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跟费宸住在一个屋檐下,这种担心更深了。
说直白一点,费宸刚从那种地方出来,念稚希望他长得根正苗红一点。
想到这里,加上当初主动分手后又再没主动出现过后。
她心里总有那么点愧疚。
整理完冰箱,把过期不用的东西归置后,显得空荡不少。
趁着超市没关门,念稚准备再去买些东西回来。
正准备问费宸去不去。
只见客厅里,费宸居然又准备开酒。
吃完饭喝酒,这是什么习惯?
念稚脸有点忧心忡忡,虽然她能理解费宸在那种地方工作少不得要喝酒。
但是……
算了,没什么但是,她好像一下也没足够理由让他全部听她的。
他们只是住在一个屋檐下。
费宸大概是真的嫌弃酒太难喝,倒了一杯,只喝了一小口。
念稚看着一旁被他放下的红酒杯:“你不喝了吗?”
费宸:“难喝。”
怀着着不浪费的心态,念稚喝完了。
她酒量浅的很,平时从来不出去应酬,也没有什么嗜酒的习惯。
喝完眯了眯眼,有点上头。
费宸来第一天,把念稚的作息也搞得不太正常。
居然睡前喝酒了。
因为有点上头,于是打消了去超市的念头。
不过问题还是来了,费宸行李箱里只有西装,晚上睡觉怎么办?
念稚问他:“你晚上怎么睡觉的。”
费宸说:“裸睡。”
念稚吓得酒劲儿都醒了。
费宸面无表情:“骗你的。”
她的小心脏又回来了。
裸睡?要是真的话,念稚脸颊红了红,她也不介意。
费宸凑近,看着念稚红彤彤的脸颊,端详了片刻——
念稚见他越凑越近,就在以为他要亲她呢。
结果费宸认真地说:“我就说假酒不能喝。”
“脸这么红。”
念稚愣了一秒,以为自己听错了。随即一想,她到底是招了什么个回来。
费宸恶劣的性子,大概只有念稚一个人知道。
上大学谈恋爱那会儿就是,外表高冷又酷的费宸,对念稚干过不少幼稚的事情。
那会儿他俩感情确实不错,费宸平时生活寡淡,就以逗念稚为乐。
也不知道在念稚身上他怎么能找到那么多乐趣,总之念稚在谈恋爱之前,压根想不到他还有那一面。
没想到三年不见,费宸hai藏着这不为人知的一面。
念稚愣住的同时,费宸也愣住了。
要说他对念稚的亲近确实是在骨子里的,不然也不会才相处半天功夫,居然就能开玩笑。
念稚嘿嘿嘿笑了一声。
费宸脸色不太好。
怎么说呢,就好像端着的费宸,在她面前一不小心破功了一样。
念稚傻笑,结果见费宸冷淡地看了她一眼。
然后进浴室了。
念稚在后面摸了摸脑袋,怎么三年过去,一点都没变呀。
费宸心想,当然变不了。
这三年里念稚确实经历了太多,她现在对费宸的感情肯定跟三年前不一模一样,有了一点疏远,隔阂。
但费宸不一样,他是一点都没变,那段感情在费宸这里,比放在冰箱里还保鲜。
可念稚经历了这多变故之后,说实话,难免变得世故了些。
大概也是发现这一点了,所以费宸才有点不高兴。
费宸在里面洗澡,念稚犯愁他晚上睡觉穿什么。
她平日就是个十分爱操心的人,尤其对费宸。
在柜子里翻来翻去,发现没有一件衣服适合他。
她哪里能有衣服适合他,费宸将近一米八五的身高,念稚一米六五,这身高差太多了。
一边犯难,一边继续找。冷不丁看到柜子里的一个包装袋。
那是念稚买给舅舅的睡衣,前天刚到货,洗完还没来得及送过去。
而且当时还跟特地跟舅妈买了一套情侣。
舅舅的是一套藏蓝色,舅妈是一套水红色。
念稚将睡衣拿出来比划了一下,如果拿给费宸,他大概会突破偶像包袱,直接翻白眼吧。
还在犹豫,就听浴室的门把转动声。
念稚一回头,就见费宸在腰间围着一块浴巾就这么出来了。
出来了!!!
她瞬间都不知道眼睛往哪里看,最后停留在他的胸前……旁的电视上。
“你……你怎么不穿衣服。”
费宸的衬衫已经湿了,他平时自己不会搭理这些,所以刚才已经被扔进垃圾桶。
念稚赶紧去卫生间抢救。
从垃圾桶拎出来,费宸皱着眉头:“扔掉。”
念稚本来想教育他居家过日子,可一对上他那一副不食人间烟火烟火的样子。
到嘴的话变成了叹气:“我替你洗总可以吧。”
费宸其实不想要了。
虽然他不清楚平时下面的人是如何打理他的衣物,但是像这种丢进垃圾桶里的衣服,他是绝对不会再穿的。
大概是念稚的眼神太过于心疼了,费宸撇了撇嘴角,叮嘱:“洗干净些。”
念稚将衬衫放在水里泡着。
“你过来,我给你拿睡衣。”
念稚拉着他进卧室,将买给舅舅的睡衣递给他。
“呐,我买给你的新睡衣。”
舅舅的个头比费宸矮一点,一米八,好在舅舅比他壮实,所以两人的尺码也差不多。
费宸接过衣服后,迟疑了半秒:“你什么时候变成这种品味?”
送给舅舅的睡衣品味能有多好。
念稚还没解释自己品味为什么这么差劲,费宸便简单直接地扔下两个字:“不穿。”
念稚有种面对熊孩子的无奈,苦口婆心:“真的是买给你的,虽然丑了点,但……它是……礼物。”
念稚脑子转的飞快:“对,是礼物!”
费宸将信将疑,看着那丑得要死的睡衣:“真的?”
念稚保证,“真的,用我的工资发誓!”
费宸这才重新拿起来,他弯腰拿睡衣的时候,看到旁边袋子里那一套水红色的睡衣。
顺势也拎了出来:“这是什么?”
念稚说:“也是睡衣。”
费宸在念稚身上稍微比划了一下:“你的?”
念稚艰难点头。
这两件睡衣除了颜色不一样,款式都一样,乍看有点像情侣的。
费宸皱了皱眉头:“你也穿。”
这不是一句询问,而是一句肯定,意思是她不穿,他也不会穿。
念稚又不可能真的让他在家里裸奔,于是不情愿地点点头。
费宸似乎突然来了兴致:“这样一看,好像也不丑了。”
念稚内心:你的当然不丑了,你的藏蓝能有我的水红丑吗!
念稚在洗澡时,恍惚好像听到有人敲门。
但一想,家里有费宸在,如果有人敲门的话他应该会开。
门外,罗素拿着一堆文件站在外面,内心忐忑不已。
他老板已经在念稚这里住了半天加一个晚上了。
到现在都没说要走,看样子不是心血来潮,罗素非常担心。
今晚是周一,按照营养师搭配的食谱,老板应该是法式鹅肝伴松茸,或许再配一些黑鱼籽酱。
鹅肝是空运来的,鱼子酱也是。
他心里十分忐忑。
敲门声响起时,费宸还没主意,是六哥在他旁边叫了几声。
费宸去开门,见罗素站在外面。
开门那一瞬间,罗素看着费宸穿着一套老年睡衣时。
罗素的心情怎么说呢。
就像是一群人精心雕刻的玉雕白菜艺术品,被猪拱了一样。
没错……念稚就是那只……
“有事?”
罗素把文件递过来:“晚上送过来需要签字的。”
费宸接过来,准备关上门。
却见罗素欲言又止:“还有事?”
罗素问:“您在这儿,还好吗?”
费城点头:“挺不错,比想象中要好。”
来之前,他也没有把握会跟念稚怎么相处,也没把能住多久,但是来之后,情况要比他想的好很多。
总之,念稚超乎了他的想象。
罗素:“您吃了吗?”
费宸点头:“嗯。”
罗素还想再问,费宸已经没什么耐心,他看了眼浴室:“你先回去吧。”
下楼时,罗素心里五味杂陈,楼梯里的声控灯不太灵敏,黑漆漆的一片。
罗素在门口台阶上坐了一会儿。
莫名有种失业了惆怅。
念稚洗澡出来后,见费宸坐在沙发上,连姿势都跟刚才一模一样。
“刚才有人进来?”
费宸点了点头,念稚没问是谁,如果找她的话,费宸肯定就跟她说了。
她一边擦头发,见六哥对着门外一阵叫唤。
她蹲下身:“怎么啦六哥?”
六哥先是看了费宸一眼,然后朝门外叫唤了几声,念稚大概是明白了。
六哥吧,虽然是条狗,但心眼比人还小。
从费宸进门第一秒开始,六哥的仇就记上了,无时无刻不在盯着费宸。
见费宸站在门口跟一个陌生人说话,六哥当机立断,觉得这俩都是坏人。
八成是里应外合,想要把它主人偷走。
念稚随便安抚了六哥后,就去浴室吹头发。
念稚走后,费宸淡淡地看了六哥一眼。
那表情,大概是又想卖狗了。
“还会告状?”
六哥望着天花板。
晚上,念稚穿上那身水红睡衣,跟费宸说晚安。
费宸点点头,进了房间。
这天晚上,两人都没睡好。
念稚没睡好是因为太高兴了,虽然费宸什么都没说,但是念稚还是因为两人住在一个屋檐下高兴了一晚上。
而费宸一夜没睡的原因是——
六哥在他门外,挠了一整夜的门!
第7章
“我去上班了,你一个人在家可以吗?”念稚的话刚说完,客厅的一人一狗一猫同时抬起头。
费宸靠在沙发上,懒洋洋地转个头,眼神淡淡的,没说话。
念稚真觉得自己就是个操心的命,费宸这么大人在家有什么不行的。
可她就是莫名的放心不下。
六哥垂着嘴巴,望着她一眼,眼神里都是不舍。
念稚摸了摸六哥的大脑袋:“乖乖的,在家不要打架呀!”
费宸从鼻腔里哼了一声,眼神半垂看着六哥,冷冷的。
六哥嗷呜一声,把头低下来,在念稚的手边蹭着,不情不愿。
不管愿不愿意,总之一人一狗一猫的鸡飞狗跳生活还是开始了!
上午九点半,念稚到了所里。先是处理了一个法律咨询,十一点时约见了一个当事人。
律师工作有一点好,时间非常自由,不用打卡,不用考勤,只要手里的事情处理完,都不会有人管你去做什么。
她本想中午回家看看情况,结果陈芸过来给她介绍案子,老同学过来找她,肯定要一起吃饭。
念稚寻了个空,出去打电话。
家里费宸也一直在等着她。
接到电话的时候语气也不太好,只是冷冷地说了一句哦。
念稚在电话里犹豫了两秒问:“你是不是生气了?”
费宸生气的直白,又丝毫不加掩饰说:“没有。”
念稚:“.……”
骗谁呢,她隔着电话都能感受到他的不悦。
在这头小声说:“我今晚带你出去走走,行不行。”
费宸撇撇嘴,面无表情:“随便你。”
然后电话就挂了……挂了。
念稚愤愤地看着手机,她真是欠他的!
继而又泄了口气,她还真是欠他的!
“鬼鬼祟祟干什么呢!”陈芸从洗手间一出来,就见念稚猫着个身子在打电话。
“没……没干什么。”故作镇定地手机放进包里。
她们几个都还不知道念稚又重新养起了费宸。
陈芸看着她的眼睛,“你都不知道……你刚才打电话那样,上一次见还是上大学,你在宿舍跟费宸打电话的表情——”
说完又自言自语:“真是病猫遇老虎,你怎么怕成那样呀!”
念稚眼珠子都不会转了,她怎么猜的这么准呀!
陈芸见她一动不动:“你怎么不说话呀?”
念稚心想说什么呀,我想说的不都被你说了嘛!
陈芸眼神变了变:“你不会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