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男主粉我不当了——荀二
荀二  发于:2020年02月1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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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去的路上,于眠步履有些蹒跚,明明二十几岁的年轻人,身心却似乎老了几十岁。
  这么冷的天,以前是怎么过的?
  以前,小鹿炖几个小时的汤,笑盈盈地给他端过来。
  “于眠,你手冷不冷,我给你捂捂吧。”她洗尽铅华,一双远山眉心疼地瞧着他的手,然后珍之又珍地,揣进了自己的怀里。
  他为什么不珍惜呢,他是想结婚的,想给她一个家的,可是见了傅灵灵,所有的理智,就好像被一把大火,烧尽了。
  他一路走到了傅灵灵家里,傅灵灵正在吃水果。
  一脸纯良的模样。
  仿佛扣在他和杨婉如身上的锅,从未与她有一丝半分的关联。
  “灵灵。”他在门口喊她。
  傅灵灵一个激灵,抬头瞧了于眠一眼,有些忐忑地拿出一瓣橘子,“吃水果吗?”
  “我以后,不用去化妆了。”于眠说道。
  “哦。”她垂下脑袋。
  意料之中,于眠已经从冥冥之中感受到了,她不会给他说一声对不起,也不会觉得自己错了。
  “她已经够惨了,是我们对不起她,为什么还要去咄咄逼人?”于眠没有向前走,直愣愣瞧着她。
  傅灵灵一撇嘴,“是我的错吗?”
  一副他欺负了她,楚楚可怜的模样。
  是了,她害杨婉如被卓未卿冷落,害他丢了前途的时候,都未见这般伤心。
  此时,就是被他说了一句,她便伤了心了。
  于眠的内心,又是冷了一分。
  “你嫉妒她了。”于眠把事情看得很清楚。
  他心中有些害怕,是不是当时她跟他,也仅仅是因为,她见不得小鹿好,把他看做一个物品抢了过来。
  毕竟,她从不知道心疼他,就连肚子里的孩子,也不是他的。
  傅灵灵的脸,一阵青一阵白,气得直接上了楼。
  “你好好考虑清楚吧。”于眠的声音尾随其后。
  见傅灵灵的身影彻底不见了,他才彻底松了一口气,出了屋子,一个人靠在过道上,抽一根烟。
  他是孤儿,忍受了诸多冷眼与欺辱,才学成了一身本事,期望出人头地。
  如今,前途尽毁。
  而最爱女人肚子里的孩子,却不是他的,恨吗?
  于眠拿出手机,一个账号,静静躺在里面。
  他按了同意。
  【司空缈已成为您的好友,你们可以聊天了!】
  对方立马发来了一个猫咪表情,笑脸。
  紧接着,是一份类似报告的txt。
  司空缈:【这里面有你想要的东西。】
  于眠深深看了一眼那个txt,颤抖着手指,最终还是坚定地按了下去。
  那是一份——
  开房数据。
  开房的名字,有两个,一个叫做樊随,一个叫做——
  傅灵灵。
  于眠重重吸了口气。
  两个人的开房记录十分频繁,频繁到了可怕的程度,尤其是到了后期,他和傅灵灵都在一起了,那两个人都没有断过。
  看到最后,于眠自己都气笑了起来。
  怕是傅灵灵最后那段时期,一天在床上都没下来过,这般两边跑的情况下。
  凉风吹过,猛地……吹熄了于眠心头的那团火。
  也吹醒了他的美人梦。
  于眠摇了摇头,努力让自己清醒一点,自己好像从一场大梦中醒来,只剩满目凄凉。
  “我为什么会喜欢她……”于眠猛吸了一口烟,他确实想不起,自己为什么会这样喜欢傅灵灵了。
  “为什么呢?”
  “到底为什么呢?”
  于眠敲了敲额头,他确实已经记不起自己为什么要喜欢傅灵灵了。
  明明他都要和小鹿结婚了,傅灵灵一出现,就好像有人操控着他一般,燃灭了他所有的理智,他自己如同操线木偶一般。
  自己一开始要做什么呢……
  小鹿,要跟小鹿结婚,那时候没有傅灵灵,他记得自己已经看好了房子,只等过户,写上他和小鹿的名字了。
  他现在还记得,那时自己是为什么想要和小鹿结婚。
  不仅仅是因为,那时的他确信,没有人比小鹿更爱他,更是……他也渐渐爱上了小鹿啊……
  “小鹿……小鹿……”他念着这个名字,不知不觉,绝望如藤蔓蔓延,两行清泪落了下来。
  他知道,他已经和那个人,再也不可能了。
  “于眠,于眠。”房间里的人又在喊他。
  于眠听到这个声音,眼睛渐渐覆盖了一层阴翳,他好像又要被什么东西控制住了。
  于眠扶着额头,快速进了门。
  拾起桌子上的水果刀,想也没想,直接扎进了手臂。
  鲜血奔涌,红得刺目,剧烈的疼痛驱散了那股席卷而来的火焰,他又清醒了。
  比起稀里糊涂地毁掉一生,他更想要的是——
  清醒。
 
 
第82章 我好像喜欢他
  发了信息的司空缈,两脚一翘,翘到桌子上,爽到不行。
  一直到了半下午,顾初阳推门进来。
  “妙妙,女孩子不可以这么坐。”顾初阳肃着脸过来,抽了她两只脚,安安稳稳放到了底下。
  司空缈咳了一声,只得端端正正坐好。
  “你知不知道,小鹿跑出去了,也不知道去了哪里。”顾初阳倒了一杯果汁,眉头微微蹙起,有些担忧。
  “夏哥发了通知,这些人再说,就不要想要工作了。”司空缈倒是不担心后续。
  “只不过当时的冲击,实在是太大了……”顾初阳坐到了司空缈旁边。
  “卓未卿呢?”
  “去找小鹿了。”
  “那你还担心啥?”司空缈睇了他一眼,老神在在的。
  别的不说,这种言情小说里,女主跑走了,男主去找她的戏码早已经屡见不鲜了。
  而且梦里面,卓未卿一向嗅觉灵敏,跟个导盲犬似的。
  经常女主作妖找不到人,他总能找到女主在哪里,尽职尽职去安慰女主,当好全文最大的一颗备胎。
  ………………
  灯光闪烁的酒吧里,目及之处,都是饮食男女,摇头晃脑地疏散一天以来的压力。
  卓未卿压低了帽子,他戴了一个口罩,确保别人尽量认不出他来。
  他已经找了三个酒吧了,直觉告诉她,小鹿会在这些地方。
  他回去翻了司空缈给他的文件,越看越是心惊,越看越是心疼,他没有想到,他的小朋友会在他看不到的地方,经历这些事情。
  “让让,麻烦让让。”
  他推开了一个想往他身上扑的醉鬼,有几个女人正不怀好意打量着他。
  他把那张精致的脸藏了起来,好身材却怎么藏也藏不住。
  卓未卿十分有经验地避让开,走到了酒吧吧台处,在那里,他终于找到了小鹿。
  小鹿正在和一个男人**,她脸上虽然没有任何劣质的妆容,可那副行动上的媚态却是骗不了人的。
  她正娇俏地坐在那个男人的大腿上,一口一口地哺他喝酒,自己喝一口,再哺给那个男人一口。
  暧昧又露骨。
  自甘堕落到了骨子里。
  旁边有人吹口哨,“不错啊,愿赌服输。”
  “玩得起,就喜欢你这样的妞,够辣。”
  说着,拍了拍小鹿挺翘的屁股。
  卓未卿只觉一股血气上涌,他快步冲了上去,一把拉住小鹿的手臂,“跟我走。”
  他压低了声音。
  小鹿甩开他的手,看也不看他。
  “你谁啊?”抱着小鹿的年轻男人叫嚷起来。
  “我是他哥。”卓未卿强忍着怒气。
  “亲哥哥?我看是情哥哥吧!”周围的人围过来,都在起哄。
  卓未卿就跟傻子一样,立在那里,从未有过的尴尬。
  “你们别这么说他,他就是个大傻子。”小鹿没好气地别过头,也算是帮卓未卿解了围,“你们别管他,我们继续玩。”
  那群人听了,知道这女生肯玩,不想失了乐趣,便没再去管卓未卿。
  一群人正准备继续,只见一只手抽出了一叠钱,摆在了吧台上。
  厚厚一叠,少说有两万元。
  “刚取的现金,钱给你们,妹妹我要带走。”
  那只手压着钱,男人的声音又低又狠。
  一群人眼睛都发光了。
  …………………………
  …………
  最终卓未卿还是把小鹿领回了家。
  那群人说,“哥们,不是钱的问题,问题是这酒是你妹妹赌输的,总也得给它喝完吧。”
  这是又想拿钱,又想贪面子了。
  卓未卿只好把那酒一口气干了那瓶酒,付了酒钱,才提起小鹿一只胳膊,将她拖了回去。
  索性小鹿还算乖,不哭不闹的,默默地倚靠着他,走得东倒西歪。
  两个人穿过一个小巷子的时候,小鹿猛地推开他,一个人踉跄几步,手扶着青砖墙大吐特吐。
  她吐的时候,见着一个人影,影影绰绰地走到了她的斜后方。

  她垂下头,余光刚好目及。
  “你现在知道我是什么人了?”小鹿喘着气,没好气地低声说道。
  那人也没有说话,影子就立在那里,乖得很。
  小鹿的心中,忽就生了一腔愤懑,“我不是你什么远方亲戚,也不知道妙妙姐哪里给我冒领了一个亲戚的头衔。”
  “你别怪她,都是我……我贪图富贵,爱慕虚荣……”
  “我想过好日子,才骗了你。”
  影子晃了晃。
  小鹿哽咽了一下,继续快速说,“这段日子,你在我身上花的钱,我会赚了还给你的。”
  “你……”
  影子渐行渐远,一会儿便不见了。
  小鹿的眼睛眨了眨,斗大的泪珠落了下来。
  果然,那个人走了,那个人知道真相后,不会要她的。
  她贴着墙,慢慢蹲了下来,哭得稀里哗啦。
  ……………………
  …………
  夜里微风很凉,凉透了小鹿的心扉。
  “喂。”
  头顶,蓦然冒出一个声音。
  小鹿吓了一跳,抬起头去,发现一个苏打水瓶子整整对准了她的脑袋。
  “喝口水,刚吐过很脏的。”
  小鹿的一腔感动,瞬间被这句话滋灭了。
  “滋死你个狗日的。”她嘀咕了一句。
  “你说什么?”去而复返的男人蹲了下来。
  小鹿毫不客气接过水,涮了涮口。
  “我说……你不介意我之前说的话吗?”小鹿见男人靠了过来,如同青竹一样,她高攀不上的男人。
  “我早就知道。”
  “你他妈真是个铁憨憨。”小鹿又是一阵嘀咕。
  “你说话大声点行吗?”男人指了指自己的耳朵,“我听力不是很好。”
  小时候,被继父打了一巴掌之后,左耳朵便一直断断续续流血。
  那时候,也没人带他去医院,久而久之,听力就不是很好了。
  “我说……”小鹿侧脸看了看他。
  霓虹灯的余光映照在他如玉般的脸颊上,流畅的线条,高挺的鼻梁,在亮光的映射下,就算是被灌醉了,那眼神依旧湛然。
  她陡生了一股破坏欲,她配不上这样的眼睛,想要离他远一点,再远一点。
  “我说,我十六岁就出来卖了。”她稍微大声了点。
  男人身体明显一震。
  小鹿心底一痛,却莫名产生了一些快慰。
  就这样,就这样,离我远一些吧。
  她心里的声音这样说,于是她继续说道,“对呀,十六岁。”
  “那时候,那对狗娘养的夫妇为了他们的臭小子,为了给臭小子治病,逼迫我出去卖……”
  那是她的父母,她却宁愿从未有过任何生她养她之人,他们都不是人!
  “你知道他们是怎么强迫我的吗?你知道前三年,我接了多少客人吗?”
  她醉醺醺地说道,她明明可以说的,可以毫无顾忌地表达出来。
  可临到了头,她却无法诉诸于口。
  她该怎样去表达她刻骨的伤痛呢?怎样把那些刻在骨子里的回忆,当做赶人的利器,通通发泄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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