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落井下石是不对的,但如果对象换成了周小乔,她不介意多砸几个石头。
凌晨不好打车,秦岸在回去的路上还有些别扭,“这回是我欠你一个人情。”
阮甜沉默了。
然后往边上捎了捎,她忽然间说:“有件事我忘记告诉你了。”
秦岸有种不好的直觉,“什么事?”
阮甜又默默往边上移了两步,“来之前,我已经把这件事告诉你哥了。”
最怕空气忽然安静。
秦岸又发扬了他的变脸绝活,“阮甜,你是不是要死了!!!”
阮甜用手指堵上耳朵,“你是不是个男人?!你就这么怕你哥?”
秦岸死要面子,梗着脖子大吼:“我不怕他。”
阮甜哦了两声,“别哔哔,一会儿看见他,你揍一顿他证明给我看。”
秦岸就跟死了一样沉默了。
秦家老宅离市区车程较远。
秦遇带着两列保镖到警局门口的时候,他们还没有顺利打到车。
大佬出街,无论几点,都势必要带上气势汹汹的两列保镖。
秦遇还是坐着轮椅,穿着家居服,夜色光影下,他的皮肤被衬的死白,唇红齿白,神情阴冷,一双乌黑的眼睛像钩子,盯的他们浑身不自在。
就好像在看红杏出墙的奸夫淫妇。
秦岸做贼心虚,“哥!我们没有!”
阮甜看他就像在看个煞笔。
折腾了小半宿,她又累又困。
秦岸看他哥的眼神愈发阴森,打了个激灵,一把把阮甜给摇清醒了,“你快解释啊!!!”
阮甜半眯着眼睛,无意识舔了舔唇,“啊?解释什么?我是你老婆这件事吗?我没关系。”
秦岸:“……”
他恨不得一脚把她踹晕算了。
两列黑衣保镖井然有序在警局门口排开,引起了值班民警的注意,他走出去,对他们说:“新婚小夫妻,大半夜就别在路上吵架了,闹了一整晚,赶紧回去休息吧。”
秦岸心梗了,当场去世。
秦遇咬文嚼字,“新婚小夫妻?”
阮甜点点头,“是啊,秦岸说我是她老婆。”
顿了顿,她一脸正经的说:“可能因为我太漂亮了。”
秦岸连挣扎都不想挣扎了。
随便吧去死吧。
这个月份,夜里温度低,阮甜被风吹的吸了吸鼻子,忽然之间,一件西装外套丢了过来,兜住了她的脑袋。
“上车。”
秦岸心虚,快速上了副驾驶。
阮甜将秦遇丢过来的西装外套还了回去,男人不悦,嘴角抿成一条僵硬的直线。
阮甜打开车门,上了车。
男人清冽的冷香充斥在她的鼻尖。
秦遇应该也是被睡梦中吵醒,大半夜的赶过来,神情森冷,又好像有些困倦。
他低着头,摆弄着手里的手机,没多久,便又将手机收了起来。
他的嗓音略有几分懒倦,“秦岸。”
秦岸不吭气,装死。
秦遇冷嗤了声,“阮甜是你老婆?”
秦岸还是不吭气,打算装死到底。
秦遇用脚尖踢了踢他的椅背,拆了根烟,拿捏在指间,“聋了还是哑巴了?”
极淡的语气,反倒彰显了他不是很好的耐心。
秦岸刚准备解释。
阮甜用余光瞥了眼男人的脸色,小声接了一句,“别叫我阮甜,叫我弟妹。”
气氛陡然凝固。
汽车里的温度连着骤降了几个度。
阮甜感到困倦,靠着车门蜷缩着上身准备睡觉了,“大哥,到了叫我一声。”
秦遇收起长腿,侧眸凝视着她的脸,被气的直冷笑,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一路上,沉默无言。
阮甜的额头磕着玻璃窗,睡的很熟,车里开了恒温空调。
少女睡的面色绯红,唇瓣湿润饱满,纤细的脖颈微微上扬,美艳清纯。
到了小区里的地下停车场。
阮甜还没有醒来的迹象,嘤咛了一声,就又歪着脑袋接着睡下去了。
她皱着眉,像是在做梦。
秦遇打开车门,思虑片刻,在叫醒她和抱她上楼之间选择了后者。
弯腰低头的瞬间。
还在梦中的少女说着含糊的梦话。
“沈赦。”
阮甜梦见沈赦拿着净身出户的离婚协议来找她的那天。
她在梦中叫了一声沈赦的名字,骂他真不是个东西。
两个字静静的在空气中砸出一道裂缝。
秦岸:哦豁。
秦遇的动作迟缓了几秒,然后阴着脸将她打横抱在怀中。
秦岸觉得他哥还真是能忍辱负重。
他这张嘴对谁都贱兮兮的,“哥,没想到阮甜竟然还忘不了沈赦。”
第79章
许是电梯里光线不好,秦岸都不太会看人脸色了,活像个瞎子似的没看见他哥紧绷着的阴沉沉的脸,继续嘚吧,“你说,如果沈赦哥哪天回心转意要和她复婚,按阮甜这种深情程度,她不会立马就同意了吧?”
秦遇横眉冷对,冷冷朝他扫去一眼,轻扯嘴角,弧度清浅,吐字道:“我复你妈的婚。”
秦岸后知后觉自己捅了马蜂窝,赶紧闭上自己的嘴巴,耷拉着脑袋跟在秦遇身后。
等到了家门口,秦岸看了眼相邻的房门,忍不住小声发问:“还是把她叫醒吧,总不能带回咱们家睡吧。”
秦遇抬眸,轻声反问:“为什么不能?”
秦岸暗暗吃了一惊,虽然觉着这样不太好,但是他多余的哔话是不敢开口说的。
他只是觉得阮甜醒过来之后看见自己躺在他哥床上,肯定会想要杀了他哥。
“哥,你这样追人不行的。”
钥匙插入门锁内,啪的一声门锁开了。
秦遇单手推门,换上拖鞋,就要将人抱进自己的卧室。
他的卧室装修的单调无趣,他帮阮甜脱了鞋放在床上,沉默了一会儿,然后又替她盖上了被子。
秦遇抵着唇咳嗽了两声,然后出了卧室。
去厨房给自己倒了杯温水,抿了几口水才缓解了喉咙间的痒意。
秦岸卑微的问:“那我睡哪里?”
秦遇给了他一个“这你还要问”的眼神,“睡沙发。”
行吧沙发就沙发。
让秦岸和秦遇躺在一张床上,他还不敢呢!!!
秦岸脱了鞋坐在沙发上,怀里抱着个抱枕,有些话憋在他心里好久了,“哥,你这样追人真的不行。”
不用想,根本就追不到。
秦遇挑高了眉头,摆出侧耳倾听的姿态。
话已经开了个头,秦岸只得继续往下说:“不知道还以为你们俩有仇,我怀疑阮甜一直就这么以为的。”
秦岸无论如何都想不通,他哥怎么可能在高中就喜欢上阮甜了呢!?
就那种看不惯的阵仗,那他妈得说成仇家才有人信吧!
“你高中的时候为什么欺负她呀?”秦岸虽然比他们都小一届,但在同一所学校,有些事迹他也都略有耳闻。
沈赦对阮甜爱答不理,让全校的人都看尽了笑话。
他哥则是没事也要去找她的麻烦。
身体不好,三天两头进医院,可一出院必定要去找的人就是阮甜。
把她欺负的够呛。
以前秦岸理所当然的以为是阮甜太能作,心思太坏,才会被人看不惯。
如今,秦岸和阮甜也相处了好长的一段时间。
阮甜除了嘴巴毒了点,也没有别的坏毛病。
一分析,秦岸总算是找到了问题所在,这他妈的难道真的不是小学鸡式的追人手段吗?喜欢你就要欺负你?
秦遇低头从烟盒里抽了根烟,打火机的火苗窜了出来,映照着他白皙的面庞,他没有说话。
他只是想让阮甜多看他两眼。
“哥,虽然我这个人也很刻薄,但我都知道,你当时那样是不对的。”
秦遇架着腿,脸色沉静,看不出在想什么。
呛人的烟味伴随着冷冽的气息充斥着整间屋子。
秦遇说:“我没想过伤害她。”
秦岸一不小心就把心里吐槽的话说了出来,“但你已经伤害了。”
他说这话还真不是为了阮甜打抱不平,秦岸只是单纯的不忍心他哥再这么发神经!
秦岸烦躁的抓了把头发,“有件事我一直没告诉过你们。”
秦遇侧眸。
秦岸接着说:“你还记得有一次阮甜把你给揍了的事情吗?”
秦遇当然记得,他那时身子骨弱极了,一下就被她撞倒在地,颜面尽失。
“就是你把阮甜给沈赦哥的情书贴出来还念出来的那次。”
秦遇嗯了一声,揉揉眉心,好像不是很想提起那些过往。
当时的他就是个红了眼的困兽,至今他都还记得那些情书上写了些什么。
“我后来看见她哭了。”秦岸也没想到那么刺激的场面让他给撞见了!
他逃课去网吧,翻墙走小路,听见巷子里一阵撕心裂肺的痛哭。
他好奇的伸出脑袋往那边一看,嚯,认出来了那就是一直骚扰沈赦还把他哥给打了的阮甜。
她身上的校服脏兮兮的,蹲在地上,边哭边用透明胶把撕了的情书重新给粘了起来。
“我这辈子就见阮甜哭了那一回,歇斯底里,嗓子都哭哑了。”
当面念小姑娘情书的事,确实不像是个人能干出来的事情。
但那时他们每个人都感觉自己站在道德的制高点,觉得对方如果是阮甜就可以,就是她应该遭受的。
秦遇脸白了白,脑海中映出阮甜当时那双通红的、被激怒的双眸。
他的拇指缓缓蜷缩了起来,被烟呛了嗓子。
秦遇脸色惨白,弯着腰咳嗽了好一会儿,缓过来后,胸口发闷还是有些喘不上气。
那时沈赦漫不经心的把抽屉里的情书拿出来,挑了两页看了看,然后对他笑了笑,“阿遇,阮甜写的这些可真有意思。”
沈赦当时或许是随口一提,孤傲清高的学霸少年无意中吐露的还有些许不屑。
那点不屑和打量在秦遇眼中就成了炫耀。
他跟疯了一样,同阮甜作对。
秦遇哑着嗓子说:“我没有想过。”
觉得她好像永远都不会哭,不会伤心。
可她当时也才十七岁而已。
阮甜是被噩梦惊醒的,腿下意识一蹬把自己从梦中蹬醒了。
视线里,是一间她不熟悉的卧室。
黑白格调,冷冰冰的。
阮甜看了眼自己身上完好的衣服,长长舒了一口气,她光着脚踩在地板上,走到客厅,看见沙发上的两个男人,无语了。
她就记得自己在车上睡着了。
秦遇上辈子是狗吗?就不能叫醒她吗?!
男人气色极差,像个病痨鬼,他随手将烟头摁灭,“醒了?”
阮甜环抱着手,神情严肃,脸色认真,“秦遇,真没想到你这么禽兽,对你的弟妹也有非分之想。”
秦岸只想求求这个姑奶奶闭嘴!
秦遇这位爷心情似乎不太好,嗓子里发出的声音又沙又哑,“你还是不说话的时候可爱一些。”
阮甜叫他滚。
意识到这是秦遇的家,该滚的是她。
她说:“行吧,我滚了。”
秦遇起身,拦在她身前,借着身高优势挡在她跟前,低眸扫了眼她光着的脚,“穿上鞋滚,会比较快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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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甜被气的没话说。
秦遇勾唇笑了一下,忍不住摸了摸她的头发。
阮甜冷脸用力把他的手给打到一边去,“别碰我,把我碰脏了你赔不起。”
她去卧室拿上自己的鞋,二话不说就要回家。
秦遇还能和她耍流氓,“不留下来一起睡?”
清纯小阮竟然被这么一句臭不要脸的话弄的面红耳赤,脸颊两边滚烫火热。
睡个屁!
阮甜转过身,“你说我如果真的嫁给了秦岸,成了你的弟妹,你还会这样和我说话吗?”
秦遇嘴角边的笑沉了下去,阴恻的视线,他慢条斯理的说话,“乱伦?听起来就很刺激。”
操!!!
秦遇真的不要脸不要皮!!!
没有底线的流氓!
他冷笑了一声,胸有成竹,慢吞吞吐字又道:“你不如秦岸有没有这个胆子娶你?”
阮甜认输,“我立马就滚,886。”
门砰的一声被人用力的从外面关了起来,秦岸被这道声音震的一激灵。
秦遇盯着门口的方向又沉默的看了好久,拧着眉毛,有懊恼,还有些烦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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