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计算药学系将采用‘精英教学’的培养模式,以‘本-硕-博’一体化培养为主,学制共九年时间,其中六年为上课时间、三年为研究时间,完成全部课程的学分要求,即可获得本科学士学位,在获得本科学士学位的基础上,发表一篇二区及以上水准的SCI,即可获得硕士学位,在获得硕士学位的基础上,完成博士论文及一篇额外二区及以上水准的SCI,即可获得博士学位。在前六年上课期间,学生也可参与到教师的项目研究中……计算药学系共计划招收三十人,不接受中途变更专业转入、转出的学生。”
这个新闻一出,各省的高考种子选手就都沸腾了。
暴富的大门已经向他们打开了一条缝!
只是这些学生没有想到,从他们去京大医学部计算药学系报道的那一天开始,黑暗的日子就开始了。
谢书尧身为‘计算药学’的创始人,被京大医学部委以重任,担任起了计算药学系的系主任。
而谢书尧又是一个格外珍惜时间的人,她怎么忍心让计算药学系的学生浪费宝贵的青春年华?
上午的四节课必须给安排满,下午的四节课也不能少,晚上三节课被她仁慈的放过了,留给学生们消化吸收当天学到的东西。
丧心病狂的谢书尧连周末都没放过,她直接将实验课排到了周末去,占据了一天半的时间,只余半天时间给学生们休息放松用。
而谢书尧为了保证计算药学系所有课程的质量,她还抽出一周的时间来,参与到了课程教学大纲的制定中去,并让每门课的授课老师都试讲了课程规划及教学重点,还提议在京大教学楼里设置了一间单独的多媒体室,老师讲的每一节课都会录播,上传到京大医学部的教务系统中去,方便学生复习回顾所学知识点,也方便她抽查每个老师的上课质量。
从药学系来的老师还好,他们知道谢书尧的要求向来比别人高许多,在谢书尧眼中,九十分才算是及格。
可化学系和数学系的老师就有点头痛了,谢书尧给每门课设置的培养方案都是从本科所需的知识讲到博士研究所需的知识,甚至谢书尧还提出了很多数学专业的博士与化学专业的博士都不会学到的专业知识,让这些老师来讲。
这些老师都是京大从全球各大高校网罗来的人才,基本知识都硬得很,倒不至于被这些知识给难倒,他们就是有些担心学生学着吃力。
不过想到能够进入京大的学生都是来自各地的尖子,这些老师心中的担忧就少了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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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月初,包萌和杜岳的大论文送审意见全部返了回来,不出意外的,评审专家给出的意见寥寥,等级评定都是A。
谢书尧手里也积攒了将近十篇博士论文,她翻开自己给出的评分看了看,有一半都是C,剩下的一半是B。
评定等级是C的博士就很难毕业了。
谢书乎尧看着包萌和杜岳的评审成绩单上清一水儿的‘A’,觉得太严厉了有些不大好,又将那些被她评为‘C’等级的文章看了一遍,想从这些论文中找出一些闪光点来,可这实在是有些为难她。
有一篇博士论文做得内容根本就不够新,创新性严重不足,实验观点是在重复别人的观点,实验过程也没有任何的新意,哪怕作者极力地说自己在哪些地方做了创新,但谢书尧都是不认可的。
这篇论文必须给C。
还有一篇博士论文的数据分析中出现的明显的错误,套用模型都套错了,问题还是出现在第三章,这一章的数据分析是要为后面好几章的内容提供支撑的……数据都错了,结论怎么可能对?要命的是,这个博士通过这些错误的数据得出了正确的结论……他用的就是避重就轻的春秋笔法。
谢书尧看得火冒三丈,忍无可忍,最后也只能给C。
另外一篇博士论文虽然有新意,但做的内容实在是太浅了,谢书尧觉得没达到博士论文的要求,工作量也不够,决定给一个C。
还有一篇博士论文的数据明显就是造假……谢书尧毫不犹豫地给了一个C。
每一个C都是谢书尧遇到了忍无可忍的问题之后才决定给的,但凡稍微有一点新意、论证过程中没有出现明显问题、工作量足够、数据翔实可靠的论文,谢书尧都给通过了,只不过提出的修改意见比较多,仅此而已。
纠结了一天多,谢书尧最后还是选择了‘不忘初心’,她觉得自己还是需要有点学术追求的,不能放任那些不达标的论文过审。
国家教育部狠抓学位论文的质量,相关人员发现谢书尧审论文的速度特别快之后,又给谢书尧推送了几篇医药学领域的相关论文来,并且附了一封邮件,说明了国家教育部狠抓学位论文的初衷,希望谢书尧能够配合国家教育部的审查工作。
谢书尧想着自己最近除了忙包萌和杜岳的答辩之外,也没什么其他事情,就答应了下来。
谢书尧坚持看了这么多年的论文,已经凭借‘过目不忘’的本事在脑子里存储了难以计数的文章,单单是看这些论文作者写的国内外研究现状,就能挑出一大堆问题来,更别说这些论文作者在论文主体的分析讨论部分还犯了不少错误。
谢书尧一条一条地揪过去,没有一篇博士论文的修正意见会少于八十条,还有不少文章原先的评定等级是A,到了谢书尧手里,直接被降成了B,有不少文章原先的评定等级是B,谢书尧看出了那些文章中存在的巨大漏洞之后,她咬牙将那些文章的等级水平降为了C。
甚至谢书尧还遇到不少文章,明明作者的水平不怎么样,写出来的文章也相当牵强,简直就是处处漏洞,她直接将这些论文的水平等级从A降到了C,挑意见的时候也没丝毫手软。
甚至于说,谢书尧还一不小心拿到了京大医学部的博士论文,是临床医学系的一篇与心脑血管疾病相关的文章,数据存在一些修饰,创新点也略微有点老掉牙,做的实验中规中矩,得出的结论对于心脑血管疾病的研究并没有特色性贡献,最严重的是国内外研究现状部分,没有紧跟国际研究现状……按照谢书尧的标准,这篇论文的水准介于B和C之间,她思来想去,最后还是给了一个B,不过她也没放太大的水,而是选了‘修改后重新审核’的标签,提出了两百四十多个修改意见。
这一年,国家教育部严查学位论文,从学士学位论文到硕士学位论文再到博士学位论文,无一幸免。
在各个领域拥有较好口碑的专家学者都收到了交叉审稿信,只要有专家学者认为一篇学位论文不够格并且提出足够详细的理由,一篇学位论文就能被判处死刑,当然,若是其它专家不认可这位给出差评的专家提出的理由,也可以反驳,最终再由专人进行评估。
其它研究领域还好,很多专家学者都对国内的研究领域分工有数,这个高校研究这个区块,那个高校研究那个领域,哪怕学科名字一样,大家的偏重点也不一样,再根据同行的研究项目……看到论文就大致能猜到这些论文是谁写的,实在不行的话,还能再根据论文作者写在论文中的学术成果去查一下。
就如同绝大多数审稿人在看到杜岳和包萌那两篇与‘人体微生物种群与代谢组’相关的题目后,一下子就猜到是谢书尧带出来的学生一样。
然而,医药学界出了一个‘六亲不认’的狠人,这人眼光极高,审论文极严,那些被论文作者精心‘修饰’过的数据都被她的火眼金睛给挑了出来,全部以‘学术不端’的名头给了C,对于一些创新性不够的论文,也全都没留手,就算是侥幸通过审核的文章,专家审稿意见一栏写得满满的,打印出来之后,足足能占好几张A4纸。
最有趣的是,一共五个匿名审稿专家,那第一位审稿专家写的意见最多,狂飙大几十近百条修改意见,而‘审稿专家二’、‘审稿专家三’、‘审稿专家四’与‘审稿专家五’经常会言简意赅地提一个意见:“请根据审稿专家一的修改意见认真修改论文。”
有些博士因为论文拿到了C而哭晕在厕所。
还有不少博士因为专家审稿意见栏里那令人头秃的意见而哭晕在键盘上。
这一届审稿专家都是魔鬼吗?
第105章 第一百零五站
博士学历已经是求学路上,最顶尖的学历了。
一个人如果能够拿到博士学历,那就证明他已经拥有了独立从事创新性科研工作的能力。
而拿到博士学历的人,在不久的未来,都会走上教学科研岗位,去找国家申请各种各样的基金、项目,去为国家培养人才。
这些人将成为其它学生的老师,将成为被项目甲方所信任的责任人。
可若是这些人对自己的学术成果都没有足够的自信,或者说他们都没有搞明白自己研究的是个什么东西,那影响会有多么大?
很大很大。
一个不称职的老师,可能会毁掉一批又一批的学生。
一个不称职的研究员,可能会毁掉一个项目,甚至可能会让整个项目都掉了链子。
谢书尧能够容忍博士论文中存在一些瑕疵,但如果出现数据造假、实验造假等学术不端的问题,她绝对不会通过。
该给C就给C,放任这些人顺利毕业后,他们会辜负纳税人的信任,会祸害纳税人缴上去的钱。
博士论文的体量较大,动辄十几万字,谢书尧就算看论文的速度再快,那也至多一天看三篇。
这三篇文章里,至少会出现一篇C。
不知道多少打算划水划到博士毕业的人在临门一脚的时候,被谢书尧一脚踹回了学术大坑里。
更可气的是,他们猜不到审稿人到底是谁。
倒是有一些人猜测过会不会是谢书尧,可是这些人有觉得谢书尧资历不够,又将谢书尧给排除在外了……谢书尧深藏功与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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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句话叫‘自信源于实力’。
杜岳和包萌跟着谢书尧读硕读博的这几年,看过的文献有数千篇,只要是与他们的研究领域稍微沾一点边的文献,他们都看过,还接触到了相当系统的科研逻辑训练。
看他们的博士论文时,哪怕内容深奥了些,但这并不影响其它教授沉浸在那种顺畅逻辑中所感受到的震撼。
国内外研究现状没有一丝一毫的赘余,所有的研究现状都是在为存在问题做准备。
提出存在问题后,杜岳和包萌都设置了相应的实验,那些实验也是相当精准的,有些数据能用,为什么能用,有些数据不能用,为什么不能用,在这些容易出现争议的地方,杜岳和包萌都进行了有理有据的解释,而非像谢书尧看到的那些博士论文一般,很多人呈现在论文中的数据都是经过主管挑选甄别后的。
实验数据翔实可靠,后面的分析讨论部分更能显示出这两位在科研逻辑上的高明,各种各样的数学方法信手拈来,将那些暗藏在实验数据中的价值挖掘了个淋漓尽致,最终还实现了一番理论上的升华。
答辩委员会的主席毫不吝啬地夸奖杜岳和包萌,“这是两篇非常优秀的博士论文,二位博士在读博过程中发表出来的学术成果更是令人震惊。希望二位博士在走上工作岗位之后,能够再接再厉!”
身为杜岳和包萌的导师,谢书尧也被答辩委员会的主席夸了一通,诸如‘名师出高徒’之类的话,夸得谢书尧都有些不大好意思了。
不出意外的,杜岳和包萌留在了谢书尧的课题组,二人忙完博士毕业的事情之后,稍微放了一周的短假,然后就投入到了下一阶段的研究中去。
杜岳和包萌没有想到的是,他们的选择给很多同校同级的博士后带来了相当大的压力。
京大对于博士后留校的名额,一直都是有限制的。
人才办设置了一套相当详细的考评规则,申请一个基金能得多少分、发表一篇几区的论文能得多少分等等,人才办都有明确的规定。
假使留在京大做博士后的一共有三十人,而京大只有十个留校名额,那最终可以留在京大的,只能是总分从高到低排名的前十位人选。
原本那些博士后还有种‘乾坤未定,大家都是黑马’的拼劲,结果一听杜岳和包萌也留在京大做博士后了,选择的还是‘33’直升教授的模式,这些博士后的士气就折了一半。
杜岳和包萌写论文相当高产这回事,早就在京大传遍了。
那些博士不敢再说谢书尧‘高产似母猪’,但酸溜溜地说杜岳和包萌几句,这点胆量还是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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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九月一号的时候,国家关于胰宝降糖灵的医保政策成功出台,将胰宝降糖灵的价格降到了白菜价,套在糖尿病患者头上的枷锁被废弃在了历史的洪流之中。
自打胰宝降糖灵问世开始,糖尿病就不再是无解的绝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