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穗穗这两天就更忙了,一边找这事源头,一边还要完成主任给的任务。
也幸好接近年关,连大新闻都少了。
苏绵从茶水间回来时,贼兮兮的,立刻就在微信上发消息:【我刚刚去接水时,听见里面实习生的对话,说张悦然好像拿到了一个大新闻。】
池穗穗抽空回复:【接就接了。】
苏绵:【穗总,你不关心是什么大新闻吗?】
池穗穗余光瞥了一下张悦然的座位,她人并不在,收回视线:【你怎么确定她们说的是真的还是假的?】
被这么一反问,苏绵确实回过来了神。
不过她刚才在茶水间听她们说得信誓旦旦的,感觉就像是亲耳听到张悦然说的话似的。
池穗穗确实不怎么关注这事。
不过是自己的一个同事,她们的新闻稿很大方向上也是无关的,她能拿到大新闻就拿到好了。
手机屏幕亮了起来。
她直接打开,是新收到了一封邮件,上面是两家公司合力查出来的和兴奋剂造谣一事有关的名单。
池穗穗抿唇,表情蓦地一顿,五官骤然变得冷艳,甚至还能看到一丝锐利。
这个名字她很熟悉。
但已经几年没有见到了。
池穗穗闭眼沉思半晌,然后找到贺行望的微信,发消息过去:【有件事想和你说。】
过了会儿,收到回复。
贺行望:【视频还是见面?】
作者有话要说: 语音电话:原来我不存在
80个红包
第55章 (一更)
池穗穗选了见面。
但是等她回复过去她才想起来, 语音通话也是可以的,不过回都回了,也不好改变主意。
贺行望并没有问什么事。
但是他心里有数,能让池穗穗开口这么严肃的, 一定不是小事,既然不小,那就见面。
池穗穗呼出一口气。
“穗总, 怎么了?”苏绵见她表情不太对,还以为是因为张悦然拿到大新闻的事。
“没事。”池穗穗随口说。
这件事她并不想让其他人知道,至于舆论上的事情,那是她无法管理到的。
苏绵点点头, 没多问。
邮件上面的名字有好几个,几个都是营销号和背后的团队,以前在网上也是各种带节奏。
被列在最上面的就是周徐程。
提到这个人, 恐怕现如今没什么认识他, 因为他已经退出大众视线将近□□年了。
已经多到池穗穗都记不太清了。
她在网上搜索了一下周徐程的名字,出来的最新一条新闻还是几年前周徐程退出射运中心的事。
新闻上很可惜, 因为周徐程那年才十五岁,年轻又有天赋, 只可惜在射运中心才待了刚满一年, 就离开了。
浏览量总共才几百。
而周徐程退出的前一天,贺行望刚好宣布退出,还被无数体育媒体报道。
当初周徐程也是因为天赋才被拉进射运中心的。
但是在之后过了半年,朱教练发现了贺行望, 之后的几次大比赛中,周徐程的成绩都不如他。
一个人的光芒更多,其他人就注定黯淡。
当年贺行望才十几岁,与周徐程前后差一天离开的,但没人将这他和周徐程的退出原因联系在一起。
至于周徐程曾经想给贺行望下兴奋剂的事也被封埋住。
池穗穗忽然抬头问:“苏绵,你粉贺行望这么久,对他的所有事都知道吗?”
“这肯定不可能呀。”苏绵认真地想了一下,“我只是一个粉丝,无法接触到他真正的生活,除此之外看到的都是他展现在外的。”
当然现在多了点。
比如贺神的未婚妻是自己的好朋友!
比如贺神之前送穗总来上班!
“你什么时候粉上的?”池穗穗又问。
“几年前奥运会那会儿,一下子惊为天人,从此就进了贺神的坑。”苏绵小幅度地拍桌子。
当年那张勾唇笑动图风靡了一整个奥运月。
池穗穗垂眸,“很多粉丝都和你差不多吧。”
苏绵说:“对。”
虽然不知道穗总为什么突然问起来这个,但她还是很认真地回答了。
池穗穗觉得很遗憾。
贺行望在十三岁那年被朱教练发现射击天赋,从而进入了射运中心,被当成重点苗子来培养。
本身他家世就好,朱教练花了很大功夫才说服成功的。
谁也没想到在射运中心里也会出问题。
今天出了这事,池穗穗一整天都没什么精神,任务是提前完成了,但心情并不怎么好。
张悦然截然相反。
所有人都看出来她心情好,就连平时指使实习生做事时理直气壮,从不说谢谢,今天还说了一次。
“她申请了你的摄影师。”
临近下班,陈如玉告诉池穗穗。
池穗穗虽然不关心,但还是有些惊讶:“她自己有搭档过不少次的,怎么突然换人了?”
一般像她们用习惯了就不会换。
陈如玉抱着个保温杯,往里加了点枸杞,意味深长:“大概是看了你之前的几次采访。”
老员工说话不会太明白。
池穗穗听懂了,微微一扬眼尾。
张悦然可能不知道,一个采访的好坏,摄影师是能占到一部分因素,但更多的还是记者本身。
心不用在正事上,再多外因也没用。
-
因为说好和贺行望见面谈,池穗穗直接请了明天一天的假,至于能不能谈完,她也不确定。
名单两家也已经知道了。
“你的意思是穗穗也看到了?”
“对,池小姐直接让我们查到就发邮件给她。”
挂断电话后,江慧月打开邮件看完,在家里坐了足足半小时,才给池穗穗打了电话。
彼时池穗穗才刚下班。
她正和苏绵在吃火锅,因为天太冷了,再加上她今天因为周徐程的事心情不太好。
“穗穗,你看到邮件了是吗?”江慧月问。
“贺姨。”池穗穗停下筷子:“看到了。”
“这件事暂时先不要告诉行望吧。”江慧月叮嘱说:“他现在正在集训,不能分心。”
对于自己儿子的事业,她是很支持的。
至于有些人议论的,堂堂贺氏大少爷去当射击运动员,她压根不会听,贺行望就是在哪个地方都能很出色。
“贺姨,这件事我认为他有知道的必要。”池穗穗压低声音说:“你应该相信他。”
“但是……”
江慧月依旧犹犹豫豫,她还记得这件事之后,贺行望的脾性渐冷,不再像以前那样的年少轻狂。
“您还担心他吗?”池穗穗轻笑了一下,“行望以前能做出决定,这一次也能,让他处理。”
不可否认,江慧月被说服了。
挂断电话后,苏绵眨巴着眼睛,直觉有什么事发生,而且是和贺神有关的。
她搜刮了一下脑海里的记忆,联想到池穗穗说的贺神能做第二次决定的话,突然叫了一声:“穗总!”
“嗯?”
“是不是贺神要退役了?”
池穗穗抬眼:“你怎么会这么问?”
苏绵说:“我猜的,其实吧,贺神身上的事我之前看过超话的总结博,有一件事我还真不知道原因,就是贺神当年刚进射运中心后不久就退出了。”
这事准确来说所有的粉丝都不知道。
贺行望当时还处于刚出来,没多少人认识,国际大赛也没有参加,所以大众知名度不高。
但是体育报对于他参加过的比赛报道很多。
当年微博都才出来没多久,现在能找到以前的新闻遗迹有,但是不多,都对具体什么事情没有报道。
苏绵只知道大概和周徐程可能有关系。
因为在贺神退出后的第二天周徐程就离开了射运中心,现在贺神已经站在世界之巅,而周徐程已经没了踪影。
池穗穗说:“你知道得还不少。”
苏绵眨眼:“我是记者。”
所有的东西她都会去联想。
池穗穗莞尔,称赞道:“苏绵,你现在比以前更加适合记者这个职业了。”
这句话让苏绵一晚上吃撑了。
就在吃饭的时候,周围有人认出来了池穗穗。
这家火锅店距离电视台并不远,又是网红店,见到池穗穗像本人,再一认一下基本就确定了。
池穗穗对于拍照有很敏锐的感觉,对方一拍照她就感觉到了,一抬头果不其然刚好见到对方刚收回一半的手。
那桌两个女生,尴尬地笑了一下。
池穗穗倒没过去让删除,只要不是过分的照片,她对于这个没什么感觉。
-
冬天天黑得早,吃完饭整个城市灯火通明。
池穗穗裹紧了大衣,站在夜色下,小腿笔直细长,她和苏绵分开,然后回柏岸公馆换了衣服,再开车去机场。
她没和贺行望说自己晚上会来,到集训中心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九点多,接近十点。
这边天气很热。
池穗穗直接脱了大衣,里面穿的一件褐色的连衣裙,衬得皮肤白皙,从机场出来的时候,高挑的身线让不少人都侧目。
高跟鞋走在地上发出滴答滴答的声音。
她身上与生俱来的名媛气场,每一步都像是超模走在T台上,愣是让无数路人直接无视了她胳膊搭的那件厚重大衣。
集训地之前贺行望和她提过。
但是显而易见,池穗穗又被拦在门外了。
晚上是不需要训练的。
朱教练正安排所有的运动员观看对手们的比赛资料,场上安安静静的,唯有偶尔的枪击声。
这时候贺行望的手机屏幕亮起,跳出池穗穗的名字,他一接通就听见了池穗穗的声音。
“贺行望,我被拦在门外了,你过来接我。”
向来明媚张扬的大小姐嗓音有点郁闷。
池穗穗的确是很郁闷,和门口的人对视了半天,最后还是绝了硬冲进去的想法。
她今天不知怎么的,大约是被兴奋剂的事气的,就想杠:“你真不让我进去?”
当然她语气也没有很差。
小哥一言不发,沉默以对。
贺行望出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池穗穗站在台阶上,眼尾漾着一点红,在灯光下艳丽夺人。
这时候的她像是回到了少女时。
无法无天的一个小姑娘。
贺行望站在原地,看着她生动的表情,平日里淡然的神色被灯光晕染,柔和下来,唇角也似乎上了点弧度。
“贺行望!”
池穗穗看到出来的男人,扬着声叫了一下,还不忘抱怨:“你怎么这么慢。”
她快热死了。
虽然来之前是特地里面穿的单薄,但是这里的温度都十几二十来度,穿夏天的衣服才正常。
“来晚了。”
贺行望很干脆地承认了自己的错误,顺手将她手里的大衣接了过去,她这次来没带任何东西。
往里走时,他说:“我以为你明天来。”
池穗穗非常淡定地解释:“事不宜迟,我职业原因让我习惯了早结束早好。”
实际上是再拖又周末了。
隔了几天没见,她觉得贺行望的气势更加内敛了,整个人周身的成熟气息也越发明显。
她明显地能感觉到一种致命的吸引力。
池穗穗怀疑自己是不是被下药了,不然怎么才分开没几天,就感觉变得这么快。
她狐疑地想着。
“来这里待几天?”贺行望转移话题。
“就一天,我来没带衣服。”池穗穗说了句,又用手扇了一下风,“这边挺热。”
里面虽然有空调,但没有开太低。
贺行望的房间依旧是单人的,他出来时其他人都知道,池穗穗一进走廊,就对上几颗探出来偷看的头。
被发现了就全都缩回去。
少年人特有的活力。
池穗穗乐不可支,眉眼弯弯,进了贺行望房间终于忍不住,笑了起来:“你队友真好玩。”
贺行望眉峰稍抬,“是吗?”
他倒了杯温水。
池穗穗咕噜咕噜喝了几口,在房间里坐了几秒,“你这有没有衣服的,我想换掉。”
贺行望深深地看了她一眼。
“你这么看我干什么?”池穗穗问。
“我以为你在说玩笑话。”
“……?”
这种事还能说玩笑话的吗?
池穗穗觉得迷惑,难不成还是故意勾引他不成。
贺行望只淡淡说了句,没再继续解释她的迷惑,给她拿了件自己的衬衣,“这件?”
池穗穗坐在椅子上,直到从他手里接过那件雪白的衬衫才骤然反应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