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见玫瑰——今様
今様  发于:2020年02月1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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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无形之中便是种压迫。
  冯施如表情僵硬,牙关紧咬,撑出了与她面对面的底气, 努力让自己看起来并不输什么。
  为了今日的晚宴,她特意做了许多准备。身上的这条灰色羊毛长裙是某奢侈品牌的新款,国内目前还没有哪个女星穿过,手包和鞋都是爱马仕的秋冬限量。
  高中时代曾经仰望明姒所拥有的东西,如今她也能够得着。
  似乎,的确不输什么。
  但当明姒挽着梁现的手臂,唇角勾着淡笑瞥过来的那刻,周遭仿佛有明灯亮起,潋滟生光。
  冯施如只觉得自己褪去了物质上的所有伪装,依旧是多年前, 那个在她面前抬不起头, 自卑尴尬到无处遁形, 又很土的高中女生。
  她在这个时候想起来, 其实明姒身上的很多东西, 她依旧够不着。
  比如她戴在手上的那枚订婚戒指, 时尚杂志曾经扒过, 据说是Harry Winston的定制款。这个牌子的钻戒, 稍微好一点的,一克拉的价格就不下十万。
  何况是连主钻都拥有自己名称的定制款。
  比如她随随便便就可以刷下八位数的订单,在品牌方的酒会上与其他人谈笑风生,而她即便如今大红大紫,微博粉丝千万,也只能去唱首歌助兴。
  原来有些差距,怎么拉就是近不了,冯施如一直知道,却也一直不想承认。
  就像她之前一直很不理解。为什么林奚珈的家庭条件远远攀不上明氏这样的富贵世家,依旧可以和明姒毫无芥蒂地玩在一起。
  为什么不会不甘心?
  明姒只扫了冯施如一眼,就收回目光,十分贤妻作派地抬手理了理梁现的领结,“我就停在那边,朝你挥手你都看不到。”
  她语气里拿捏得很好,三分埋怨,七分娇嗔,听着就像是在朝梁现撒娇。
  然而在冯施如看不见的角度,梁现看到她绷起表情,凶巴巴地掀了他一眼。那眼神的意思大概含着“狗男人居然瞒着我偷偷见冯施如回家再跟你算账”、“你愣着干什么现在还不快点配合我”诸如此类的潜台词。
  梁现轻笑了声,一只手扣住她的手腕,顺势牵在身侧,“没想到你会来。”
  “说得我好像很没良心似的。”明姒不满。
  她视线掠过冯施如,语气轻飘飘的,却是在问梁现,“你们聊完了?”
  冯施如回过神来,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反应。
  按说在酒店门口这样的场合,应酬结束后,一个男人和女人单独说话,作为未婚妻即便不怀疑自己的未婚夫有二心,也该对她这个“别有意图的人”敲打几句。
  但明姒没有。
  她从始至终的态度就像是从车里下来时那样,脊背挺得很直,踩着尖细的高跟鞋缓步过来,高傲又目中无人。
  对冯施如这个曾经的好朋友,也像是陌生人,充满了不放在眼里的忽视。
  这算什么?
  冯施如忍着心头的火气,仍是撑出一副笑颜。她这些年混在娱乐圈中,什么样的委屈没有受过,早就练出了喜怒不形于色的本领。
  “明姒,你还生我的气吗?”
  明姒本来也没想跟这小白莲battle拉低自己的档次,她秀完这一波都准备跟梁现离开了,却听到冯施如小心翼翼的开口。
  其实高中那会儿两人闹僵之后,碰面也是佯装不认识。
  有一次不知是谁生日,跟冯施如玩得好的几个女生也在,大家热热闹闹地凑成一桌,明姒跟冯施如见了面,全程没有眼神交流,更别提说过半句话。
  那会儿也没见冯施如有多愧疚不安。
  如今半年内偶遇两次,她却次次流露出忏悔道歉的意思。
  良心发现的频率也忒勤了点。
  明姒笑了一下,不跟她绕弯子,声线很静,“你想说什么?”
  “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想跟你道个歉而已,以前的事是我做的不对,”冯施如轻轻抿起唇,“这些年我偶尔会想起来,一直觉得很过意不去。上次在酒会上碰到你也只是想道歉,但你好像误会了什么……”
  不得不说,冯施如占足了长相的便宜。
  她天生一副楚楚可怜的清纯模样,眼尾有一点下垂,加之简单的化妆手法,很容易就能打造出一股“无辜”的感觉。
  哪怕只是跟人面对面地站着,对方的气势稍微强一些,看着就像在欺负她。
  何况冯施如的话里行间,就差没把“我明明只是想道歉你却连机会都不给我好委屈”这一排字写脸上了,语气也弱得不行,还暗示着明姒上次对她的态度十分不友善。
  “我上次没有误会,”她还要说什么,明姒却已不耐烦地打断,清楚地告诉她,“你是道歉来的还是做什么来的都不重要。冯施如,以前的事我没计较,不代表我很大度。事实上我很烦你这个人,并不想听你道歉。”
  她这样盛气凌人的姿态,其实在冯施如的预料之中。
  倒不如说,也是冯施如想看见的。
  男人总是容易同情弱势的那一方,这种情形之下,明姒占不占理又有什么重要。
  冯施如拿着一贯看男人的眼光揣测梁现,并且期待他有所动作,哪怕是拽过明姒的手,劝架般地说一句“好了”。
  明姒应该会冲他发火吧。
  哪怕是让他们看着很甜蜜的关系,出现一道裂痕。
  “冯小姐,”如她所料,梁现的确开口了,不过话却是对着她,“我想我太太应该把话说得很清楚了,以后麻烦你别再找她。”
  “我……”冯施如完全没想到事情会这样发展,张了张口。
  电光火石间,她想起经纪人的交代,不禁有些慌乱。
  “哦对了,”明姒原本已跟梁现迈开一步,又站定转身,朝她微微一笑,“冯小姐,我没见过求人原谅是通过别人老公下手的,希望你以后自己注意,不然我们新账旧账可以一起算。”
  ---
  红色的法拉利扬长而去,连尾灯都亮着挑衅的亮光,只剩下冯施如孤零零地站在原地,脸上表情愤恨交加。
  明姒光是脑补了一下这个场景,就非常解气,连带着唇角也漾开笑意。
  等红绿灯的间隙里,她在副驾驶座上抻了个懒腰,身上盖着的西装外套滑落到腰际,她拎起来,男人清冽的木质香调扑面而来。
  明姒两只手穿进袖子,故意只穿了一半,用剩余一半袖子甩啊甩的,怼到梁现眼前,“老实交代,我刚才帅不帅?”
  梁现左手搭着方向盘,屈指轻敲了两下,勾起唇角,“好好穿衣服。”
  “哼。”明姒瞥见信号灯由红转黄,暂且靠回椅背。
  她可是特意穿上了集美貌与性/感于一身的小黑裙出来的,梁现不夸一句也就算了,还脱了西装严严实实地把她罩起来。
  真是不解风情。

  不过他的西装倒是蛮好闻的。有股很淡的男士香水味,洁净又清浅。
  明姒把他的外套当作被子盖,捧着闻了一下,偷偷地笑。
  回过神来,又觉得自己这个动作好猥琐,于是又绷起脸看向窗外。
  ---
  “我脚好疼。”车子驶入车库,明姒忽然发现脚踝那里不知什么时候蹭破了一点皮,“肯定是来接你的时候划到了,要算工伤。”
  她光顾着打扮得漂漂亮亮,在车库里挑选搭配这身行头的车了,等选中这辆限量版法拉利,才发现自己太久不开车,忘记带平跟鞋了。
  于是干脆脱了鞋上阵。
  反正这台车干干净净,是家里某位长辈送的订婚随礼的添头。
  梁现俯身过去,亲了亲她,另一只手替她解开安全带,“待着别动。”
  他抬手关上驾驶座的车门,又绕到这一边,抱她下车。
  明姒很顺从地抬手环住他的肩。
  梁现西服外套里穿的是件柔白色衬衣,质感摸着很好,因为怀里抱着个人,紫色的领带被压住了,明姒帮他理顺。
  她反穿着梁现的西装,袖子太长,有些碍手碍脚的,动作便透着一股笨拙拙的味道。
  梁现低笑出声。
  “你这衣服给我太大了。”明姒知道他笑她,板起脸说,“你还笑。”
  “谁让你穿得这么少?”梁现迈开长腿,往内置电梯的方向走。
  刚才牵住她手的时候,都是冰凉的。
  “这样好看,好看比什么都重要,”明姒不安分地晃着脚,“你们这种直男审美是不会懂的。”
  要说她这种要风度不要温度的心理,梁现的确不太能理解。
  不过审美……
  他低下头,吻住她的唇,“很美。”
  以至于今晚看到她的第一眼,他就只想回家。
  ---
  车库的内置电梯只能通到别墅一层,直到走过客厅,梁现还是没有把人放下来的意思。
  明姒没什么警惕心,甚至还挺心安理得,反正他体力好,抱这么一小段路也累不到他。
  她甚至在回想梁现刚才的那句“很美”。
  在她的印象里,梁现这人是极少夸女孩子漂亮的。他虽然看着自带桃花一股风流样,不过,却是女孩子追着他比较多。他很少跟个花花公子似的,到处撩别的女生说她们漂亮。
  哪怕是两个人在一起之后,梁现也没怎么说过甜言蜜语一类的。
  “梁现,”明姒在他怀里蹭了蹭想凑得近一点,“你把车库那儿的话再说一遍。”
  梁现轻轻挑眉,“哪句?”
  “……”
  总共也没几句。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他还不开窍,明姒总觉得再暗示得明显点,都像是在威逼利诱了。
  于是她不说话了。
  但没一会儿。
  “等等,你抱我去哪儿?”
  回答她的是梁现抬脚勾上卧室门,发出的“砰”得一声。
  要说到这里还不懂的话,就对不起明姒看的那些个小黄/文小黄/漫了。
  她的心有些砰砰乱跳,整个人被抱着走到床边,然后身体一悬,就被抛进了柔软的床垫里。
  梁现顺势俯身下来,一只手撑在她的身侧,继而一个滚/烫的吻落在她的下巴上。又沿着脸颊往上,吻过眼睛,眉骨,再到鼻梁,嘴唇。
  他撬开她的唇齿,缓慢深入,渐渐开始肆意掠夺。
  明姒被他亲得有些喘不上气,抬手想推开,却被他单手扣住手腕按在一边。
  梁现的手顺着她的腰侧往下,不可描述,她呼吸忽然一紧。
  他动作停住,眸光深了深,声线沾上了沙哑,“好了?”
  明姒这会儿脸色通红,仰着脸,红唇微微张着,意识已经有些乱。
  听见这话,她有些恼地瞪他,还顺势踹了他一脚。
  “不许问。”
  梁现低笑,吻过她的唇,一路往下。
  “那直接做。”
  ……
  (↑不可描述的省略号)
 
 
第53章 
  卧室里的窗帘拉了大半, 清晨的日光斜斜地打进来,刚好落在床尾不远处的白色扶手椅上。
  男人的衬衫西裤和女人的裙子交叠,散乱地搭着靠背。
  梁现睁开眼睛, 发现怀里好像空了。
  他侧过头。
  先映入眼帘的是女人单薄的后背,被乌黑的长卷发遮挡, 薄瘦的蝴蝶骨露在空气里, 被室内的自然光一照,有种白皙朦胧的质感。
  细细的睡裙吊带蜿蜒着爬过蝴蝶骨, 没入被窝。
  明姒睡觉的时候很粘人。
  就像一只猫似的, 爱往人的怀里蹭, 梁现有时候早起,都得跟她手脚并用的纠/缠斗上一会儿, 才能把人扒开。
  但这会儿, 她睡得很远。
  而且还是背朝着他。
  梁现不怎么满意, 手臂一伸就把人捞了回来,按在自己的怀里。
  明姒皱眉,模模糊糊地嘟囔了一句什么,过了会儿, 她抬脚踹了他一下, 又翻身爬得远远的。
  无论是那表情,语气还是动作, 都是在非常真心实意地在表达嫌弃了。
  她其实一直没醒, 只是睡意朦胧中觉得自己好像被拖入了一个可怕的怀抱, 本能地想挣扎开来。
  挪到差不多到床沿的位置, 明姒脑海中的小雷达跳了一下,感觉再挪可能就得摔地上,于是就侧身不动了。
  忽然间,感觉有人从身后抱住她。
  明姒想推又无处使劲,加上这么折腾了几回,她困意消了些,很费力地睁开眼,“我还困。”
  “嗯,你睡。”梁现亲亲她的耳畔,“要掉下去了。”
  他声音很轻,这么听着声线柔和,好像很容易就能让人安下心来。
  明姒慢慢放松,心头那点儿短暂的“好像不应该让他抱着”的念头也被困意压垮,任由他揽着自己的腰,沉沉阖上眼皮。
  再醒来时,已分辨不清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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