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名的,喉头微动。
………………
………………
“司空缈,司空缈,你在里面做什么,你出来!”陆容在卫生间门口敲门。
司空缈赶紧将章鱼小丸子囫囵吞枣一样吞了。
她简直都不知道这几天自己到底过的什么生活,中午逼她吃所谓的营养餐就够了,下了班之后,还不准她回家,一定要吃了饭再走。
晚上她想要定夜宵,还会收到他的监督微信。
她要被陆容这个狗逼东西逼疯了,到底什么深仇大恨啊。
早知道就多请一段时间的假,等他稳定了情绪再来上班。
嚼嚼嚼。
等她消化完了,心里存着气扭开了卫生间的门。
谁知一开门,陆容正好撑着手臂倚在门外。
男人手肘撑着门框,居高临下瞧着她,堵住她的去路,“你又吃了什么?”
他随着嘴角一路看下去,她穿了件紧身的灰色羊毛衫,胸口糊了一团掉落的肉松。
这段时间,他本来挺满意的,晚饭留她一起吃,正好杜绝了她和小黑狗亲亲我我的一起买菜做饭定外卖辣眼睛。
可她也太任性了,明明做了母亲,还像少女时那样,不知忌口腹之欲。
居然跑到了卫生间,就为了吃一块零嘴。
真就这么好吃?
这样想着,他伸手去,食指触碰那团琥珀色的肉松。
软软的,像棉花糖。
“你说,这又是什么?”他嘴角微勾。
鬼使神差地,在触摸到那团肉松的时候,轻轻使了力,按压了下去,被按压的部分,软软地陷落了下去。
真的像棉花糖一般。
他收回了手,将沾回来的肉松,往舌苔一点。
咸鲜的,还有奶油味道。
抬眼的时候,他发现司空缈的一张俏脸蒸熟了,头低低的埋着,看不清神色。
“你怎么了?”陆容弯下腰,想要去一探究竟。
谁知被女人伸出手来,狠狠推了一下。
“陆容,你不要脸!”她抬起头来,一双眼睛狠狠剜向他。
这人怎么能这么欺负她呢?
他当她是什么了?一只手指往她胸口摁,事了还将胸口上的那块肉松给舔了一下。
他知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陆容被她一推,这才反应过来。
原来方才的触感,是她的……胸脯……
她司空缈也是有胸的……
他的脑海里,不知为何,就像放灯片一般,回到了两人少年的时候。
那时候司空缈才十几岁,才来陆家,
他知晓了她的身份,她是那个人的女儿,还是姓林的女人带来的,对她充满了敌意。
姓林的女人让他帮司空缈熟悉环境,他偏不帮,留她怯生生地面对陌生的环境。
她甚至笨到连自己该住哪间房都不知道。
她似乎住惯了别人不要的房间,陆家老宅几十间房,她偏偏将自己安置在杂货间里。
她这样的伏低做小,陆容总感觉有阴谋,便趁她不注意,悄然打开了门。
门内,少女正坐在仅容一人睡下的小床上。
轻轻褪下自己胸口的棉布,那布罩简陋得可笑。
身材窈窕,皮肤雪白,美得令人发颤。
她察觉到有人进来了,惊惶地抬起了头,她的眼睛恰巧对着他的眼。
她惊慌失措又满脸通红地用衣服遮住了自己,“出去,你先出去。”
陆容果真出去了,脑子还晕晕乎乎的。
待少女换好了衣服,战战兢兢地打开了门,瞧见他还站在门外脸都羞得快要滴血。
他为了缓和气氛,问了一句,“刚才,看的是你的背吧,对吗?”
这么平,应该是背部才对。
只见那少女满脸的血色一瞬间褪得干干净净,她像一只受尽了的委屈的小兔子一般,抹了一把眼睛,全是泪。
“嗯。”她颤抖着声音回答。
她哭着与他错身而过。
神识回到了现在,
司空缈过去与现在的脸相重合,她再也不是那个寄人篱下的少女了。
只见她狠狠地看着他,右手举高,中指高高竖起,“你这个死流氓。”
说着,大跨步走出了卫生间,消失在他的余光中。
那柔软的手感还停留在指尖,陆容闭上眼,镇定了一下心神。
他真的有问题,该去看一下了,他怎么会对司空缈做出这种事……
怎么会对她做出这种事……
直到他揉着眉心回到办公室,他都没发现自己到底错过了什么。
按照原本的剧情线,傅灵灵被办公室的人欺负,会到楼道间来哭。
陆容正好撞见了,这是他第一次与傅灵灵与众不同的独处时间。
后来时间线被司空缈强行改变了,傅灵灵不再在办公室打杂,而是进入了伯利策划团队,在樊随的歧视下备受打击。
办公室是十五楼,时间线里,她顺理成章地在楼道哭泣。
广告部是十四楼,傅灵灵还特意跑上来哭,跑到了临近陆容办公室的一侧。
可惜陆容满脑子的司空缈,司空缈少女时哭泣的样子,司空缈愤怒时向他竖中指的样子,司空缈那微微起伏有一点点波澜的胸,司空缈胸口那块味道很好的——
琥珀色肉松。
第35章 酸鸡
司空缈正在睡午觉,现在每天中午,是她一天中最幸福的时候。
就算这是在陆容那个狗逼东西的办公室里,也不影响她的幸福指数。
Vividus的床垫睡上去如堕云端,柔软的大雁鸭绒被让她舒服得简直要到天上去,而且肚子里的小家伙似乎和她一起享受了,全程一点都不闹她。
可这一天,她很不爽。
因为陆容把她摇醒了。
她这个人起床气很足,眼睛跟刀子一样射过去,想把摇醒她的狗男人捅个对穿。
男人穿了一件灰衬衣,坐到了床上,衣服抿成了好看的褶皱,“你最近,是不是没有什么事儿?”
司空缈一个激灵就蹭起来了,满脸戒备地望着他。
敢情是他发现了她上班溜号,所以要来压迫员工,增加她的工作量?
她可冤枉,以前是过劳死的节奏,现在她只不过恢复了正常执行总裁的工作量。
她是借了巧力,动作又麻利,所以空余的时间比较多,该完成的任务,可是一个都不缺的。
她鲜活的表情,就这样映在陆容的瞳孔中,平时不轻易见人的兔牙呲起,加上毛茸茸的睡衣,像一只正要炸毛的垂耳兔。
这几天,她在他这里越来越放松了。
今天干脆带了一件带有两只大长耳朵的带帽睡衣来,粉色的,有一点点少女的可爱和倔强。
这很不司空缈。
在所有人眼里面,司空缈应该是铁血战士,可以手撕异形那种;
或者是科幻电影里,【I\'m come back】的筋肉终结者,施瓦辛格那种。
那曾经有着少女情怀的司空缈,可能只有在陆容的脑海里模糊出现过。
那时少女才到陆家,穿得土土旧旧的。
陆家让佣人带着她去高档商场里选衣服,那商场是陆家开的,可以随意选。
结果少女欢欢喜喜地跑去了隔壁几条街的女人地下城,挑了好几条粉色的秋裤,回来的时候,书包上还挂了一只垂着耳朵的粉色兔八哥。
结果她被狠狠地嘲笑了,不止是她的新同学,连佣人也扎堆说起新来的小孤女,真是土得掉渣。
就连陆容都听到过几次,女佣们嘲笑司空缈的话语。
这样敏感的少女,不可能没有听过。
她的天真与纯粹,可能只持续了几个月,就完全消失于这个世界,好像从来没有出现过一般。
陆容再也没在司空缈身上看到过任何粉色的东西了。
司空缈见陆容盯着她,心头一阵发毛,赶紧拿小被子捂住自己的身体,“你想干嘛?”
这个随意摸人胸脯的狗逼东西。
“呵,挺好的。”陆容嘴角一勾。
她比以前放松了,也比以前自由了,这挺好的。
可一想到,她的改变可能是因为另一个男人,陆容的脸又不自觉地垮了。
司空缈见他脸色变了又变,心头打突突,总感觉这狗逼又要算计她了。
“说正事。”陆容换上了一副不好惹的严肃面孔。
搞得司空缈都挺直了背脊。
“初阳要来公司了,你去指导指导他。”陆容道。
谁?
顾初阳?
司空缈怀疑自己听错了,就像看神奇海螺一样看着陆容。
“你说的,是那个初中就拿国际物理大赛金奖,十六岁上Q大,十八岁物理数学双学士毕业,然后去麻省理工深造,两个诺奖获得者对他二对一辅导,并且业界声称,将是最年轻诺奖获得者的,顾、初、阳?”司空缈机关枪扫射一般,一口气说完了所有话。
“对,就是那个在麻省已经拿到了教职,却非要回国逐梦演艺圈的顾初阳。”陆容怂了怂肩。
明明可以当一个名声斐然的科学家,却企图通过另一种“声名斐然”的方式出名。
逐梦演艺圈这种理想,简直是震慑世人。
“我以为他只是回国度假,顺带相个亲的。”司空缈捂眼。
“我也以为……”陆容不自觉接口。
很快他又调整回来,看着她,“但你放心,初阳学什么都很快,做这一行肯定也手到擒来。”
不,这不是他的问题,是整个娱乐圈问题好伐……
司空缈捂住眼睛简直不敢睁开看这美丽新世界,“陆董,你要知道我们公司……emmm……”
“不光是我们公司,娱乐圈绝大部分的演艺界人士都处理不了鸡兔同笼问题。”
甚至能解二元一次方程式,都能在综艺节目里被称为学霸了。
所以顾初阳这把四十米长的牛刀,到底是来干嘛的呢?
来带领如小鸡子一般的小花爱豆一起探索量子物理的世界吗?
还是坐在火炉旁像一个老嬷嬷一样和他们畅谈狭义相对论呢?
“顾初阳,他应该回去实验室,麻省有世界上最好的实验室等着他。他……他还有今年的世界物理大会要参加。”司空缈撑起身子,认认真真地说。
“每个人,都有选择自己活法的权利。”陆容反驳她。
“可是……”司空缈想要争辩。
陆容伸手,弹了弹她的睡衣,“就像这件衣服一样。”
他的指尖弹到了她的肩膀,她的身体感受到了那股小小的力,在她心头,就像有人拿了小榔头,不轻不重地锤了一下。
酥酥麻麻的。
司空缈默默抹掉了这种感觉,别过了脸,“别扯我衣服。”
“你就知道纵容他。”
司空缈嘀咕。
这狗陆容,最是护短了。
看他以后有了自己崽崽该怎么办,得宠到上天啊。
这般想着,躲进小被子里的手手悄悄捂住了肚子,【可惜,这个崽崽享受不到了。】
陆容护的,肯定是他真正喜欢的人。
原著剧情线里,是傅灵灵和她的孩子;
而现实中,无论还是不是傅灵灵,都不可能是司空缈和她肚子里的这个崽崽。
狗陆容,是绝对不可能喜欢自己的。
从很小开始,司空缈就是很清楚的,就是这样清楚,却还傻傻地追了十几年啊……
其实……她也想有一天,像个真正的女孩子一样,被人护的。
“你再好好睡一会儿吧。”
“初阳,他这几天都在熟悉环境,上午又探班去了,下午才会过来。”
耳边,又是陆容的声音。
他的手搭在被子上,给她重新盖到了脖颈处,“你先安心,他并不是对娱乐圈一无所知。”
“他对待所有事都跟他的实验一样,会先调查了解到最好。”
“我知道的,我知道他有多厉害。”司空缈叹了一口气。
…………
顾初阳到司空缈面前的时候,皮肤晒得黝黑,高高的个子,一张斯文儒雅的脸,就剩一双大眼睛扑闪扑闪的。
司空缈好几年没见他了,只觉得他真是越长越有儒雅气质了。
可惜这样的儒雅气质,斯文外表,却配上了一个非常二哈的性格。
他见了司空缈,三步并两步地冲上去。
“妙妙,要抱抱。”大长臂张开。
像个孩子一般。
司空缈这才真心真意地笑起来,张开自己小刺猬的柔软肚皮,去拥抱他。
“初阳,我真的,好想你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