呜呜呜好酸,感觉吃了两斤的柠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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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现也来啦,”俞夫人见到他俩,笑呵呵的,“怎么,舍不得老婆一个人在申城?”
俞夫人膝下无子,跟梁现的母亲又是旧交,对他就像是对自己的儿子一样。
梁现轻笑了下,伸手揽过明姒的肩,解释道,“刚好有事来出差。”
这是年轻人的借口也好,是事实也罢,俞夫人乐得看见小辈恩恩爱爱,尤其是,她对明姒也喜欢得不行。
“那我跟念念就不打扰你们了,”她笑眯眯地理了理丝巾,将手包递给前来的司机,“申城的夜景很漂亮,可以让司机带你们去逛逛。”
直到车子扬长而去,明姒才反应过来俞夫人这意思,是不打算让她回俞家了。
申城的夏季跟平城如出一辙得炎热,不同的是,空气中多了些闷热的潮气。夜风吹过时,像在手臂上裹了层薄纱。
明姒无言片刻,抬头看他,“现在怎么办?”
梁现已经拨通一个号码,声线在夜空里显得有点儿淡,“我让人来接。”
“不是…”明姒问的其实并不是这个问题,但在梁现垂眸露出询问的目光时,她又不知怎的泄了气,“没什么。”
不出五分钟,就有一辆黑色的商务车刹在了两人面前,后边紧跟着一辆奥迪A6。
平城的太子爷,到申城依然也是座上宾。
京弘分部的两位高层和助理们不敢怠慢,一路殷勤陪同,直到两人入住京弘旗下的酒店,才告辞离去。
套房内的顶灯璀璨明亮,落下一圈温暖的光线。一整面弧形落地窗贯穿会客厅和吧台,将整个申城南面的繁华夜色统统纳入。
高跟鞋踩上柔软的地毯,明姒忽然觉得有点无所适从。
不过,梁现看起来还挺自然的,他兀自在沙发上坐下,开了家庭影院。
明姒轻咳了一声,无意识地学起了他的淡定,顺势坐在旁边的单人位,“看什么?”
梁现“嗯”了声,似乎有点心不在焉,过了片刻问,“什么?”
“不看电影你开什么影院,给我,”明姒朝他伸出手,“我来选。”
他不在状态,她反而不知怎的轻松了点。
梁现把遥控器递给她。
两人看完一部电影,中途偶尔对话几句,态度都还一如往常。但等片尾曲响起时,气氛忽然又重新归于沉默。
明姒蜷了下手指,站起身,“我去洗澡。”
她的身影消失在门口,梁现起身走到窗边点了支烟。
助理刚才发来航班信息,提醒他明天中午在平城有个重要会议。其实仔细想想,今天这一趟,完全有很多人可以代劳。
明姒不是不谙世事的傻白甜,只要知道郑逸洲是个什么货色,她自然会好好地保护自己。
只是梁现也说不上为什么,当时的第一反应就是亲自赶过来。
白色的烟雾在眼前慢慢晕染开来,不知过了多久,他轻眯了下眼,余光瞥见一抹窈窕的身影。
明姒环着手臂靠着门框在看他。
她刚洗完澡,大概是偷懒没有吹头发,只在浴袍外披了条白色浴巾。头发湿漉漉地垂下来,发尾打起波浪般的卷,衬出一张漂亮的脸蛋。
“你抽烟了?”明姒细细地嗅着。
在她的印象里,梁现虽然抽烟,但瘾并不重。
梁现走了几步,摁灭手中的烟,“没想到你还会过来。”
他们虽然今晚住在一起,却并不住在同一个房间,他以为她洗完澡会径自去睡觉。
明姒换了个姿势倚着门框,抬眼看他,“我想了想,像我这么知恩图报的人,应该来跟你说声谢谢。”
她没说是为什么道谢,但两人都明白。
梁现倚着身后吧台的边沿,挑了下眉,“接受。”
他这轻描淡写的态度,不知怎的有点惹人生气。
明姒不满地哼哼,不过想到有事要问,她还是按捺住了撩架的心思,只静了片刻问,“就那……郑逸洲说的事,是真的么?”
她跟家里关系一般,岑心雁也不会同她说起物色过什么联姻对象这种话题。
所以今晚,明姒是第一次听说,原来明家给她选的夫婿有可能并不是梁现。
郑逸洲那一番絮絮叨叨的表白里,有提到过他是被截胡的。
“什么事?”梁现一开始没能反应过来,直到对上她的眼睛才隐约察觉到点什么,他扯了下唇角,“他跟你说这个?”
“想卖惨咯,”明姒换了条腿支撑重心,白皙笔直的长腿在浴袍下一晃而过,“所以是真的?你一开始拒绝联姻,后来又答应了?”
梁现一只手搭着吧台边的椅背,“嗯”了声。
“为什么?”
他不回答,反而问,“你想嫁那种人?”
“不,要嫁那种人我不如去要饭。”明姒想都不想。
要是明家以断绝财路相威胁,她大不了被逐出家门。
“这就行了,作为……”梁现卡了一下。
作为什么?那个时候,他跟明姒还是见面就吵的对家,说是朋友,发小,好像都有点不太妥当。
他干脆跳过这个称呼,扬了下眉稍,“我也不希望你嫁给那种人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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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是睡前做了个“要嫁郑逸洲不如去要饭”的假设,明姒这天晚上真的梦到自己因为拒绝联姻被赶出家门,走投无路之下,端着碗蹲在附中的门口要饭。
梦里,她昔日的小姐妹都在看笑话,连成昱路经过时都不屑一顾。
十二月的寒风冰冷刺骨,她低头一看,发现自己穿着破旧的短袖校服,连拖鞋的颜色居然都不一样。
这是什么鬼的梦?
醒来之后,明姒只感觉一阵心梗。
她坐起来,呼出一口气压了压惊,掀开被子下床,塔上柔软的拖鞋走到客厅。
从冰箱里拿了一瓶矿泉水,明姒靠着门框喝了几口,目光无意中扫到吧台那边,好像是之前梁现站着抽烟的位置。
那时候,他穿着白色的衬衣,最上面的一颗扣子没有扣上,显得有些漫不经心。
他这样的长相,很容易给人一种玩世不恭又浪荡的感觉,明姒承认,自己直到不久前,还是这样认为的。
但他跟郑逸洲那样的人,是不同的。
这个念头在心里越来越清晰。
想到这里,明姒的心头居然生上了点诡异的小庆幸——还好跟她结婚的是梁现,她不至于遇到渣男,也不至于流落街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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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明姒和梁现跟俞夫人告别,一同去了机场。
她是飞巴黎,他则是回平城。
因为前一夜的对话还算和谐,明姒告别时还朝他挥了挥手,梁现轻抬了下下巴,“过几天见。”
逗留巴黎的一路,明姒的表情一直是笑眯眯的。
她试完小裙子就径直去LV给成昱买包,两个身材高大的保镖,隔着一定距离护在身后。
明姒这种以刷卡签单为乐的人,当然不会只买一只包就收手,她顺便给自己买了一只还未引进国内的秋冬限定款。
付账的时候,忽然想到了成昱的那句“现现也要LV包包。”
她还真的扫了眼店内,只是没发现适合他的,于是作罢。
只能说,她有心给他买一个,只是梁现运气不好。
不过,这么想着,在路过男装的时候,明姒还是停下了脚步,走进去转了一圈。
柜姐一看她的打扮跟气质,就知道这是位大金/主,笑吟吟地上前,“您好,请问喜欢哪一款呢?”
明姒点了点柜台里的一对银色袖扣,“帮我把这个包起来。”
第26章
PARROT俱乐部训练馆内, 赵经理正跟教练一起调整选手的训练计划, 察觉到门口有人走进来, 愣了下, 赶忙迎过去。
“老板, 您今天怎么有空过来?”
这家俱乐部是梁现回国初期接手的, 他入职京弘以后便来得少了,大小事务基本全权委托给赵经理。
自己则隐匿在幕后, 比起老板的身份,倒更像是个投资人。
“路过,顺道来看看, ”梁现径自在前排坐下,目光扫过他手里的纸质文件,“在看赛绩报告?”
“是的, 下个月就要去南城比赛了, 我们正商量派谁去……”
赵经理其实有点犯愁, 在俱乐部丰厚的奖金激励制度下,选手们的成绩出得很快, 赛绩也咬得很紧。
虽然是好事,但每逢比赛派谁上场, 倒成了个新的难题。
他说着, 将赛绩报告跟体检报告递给梁现。
梁现支肘撑着扶手,抬手接过, 顺势翻了几页。
“5号和7号。”他很快做出了选择, 神色轻轻松松, 好像并不是一件难事。
赵经理在心里默默佩服了两秒。
他其实并不知道梁现确切的身份——最初俱乐部倒闭,他见到这位新的投资人时,只觉得对方看起来像是位养尊处优的大少爷,闲来无事就搞点投资败败家。
如今不过小半年,当初那个连倒闭都没掀起什么水花的俱乐部,俨然已经成了平城炙手可热的MMA爱好者聚集地。
赵经理也越来越觉得,这位老板并不像表面那样游手好闲。
此刻他就怀着无比钦佩的心情,讨教的同时顺便拍个马屁,“老板,您是怎么选的啊?我跟教练琢磨好久了,都没琢磨出来。”
梁现手指轻敲扶手,闲闲道,“这几位选手的确不相上下。”
赵经理点点头,竖起耳朵来听关键,结果就听到老板淡声道,“所以随便选了两个。”
赵经理:“……”
这么随便真的可以吗?
“只是提供参考,具体交给你和教练决定,”梁现合上文件递给他,像是察觉到他的犹疑,轻笑了下,“不过,我的投资眼光一向都不错。”
赵经理欲言又止,双手接过。
他头一次见识到如此新奇的决策方式,脑袋里天人交战了好几轮,一筹莫展之际再思索梁现的话,竟然隐隐约约地说服了自己——本来运气就是实力的一部分嘛,在实力相当的情况下,依靠选手的运气或者说老板的直觉,这也没什么不对。
何况,MMA大赛的历史上也不乏此种无心插柳的巧合。
就在这时候,助理弯腰上前,低声道,“梁总,郑氏集团的郑经理想跟您通话。”
梁现倚住靠背,将手一伸,助理把手机放在他的掌心。
“喂,梁总,”察觉到电话这边换了人,那头的人便迫不及待地开口,平日里稳重的声线中有绷不住的慌乱,“我刚才收到世行撤资的消息…想问问您是不是对我们有什么误会?”
打电话来的人是郑逸洲的哥哥,因为是侧室所生,没有继承权,目前代替郑逸洲打理公司,相当于他的职业经理人。
“没有的事,”梁现说话十分客气,声线里甚至含着一丝礼貌的笑意,“只是经过多方考量,我们认为这个项目存在巨大的风险,所以及时止损。”
郑经理张了张嘴,明知道这是官方客套的说辞,他却一点也想不通这其中的缘由。
世行控股是在国外注册的公司,成立之初便以巨额资本横扫投资领域,今年刚将触手伸向国内,背景深不可测。
郑氏旗下有一个待开发的海湾项目,世行是最大的投资方,一旦撤资,后果不堪设想。
挂了电话,郑经理冷汗直冒。他不敢往下想,又颤着手打给了那位仅有一面之缘的池总。
印象里,那位池总孤高冷淡,浑身散发着生人勿近的无情气质,好像全世界都欠他十个亿。
郑经理在他面前总是忍不住有种下跪的冲动,所以第一个电话才选择了素未谋面的梁总。
只是没料到梁总也不是个善茬,听声音散散漫漫好说话,实则打得一手好太极。
……
过了十几分钟,梁现接到了池宴的电话。
“你这锅甩得不错,”对方的声线响起时,仿佛自带制冷效果,“电话打我这儿来了。”
梁现笑了声,“说什么?”
“要和我面谈。”
“你答应了?”
池宴的答案永远惜字如金,“没空。”
梁现唇角勾起笑。
两位主要股东来回踢皮球,想必郑经理此时一定很郁闷。
“也是,你忙着追老婆,”梁现支着肘,懒散道,“人在哪,有消息了么?”
说到老婆,制冷机沉默片刻,流露出一点常人的情绪来,“还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