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要来不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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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远在五百公里外的,剧组化妆间内。
商珩清隽矜贵眉眼此时染上几分怠倦,修长瘦削的身躯懒散靠在沙发上,长指漫不经心的把玩着手机。
屏幕上,那转账的零多的他懒得数。
薄唇微掀起弧度,另一只手抵着下颚,徐徐沉吟。
服务取消,还转给他十万块,是昨晚送药的小费吗。
她还真觉得他缺钱到这种地步了吗。
想到她天真的想法,商珩薄唇的弧度越发明显。
直到……
突然之间,一道含着戏谑笑意的男人声音从他身后传来:“珩哥做什么服务呢,不如也给我介绍介绍。”
“最近有点清闲呢。”
说话的是与商珩同剧组的男二蒋沂舟,剧中扮演皇帝,跟商珩有很多对手戏。
蒋沂舟选秀出身,曾经是一名歌手,凭借一张让人过目难忘的出众长相转型为演员,看着温文尔雅,偏偏眼下一滴泪痣,硬是让他本来偏俊秀小生的面容邪美诱惑几分。
曾经被评为泪痣长得最诱人的男明星。
不笑时,温文尔雅,一笑,便是风情万种勾魂夺魄。
蒋沂舟凑近商珩,朝他笑的风情。
商珩不喜旁人离他太近,不动声色睨他一眼,按灭了手机屏幕,嗓音低凉疏离:“白岸,给蒋老师搬个座。”
而商珩的助理白岸眼疾手快的将自家艺人与蒋沂舟隔开,抱了个凳子过来:“蒋老师,坐这里,坐坐坐,别客气。”
说着,顺势将蒋沂舟拉在凳子上坐下。
蒋沂舟被安排的明明白白的,殷红唇间笑弧一顿。
转瞬间,脸上便重新挂上了适才笑容,他很清楚,自己最好看的角度是哪里。
他浓长睫毛缓慢抬起,看向商珩。
“珩哥,我想坐你旁边。”
商珩表情变都未变,长指把玩着手机,慵散自在。
助理白岸立刻奉上一杯水:“蒋老师,我们家商老师不喜欢跟别人靠的太近,您担待点。”
“那好吧。”蒋沂舟想到刚才不小心瞄到商珩的手机,问道,“珩哥,你还没说要不要给我也介绍介绍那个什么服务呢,什么不用做就能拿钱呢,比拍戏轻松多了。”
商珩漫不经心的站起来,修长手指弹了弹衬衣上不存在的折痕:“家中小辈开玩笑而已,让蒋老师见笑。”
“既然蒋老师喜欢沙发,请随意。”
什么家中小辈,他分明看到是‘金主’。
蒋沂舟含笑俊脸看着商珩挺拔矜冷的背影消失在化妆间后,也慢慢的收敛下来。
对于蒋沂舟这个插曲,商珩并未放在心上,他一出化妆间,偏头看向助理:“白岸,定两条女士浴巾,让人送到这个地址。”
白岸狐疑的看着地址,青大?
商老师难道真有一个在青大上学的小辈?
而后便看到商老师转给他浴巾钱的银行卡转账消息。
“买浴巾用不了这么多钱。”
“用得了。”商珩语调淡淡,“D家的定制款。”
白岸搜索了一下,陷入贫穷的思考:“……”
一条浴巾五万,这是给女儿买还是给老婆买,这么舍得下本钱,要是普通小辈,商老师再有钱,也经不起这么败家啊。
定制需要一个星期。
只是……
一个星期后。
温喻千没先收到浴巾,却很突然的收到了自家妈妈回国的消息,并且半个小时后就要来接她去参加一个朋友举办的商业宴会。
甚至让她没来得及通知晏清来兼职假扮男友。
只能独自赴约。
加长宾利内,温喻千见到了半年没见面的母上大人,她依旧美丽高雅,岁月没有在她身上留下痕迹,只添了成熟女人的魅力风韵。
宋女士不满意女儿穿着:“我不在这半年,是不是没有乖乖去美容院?”
“头发多久没有修理了?”
“亏我给你这么好的底子,浪费。”
捏了捏女儿那张漂亮精致的小脸蛋,宋女士没好气道。
温喻千红润小嘴嘟了嘟:“我每天在教室宿舍两点一线,打扮了也没人看呀。”
“以后就有人看了。”宋女士看了眼手腕上的白金手表,先让司机转道常去的高定时装会所。
知母莫若女,温喻千一听妈妈这话,心中警铃大作:“您这是什么意思?”
什么叫做以后就有人看了,母上大人又想干嘛!
宋女士面上露出一抹疼爱的微笑:“当然是给我女儿选一个可以天天打扮约会的好对象。”
“这次商业宴会,有不少妈妈在北城的朋友或者生意伙伴都在场,他们的儿子跟你年纪差不多大,你们年轻人,有共同话题。”
温喻千脑子一懵,明澈眼眸微闪,脑子里立刻想到了自己花钱买的挡箭牌——小晏先生。
她咬了咬下唇,故作害羞:“妈妈,我有件事忘记跟你说了,其实我跟晏清已经在一起了。”
宋女士丝毫没有惊讶,反而从善如流的拍了拍女儿的肩膀,意味深长:“没关系,优秀的女性,会有很多选择。”
温喻千漆黑瞳仁浮上震惊色彩:“……”
宋女士这是要给她搞选秀吗!!!
先是娃娃亲,然后又是选秀,宋女士最近看了什么封建糟粕剧,无良电视剧害死人。
温喻千再想跳车已经来不及了,被宋女士掐住了命运的脉搏似的,跟着她去做造型。
宋女士笑意不变:“乖,就是聊聊天而已。”
“又不是要你立刻结婚。”
温喻千小表情严肃,奶凶奶凶的警告:“你要是真干出逼婚的事儿,我就去告你非法卖女儿。”
“小混蛋。”宋女士没好气的弹了一下她的额头。
笑谈间,眼眸低垂,掩住了眸底的一丝黯淡。
看着女儿换好礼服,弄好妆发从楼上聘聘婷婷下来时,宋女士又觉得自己做的这一切值得了。
她不在乎其他,只在乎女儿的未来。
温喻千在化妆师的帮助下,换了一身长至脚踝的银白色镂空抹胸长裙,曼妙身材展露无遗,纤腰长腿,肩颈线天鹅颈极为优越,冷白皮在灯光下像是会反光,衬得裙子都好看了几个度。
乌黑长发被化妆师巧手编成精致的鱼骨辫,点缀着零星白色小花。
本就漂亮如洋娃娃的脸蛋,此时被画了一个桃花妆,上扬的桃花眼,本来清澈纯粹,此时竟自带妩媚妆效。
她微提着裙摆,在落地镜前左右照了照。
小脸蛋迅速染上一抹惆怅:“我这么好看,要是被他们全都看中了怎么办?”
“为了不影响妈妈你的社交,不如……”我不去了吧。
宋女士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优秀的女性才会吸引同样优秀的男性,你如果真能吸引那么多优秀的年轻人,妈妈高兴还来不及。”
“这间接证明我女儿的优秀。”
然而……一个小时后,去了宴会现场。
温喻千发现,自己的担心竟然是多余的???
宴会厅宽大的露台内。
本来温喻千和自家母上大人的几个朋友的儿子,一群年轻人被长辈们赶到这边来聊一聊的。
然而,没等温喻千觉得气氛尴尬。
这四个年轻男人竟然一个个接了个电话后离开了。
离开了???
“温小姐,不好意思,我公司有点事,先走一步。”
“温小姐,太不好意思了,研究院有个数据出了错误,我得去看看。”
“温小姐,我也有点不好意思,我家狗去世了,今天晚上要举办火化仪式,我快要赶不上了。”
“温小姐,我家猫明天结婚,得了婚前恐惧症,在家没人照顾,我也先走了。”
看着他们一个个离开的背影,温喻千漂亮眸子浮上一层迷茫情绪,睫毛轻眨。
嗯???这是什么意思?
是她太不优秀了?
所以才让这群优秀的年轻人找这些毫无诚意,满是破绽,一看就是骗人的借口。
跟见了鬼似的赶紧跑路。
露台上很快只留下温喻千自己一个人坐在小沙发上,孤独的吹着冷风,她陷入深深的自我怀疑。
没注意到那四个遁逃的年轻男人,重新聚在露台外面。
四脸深沉的掏出各自的手机。
果然,把他们叫出来的手机号码来自于同一个人。
商珩。
就在这时。
一个穿着银灰色西装的男人从宴会厅外走来,西装服帖精致,穿在他身上矜贵优雅,偏偏如贵公子一般。
他步伐闲适从容,连进厅内与那些大佬们打招呼的意思都没有。
长腿一拐,直奔露台。
四脸深沉彼此对视。
周公子一脸愤恨:“果然,商珩这是准备自己上,奸诈腹黑。”
赵二爷:“怎么,你这么生气,难不成你还想追?”
周公子睨他:“那姑娘美的跟小仙女似的,谁不想追,你不想?”
赵二爷:“我想,但是追商珩的女人?我更怕死,先走一步。”
“看你们两个这点出息。”穿着白色西装的从家小少爷丛烈嗤笑了声,“不就是个女人吗,走,小爷带你们去金鼎会馆,什么类型的都有。”
之前露台最后一个因猫病了遁的楚缘君毫不客气的嘲笑从烈:“你家狗不是要举办火化仪式吗,还有空去会馆。”
丛烈回怼:“别以为我没听到,你还说你家猫要结婚了呢,你怎么不去给办结婚仪式?”
楚缘君瞥了眼露台:“因为我想看商珩怎么追女人。”
其他三个人蓦地眼睛一亮。
刚准备赞同。
突然,四人手机齐刷刷震动一下。
同样的手机号,同样的群发,同样的短信:想偷看吗。
淡淡四个字,让他们四个人拿着手机的手指同时颤抖。
几秒种后。
四人各自若无其事各自收回手机。
同时看向各自腕表。
“哦,我去公司了。”
“我得去给狗举办葬礼了。”
“我……”
“……”
仿佛刚才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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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坐在露台沙发上的温喻千,绞尽脑汁想不通。
她确实是不想来搞什么选秀,但是……这种被全体嫌弃的画面,也是她万万没想到。
托腮思考良久,她默默地从随身小包里拿出手机,调整好自拍的光线角度,她左看看,右看看,肤白貌美,纤细精致,完全不吓人呀。
怎么就把人都吓跑了。
而且一个比一个跑的快。
仿佛她是什么洪水猛兽似的。
她举着手机看了许久,没发现自己哪里长得吓人,明明就很好看。
一定是那些男人没眼光!
温喻千气鼓鼓的刚准备放下手机时。
突然之间,手机屏幕里多了一个五官工整绮丽的清隽面庞。
第6章
温喻千手机像素很高。
高清镜头中,两人离得很近,她圆溜溜的瞳仁睁得很大,明明妩媚勾人的桃花眸,硬生生被她睁成了圆溜溜的猫瞳。
而且是受到惊吓的那种。
忘记手中还拿着手机,纤细的手腕颤抖了一下。
“小心。”
男人修长如玉的大手堪堪扶住她即将滑下去的手机。
他白皙指腹微动,将这个画面定格在手机里。
一系列动作只是在几个呼吸间,甚至于他们根本没有任何的触碰,一切就结束了。
商珩与她保持安全绅士的距离,只是不动声色的扫了眼她因为裙摆开叉很高而微微裸露的细白长腿,神色微微错开。
自然的拿起旁边架子上搁置的披肩,披肩轻飘飘的落到温喻千的膝盖上,挡住了那一缕春色:“风大,盖上。”
温喻千捡起膝盖上的披肩,披到了肩膀上,温暖瞬间席卷全身,让她不由自主的喟叹了声。
好暖和。
刚才她都快要冻死了。
“谢谢你,小晏先生。”
“不过……你怎么在这里?”
温喻千眸底滑过一抹疑惑,自动将刚才的尴尬暧昧抛之脑后,不解的看着面前清隽矜雅的男人。
商珩薄唇弧度抿平几分,他之前没注意,她穿得是抹胸长裙,只注意到她开叉露出来的长腿,此时腿没遮到,只遮住了那纤薄莹润的手臂。
而圆润精致的肩膀依旧擦着羊绒披肩,在露台昏暗的光线下,莹莹散发着冷白色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