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位晚上好，请问是大厅还是套间，我们今天推出情侣隔间，请问二位需要吗？”服务员热情的问。
程昭看了心不在焉的沈执欢一眼，对服务员点了点头。服务员立刻热情的把二人迎了进去，沈执欢等坐下时才反应过来，看着桌子上摆的花瓣和蜡烛，一时间有些无语：“怎么这里搞得跟求婚现场一样？”
“不喜欢？”程昭看向她。
沈执欢耸耸肩：“还行吧，我又不吃花瓣跟蜡烛，菜做得好吃点就行了。”
程昭看她一眼：“把你羽绒服脱了，屋里热。”
“不是显胖吗？我不脱。”沈执欢没好气道，虽然她胖了是事实，但他说自己胖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程昭静了一瞬：“脱了吧，真的热。”
沈执欢见他又劝了自己一回，这才轻哼一声把外套脱了，刚叠好放在旁边，就听到他悠悠补充一句：“反正穿着也胖。”
沈执欢：“……”
屋里的空气突然凝固了，沉默到服务员把菜单拿走，程昭才后知后觉的问：“我说错话了？”
“你说呢？”沈执欢被他的迟钝气笑了，“就你这样的反射弧，恐怕一辈子都找不到女朋友。”
程昭不说话了，许久之后开口：“你不胖。”
沈执欢：“……”
“都怪衣服太便宜。”
“……闭嘴吧你。”沈执欢只觉得他今晚每说一句话，就像在她心口上扎了一把刀子，现在的她已经千疮百孔了。
程昭察觉到她是真的受打击了，便没有再说话了，等到吃的送上来，沈执欢没了以前那样对食物的热情，闷闷不乐的低头吃饭。
程昭静静的看了她很久，最后还是站了起来：“我去趟洗手间。”
“我陪你过去吧。”沈执欢放下筷子，店里女服务生人数还是比较多的，万一不小心碰上了，他估计又要吐了。
程昭微微摇头：“我一个人没事。”
“那好吧，你如果有事的话就叫我。”沈执欢还在丧，见他坚持也就随他去了。
程昭走后，她越想越觉得悲伤，此刻的自己一无所有，也就剩下这张美貌的脸了，可竟然在不知不觉中脸越长越圆，这叫她情何以堪。
沈执欢就在这种不堪的情绪中，吃掉了一整碗米饭，撑得都打嗝了，才想起程昭还没回来。
不会是出事了吧？她突然紧张起来，放下筷子就去找人，结果请男服务员去厕所看了一圈，却没看到他的人影。
她终于开始慌了，跑着出了店门，却一不小心撞进一个熟悉的怀抱。
“怎么每次都冒冒失失？”
头顶上传来熟悉的声音，沈执欢松了口气的同时往后退一步，瞪着他道：“跑哪去了？我都快吓死了。”
“没事，去买了点东西。”程昭说着，朝她举起手提袋。
沈执欢一眼便看出是个奢侈品牌店的东西，当即仇富心理又出现了：“你们有钱人随便去个厕所，也要买个奢侈品？”
“给你的。”程昭接话。
沈执欢顿了一下：“给我的？”
“打开看看。”
沈执欢盯着他看了半晌，确定他没有在开玩笑后，当即开心的接过来，掏出来一看是最新款的大衣，料子厚实紧致，领子上是一圈毛绒绒，一看就特别保暖。而大五位数的价格，看起来也非常好看。
程昭看到她不复刚才的丧气，一直握紧的手微微放松了，声音还是一贯的清冷：“本来想买羽绒服，但是柜姐说这个更暖和，虽然我持保留意见，但还是决定买这个。”
他买来本就是图她高兴，大衣既然比羽绒服好看，那就买这件好了。
“其实有的大衣真的比羽绒服暖和，这件一看就是，”沈执欢简直太喜欢了，“为什么要送我这个？”
她说完迟迟没等到程昭回答，便抬起头看向他，却猝不及防闯进他的眼眸里。
“为了道歉，”程昭说完停顿片刻，认真的告诉她，“你一点都不胖，很好看。”
“真的？”沈执欢迟疑。
程昭点头：“怎么样都好看。”
沈执欢高兴了：“好吧，看在你这么说的份上，我就勉强原谅你了。”
“谢谢。”
程昭一本正经的道谢逗乐了沈执欢，她随意的摆摆手，突然注意到袋子里还有一个盒子：“这是什么？”
说着话她拿了起来，看到上面的字后愣了一下……如果她没看错的话，这应该是某个牌子的减肥茶吧？
“这是二楼那边卖的减肥药品，如果你还是特别介意体重的话，可以喝这个达到瘦身的效果，据他们柜姐说，喝一顿能瘦五斤。”程昭比刚才还认真，说完还贴心的加一句，“当然，我觉得你是没必要的。”
沈执欢：“……”
第 31 章
沈执欢盯着手里的减肥茶看了半晌, 再次感慨一句：“幸亏我了解你，不然换个女人，你如果敢送她这个, 她估计能杀了你。”
好好的只送一件大衣不好吗？非要配个减肥茶, 如果不是她懂他没别的意思，恐怕会以为他在无声嘲讽自己。
“不喜欢的话可以退掉。”程昭似乎意识到了不妥, 伸手便要把茶拿回去。
沈执欢赶紧护住：“别啊，我没说不喜欢。”她不能放任那十斤肉在身上长着, 既然买都买来了, 她就不能浪费。
程昭这才把手收回去：“吃饭吧。”
“好嘞。”沈执欢笑着跟他一同回了餐厅, 吃完饭下楼的时候就迫不及待换上了新衣服。
外面又开始飘雪了, 虽然地面上因为太多人走动，雪花已经被踩成了泥泞, 可两米以上的天空中，画面却是清澈而可爱的。沈执欢深吸一口寒凉的空气，笑眯眯的看向程昭：“贵衣服就是好，一点都不冷了。”
“都是你心理作用。”程昭扫了她一眼。
“管他是不是心理作用呢, 反正一想到大衣的价格，就从内到外的热了起来。”沈执欢充分展现了自己的财迷本质。
程昭顿了一下：“下次多给你买。”
“买啥？衣服吗？”看到他颔首后，沈执欢笑着拍了他一下, “那也太破费了, 咱俩又不是什么特殊关系，这件我就当是项目的谢礼了, 至于别的, 你以后还是别给我买了。”
听到她话里话外将两个人分得清清楚楚, 程昭没有再说话了，一路安静的走到车旁, 在坐进驾驶座的时候，他不急不忙道：“衣服是谢礼的话，就不给加工资了。”
还没扣上安全带，沈执欢就听到这么一个晴天霹雳，当即表情僵硬的看向他：“你不是吧？几万的大衣都给买了，五百块钱工资也要计较？”
“你就帮我了一件事，凭什么要给你两个谢礼，你想要工资，就把大衣还我。”程昭现场表演什么叫狗男人。
沈执欢张了张嘴，计算一下每个月五百得多久才赚够一件大衣后，当即气鼓鼓的表示：“我要大衣，工资你爱加不加。”
程昭幽幽看她一眼，看到她生无可恋的表情，顿时心情不错的开车回家了。一路上，沈执欢都在跟他纠缠工资的事，然而他并没有松动的意思，最后她都放弃了，上楼的时候表示以后都不要跟他说话了。
然而刚下定决心，一进玄关她就把这件事给忘了，换好鞋后问他：“家里还有苹果吗？咱们两个吃个苹果，讨个好兆头。”
“你去厨房看。”程昭说完便回房间换睡衣了。
沈执欢一个人跑去厨房，打开冰箱翻找许久都没找到，纠结许久后走出了厨房。程昭换完睡衣便坐在屋里看书，等来等去都没等到某人敲门，最后放下了一次都没翻页的书，起身到外面找她了。
然而厨房、客厅都没有。
他沉默半晌，敲了敲她房间的门，依然没等到任何回应，他本想给她打电话，但手机号还未拨通，就看到客厅桌子上她戴了毛茸茸手机壳的手机。
他坐在客厅安静的等着，半个小时后才听到门外按电子锁的声响，下一秒便看到一个穿着新大衣呵着白烟的小姑娘跑进来，手里还拎着一袋子苹果，看到他后笑得眼睛都弯了起来。
程昭过去把苹果接过来，趁她扯围巾的时候问：“就这么想吃苹果？”
“平安啊！好重要的。”沈执欢气还没喘匀，显然是跑上来的，“你去洗了吧，我们一起吃。”
程昭又看她一眼，顺从的去把苹果洗了，还切成了大小合适的块块，往上面戳了几根牙签。
他在做这些的时候，沈执欢已经缓过来了，懒洋洋的半躺在沙发上，享受家里充足的暖气。程昭端着盘子走过来，她就戳了一块苹果吃，凉甜凉甜的味道在唇齿间迸发，她享受的眯起眼睛。
程昭看了她一眼，并没有要吃的意思，沈执欢注意到了，强行戳了一个送到他嘴边：“吃吧。”
程昭：“……我不喜欢吃苹果。”
“就吃一口，快点。”沈执欢像哄孩子一样。
程昭抿唇，难得在没有女人靠近的时候，脸上出现一丝僵硬。他犹豫半晌，勉强咬住了。沈执欢满意了：“这才对嘛，你有没有听过一首诗，叫爱情诚可贵，自由价更高，若为生命故，二者皆可抛。”
“……我听的好像不是这个版本。”程昭看她。
沈执欢对他眨了一下眼睛：“原版是骗小孩子的，我这个才是真理，什么爱情什么自由的，虽然都是人生要追求的东西，可都比不上好好活着。”
程昭再一次清楚的感受到她有多惜命，虽然不甚认同，但也没跟她辩驳。两个人头对头吃完一大盘苹果，临回屋睡觉前，沈执欢笑着对他说：“平安夜快乐，祝你新的一年平平安安。”
程昭盯着她看了半晌，唇角清晰的浮出一个微笑。新的一年平平安安，估计是她心里最好的祝福了。
过完平安夜，第二天就是圣诞节，再不久便是元旦，新年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朝他们奔来。在过完元旦后一个星期，政府的文件下来了，艳阳山被划做了公墓。
在这个消息出来后，昭阳的高层们都捏了一把冷汗，有胆子小的更是坐在椅子上半天没站起来，随后便是一股巨大的欣喜，每个人都在庆祝劫后余生，都在赞美程昭脑子清明，轻易的避开了一个大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