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妗茉说:“淼淼,我就不去了,你知道的我爸妈管得严,放了学他们就会来校门口接的,要不下次等你模拟考考好了我们再一起庆祝?”
顾思淼扬起下巴,“你确定?就我这极不稳定的发挥,不知道多久才能有下次呢!这叫奶茶常有而10分不常有!”
周围一群人都被她给逗笑了。
易南烟拿出手机给丁瓒发了一条消息:【放学不用等我了,我自己回家。】
最后一堂自习结束,顾思淼迅速收拾好书包,拉着易南烟以最快的速度冲向学校对面的奶茶店,每日放学是这家店生意最忙的时候,晚来一步就要排好久的队。
顾思淼问易南烟喝什么,她说都可以,顾思淼就给她点了一杯波霸奶茶,十分糖。易南烟吸了一口,简直要被甜掉牙了。
“淼淼,这也太甜了吧,得多少热量啊?”易南烟皱着一张脸说。
顾思淼嘿嘿笑了两声,“没事,你都艺考完了,胖一点没关系的。”
易南烟咬着奶茶里的珍珠小声嘟囔:“我是艺考完了,又不是之后都不跳舞了,不能这么放飞自我。”
顾思淼一口气吸了大半瓶,脸上都是满足的笑意,她才不管那么多,胖就胖吧,世间万物,唯有美食不可辜负!
待沿着马路走到人少的地方,顾思淼才说:“其实,我知道你今天心情不好,心情不好的时候就多吃一点甜的,说不定会开心一点。”
她了解易南烟,越是闷不做声越是心里有事。
今天下午的时候,丁瓒否认和易南烟关系的消息就在学校传开了,那些暗恋他的小女生原本还为他订了娃娃亲而伤心着,听了这个消息简直像吃了一颗回血丹,顿时又充满斗志了。
她和易南烟去上厕所的时候,其他班那些女生看易南烟的眼神都变了,或冷漠,或嘲讽,居然还有同情。
说来也是奇怪,丁瓒在学校很有女生缘,平时关于他的流言蜚语不少,从来不见他否认或者解释过什么,偏偏这次急着撇清了和易南烟的关系。
她和易南烟同学这么多年,南烟虽然嘴上不说,但闺蜜的少女小心思,她多多少少能猜到些,青梅竹马没有故事?她才不信!
她安慰道:“没事的南烟,小说里都是这样写的,男主开始都排斥和自己有婚约的女主,后来在不知不觉中爱上了她,最后虐妻一时爽,追妻火葬场!等他抱着榴莲来向你认错的时候,你就让他跪的时间久一点!”
易南烟被她逗笑了,用食指轻戳她的小脑袋,“顾淼淼,你脑子里整天在想什么?”
见南烟心情阴转多云,顾思淼也跟着笑。
到了挥别的岔路口,易南烟搅动着杯里的珍珠问:“淼淼,我记得妗茉以前初中的时候,是我们隔壁三班的对吗?”
顾思淼眨着眼睛想了想,“没错啊,我记得他们班主任是那个光头强,可凶可凶了!对了,那个跟你告白的陆明辉还跟她是一个班呢!怎么突然说这个?”
“没事,突然想到而已。”
易南烟摇头,望着前方的目光遥远而空洞。
-
星河湾附近有几盏路灯坏了,物业一直没修,回家的路上,丁瓒的脚步比平时快了不止一倍。
最后一堂晚自习他睡着了,被放学铃吵醒后才看到易南烟发给他的消息。放学后,他特意绕到实验班门口去逮她,可易南烟早就一溜烟跑得不见踪影了。
经过易家楼下时,丁瓒下意识抬头望了一眼,南烟房间的灯亮着,她早就到家了。
丁瓒低低骂了声“小没良心的”,将怀里呜咽的小家伙关进笼子里,弯腰藏在易家的旁边花圃底下。小家伙摇着尾巴呜咽两声,有些害怕的样子,他想了想,担心走丢,将它放进笼子里,又拿出纸笔写了张字条塞进去。
一切安排妥当,他揪紧书包带子跑回家,放下东西没过多久,又折回来,站在南烟的窗口喊她的名字。
“南烟!你下来!我找你有事!”
楼上房间,易南烟坐在书桌旁,手里拿着妈妈给她的英国皇家舞蹈学院的报名表,她听见丁瓒喊她了,可她没动。
丁瓒喊了半分钟,仍不见楼上的人没搭理他。他气急败坏走到正门,门口那株栀子花的盆底有易家的备用钥匙,那是南烟偷偷藏在下面的。
小时候,她父母工作忙常常不在家,她几次出门忘了带钥匙还是丁瓒帮她翻窗进去开的门,后来她学乖藏了把备用钥匙,这件事只有他们两个知道。
丁瓒拿了钥匙正要开门,门忽而从里被打开了,易良平拿着个保温杯出现在门口。
“阿瓒,是你啊?”
平时这个时候易良平多半还在外面应酬,丁瓒只知道翁怀敏今天在医院值夜班,没想到南烟她爸这么早就回家了,急忙把手里的钥匙藏在身后,扯出一个讨好的笑,“晚上好啊易叔,您今天回来的真早。”
“今天单位没事就回来了,”易良平也跟着笑了笑,“我刚才在房间听见你找南烟?”
丁瓒立刻说:“噢!对,我找她复习功课呢,这不没几天要模拟考了,来找她问几道题目。南烟在家吗?我刚才喊了好久都没人回。”
“她在楼上书房呢,可能是没听见,你上去找她吧。”易良平侧着身字让丁瓒进来,又问:“对了阿瓒,你爸在不在家,我找他谈点事。”
丁瓒钻进门,“在啊,他就在书房打电话呢。”
“行,我去趟你家,你和南烟……”
“放心吧易叔!我保证督促南烟好好学习认真复习功课!”丁瓒油嘴滑舌地说。
易良平笑了,他女儿学习主动性强,哪里需要别人监督,反倒是丁瓒,他那爱玩的性子能主动来找南烟问题目已经是难得!
不过这两个孩子从小就在一起玩,易良平也没什么不放心的,交待他几句桌上有水果,和南烟学累了可以吃点东西,就带上门去丁家了。
走到一半,易良平忽然觉得不对,哪有人来问题目连书和笔都不带的?
这个臭小子,又被他给哄了!
作者有话要说: 丁瓒:学什么习,老婆都生气了。
也是想要很多评论的一天!大家来脸熟一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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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
易南烟专心做着她的地理卷子,头顶的灯光突然被遮挡,一道阴影笼罩在桌上。
她抬起头,丁瓒双手插兜站在桌前,用一种“哼你这个抛弃我独自回家的渣女”的眼神居高临下地审视着她。
易南烟:“吓死我了!你这人走路怎么没有声音,像个幽灵一样!”
“哼,我是幽灵?我在下面扯着嗓子喊了你那么多遍也没见你理我啊!”丁瓒没好气地说。
易南烟面不改色地回答:“我没听见。”
丁瓒倚坐在桌角,手里抛着他从楼上捎上来的橙子,“你就是故意的!”
易南烟低下头继续写作业,“不是说和我一点关系都没有吗,还来找我干嘛?”
“生气了?”丁瓒侧头打量她的表情,用食指戳了一下她的额头,“女生就是小气。”
“没有。”易南烟撇过脸。
“没有你今天放学不等我就走?亏得我知道你怕黑,每天晚上放学都好心等着你一起走!小姑奶奶,你良心被狗吃了吗?”
“呵呵!”易南烟嘲讽地笑了两声,“到底谁怕黑,你我心知肚明!”
丁奶奶说女孩子走夜路不安全,所以才让孙子下晚自习之后和易南烟结伴回家,可易南烟知道,丁瓒放学愿意等她,更重要的原因是某个身高188的大男生实则是个怕黑的胆小鬼!和他高大的外表形成了巨大反差!
这个弱点丁瓒从来不让身边的朋友知道,他好面子,即便真到了黑暗处内心怂得不行,表面也会装出一副“I am ok”的冷静,只有南烟时不时会拿这个来笑话他。
丁瓒斜了她一眼,不接她的茬儿,换了个话头接着说,“我今天那样说,还不是怕挡了你的桃花?你想想,你都有喜欢的人了,这些话要是传到他耳朵里,他还会要你吗?”
易南烟干笑两声,“我谢谢你这么为我考虑!”
“不客气。”丁瓒眼底含笑,缓缓凑近一些,狭长勾人的桃花眼极容易让人产生含情脉脉的错觉。
“你还没告诉我你喜欢的人到底是谁呢?我和你十几年的交情了,连我都不告诉,太不够意思了吧!”
易南烟躲避他的眼神,“我哪有什么喜欢的人?不过就是为了让陆明辉死心而已。”
“真的?”丁瓒挑眉狐疑?
易南烟沉默地“嗯”了一声。
丁瓒没再追问了。
想来也是,易南烟的圈子很小,从小到大朋友一直不多,读幼儿园之前她就只有自己这一个朋友。后来上了小学才慢慢有几个关系不错的女同学,异性朋友更是没有几个,在学校也不见她和哪个男生关系特别。说有喜欢的人,八成就是为了拒绝哪个油腻理科男的□□。
呵,算她还有点眼光,不然他还真有一种自己亲手养大的白菜被猪拱了的感觉。
他的目光转而被搁在桌角的报名表吸引,他拿起来,“Royal 什么玩意儿 of Dance?Re什么什么 Form?这什么东西?”
他英语水平有限,比较专业的词汇的确是为难他了,但“英国”“舞蹈”“报名表”这三个单词他还是认识的,一下子猜到了七八分。
“你要去英国?”
“你别动我的东西。”
易南烟伸手去抢,丁瓒灵活躲开,仗着身高优势高高扬起报名表,“你去英国干什么?读大学?你艺考成绩都下来了还出国干什么?”
“你先还给我。”易南烟几次扑空。
她拽着丁瓒的手臂,两人之间的距离一下子拉得很近,映在地板上的影子是紧紧相贴的,一抬眸能看见他轻颤的睫毛、滚动的喉结,还有因为争抢而急促起来的温热呼吸……
这姿势太过亲密,易南烟的脸颊蓦地一烫,情急下用额头狠狠撞上了丁瓒的下巴。
“我去!”丁瓒疼得五官都皱在了一起,终于放下手将报名表还给她,“你是不是练了铁头功啊?”
易南烟也吃痛地捂住额头,“我还练了铁砂掌呢,你要不要试一下?”
“哎,说好的打人不打脸,我将来还得靠脸吃饭呢!”丁瓒做了个自我防卫的动作。
易南烟将东西拿回来,抚平纸张的褶皱夹进课本里,然后重新坐回位子写她的地理试卷。
丁瓒拖了张椅子坐到她身边,厚着脸皮继续追问:“你哪里弄来的报名表?”
“我妈给我的。”易南烟小声嘟囔。
“她想让你去英国读大学?”
易南烟点头。
“那你答应了吗?”
“还没决定。”
丁瓒默默剥着手里的橙子不做声了,好一会儿才说:“英国有什么好,全年没有太阳,你愿意放弃你最喜欢的火锅跑去那里顿顿吃炸鸡汉堡?”
易南烟笔尖顿了顿,没说话,两人各怀心事地静坐着,卷子上的题目好半天没想出答案。
“对了!”丁瓒将剥到一半的橙子放下,“我刚才在你家楼下听到很奇怪的声音,你跟我去看一下。”
“什么声音啊,你不要自己吓自己。”
“去看看不就知道了。”丁瓒握住易南烟的手腕将她从位子上拽起来,拉着就往楼下跑。
易南烟懵里懵懂就被他拉下来楼,换了鞋,从正门绕道院子后面的花圃,果然听到轻微的呜咽声,越走近越清晰,就像是刚出生不久的小奶狗在叫唤。
顺着声音寻过去,在她家院外的绿化带下找到一个狗笼子,里面有一只冻得发抖蜷缩在笼子角落的小奶狗。
“真的是小狗!”
易南烟俯下身,将狗笼子小心地提出来,借着路灯仔细观察,“怎么会有小狗在我家楼下?”
小奶狗在笼子里打转,圆溜溜的眼睛看着她,呜咽得叫不出声,尾巴都快摇断了。
丁瓒说:“不知道,我刚回来就听见它在这了,你说会不会是流浪狗?你看这里有张字条!”
“哪里哪里?”
两人头靠在一起,易南烟小声念着字条上的内容,“希望有好心人能收养它,让它有个温暖的家。咦——这人的字好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