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可爱,你假发掉了——锦橙
锦橙  发于:2019年12月2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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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会儿。”路星鸣拉过云知的小手,用医用棉把伤口周边的灰渍处理干净,动作轻柔点涂着药水。
  药水刺激的伤口作痛,云知两条眉毛皱在一起,想抽手,但还是咬咬牙忍了下去。
  “可以了。”
  云知松了口气,立马兴冲冲把蛋糕取出在桌上。
  蛋糕已经摔坏,奶油乱糟糟黏在盒子上,上面的精致花纹全被破坏,灯光下毫无美感。云知忽觉失落,但还是强打起精神,蜡烛点燃,关闭室内的所有灯光,她一把拉过路星鸣,嘴里不住催促着他许愿。
  望着那摇曳的烛火,路星鸣缓缓闭上眼。
  “好了吗?”云知屏息凝神,小声翼翼问。
  “没有。”
  过了一会儿。
  云知眼巴巴:“好了吗?”
  路星鸣:“没有。”
  “喔。”云知把下巴枕在桌上,眼睛看了看路星鸣的脸,又看了看飘出奶香的蛋糕,她舔舔唇角,正想着偷偷弄一点尝尝味道时,耳边飘来少年的警告:
  “不可以偷吃。”
  她鼓起腮帮,老老实实坐好。
  终于,路星鸣吹灭了蜡烛。
  “你许了什么愿?”云知语气中满是好奇。
  “说出来就不灵了。”路星鸣长眼低下,切下一大块蛋糕送到云知手上。
  她早就饿了,没用刀叉,迫不及待咬下一大口,奶油沾在嘴角四周像是一圈白胡子,她心满意足发出喟叹,顿时觉得这是有生以来最幸福的时刻。
  云知不过生日,也没吃过蛋糕,韩奶奶送韩厉的那个蛋糕又大又可口,但她没敢多吃,小小尝了两口就不敢动了。
  路星鸣单手托腮,满脸笑意地看他。
  蛋糕吃完,云知才想起送路星鸣的礼物还没有拆,她把盒子推过去,紧张搓了几下小手:“送你的。”
  在云知的注目礼下,路星鸣慢腾腾解开蝴蝶结,打开盖子,然而在看到里面东西时,他的表情一下子僵硬。
  那是一条毛裤,大红色,很鲜艳亮眼。
  路星鸣慢慢抬头看向云知。
  她毫无觉察,腼腆低下头,“我亲手织的。”
  “亲手?”
  “嗯。”云知说,“我很穷,没钱买太贵的东西,所以就亲手打了条毛裤,现在天快凉了嘛,你刚好穿。”
  沉吟片刻。
  路星鸣开口:“谢谢。”
  “不客气。”云知莫名害羞。
  两人相坐着沉默几秒,云知突然起身跑入洗手间,再关门前冲路星鸣正气凛然地喊,“施主你试试看大小,我躲起来不偷看的!”
  咔嚓。
  她干脆利落锁了厕门。
  客厅中。
  路星鸣和那条红毛裤僵持许久,最后扶额,沉重地长舒口气,认命拿起毛裤,走到床边换上。
  路星鸣发现小姑娘真是细心极了,毛裤打得细密不说,裤裆中间还给开了个口,裤腰和脚腕都束了松紧带,真是处处彰显着周到。
  换好毛裤的路星鸣面无表情站在镜前打量。
  穿上毛裤的他看起来就像是村里走出的山娃子,浑身上下透露着朴素。
  老实说毛裤很暖和,比他的保暖内衣还要暖和,就是毛毛的刺皮肤,他不太习惯,手钻进去来回挠动。
  “施主,你好了吗?”
  身后,云知声音小小。
  路星鸣一个激灵,刷的下把手抽回,轻咳一声:“好了。”
  云知从里面走了出来。
  她上下端详着路星鸣,表情中分明是对自己手艺的满意,随即在他脚边蹲下,动手将裤腿束在袜子里。
  做完这一切,云知才称心点头:“新毛裤会扎人,回头套一条秋裤就舒服了,你看看大小合适吗?”
  望着那紧紧束在外的袜子,路星鸣唇抿起,眉微挑,鼻子向上皱了皱,表情是说不出的复杂,他喉结动动,艰难从齿缝挤出两个字:“合适。”
  “那你喜欢吗?”
  路星鸣沉默了。
  沉默了整整两秒钟。
  “喜欢。”两个字轻飘飘的,带着无奈妥协。
  云知顿了顿,“你要是不喜欢,我就拆了给你做别的,你想要什么呀?”
  听她要拆了重做,路星鸣立马说:“不用,我就喜欢穿毛裤。”
  “真的?”云知眼神怀疑。
  “真的。”他语气笃定,不似假话。
  云知垂下的双手紧了紧,眼神四处游离几圈后,双唇张合,发出几个好似蚊鸣般的清浅语句:“那最后……能、能抱抱吗?”
  说完,云知紧张地屏住呼吸,等待回应。
  路星鸣低低一笑,扣住她肩,把女孩牢牢抱在怀中。
  他双臂结实,胸膛温暖,可以把她完全笼罩,隔着衣服,云知听见他沉稳有力的心跳。
  她指尖动动,缓慢抬手回抱住路星鸣。
  气氛很温馨。
  对于心上人的投怀送抱他也觉得甜蜜。
  只不过……
  真他妈痒!
  云知在他怀里紧闭双眼,路星鸣欲言又止,想推又不舍得推开,最后小心松开一只手,背过后面挠了挠,一旦云知有了细微的动静,路星鸣立马把手放回去。
  他很忧愁。
  小假发的审美好像出现了一些小小的偏差,按照这个趋势下去,他很可能会收到手织毛衣,手织背心,结婚后说不准还有手织裤衩子,她手艺好,要是哪天心血来潮再给他做一双布鞋,那他穿还是不穿?
  路星鸣深深忧虑,最终暗下决心。
  婚后一定不要让云知管穿搭!
  作者有话要说:
  路施主:她还要抱多久??我好痒。
 
 
第68章 
  天色太晚,路星鸣不放心云知独自回去,于是直接驱车送她到了韩家门口。
  下了车,云知抬眸看向身后宅院,一片漆黑,想必都早早睡了。
  雪早已停下,晶莹的白辉映着深夜的黑,两者结合,令这个夜晚如梦如幻。
  路星鸣双手插兜,静倚车身,目光随着她娇小的身影。
  “我回去啦。”
  两人之前说过道别从,此刻云知又和他说了一句。
  见少年颔首,云知恋恋不舍转过头,踩着栏杆便要上去,正快要爬上去,她又停下跳到路星鸣面前。
  “生日快乐!”云知脸蛋仰起,水盈盈的眼睛倒映着他英俊的眉眼。
  “你说过了。”
  “再说一次也没关系……”云知脚尖蹭蹭,垂着头沉默许久,终于找不到任何措辞,“那、那我走啦,晚安。”
  路星鸣没说话,突然拉过她,一个冰冷的吻贴上她额头。
  云知身子轻颤,双眼倏地瞪大。
  “晚安。”
  他附身贴上云知耳垂,低哑至缱绻的声线在耳边过了一遍。
  云知晕晕乎乎地爬上墙,通过后花园的这段路全程都处于梦游状态,直到感受到一股冰冷的注视飘过,她才猛然惊醒。
  云知顺着视线看去,二楼的一扇窗户里亮着盏灯,窗帘半拉开,一张脸阴恻恻从上面露出。
  是韩奶奶。
  云知心头一紧,当下失去反应。
  韩奶奶面无表情看了她三秒钟,转身消失在窗帘后面。
  云知长松口气,悄悄拧开后门,拖了鞋赤脚回到房间。
  路星鸣一直在楼下,直到云知屋里的灯光亮起,他才驱车离开,同时收到云知的一条语音信息:[路上注意,还有生日快乐。]
  这是第三遍。
  路星鸣打开车载音乐,脸上浮现出浅浅笑意,可是想到早上路星辰打来的电话时,神情逐渐冷淡。

  “爸今天让你回来一趟。”
  “他想让你和孟家的小女儿订婚,约定时间在下周。”
  那些话在脑中盘旋不散,路星鸣心烦气躁,用力一打反向盘,朝家里的方向走去。
  这个点路家所有人都睡下了,路星鸣进门时弄出不小动静,很快就把路父和苏婕吵醒。
  刚下楼的路父没什么好脸色,“这么晚回来做什么。”
  “您不是想见我。”路星鸣敞坐在沙发上,斜扫他一眼,“我回来了又问我想做什么。”
  路父冷哼,“有事明天再说,现在太晚了。”说着他准备重新回房间。
  路星鸣不给他机会,冷生生开口:“拖到明天未免太晚,现在说最好不过。”
  路父折眉,身形未动。
  “按照我祖父留下的遗嘱,只要您将我抚养到18岁,你会拿到柳氏地产的五成股份,剩余财产与股份都由他的孙子也就是我继承。如今我已经过了十八岁生日,您是时候履行那份遗嘱了。”
  在路星鸣母亲离世后不久,他的祖父被诊断出癌症晚期,祖父自知时日无多,又明白一群人对柳家虎视眈眈,担心路星鸣孤苦无依无人照顾,更怕自己一手创办的心血被毁于一旦,于是只能把所有一切托付给路父,尽管他知道路父是逼死亲女儿的罪魁祸手。
  祖父很快去世,路父顺理成章接管柳氏集团,一年后娶了现在的妻子苏婕入门,又过不久,路星鸣多了个弟弟,他彻底成为家里的多余人,如果不是那份遗嘱,他的日子可能会过得更加艰难。
  路父脸色瞬息万变,半天才咬牙切齿着说:“路星鸣,你的意思是想单飞?”
  路星鸣神色平静:“您的想法可以再大胆些。”他笑了下,“我想和你断绝父子关系。”
  “你还真敢说。”
  “这不正是您期望的吗?”路星鸣挑眉,“你已经拿到了我妈的所有财产,如今我只要我祖父留给我的那一份,如果您还挂念我们的父子之情,我希望您可以把我妈留在梨园的小洋楼给我,您要是不愿意,我可以买回来。”
  “路星鸣!”路父捂着胸口震怒,“你为了逃避联姻就要和我断绝关系?!你真是翅膀硬了要自己飞对不对!”
  “对。”路星鸣回答的毫不犹豫,他双眸赤红,神色间满含着戾气,“所以您痛快点,不要耽误我们时间。”
  路父扣紧五指,愤恶盯望着路星鸣。
  他年轻时有个相恋的女生,后来家族插手被迫分离,与路星鸣的母亲结了婚。当初他们说的非常清楚,三年之后就和平离婚,结果对方欺骗了他,偷偷怀了孕,还生了下来。
  路父不喜欢这个儿子,自妻子去世,他对路星鸣更加厌恶恐惧,每当路星鸣用那双眼睛看着他时,他总想到他妻子从冰水之中捞出来的模样,瞪大着眼,诉说着对他的怨恨与不甘。
  断绝也好。
  他玩世不恭,一无是处,根本无法为家族创造一丁点利益,本来还想着让他与孟家联姻,再为集团做些贡献,现在看来也没有什么必要了。
  “好,但你要放弃对我所有财产的继承权,此后你是生是死,是好是坏都和我没任何关系。”
  路星鸣点头。
  “你祖父留下的财产我会在一周内分配好,合约也会在这周拟定好,你可以慢慢等。”
  路星鸣又一点头。
  “至于你母亲的房子,我会一并给你,前提是你要用你祖父的老宅和我换。”
  哪怕是这会儿,路父也不想做亏本买卖。
  路星鸣点头再次答应。
  “那好了,你可以离开了。”路父摆手,神色看起来倦惫。
  路星鸣看着他斑白的两鬓和不在年轻的面容,心底触动,忍不住问:“爸,您知道今天是我生日吗?”
  路父皱皱眉,像是在思索。
  路星鸣突然释然,再也不等待回答,拎起包扭头离开。
  屋外很冷,他坐在车里看着身后那豪华的宅院,从搬过来的开始到现在,他每时每刻都感受着严寒刺骨。
  家和他无关,父亲和他无关,屋子里的一草一木都和他无关,不管是烈夏还是深秋,他只有一个人,从此后开始,他就真的只是一个人了。
  路星鸣踩下油门,车影慢慢驶入黑夜。
  “小鸣,你爸爸不是故意填错你户口上的生日的,他只是暂时忘记了。”
  不。妈妈,他只是不在意。
  他从未在意过。
  眼前的景色略显着模糊,他紧咬牙关,最后胡乱摸了一把脸,眼神归于平静。
  **
  这几天路星鸣都没有来学校,电话打不通,宿舍也是长久无人。
  刘彪虎他们好像对这种状态见怪不怪,都没有表现的太过着急。只有云知,每天上学都会看着他空空如也的座位发呆,放学后会用他留下的备用房卡打开他宿舍的门,进去把里里外外打扫个遍,之后坐在柔软的沙发上独自难过。
  施主不回来,肯定是遇到麻烦了~
  云知想帮忙,但是无能为力,除了每天给他发语音,根本什么都做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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