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样的,射运中心的电话也被打爆了。
李怀明从外面回来,急匆匆地说:“贺神,完了,现在全网新闻都知道你受伤了,而且还说得很严重。”
这只要是个上网的都能看到。
贺行望原本正在房间里休息,听到这话,眉头瞬间拧了起来,打开手机没看到池穗穗的消息和电话。
风平浪静。
他伸手点开朋友圈,看到池穗穗十几分钟前发了条和宋妙里她们的合照,背景应当是人间。
这么说应该暂时不会看新闻。
“会处理的。”贺行望淡淡说。
他指尖动了两下,直接给贺氏那边的负责人发了消息,直接就让说把热搜撤掉。
李怀明问:“这怎么处理啊?我总感觉嫂子下一秒就能冲进射运中心,把我们给杀了。”
“……”
贺行望说:“你想多了。”
他言简意赅,只否认了李怀明的猜测。
不过李怀明的预感一部分可能是会成为真实的,贺行望动动手,给池穗穗发消息:【在人间?】
他屈指在桌上扣了几下。
过了会儿,对面回复:【怎么了?】
相当正常的问题。
贺行望莫名有点儿松口气,但眉心的蹙起却不知为何始终下不去:【没事,看到你朋友圈了。】
他捏了捏眉骨。
池穗穗:【你不会还要管我几点回家吧?】
看到这条轻松的回复,贺行望才真正放心,眉目舒展开,唇角勾起微小的弧度。
没看到新闻最好。
以池穗穗的脾气,知道他在瞒她恐怕能炸。
房间里的窗帘没有合上,落地窗外的夜色印在地板上,贺行望垂眸落在自己的手上。
-
如何敷衍自己的丈夫是一门学问。
而池穗穗在这门课上获得满分。
池穗穗看着贺行望淡定的消息,冷哼了一声,她最擅长的就是在别人放松的时候出击。
要是让她知道是怎么受伤的,意外还好,如果是有人动手,她这次非得出气。
射运中心确实今天全在关心贺行望的强势,确定没多大影响之后才如朱教练一样放下心来。
又恢复了往常的训练日常。
所以见到池穗穗来的时候,刚出来的一个少年还笑嘻嘻地打招呼:“池记者是来看贺神的吗?”
在他们眼里,两个人结了婚,来看是正常的。
池穗穗还穿着去人间的礼裙,高跟鞋一踩一踩的,配上那个妆容,着实将小年轻们惊艳到了。
惊艳的同时也感觉毛毛的。
池穗穗勾唇笑:“是啊。”
然后经过他们之后表情就陡然消失了,站在原地的几个小运动员们对视两眼。
这怎么感觉不大对劲。
原本接近初夏的夜晚还有些热,因为富有节奏的高跟鞋落地声和敲门声,迅速温度降低。
李怀明打开门时,张大嘴巴。
卧槽,说来就真的来?
他下意识地回头去看贺神的表情,贺行望正好抬头看过来,声线沉稳:“谁?”
四目相对。
房间里的气氛瞬间凝结。
李怀明感觉自己在这边就是个活靶子,说了声“嫂子好”就直接跑路了。
池穗穗进门,将门关上。
她走到他面前,视线在他手背缠绕的绷带上绕了一圈,她冷冷地开口:“贺行望。”
池穗穗的心情早就在一路上达到了顶峰。
贺行望是真没想到她来得这样快,尤其是在十来分钟前两个人才在微信上进行了一番友好的交流。
这是插了翅膀飞过来的?
“穗穗。”贺行望轻咳一声,“先坐。”
池穗穗不为所动,如同冷面阎罗。
贺行望有点儿无奈,手腕微动几分,略抬下颌看她,说:“新闻上说的是假的。”
池穗穗哦了声:“多假?”
贺行望的思维严谨,在几秒钟就已经想好了对策,缓缓开口:“不是受伤,只是蹭破皮,也不会影响比赛。”
“那你为什么不告诉我?”池穗穗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原本路上要质问的气势早就在第一句话之后就消失殆尽。
她想,对着这样一张脸确实生不起来气。
常年被宋医生影响,颜控也影响了她。
池穗穗的声音逐渐平静下来:“我们现在什么关系你最清楚,这样的事情你不告诉我,我还要从新闻上知道你手是坏了还是断了。”
还好是新闻,不是塑料名媛们。
“……”
断了不至于。
听完她这句话,贺行望大概是明白她的想法是什么,沉吟片刻,开口说:“没来得及说,怕你想多。”
他伸手过去。
池穗穗并不想动,但是看到他递过来的是缠了绷带的手,没忍住别扭地开口:“好好说话,动什么手。”
她精巧的下巴随即扬起。
贺行望看着她这样的模样,眼里带了点笑意,声音低低沉沉的:“手断了的话,婚礼上怎么给你戴婚戒。”
作者有话要说: 过两天就文案了w
80个红包~
明天见,晚安
第70章
婚戒?
池穗穗心想自己现在就有婚戒, 只不过没戴而已, 因为不像之前订婚戒指那样,是故意戴给张悦然她们看的。
婚礼上戴婚戒的过程人人都知道。
池穗穗被他说的,很容易就想到那个画面, 一只手断了的贺行望艰难地给她戴上戒指。
台下立刻响起掌声。
然后在婚礼结束后,南城一众的话题都是围绕着身残志坚的贺行望和悲惨少.妇池穗穗来讨论。
……越想越觉得尴尬到难以自拔。
池穗穗绝不能允许这样的画面变成现实, 她的婚礼一定要是所有人都比不上的。
“婚礼先不提。”池穗穗表情缓了点,但依旧是冷冷的,“具体情况你觉得现在还要不要说。”
说,当然要说。
这件事既不复杂,也没什么特殊的, 不过就是为了救一个小女孩蹭破了手而已。
“事情就是这样。”贺行望三两句就说完了大概过程:“没有网上猜测的那么夸张,不是训练导致的。”
“蹭破皮而已?”
“……”
“我想你应该知道你的手有多重要。”池穗穗翻了个白眼, “你知道价值连城几个字怎么写吗?”
“我需要去买个保险?”
贺行望顺着她的话。
之前就有人为自己的身体部位买了保险, 他被池穗穗的话突然勾起了这回忆。
“买个最贵的。”池穗穗故意说,“你只是去包扎一下, 满世界都以为你要无缘奥运会了,就连外网都开始报道了。”
对于外网来说, 少一个贺行望, 等于他们的机会更大。
她这个白眼倒是让她变得生动起来。
贺行望让她坐下,“媒体一向爱揣测。”
池穗穗这次没继续站着, 穿着高跟鞋站着也是很累的,“所以你还不早说。”
她看到新闻的时候,虽然觉得无法参加比赛太夸张, 但万一这就是事实呢。
看到本人才算真正放心。
“我不知道已经被拍了。”贺行望略有些无奈,垂目,慢条斯理说:“应该现在记者都在打电话问,过不久就会澄清。”
“你对自己的知名度有什么误解?”
池穗穗是没想到他居然一点也觉得有问题。
不过以他这个对外界淡泊的性格,也说得通,只要他自己本身没有任何影响就可以。
他捏了捏池穗穗的手。
力道刚好,池穗穗有点享受,但还是故作冷脸收了回来,“有这时间你好好养伤。”
熟悉的柏木香袭来,她来之前该隐瞒的怒气已经完全消失,反倒觉得自己的反应太夸张。
贺行望一定看得出来。
但是她们都结婚了,她有名正言顺的理由。
池穗穗三两下就安抚好了自己,抬头见贺行望正盯着她看,漆黑的眼眸也看不出在想什么。
贺行望嗯了声,“晚上回去吗?”
池穗穗问:“你说呢。”
这句话有两句解答,她没有具体给出自己的意思。
贺行望眼神一闪,嗓音微沉,淡凉如水,传进她的耳朵里:“那就留下来。”
他们已经有段时间没见了。
对于一对新婚小夫妻来说,这样的频率着实很低,从池穗穗坐下到现在十分钟都没到。
答案并不在池穗穗预料之外。
她环视了一下这个房间,压住一侧翘起的唇角:“看在你受伤的份上,勉为其难留下来照顾你。”
今晚就不走了。
明艳不可方物的脸上还漾着一丝欢悦,这幅模样看在贺行望眼里,他心尖上微动,“好。”
-
留下来的确是临时想法。
池穗穗今天来射运中心就是为了兴师问罪的,哪里还想过晚上留宿的问题。
一时间到底是自己受益还是贺行望这个狗男人受益成了她脑袋里的两块棋盘。
射运中心一大波人都在大厅里。
“池记者来的时候看起来很生气的样子。”一开始在门口碰见池穗穗的少年楚鸣说。
“估计是贺神瞒着这事。”李怀明也在围观人之中,“女生都不喜欢自己被瞒着。”
“那……不会打起来吧?”
几个人面面相觑。
池记者对外的形象一直是很刚的,明显不是一个柔弱的女性,说动手……也不是不可能。
万一贺神任打任怨呢?
讨论得正蒸蒸日上时,背后传来脚步声,众人刷刷回头,就见池记者挽着贺神的手臂。
池记者正向他们招手,温柔地笑着。
等到两人离开时,大厅里的一群人才回过神来:“——刚刚谁说的会打起来?”
??
这是要打起来吗?
这明明是秀恩爱的!
结了婚的人真不是他们能猜测得出来的。
“你这些队友,怎么看起来——有点呆的样子?”离开大厅,池穗穗斟酌着用词。
“可能最近训练太多。”贺行望随口说。
池穗穗深感怜爱。
这些才十几二十来岁的孩子,年纪轻轻就傻了。
她琢磨着回去给他们好好宣传一下。
他们现在出来是去找朱教练的,准备商讨一下对于今天贺行望无法参加比赛这个新闻的回复。
回复很简单,但本人总要出场。
朱教练的办公室里电话不断,就连上面都有人询问到底什么情况,听说没多大事才放心。
最终还是选了一家官媒回应。
不到十分钟,贺行望的澄清就已经上了热搜。
网上吵吵嚷嚷了几个小时的网友们看到最新消息,确定贺行望只是小伤之后才终于安静下来。
【无良媒体,趁早倒闭吧。】
【都不求证本人发这样严重的新闻,气死我了!】
【还好是假新闻,不然我杀了你们。】
【外媒空高兴一场哈哈哈哈哈哈,他们会不会一觉醒来发现——贺神又能参加比赛了!】
网上的风向转得快。
池穗穗和贺行望却是已经打算早点睡觉了。
回到房间里,她收到了宋妙里发来的微信消息:【穗儿,现在能来接我吗?】
池穗穗回:【不能,人在射运中心。】
宋妙里:【这还有人管吗.jpg】
池穗穗:【让你弟接你。】
宋妙里:【他呀,最近不在南城。】
池穗穗想了想,【要不我让车去接你?】
这句话之后就没有任何回复了,宋妙里也不知道是自己打到车了还是怎么的。
正想着,身后传来动静。
贺行望从衣柜里拿了件睡衣,自从上次池穗穗来这边品牌方送了不少之后,就一直放在这里。
池穗穗从床上站起来,“你今晚自己洗澡?”
贺行望抬眸,“我还不至于这个也不行。”
池穗穗挑眉笑了两声,从床上下来,直接跳进了他的怀里,两个人都因为惯性往后退。
她抬头浅笑:“要不要我帮你?”
一句话被她说得婉转而妖魅。
贺行望手上还搭着女性的睡裙,面料丝滑,怀中人下巴抬起,漂亮的眼睛弯弯。
这话可太有深意了。
作为一个生理正常的男人,在这句话的情景下联想到后续的画面是不可避免的。
贺行望眼神一暗:“你想?”
没等贺行望回答,池穗穗眼波流转,抵着他的胸膛退开,脚尖一转回到了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