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可爱,你假发掉了——锦橙
锦橙  发于:2019年12月2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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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见她一路偷偷摸摸地进来,韩奶奶冷瞥她一眼,突然叫住她问:“你怀里揣的什么?别是把什么不干不净的东西带到我家里来,大过年的惹晦气。”
  云知护紧道具,小小后退了两三步。
  “是外面买的玩具。”
  说完,她一溜烟跑上楼梯。
  韩奶奶冷哼,没好气地将手上瓜子丢回到瓜子盘里,“还玩具,多大人了还玩玩具了,我看就是白花你钱不心疼。”
  韩父的目光暂时从电视机上转移到她身上,叹声道:“云知过完年也才算十八,还是个小孩儿。再说她小时候过得苦,买点玩具也没什么。我们家也不缺那点钱。倒是妈,你别和一个小孩置气。”
  “你以为我大过年的乐意置气?”韩奶奶骤然提高音量,像是故意要让楼上的人听到,“前不久我可都看见了,她从一辆车上下来,那车不是什么太贵的品牌,但一辆下来也要三四十万,你琢磨琢磨,她大半夜能去哪儿混!”
  话越说越难听,韩父不想和母亲争吵,默然起身去书房躲清净。
  看着韩父郁闷离去的背影,韩奶奶沉着脸自己和自己生着闷气,直到韩母走过来安抚。
  “妈你消消气,我知道你对云知有偏见,这是正常的我可以理解。但那个孩子很乖,不会做出格的事。”
  “她要是做出格的能给你们看见?”韩奶奶嘲讽一句后,转过身再也没搭理韩母。
  韩母犹豫几分,柔声道:“我向学校打听过了,校方说女生宿舍很快修整好,最快开春。算算日子云知也快要高考,到时候我就让她住在学校安心备考,这段日子您就多忍耐多包容一下,成吗?”
  韩奶奶不说话,算是默认。
  韩母也很头疼。
  当初她本来就不乐意让丈夫接云知回来,一是云知身份尴尬;二是无法说服韩奶奶,可是架不住韩父软磨硬泡,于是依了。好在云知很乖,到这儿没给他们添什么麻烦,担心山里的小姑娘不适应城市生活,韩母就让她跟着韩厉住校,周末再回来。老实说她现在也不放心让云知一个人留在外面,但是为了家庭和睦,总要有人做出退步。
  “你以后让她离我们韩厉远点,今早上我看她进韩厉房间,你说一个大姑娘家的进男孩的房间合适吗?丢人现眼。”
  “妈!”韩母皱眉,余光小心朝楼梯上凝望一眼,紧接着压低声阻拦,“您乱说什么呢?韩厉和云知还都是孩子,您要是再说这些有的没的,我可真生气了。”
  老太太轻哼声不再说话,客厅重新归为寂静。
  云知蹲坐在楼梯口上,静望着楼下攀谈的两抹身影。
  她害怕惊扰两人,站起来时小声翼翼,不发出一点动静。
  “喂。”韩厉的声音突然从耳后冒出来,“你鬼鬼祟祟干什么呢?”
  云知惊得一抖,冲他比了个嘘。
  韩厉低下声贝,又问了一遍:“你鬼鬼祟祟在干嘛?”
  “没干什么。”她绕过韩厉,径直向房间走去。
  “晚上我要出去玩儿,你要一起来吗?”
  云知摇头。
  他跟在云知身后,正要进门时被她伸手挡住,“大后生家的不要随便进女孩子的房间。”
  韩厉:“……?”
  什么鬼?
  没给他回应的机会,云知便将门合上。
  她拉开椅子坐下,轻柔拆着路星鸣刚才送给她的红包,里面装的不是钱,而是一张折叠起来的纸,她取出打开,那是一副线稿,画的好像是塞翁和失马,虽然称不上画的多好,但线条干净也不算太差,就是上面偶尔多出的黑点很突兀,估计是他下笔时没控制住力道留下的。
  画卷后面还落了三行诗。
  [把你藏于掌心,当成不二宝物;你就是我最贪图的未来。]
  ——路星鸣予云知。
  酸溜溜的。
  但是看得人很开心。
  也很害羞。
  云知捂了捂发热的脸,宝贝似的将那副画来来回回看多遍后,无比珍惜的收好放在了自己的小包包里,等她以后有了自己的家,一定要把它裱起来挂在最显眼的地方。
  云知本来受伤的心情在此刻得到满满治愈,然而当她躺在床上看着黑夜升起,孤单还是涌来,眼泪不自觉掉了下来。
  她想回家。
  想和师父过年。
  云知埋在被子里,一个人悄悄地哭。
  **
  第二天晨曦刚升起她便离了家。
  今天云知要去看望李爷爷,李爷爷的儿子在海外不回来,就连护工都跑了,听说新找了一个,但是她没见过。
  云知一路坐公交到了诚南,路过超市时进去买了两箱营养瓶和老爷子爱吃的谁水果蔬菜,准备中午好好给他做一顿饭,又看见街边卖狗狗玩的小玩具,她没有犹豫,挑了两件一同打包带走。
  也不知道李爷爷一个人怎么样了。
  也不知道这么久没见,塞翁失马有没有想她。
  想到这儿,云知不由加快则脚下步伐。
  很快抵达小区,她一路小跑进单元,腾出一只手艰难从包包里取出钥匙打开门。
  “呜……汪。”
  耳边传来狗狗委屈的呜咽,云知将门带上,回头一看顿时愣住。
  只见两只狗被锁在客厅阳台外的笼子里,那个笼子很大,但是两只大狗挤在一起便会非常拥挤,它们四肢蜷缩成一团,嘴上戴了铁质的嘴套,发不出声音,只能隔着玻璃委屈兮兮哼唧,见云知进来,两条狗兴奋晃起尾巴,奈何空间不足,尾巴摆动的幅度非常小。
  云知顾不上换鞋,着急放下东西拉开阳台的门。
  “谁把你们关在这儿的?”
  这个月份正是最冷的时候,两只狗在温室长大,就算有身厚厚的皮毛也禁不住冷风吹打。
  它们也不知道被关了多久,从笼子里出来时有气无力。
  等怨恨把嘴套给它们松开,失马立马前蹄立起搭放在云知肩上,兴奋的在她脸上舔了好几口。
  云知遭不住这个,一边笑一边躲:“不闹不闹,失马坐下。”
  “汪!”
  失马动作敏捷,结果没坐两秒,又对着她一阵狂舔,直到旁边塞翁冲它呲牙,喉咙里发出威胁的呜咽,失马才夹着尾巴坐下,毛茸茸的耳朵折成飞机形,看向云知的眼睛里写满可怜巴巴。
  “好啦,姐姐一会儿和你们玩。”云知拍拍它们后背,带着狗子进入客厅,“是爷爷把你们放在外面的嘛?”
  想想又不太可能。
  李爷爷很珍惜它们,把它们完全当成家里的小孩宠,偶尔犯错会关一下笼子,但也不会关这么久,还是在外面。
  正想着,紧闭的卧室里突然响起一道尖锐地吼声。
  “你吃不吃——!?”
  “你个老不死的,你以为谁想在大过年的来照顾你!”
  “给我吃!不吃老娘弄死你,快吃——!”
  那声音声声尖锐,塞翁失马受到刺激,全身的汗毛都倒立起来,盯紧地房门的兽眼完全没有了先前的可爱。
  云知预感到不对劲,先给塞翁失马打了一个手势后,大步上前推开房门。
 
 
第74章 
  卧室内散布着一股恶臭,窗帘紧拉不剩一丝空隙。就在这阴暗潮湿的环境之中,老人被用布条五花大绑在床上,面庞削瘦,形如枯松,而站在他面前的护工却是一副趾高气昂的做派。
  她面相狰狞,强行把碗里会凉掉的米粥往老人嘴巴里塞。
  “老不死的东西,你吃不吃!”
  “不吃饿死你!”
  她还没发现有人进来,长长的指甲狠狠在李爷爷的身上掐了把,老人发不出声音,皱着眉任她虐待。
  眼前的画面让云知的脑袋轰地热了,理智炸开,大步上前扯住护工胳膊,一个大力将她狠狠摔倒在地上。
  对方手上碗筷没拿稳,碎裂在地上发出清脆一声。
  “你对爷爷做什么呢!”云知气的目眦欲裂,往日软绵绵的嗓音在此刻变得愤怒尖锐。
  “李爷爷你还好吗?”
  老人躺在床上气若游丝,嘴唇宛如中毒一样泛着青紫。
  云知凑近了才看到他裸露的地方满是伤痕,想来这种待遇不是一天两天了。
  她心痛。
  忍耐着没让眼泪掉下来。
  “爷爷你别怕,云知会保护你的。”她用力眨了下眼,哆嗦着手把他身上绳子解开,随即拿出手机准备报警。
  此时地上的护工已经反应了过来,她看出云知意图,再也顾不上摔得作痛的尾椎骨,冲上来拉住云知头发狠狠揪扯一番,嘴里不住马骂嚷,“小蹄子你想干嘛,这是你家么!”
  她揪了半天,云知挣脱着不住后退,头顶捆绑着的发夹一松,假发脱落,女人手握假发,盯着云知半长不短的小子头半晌没回神。
  云知胸脯挺起,下巴高扬,语气中隐隐带着得意:“想不到吧,我没有头发!”
  护工面露几分慌乱,她吞咽口唾沫,看了看床上不省人事的李爷爷,后退两步当下要跑。
  “塞翁失马——!”
  云知一声招呼,两条狗从门外飞跃进来,毫不犹豫将护工扑倒在地。
  护工被两条大狗死死按着动弹不得。
  它们尖锐的獠牙和凶恶的目光让护工整个身体都抖成筛糠。
  云知分别拨打了110和120,再等待救护车到达时,她小心擦拭去李爷爷口鼻间的秽物。
  被两条狗遏制住的护工已经觉察到这两条犬并不像是会咬人的样子,加上云知与警方的对话让她恐惧慌乱,现在一心一意想着快点跑,顿时也顾不上那么多,手指摸索到一块瓷碗的碎片向塞翁眼睛里刺去。
  “汪——!”
  失马突然飞跃起将塞翁撞开,护工手上刺了个空。
  这些动静自然没逃过云知的眼,她转身踢上护工手腕,对方惨叫声,碎片从手上飞出老远。
  “你这个坏胚子!小贱人!”
  护工一不做二不休,扑上来要掐她脖子。
  云知手劲儿大,轻而易举抵住了她的靠近,结果护工剑走偏锋,突然松开力气,抓住云知白白嫩嫩的手腕咬了上来。
  她咬肌震颤,脸上的皮肉跟着战栗抖动。
  腥红的血液很快从她嘴角渗出。
  云知疼得神经麻痹,耳朵轰鸣,眼前短暂黑了三秒后,毫不犹豫的对失马下了攻击指令。
  得到主人命令,失马立马跳上来咬上了护工的大腿肉。
  “啊——!!”
  她凄厉惨叫,倒在地上翻腾打滚。
  失马牙口不松,咬着她大腿在地上拖拽,地板很快充斥着大片血红,护工叫的声音渐渐低下。
  “失马,停下。”
  失马松口。
  “坐。”
  它乖巧坐在云知脚边。
  “好狗狗……”云知摸了摸金毛的大脑袋,颤颤巍巍的抬起手臂看向手腕上的伤口。
  她整条小臂都肿了起来,被咬过的一圈肉就好像变成死肉一样,泛着青紫。
  门口响起敲门声,云知抽出张纸巾护住伤口过去开门。
  进来的警察和医护人员。
  “是你报的警?”
  云知点头,强作镇定说:“爷爷……爷爷快不行了,你们先救爷爷。”
  她这会儿才感觉到害怕,赤红的一双眼随时都会掉下眼泪。
  医护人员抬着担架进去,他们在看到屋内情景时都愣了下,随后把李爷爷和地上昏迷不醒的护工一同抬了出去。
  警察看她手上有伤,没有立即问话,柔声劝慰:“小姑娘别怕,你也一起去医院,有事一会再说。”
  云知安抚好塞翁失马,跟着警察一起去了医院。
  女人咬得很重,她沉默地让医生给她的伤口进行清创,消毒,缝线,就算疼出汗也没吭一声。
  包扎好之后,医生让护士给她输消炎药。
  警察很快进入病房,坐在床上的云知眨眨酸涩的眼,沙哑着嗓子问:“我爷爷呢?”
  “医生说没什么事,不过现在还没醒。”
  说着,她拉了把椅子坐下。
  “我能先打个电话吗?”
  “可以。”
  云知从衣服里取出手机,翻出路施主,按下拨通。
  他接听的速度很快,云知对着话筒颤声叫了他的名字:“路星鸣,你在哪里呀?”
  “宿舍收拾点东西。你怎么了?”他似乎听出云知有几分不愉快,不知觉放轻了语气。
  云知抽了抽鼻子把涌上喉咙的酸涩咽下去,“有人、有人欺负我。”
  她盯着手腕上的纱布,现在才觉得害怕。
  云知告诉了路星鸣地址后,挂断电话把事情经过一五一十告知警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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