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真是不知怎么心疼这个小傻子,俯身在她脸颊上吻了吻,“对不起,阿卿……”
孕妇起夜频繁,叶卿内急想去净房,乍一睁眼就发现自己跟前立着一个黑影,吓得她一双大眼瞪得溜圆。
看清是萧珏才松了一口气,不过马上又凶巴巴吼道:“谁准你进来的!”
瞧见他手上拿着那封信纸,叶卿更是又羞又恼,不知是急得还是委屈的,眼眶都隐隐发红了。
萧珏心口软得一塌糊涂,又在她眼睑上吻了吻:“不是朕不给你回信,朕是不知道该回什么,才想着干脆早些结束战事,回来见你。”
他不是个会解释的人,搜肠刮肚,想说些叫她开心的话,但话一出口,自己都不知说了些什么:“从知道朕要出征,你就没露过一个笑脸。朕走的前一晚,你借口起夜,出去偷偷哭了好久,你以为自己掩饰得很好,可你不知道自己一双眼都是肿的……”
萧珏有些说不下去了,坐在床沿上,单手抱着她,一下一下轻拍着她后背:“那时候朕想着,只要你开口让朕不去关外,朕就不去了。但一直到天明,你都没开口。阿卿也长大了,知道皇室的担子不好挑。你说不来送我,后来又跑去东城门,傻不傻?”
他低低叹息一声:“朕当时真想把你一并带去关外算了,只要朕还有一口气在,就不会让你有分毫闪失。但朕不敢冒险,你怀着身孕,留在京中才是最安全的。暗卫来信说你每天郁郁寡欢,朕怕你把自己闷坏了,才让李太傅把那些奏章拿给你批……”
这句话说完萧珏就挨了一锤。
叶卿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你让我批那么多!”
萧珏又是心疼又是好笑:“是朕考虑不周,叫你受累了。”
每次让李太傅送多少去,他都是盘算好的,一开始送那么多周章到昭阳宫,纯粹是想让分散叶卿的注意力,免得她胡思乱想。
后面她情绪稳定了,还会逮着空溜猫看话本,他让李太傅送去的周章就少了。
“你啊,自从有孕后就跟个哭包似的。”萧珏帮叶卿擦干眼泪,又刮了一下她鼻子:“暗卫说你收到信的那晚,就整宿没睡。朕怕你收到信徒增感伤,还不如早日班师回朝见你。”
可能孕妇本身情绪比较敏感,叶卿这隐晦的别扭和心结就这么被萧珏解开,她也知道自己有些矫情了,可眼泪就是止不住,干脆把整颗脑袋都埋进萧珏怀里:“我不管,你个闷嘴葫芦,你得写一百封情书赔我!”
“好。”一口应下后,萧珏才觉着不对劲:“情书是什么?”
叶卿给他解释:“就是写夸我,想我的信。”
萧珏回过味来:“那不就是情诗么?”
叶卿挠挠后脑勺,觉得让这家伙给她写一百首情诗也行,隧点头:“写诗也要一百首。”
萧珏这辈子执笔批得最多的就是奏章,早年写诗也是在雁门关有感而发作下的,叫他写那些吟风弄月的情爱诗篇,委实是为难他,往往得冥思苦想三五天才能作出一首。
叶卿收到后,倒是喜滋滋的收起来,还说要攒起来等老了再拿出来看,告诉孙子们,当年他们祖父就是这么把祖母给哄到手的。
萧珏打趣:“你这胎都还没生下来,就想着抱孙子了?”
叶卿瞪他一眼:“总有那么一天不是?”
萧珏失笑,说者无心,听者有意,他倒是真盼着那么一天了。这情诗,他一写就是一辈子,早超过了一百首,后来叶卿宫里的笼箱都装不下,不过这是后话。
六月底的时候,叶卿诞下一名男婴,取名萧景行。萧珏第二日就在朝会上封了嫡长子为太子,百官朝贺。
天子虽没有遣散后宫,但大臣们心底都门清,宫里那些妃嫔一个个都跟花瓶物件没甚区别。虽说叶尚书中风之症一直不见好,如今在家养老,但叶家如今有叶建南撑着,他年纪轻轻就坐到从三品的官职上,叶家将来也只会蒸蒸日上。
有大臣觉得叶家这还是借了皇后的势,也想送自家女儿进宫,只是还没来得及付诸行动,帝王就撤销了三年一度的选秀。朝臣们倒是想抗议,可萧珏手段一贯的雷厉风行,闹得最凶的太原王家,不仅被查出贪墨,还牵连出数十桩强抢民女的命案,王家上下全都锒铛入狱。
这一波杀鸡儆猴,果然让朝臣们闭上了嘴。毕竟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他们中有的在朝为官数十载,或多或少都有些不干净的底子。皇帝不追究便罢了,真要追究起来,个个都是吃不了兜着走。
聪明些的,看出来萧珏这摆明了是想独宠叶氏皇后,上赶着给萧珏塞女人,不触他霉头才怪。反正储君已经有了,他们也犯不上咸吃萝卜淡操心,后宫有多少人,谁得宠谁不得宠,那都是帝王的家务事。为官之道在于忠君为民,又不在裙带关系上。
叶卿听说萧珏废了选秀制,还很是吃了一惊。彼时她正在内殿给孩子喂奶,萧珏在外间看奏章,叶卿感慨:“你废除选秀,我这善妒的名声怕是跑不了了。”
萧珏一挑眉头:“宫里还有几个喘气的妃嫔呢,你怎么就善妒了?”
叶卿失笑,嘴上说着不想搭理他,可心底还是暖暖的。当日太后同她说的那些话,他看似只醋了一回,可却是往心上去了的,不然也不会废除选秀。
萧珏以为叶卿在生闷气,放下奏章进往内殿走来,调笑道:“而今是你夫君我当政,将来也是咱们儿子治理这天下,再往下也还有你孙子,哪个史官敢写你半句不好的话?”
叶卿嗔他一眼:“油嘴滑舌。”
却见他一手掀着珠帘,两眼发直望着这边。
意识到自己还在给孩子喂奶,叶卿嫩脸暴红,赶紧斥道:“你过来作甚,快出去!”
萧珏狼狈转过身,身后珠帘撞击,发出清脆的响声,他心跳比这珠帘的响声还乱。
想到刚才看到的画面,他鼻头还是有些发热,“不是有好几个奶娘么?你怎么还亲自喂。”
“我自己儿子,我想自己喂喂不成么。”叶卿脸上的红晕还没退下去,她又是尴尬又是羞恼:“你问的都是些什么话!”
她这边刚抱怨完,抬起头就见萧珏不知何时又转了过来,他鼻下挂着一抹可疑的红:“难怪你昨夜说涨奶……”
“萧珏!!!”
皇后寝宫里传出这样直呼帝王名讳的大吼,宫人们已是见怪不怪。
……
叶卿本以为太后听说了萧珏废除选秀的事,可能会数落自己两句,但她这天带着孩子去请安的时候,太后压根就没提这事。
孩子乳名叫十五,也是萧珏取的,原因是叶卿在八月十五那天晚上诊出喜脉的。叶卿一度怀疑萧珏就是懒得取名字了。
十五很会讨太后欢心,有时候哭起来叶卿都哄不住,但太后一抱,他准不哭。因为这个,太后一直把十五当眼珠子疼。
叶卿以为太后还不知道萧珏废除选秀制的事,想着挨骂反正是早晚的事,就主动给太后说了,但太后逗着小十五头都没抬,只道:“你啊,真是个身在福中不知福的,他都为你做到这份上了,你还有什么可担心的?”
太后的回答叫叶卿大为诧异:“母后不怪儿臣?”
太后嗔她一眼:“哀家怪你什么?能拴住皇帝的心,是你自己的本事。卿姐儿,你且记着,哪怕是在皇家,但这日子也是自己过的。他是这天下的皇,也是你的夫。”
姑侄难得说些推心置腹的话,叶卿叹道:“母后说的儿臣都明白,只是儿臣也担心陛下在朝堂上难做。”
太后望着叶卿,眼神里含了太多不可言说,最后只道:“不管难不难做,他都为你做到了。你体贴他是好事,但他这般大费周章无非是想博你一个安心,你高兴了,他才觉着值得。男人呐,有时候就跟个孩子似的,也想要人哄着夸着。”
太后一番话叫叶卿心里大为触动,她笑道:“儿臣受教了。”
萧珏知道叶卿今日要去太后宫里请安,下朝后就直接往长寿宫来了。
太后留他们在长寿宫用饭,结果萧珏一抱十五,十五就尿了他一身。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每次他一抱这兔崽子,准被尿,萧珏脸色黑得跟锅底有一比。
太后也很是诧异:“这孩子刚才还好好的,也没见他哭啊。”
十五不耍浑的时候,只有饿了或是要尿才哭,这信号特别准,叶卿就是根据他哭不哭来确定要不要换尿布的。
但是孩子一到萧珏手上,信号就不灵了。
叶卿憋笑憋得辛苦,怕萧珏揍儿子,赶紧把儿子抢过来:“肯定是你冷着一张脸吓到孩子了。”
十五被叶卿抱在怀里,咧嘴笑得可灿烂了。
萧珏:“……”
儿子什么的,就算了吧,他想要个女儿了。
作者有话要说:
正文到这里,算是完结啦~
叶建南的故事,还有养娃日记,就在番外里写啦~
宝宝们还想看什么番,阔以评论区留言哈,不过作者菌得期末考试啦,番外要考试完才有空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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嘤嘤嘤,111完结正文,看来2020也是要当单身狗的一年了(喵喵叹气)
作者菌下本书《路边的毛团不要随便捡》,喜欢滴宝宝阔以收藏一下哈~
文案:
梵音只是出云山众多弟子中一只不见经传的小虾米,她那只见过一面的师尊死在屠妖大战中后,仙门长老找上她。
让她假装叛出仙门,去妖皇身边当卧底,跟仙门里应外合,灭了妖皇给她师尊报仇。
传言妖皇残暴嗜杀,性情诡谲,梵音有点怂。
就她那点半吊子法术,妖皇会收一个这么没用的小弟?
事实证明不会,她被当做仙门讨好妖皇的宠姬八抬大轿抬进了妖皇宫。
再后来,
梵音:长老,你们再不攻打妖界,我就要当妖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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梵音捡了一只脏兮兮的小狐狸,作为一个绒毛控,自然是把小狐狸洗干净,抱怀里撸起来。
只是她怎么也没想到,那只快被她撸秃了的毛团小狐狸,竟摇身一变成了杀人不眨眼的妖皇。
梵音被他困在王座上瑟瑟发抖。
传言中冷血暴戾的妖皇头顶长出一对毛茸茸的狐狸耳朵,身后九条火红的尾巴轻轻摆动:“你不是最喜欢我的耳朵和尾巴么?做我的妖后,给你摸。”
每天修仙都在摸鱼的绒毛控仙门小虾米X一言不合就变醋缸暴戾妖皇
第112章
自从前往雁门关的行程定下来后,叶夫人每天折腾着给叶建南看亲事,十天里有八天,准有贵妇上门来做客。
叶建南索性躲军营里去了。
一直到叶卿生下太子,叶夫人有外孙了,她进宫看了一趟,回来喜极而泣,忙带着丫鬟仆从往寺庙里捐香油钱礼佛还愿。叶建南这边可算是得了几天清闲。
军营里刚打了胜仗,平日操练也没那么严苛。
这发军饷的日子赶上皇后生下太子,皇帝一高兴,又下令给凯旋归来的将士们每人多发二两纹银。
当将军的自然不会把这二两纹银放在眼里,可普通士兵全都乐开了花。
西山大营算是大翰最精锐的部队,他们不打仗时,每个月的军饷六百文,打仗时一个月的军饷是一千文,换算下来也差不多才一两银子。凭白多出两个月的军饷,这群五大三粗的汉子好几天都乐得合不拢嘴。
军营里每个月都有几天的探亲假,家就在京城附近的将士,就借着这几天功夫回去看看老父老母和妻儿。更多是则是吆五喝六去皇城下馆子,大吃大喝。
叶建南受了封赏,又颇得郭大将军赏识,在军营里也算得上号人物了,几个小头目有意无意的想同他打成一片,特地挑了今日请他去醉月楼喝一杯。
在军营混迹了快一年,叶建南身上那股子军痞子味儿越重了些,哪些人是哪些尿性他心中清楚得很。
因此只叼着半根狗尾巴草,懒散耷拉着眼皮道:“今儿就不了,家中有事。”
一个身形高瘦跟竹竿似的小头目道:“叶将军,您这升了官,饭都不肯跟我们同桌吃了?”
这就有几分拿话压人的意思了。
叶建南抬起眼皮,瞥了那小头目一眼,在他肩头拍了一巴掌,扯了扯嘴角,原本清俊的五官因为晒黑了些,看着反倒给人一种逼人的锐气:“哪天咱们若还上战场,咸菜馒头窝窝头,我跟你们一起围着吃。”
战场上没个吃饭的地儿,通常都是在火头营前领了馒头粥水,几个相熟的士兵寻块地儿围在一起吃。
说完这句他就扬长而去,留几个小头目面面相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