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早告诉过你,等着接盘姜小姐的人多得是,你不好好把握,不好好表真心,姜枳肯定会被人抢走。怎么样,我没撒谎吧?”
顾延颉冷笑着拿针刺何遇的心头肉。
“而且是池家大公子,长得比你好,钱也比你多,最主要的是人没亲妈,不会出现婆媳问题。你说说,和他比,你还有什么优势?”
“兄弟,估计你现在就算跪下求她,她也不回头了。”
……
这都哪儿跟哪儿啊?
何遇被堵得语塞了半天,好不容易才缓过气儿,憋出句话。
“我没……”
结果才憋出两个字,电话那头的顾延颉又接上了。
“你没选择阮甜甜?还是你没说过你看不上姜小姐?”
何遇:“……我说我没后悔。”
“你没后悔你给我打什么电话?我很忙的好不好。”
顾延颉翻了个白眼挂断了电话。
把何遇的那句“我早就说不打扰你,要挂电话”卡在了喉咙里。
*
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这话早就过时了。
尤其是女人指的是从小喜欢到大的姜枳。
兄弟指的是人渣一样,到处说自己心上人坏话的何遇。
顾延颉当知道何遇对姜枳的态度后,就想跟他决裂了,虽说知道了池彻和姜枳订婚的事儿后,他也酸,但一想到这位池大公子全方面碾压何遇,他又有点高兴。
一会儿酸一会儿高兴。
一会儿为初恋嫁人难过,一会儿为初恋终于找到好归宿感动。
复杂的心情跟了顾延颉整整一夜,这一夜他没少抽自己耳光,因为他觉得再不抽自己两巴掌,可能就要变成精神分裂了。
骂完何遇,顾延颉从头舒服到脚,那叫一个神清气爽。
他回头打开会议室的门,对里面讨论方案细节的员工们挥挥手。
“今天的午餐和下午茶都由我请,大家随便叫,我报销。”
室内响起一阵欢呼声。
“顾少大方!”
助理询问顾延颉。
“那要给您点餐吗?按照老一套?”
“不用。”
顾延颉摇摇头,咧嘴一笑。
“我去楼下吃。”
今儿他兄弟失恋了,得庆祝。
顾延颉吹着口哨下楼,打算去平时常去的那家餐厅用餐,可还没走到门口,就瞧见池彻从对面那条路走来,进了餐厅。
“……”
顾延颉顿了顿,犹豫着要不要过去。
虽说池彻和姜枳在一起,还对姜枳那么好,顾延颉挺高兴,也挺欣慰的。
但这也改变不了他是自己情敌的事实。
而正犹豫间,他看到一个浑身充满学生气的女孩,跟在池彻后面,却没进餐厅,而是趴在餐厅门口,双手扒着玻璃门,伸着脖子朝里面瞧。
“……”
不用想,顾延颉也知道她是在偷看池彻。
他“啧”了声,嫌弃这一幕太夸张,又郁闷怎么没有学生妹尾随自己。
倒尽胃口的顾延颉决定还是回去工作吧,饿着肚子工作效率更高。
刚下定决心,就瞧见一个妆容精致的漂亮女人踩着高跟也进了那家餐厅。
“阮甜甜也来这里用餐?”
顾延颉觉得巧。
但本来是跟他没关系的事儿,却在看到扒着门偷看的女孩忽然表情凝重后,顾延颉起了疑心。
他往前走了几步,站到了餐厅门口,现先是对着正打算朝他鞠躬的门童摆摆手,示意他安静,然后也学着女孩的样子扒着门朝里面偷看。
“……”
门童看着这一大一小偷看的俩人,想制止,又碍于顾少的面子,不敢说。
只能憋红了脸,笔直的站在原地,双眼放空,装没看到。
顾延颉朝里面看了两眼,就知道女孩为什么表情变了——
他的好兄弟何遇可能要绿了。
阮甜甜进去后,不仅坐在了池彻身后那桌,视线也一直黏在池彻的身上。
“噫……”
顾延颉有点儿嫌弃的拿出手机,本来是打算再在好兄弟心头戳一刀。
结果在拿出手机的同时,池彻站起来了。
然后阮甜甜也跟着站起来了。
顾延颉福至心灵地从微信切换成了摄像模式,对准了那两个相隔了还有一段距离的男女。
刚按下录像键。
就看到后面的女人忽然提了步速,快速接近了池彻,然后以一个绝对不可能摔倒的姿势,“哎呀”一声,娇滴滴地摔倒在了池彻身上。
“卧槽???”
顾延颉被阮甜甜的骚操作震惊了。
旁边的那个学生妹肯定也被震惊到了,因为这声“卧槽”,是两人一起喊出来的。
顾延颉不明白,难道这就是阮甜甜勾引男人的手段吗?
何遇还中招了?
就见歪倒在池彻身上的阮甜甜,趁着形式乱,塞了个U盘进池彻的口袋里。
嗐……
原来假装摔倒的目的是这个,那顾延颉就觉得合理了。
他差点以为自家兄弟是弱智,被这女人用这么低端的手段骗走,还说她比姜枳强。
顾延颉按下暂停键,将录好的视频直接发送给了何遇,附言:
【你女朋友花招还挺多,猜猜U盘里面是什么。】
他发送完毕,正打算继续观察餐厅内的动向,忽然听到耳侧传来非常‘激情’的敲屏幕声。
顾延颉好奇侧头,看到那个清纯的学生妹满脸愤怒地猛敲手机键盘,好像是在给谁发消息。
他好奇地问:“小妹妹,你在干什么?”
小妹妹?
太土了吧,什么年代了,还有人用这个称呼打招呼吗?
丽芝想躲开他,但又急着给姜枳报敌情,不能离开‘案发现场’,只好硬着头皮回他话。
“看不懂吗?捉/奸啊。”
第40章 破产第四十天
同样是从朋友的手机里收到这一幕的视频。
姜枳和何遇的反应完全相反。
何遇本能性地否定三连:
【她不是, 她没有,你别瞎说。】
然后一言不发地反复播放那段视频, 何遇越看, 他的脸色就越阴沉。
明明知道梦只是梦,但他就是控制不住地回忆,将梦中披头散发接近癫狂的阮甜甜, 与视频中的她相联系。
末了, 何遇摇摇头,又用不小的力度拍拍脸。
“能有什么关联。”
顾二对阮甜甜肯定戴着有色眼镜。
大千世界无奇不有,摔倒的姿势肯定也是各不相同, 还不能允许阮甜甜摔倒的姿势刻意了吗?
就算摔倒时将U盘也塞进了池彻的口袋里,那又怎么样, 不能是不小心的吗?
何遇爱阮甜甜的最大原因,就是她单纯又善良, 所以当她的这些优点遭受抨击时, 无异于是在抨击他对她的爱。
除非有人把U盘内的东西贴到何遇脸上,不然他就会闭上眼,遮住耳, 不看也不听。
姜枳则乐不可支,收到消息的时候,她正在家中的练舞室下腰,倒立着瞧了眼支架上的信息内容,差点笑岔气。
她这个‘闺蜜’真是笨的可爱,不懂□□男人的最好方法是将‘有意’装‘无意’吗?
这么蹩脚的方法, 就算是何遇那个傻子都不能上当,何况是直男本直的池彻。
还好是在家里,没人能看到姜枳失态。
她放心地瘫在地上,笑了半天,才拿起手机,发了一条语音回丽芝。
“你说的那个女人我猜到是谁了,但不要紧,我男票不会被勾引的,你仔细看看,他是不是连扶都没扶她?”
的确,池彻没有扶她。
甚至在被阮甜甜身子刚碰了一下的时候,立马侧身闪开,害得阮甜甜差点真的摔倒,急中生智扶了一下旁边的桌角,才勉强稳住。
只是丽芝的消息报的太快了。
【是……还真是这样,你男朋友有点狠,他还侧身躲开了,害的那个女的差点摔倒。我寻思着你男朋友肯定要回头说声抱歉吧?结果回头后,扫了那女的一眼,就直接走开了??】
丽芝觉得这位池富豪,一点也不像枳枳形容中的那样。
他哪里温柔?哪里绅士?
又哪里风度翩翩有善心?
可能这就是传说中的‘只对女朋友有人性’吧。
“嘶……”
丽芝打了个寒颤,继续敲字回复姜枳。
【作为你的好朋友,我很满意他的举动,是满分男友了。但作为旁观者……我有点怵他的性格,过几天不是你的订婚宴吗?我没参与过上流社会的订婚宴,要是不小心说错了什么话,给你丢人了,他会不会因此嫌弃我啊。】
“你别想太多,他脾气很好的,只是……”
姜枳顿了顿。
池彻侧身闪开,是因为一直在练防身术的缘故,陌生人靠近他,没被他训练多年的身体反应捏着胳膊过肩摔就不错了。
但按常理说,他躲开后,会回头把人扶起来,还会道歉。
毕竟这个男人,是在上班快迟到的情况下,还会不紧不慢地扶老太太过马路的高素质。
没搭理阮甜甜,主要还是因为姜枳在昨晚给他打了预防针。
她打开手机内的阮甜甜照片,对池彻耳提面命:
“记住她,她是何遇的现女友,在外面恶意抹黑我,说我喜欢何遇,对你只是虚情假意,简直就是在侮辱我!”
听到说自己喜欢何遇时,池彻的脸上就浮现起了厌恶,能扶她算见鬼。
但解释起来太长,也太复杂。
嘴毒心黑的姜枳没说实话,还借解释的机会讽刺了阮甜甜。
“……是因为他有洁癖,讨厌被脏东西触碰。”
一语双关,骂完还挺爽的。
姜枳重新听了一遍自己的语音,觉得被辜负多年情谊的气解了大半,满意地继续下腰练功。
*
“……讨厌被脏东西触碰。”
听完姜枳语音的丽芝忍不住笑出声。
她嘴笨,每次想骂人,都支支吾吾地憋上半天,才能憋出一句‘你混蛋’,所以特别羡慕也特喜欢会不用脏字讥讽人的姜枳。
顾延之也听到了。
听前半段时,他因姜枳表达出的对池彻的无条件信任,心里泛酸水儿。
听到后半段暗讽时,又因她的可爱,忍不住莞尔。
“哎……”
顾延颉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叹着口气,就觉得,有些一直见不得人、被拼命压抑的感情随着这口气一起吐出去了。
没结果的东西他懒得细想。
顾少打算提脚离开,但眼前的小姑娘笑的太开心,虎牙酒窝一个不少地露了出来,和刚才没好气凶他的模样简直是两个极端。
他就没挪动步子,嘴也不听使唤地又开了口。
“哎,那个,我刚才听到姜枳的声音了,你是她朋友?”
*
夏素薰给池彻的U盘里,装的全是姜枳的黑料。
她本身是可以像将书寄给姜枳那样,把U盘也匿名寄给池彻的,但夏素薰穿书后,为了搞垮姜家,结识了不少手段脏又总不干好事儿的大佬,知道了,原来匿名寄东西根本藏不住,对方但凡有权有势一点,都能查出来。
所以干脆亲手塞进去,顺便撞他一下,使一下美人计。
没想到温香软玉入怀,那个臭男人躲开不说,回头看她时表情还那么厌恶,就跟看到了臭苍蝇似的,蹙眉皱鼻。
夏素薰被池彻的表情狠狠地伤害到了,铁青着脸出了餐厅门,又在门口看到了顾延颉。
她记得这是何遇的兄弟,于是将火气压回肚子里,挤出了笑容,上去打招呼。
“嗨,顾少,居然在这里碰到你,好巧。”
明明之前在晚宴上见过,后来何遇也在多次通话时,跟他说过自己的名字。
但顾延颉闻声后,回头睨了她一眼,不屑道。
“巧?我认识你是谁吗?”
夏素薰的面子有些挂不住,她艰难地维持住笑容,正打算跟顾延颉解释下。
“我是何遇的……”
话没说完,就见顾少撇过头,看向一旁不停用好奇目光打量自己的年轻女孩。
“刚才说到哪儿了,哦对,你是姜枳的朋友吧?好巧,我是姜枳的朋友的朋友,约等于,我们就是朋友。”
姜枳姜枳,又是姜枳?!
“……”
夏素薰的表情终于垮了,她戴上墨镜径直离开了这个让她丢了两次人的餐厅。
不气不气,她一点都不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