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公主只想出嫁——三日成晶
三日成晶  发于:2020年02月0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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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却一开口,便是一口血。
  银霜月吓疯了,从外面冲进来的人全都吓疯了,银冬本就头疼欲裂,被这许多人一叫,只觉得头嗡的一声,便昏死了过去。
  兵荒马乱鸡飞狗跳,整个太医院的老太医全部出动,加上任成,忙活了足足一个时辰,银冬除了头上在地面上磕了一个不大的口子之外,之所以吐血,是因为摔倒的时候把舌头垫在牙齿下面咬破了……
  银霜月还将两人用膳期间,银冬突然间起身发狂的事情说了,太医们又是一番商量,轮番号脉,最后只说他那是心悸受惊所致。
  银霜月也不懂医,只不过她仔细回想了一下,两人当时的对话,似乎也没说什么能够导致银冬心悸受惊的话。
  倒是他当时面色,和眼中血丝,还有扶住头连连后退的样子,让银霜月想起曾经看到过有人发作失心疯时候的模样。
  银冬受伤不易搬动,所以直接待在了含仙殿,虚惊一场,银冬无大碍,开过了药,太医们都走了,银霜月换了一身素色衣衫,趴在床边上,看任成仔细的为银冬头下垫好了一层层的软棉,又为他换掉被血浸湿的药布,重新包好。
  “陛下真的没事吗?”银霜月忍不住出声询问。
  任成对银霜月向来礼数周全,有时甚至比对银冬还要恭敬,待在银冬的身边,长了脑子和眼睛不瞎的都能看出,陛下待长公主胜过他自己,他们这些奴才自然也更加的不敢怠慢。
  任成站在床边上,恭敬躬身,“回长公主,陛下头上和口舌上的伤势并不严重,只是脉象紊乱,这会儿喝下了安神药仍旧眼珠转动,可见陛下不知为何正惊慌不安。”
  “伤不严重就好,”任成的能耐,还是银冬曾经告诉她的,任成又是银冬贴身之人,极其信任,银霜月听了他的话之后,这才放下心来。
  任成退下,银霜月琢磨着银冬难道是因为太尉要同大将军联姻所以惊慌不安?
  可是没有道理,银冬的心性这些年银霜月是看在眼中的,当年登基之前,局势那般紧张,连她都每日惶惶,银冬却从不曾焦虑,这些年朝堂上银霜月也多有耳闻,银冬处事灵活多变,平衡各方势力手段非常,他是天生的帝王。
  “没理由这点事就惊慌成这样子啊……”银霜月趴在床边上,看着银冬睡着,仍旧不安稳,时常抖动的睫毛,连银冬那样子是不是有失心疯的隐患都想到了,却根本就没朝着是她说要召胡敖为驸马,银冬才发疯往那方面去想。
  毕竟站在银霜月的角度上,银冬那般积极的为她操持终生大事,顶着她这种命格,多少大臣私下说帝王“天威压人”,银霜月这一次不用他找,自己寻摸到一个合适的,她打死也想不到银冬的心思,更想不到这其中深藏的,比私狱的暗河还要隐秘的隐情。
  所以银霜月百思不得其解,索性也不去想了,等着银冬醒过来,直接问他便是。
  银冬此刻却沉浸在无边恐惧的噩梦之中,他梦到大红的喜帐中,长姐与另一个人被翻红浪,他就站在旁边,却被捆在一个柱子上,堵着嘴,瞪着眼,声嘶力竭也只能发出细微的呜呜声。
  这对银冬来说,不亚于正对他凌迟,梦中他肝胆俱裂,怒火烧灼到他血肉化脓,但是现实中他也只是不断的动着头部,睫毛小幅度的快速颤动着。
  这幅度太小了,一点也不引人注意,不过恰巧银霜月正趴在床头,看着银冬这般的不安稳,便伸手轻轻拍他的肩头,像温柔的阿娘哄孩子入睡一般,一下一下。
  梦中银冬身上束缚的绳索,被银霜月每拍一下,便松掉一根,他挣扎的更甚,睫毛抖动幅度也越大。
  终于,绳索消失,银冬三步并做两步冲到红帐之前,一把拉开——
  银霜月恰巧伸手碰了碰银冬一直抖个不停的睫毛,谁知这一碰,银冬猛的睁开了眼睛。
  睁的太突然了,银霜月吓了一跳,迅速缩回了手。
  银冬睁开眼,气息乱的不成样子,他没能看到梦中红帐中的人,却睁开眼看到了表情似乎受到惊吓的银霜月。
  梦境与现实混淆,银冬瞪着眼起身,一把抓住银霜月的双肩,将她抓到自己的跟前,几乎是贴着她的鼻子咆哮逼问道,“他是谁?!说!我这就杀了他!”
  银霜月肩膀被抓的生疼,对上银冬发疯的模样,这一次是真的有些被吓到。
  “冬儿……”银霜月疼的皱眉,却还是挂念着他的伤,见他嘴角又流出血了,连忙捧住他的脸。
  “别咬牙,你的舌头破了!”银霜月捏了下他的下巴,却被银冬突然间揽入怀中,力道用的简直要把人勒死,她呼吸都不顺畅了。
  银冬清醒过来,搂紧了银霜月,将头埋在她的肩头,整个人都小幅度的颤抖着。
  银霜月被他搂的仰着头,双手还都撑在他的胸前,抽不出,只好活动手腕拍他,“冬儿,怎么了?又做噩梦了吗?”
  银冬深深的吁出一口气,却没有回答银霜月的话,梦里见到的场景,如同一根刺一样横亘在他的心头,他的眼中。
  他搂着银霜月,嗅着她身上的气息,想到她白日里说的话,和梦中与人缠绵之时发出的声音,便如同心中有一把火一般的烧灼着他。
  这个人是他的。
  只能是他的。
  长姐也罢,女人也罢,无论生或者死,都只能是他一个人的!
  银冬闭上眼睛,侧过了头,不受控制也不想控制的,将火热的嘴唇和鼻息,颤巍巍地在了银霜月近在咫尺毫无防备侧颈之上。
  作者有话要说:  爱一个人,能够浓烈成什么样子?
  银霜月:大概就是……嗯,日日缠绵?生一大堆胖娃娃!
  银冬:为她一句话发疯失心,轻轻一碰……便惊天动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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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嘿嘿嘿,我得卡下字数,不然下周榜单没了。
  快写到第一个刺激的地方了呢_(:з」∠)_
 
 
第15章 诱惑
  嘴唇和鼻息落在银霜月的侧颈上,她傻兮兮的眨巴了几下眼睛,有好半晌,都没能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
  轻轻的,带着珍重轻颤的吻落在她的脖子上,湿漉漉的顺着她的侧颈蜿蜒而上,落在银霜月侧脸上的时候,她还丝毫没觉得事情的严重性,脑子里风马牛不相及的想着,冬儿怎么跟个小狗似的,瞎拱什么呢?
  银霜月觉得银冬怕是脑子出了问题,具体到底是磕的还是在来她的寝殿之前就被怎么刺激到了,她理不清,反正是整个人浑身上下,都透着不对劲。

  一直到她被银冬蛮横的按在了床榻之上,眼见着他红着一双眼,满面都是让她陌生的疯狂和痛苦,低着头眼见着是奔着她的唇压下来,银霜月才终于意识到事情不对劲。
  瞪着的眼睛被银冬潮湿的手掌盖住,银霜月后知后觉的全身汗毛竖立,在银冬呼吸渐进的时候,抬手胡乱的挥了一巴掌。
  “啪”的一声,并不重,银霜月饶是在这种整个人都炸毛的情况下,却还是顾念着银冬的头受伤,没有真的用力气。
  银冬便是在两人的嘴唇距离不足两指,眼见着一切都已经无法挽回的时候,被这轻轻的一巴掌,给拍的顿住了动作。
  他整个人颤抖着,内心的野兽已然冲破了牢笼,正在疯狂的嘶吼着,咆哮着。
  他是帝王!是这天下之主,江山,这片江山上的一切,全都是属于他的!
  他想要的东西,却为什么不能拥有?
  是长姐又如何?恩将仇报又如何?不爱他又能怎么样?!
  便是任由私心,将她自此关在身边夜夜为所欲为,谁又能耐他如何!
  他无法容忍她说出想要同别人在一起的话,无法容忍她的眼中有别人,无法容忍!
  于是他做了他想要做的事情,他亲吻了她的侧颈,那般的柔软温热,他甚至能够感觉到她颈下饱满奔腾的血脉,那是根本与他的血缘完全不相同的,深深的吸引着他恨不能撕开皮肉,尽情畅饮的味道。
  但是这般的孤注一掷,这般的情绪爆炸,这般的决绝要撕裂伪装,却在银霜月轻轻的一个巴掌之后,如同倒灌的海水顷刻间回流,所有上头的热血霎时间在身体内冰冻。
  这是长姐。
  他再是畜生,也不能不顾及的长姐。
  没有她,他甚至活不成。
  银冬嘴唇颤抖,一只手轻轻的盖在银霜月的眼睛上,脸色狰狞的如同自地狱攀爬半路,马上便要逃脱,却又被狠狠拉住脚踝的恶鬼。
  他狠狠咬住自己的舌头,血腥和疼痛的弥漫,心中扭曲的欲望,让他几欲崩溃。
  毕生渴望的人就在身下,像一株生长在碧落黄泉的曼陀罗,只要伸出手,轻轻的摘下,吃下去,便能够瞬间治愈他浑身被孽欲烈火灼烂的皮肉。
  得偿所愿,是这世界上最艰难,也是最极致的诱惑。
  ——可是他不能。
  或者说,还不是时候。
  他不能这样毫无准备的将一切暴露,更不想像这样不管不顾,这样会吓到长姐,会……吓到长姐。
  银冬喉结滚动,咽下口中腥咸的血,深深且无声的吸了一口气,俯身紧紧拥抱住银霜月,却避开了她的嘴唇,而是再度将头埋在她的肩头,带着哭腔嘶哑的开口,“融兰……”
  “融兰……”银冬嘴唇循着银霜月的肩头,用了些力度咬下去,声音含含糊糊的闭着眼睛,眉头紧拧,一直呢喃。
  那模样,就像是深陷在梦魇之中的人一般。
  银霜月本来紧张心脏都要炸开了,她被挡着眼睛,什么看不到,两个人近的呼吸可闻,她不知道银冬要干什么。
  总觉得有什么东西,要超出她的预料,那感觉,便如同看着高处将落不落摇摇欲坠的花瓶,明知落下来会砸到自己的头,却因为置身狭窄之处,避无可避。
  她不清楚银冬怎么了,更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只是生平从未这样害怕过,她怕的不是花瓶落下来要砸到她的头,她怕的……是花瓶落下来。
  好在她心脏濒临爆炸之前,银冬的一句“融兰”救了她的狗命。
  “融兰……你怎么能这样对我……”银冬咬着银霜月,还在含糊的说,力度用的却越来越大。
  银霜月被咬的“嗷”了一声,总算从僵硬的木偶状态回了神,双手推银冬,好容易才从他的嘴里把自己的肩膀解救出来。
  “冬儿!”银霜月捧着他半边脸,啪啪啪的拍,“你是不是魇住了?!快醒醒!”
  银冬抬起眼,双目没有聚焦的看着银霜月,眨了一下,泪便落了下来。
  银霜月心头一跳,抬手抹去,又啪啪啪的拍了好几下。
  “醒醒,看看清楚,是长姐,不是明妃!”银霜月索性捏着银冬脸蛋拧了半圈,“我看你是魔障了!”
  银冬疼的叫了一声,抬手抓住了银霜月的手臂,这才晃了晃头,慢慢的将视线聚焦在银霜月的脸上。
  “冬儿……”银霜月半跪在床上,松开了他,银冬却盯着银霜月看了片刻,一眨眼,大颗大颗的眼泪落了下来。
  “长姐……”银冬猛地向前,抱住了银霜月,呜呜的哭起来。
  “长姐……唔唔唔哇哇哇……”银冬哭的很大声,像个孩子似的。
  银霜月:“……你怎么了”
  她又心疼又糟心的拍着银冬的后背安抚,肩头上的咬伤还在隐隐作痛。
  “长姐……哇啊啊啊……”银冬搂着她,撕心裂肺的哭了好一会,才在银霜月的追问下,伤心欲绝道,“沁儿他,”
  银冬头发上的布巾都歪了,散落的头发乱糟糟的,一张脸上眼睛和鼻尖都红红的,表情因为做悲伤的模样,垂的极其无辜让人见之心生怜惜。
  “沁儿他不是我的!”银冬似乎极其崩溃,双手攥着拳头,砸了两下身侧的床铺,“沁儿不是我的孩子,明融兰她背着我偷人——”
  银冬喊完之后,极其配合的做出了悲痛欲绝的模样,银霜月听完这话,却是整个人都有些傻。
  “冬儿……你,你确定吗?”银霜月算是看着沁儿长大的,那孩子白白软软的,分明和银冬小时候那么像,怎么可能?
  况且明融兰她是吃了雄心豹子胆,竟然背着天子与人苟且?!这可是抄家灭族的大罪!
  银冬一手挡住了眼睛,靠在床上呜呜咽咽,一副被人欺负狠了的窝囊模样。
  银霜月知道冬儿绝对不会在这种事情上面撒谎,顿时心中怒火腾的窜起来,刚才银冬那些漏洞百出的作为,瞬间便被这个事实给震撼的七零八落,银霜月豁然从床上站起来,向来温软至极的模样,总是带着微笑的表情都冷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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