只想着姐夫,都没做一道我爱吃的菜。”
陈瑛正忙着包饺子呢,哪有时间跟儿子唠嗑,她手里动作没听,一旋一转一个饺子就包好了,虚指着身旁的椅子说,“你要没事就帮我包饺子,别晃来晃去晃的人头昏眼花。”
“得,我还是出去吧,就不在家待着惹你们不耐烦了。”
自从他姐谈了对象,自己在家都没以前受宠了,哎,这个世界果然是看脸的世界。
“张继军,出来,一块打球去。”
“我不去,我在家包饺子呢。”
出师未捷,第一个小伙伴就没应,褚卫东只好寻找另一个目标。
“黄河,一块打球去不去了?”
“我不去,我哥在家,我们一块玩呢。”
褚卫东连续找了三个小伙伴都没找到能陪他一块打球的,在路上走呢,“滴滴”喇叭声响,回头一看,不就是自家姐夫嘛。
“卫东,怎么一个人在外面,上车!”
阳光下的姐夫坐在驾驶坐上帅的不行,褚卫东心里暗暗叹了口气。
人跟人果然不能比,不怪自己在家不受待见。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大家的捉虫,最近太忙了,还没时间改虫呢。
另,这篇文是个温馨甜蜜的文,大家放心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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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小瞿来了。”
瞿瑾铖进门, 陈瑛笑容特别灿烂,褚卫东撇了撇嘴, 觉得有些没劲儿,自己做沙发上啃梨。
厨房里传来阵阵香甜的气味, 是褚湘在炖糯米藕。
瞿瑾铖走到厨房, 只见褚湘围着围裙不停的忙碌着, 听到脚步声才回头看了他一眼, 对他甜甜一笑, 在他眼里,她的笑容比空气中的甜味还甜。
“我闻到了蜜藕的味儿。”
是记忆中的味道。
“糯米藕,里面加了点蜜跟红糖, 等煮好了你尝尝看好不好吃。”
瞿瑾铖笑着点头,眼神特别专注的看着她。
有一个女人, 给你织毛衣,做你爱吃的饭菜, 总是温柔的包容你,
“我帮你打下手吧。”
“不用,你去帮我妈包饺子吧, 让她高兴高兴。”
瞿瑾铖笑了,明白褚湘的意思, “好。”
他来到客厅,在陈瑛对面的位置坐下,“阿姨,我帮你包饺子。”
“成, 你坐下。对了,你会包不,用不用我教你?”
“我之前学过。”
他动手能力挺强,不管是学习知识还是各种小技能,只要用心看过,都能大差不差的模仿下来。
“那感情好,会做比不会做强,你看卫东,家里这么忙不说搭把手,整天到处闲晃,不知道他怎么好意思在那啃梨的,一点眼力见没有。”
褚卫东呛到了,捂着胸口咳。
“你看看,连梨都不会吃了,你说是不是越活越回去了。”
“他还是个孩子,长大了就好了,我像他这么大的时候,很多东西也是不懂的。”
陈瑛只是吐槽儿子,心里自然不认为儿子如何差劲,瞿瑾铖的话她也赞同,觉得再大一些,儿子肯定会比现在更加懂事。
褚国成下午五点准时到家,年夜饭正式开场。
五粮液、烫好的米酒,还有一桌子好吃的菜。
“来,小瞿,咱们两今天敞开了喝。”
“别喝那么多酒,明天还得拜年呢。”
“我先敬叔叔阿姨,感谢你们邀请我来跨年,感谢你们愿意把湘湘托付给我。”
瞿瑾铖端着酒杯站起身,褚湘抬眼看过去,他也垂眸看向她,两人亲昵一笑,褚湘抿着嘴低下了头。
他这是第一次这么亲昵的喊她“湘湘”呢,最初是“褚同志”,后来是“褚湘同志”,再后来是“褚湘”,当然,写信的时候他会写“我思念的人儿”,“放在心间的小同志”,都是令她脸红心跳的称呼。
“你的心意我们知道,湘湘呢是个好姑娘,你也是个好的,把她交给你我们放心。”
陈瑛跟褚国成一起举杯把酒喝了,饭桌上的气氛再次热络起来。
“这几道菜是湘湘做的,西湖醋鱼、粉蒸肉,你尝尝看,得趁热吃,凉了就不好吃了。”
“你也尝尝我妈做的,是咱们老家的味道。”
“卫东,你也吃啊。”
“就是,干看着干啥,饭都不会吃啦?”
褚卫东感觉自己实在是太难了,“我也要喝酒。”
“你才多大呢就喝酒,不许喝。”
“男孩子,过了年都十五了,喝两口没事儿。”
“你别把他教坏了,以后成了酒棍。”
“喝点米酒吧,这个度数浅。”
“那也行,你就喝点米酒,不满十八岁不许喝白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