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可爱,你假发掉了——锦橙
锦橙  发于:2019年12月2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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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武晓松不服气:“一块钱怎么了?爱抢不抢。”
  云知咽下馒头,明眸里有几分好奇:“施主,他们在干嘛呀?”
  路星鸣朝后瞥了眼,也没有多想,随口答了:“估计在群里发红包,玩个热闹。”
  “红包里有钱吗?”
  “唔,应该不多。”路星鸣不爱凑这热闹,有时候无聊会发几个红包让他们抢,然后收获一连串的谢谢爸爸,但他很少抢红包,手速不行也没那个功夫。
  不多也是钱啊!
  云知放下馒头,兴冲冲拿出手机点开微信。
  群里,班级同学正在疯狂发红包,抢红包。
  云知双眼放光,眼疾手快点开几个,深深被数震惊了。
  一块的,五毛的,三分的,还有一个六块的!
  “喂。”路星鸣托着腮,不满教育,“好好吃饭,不要看手机。”
  云知不说话,默默抢红包,见他们不发了,略有些遗憾。为了不错过日后的红包,她把一直屏蔽的群放了出来。
  被无视许久的路星鸣隐隐觉得不爽。
  他算是看出来了,小姑娘这是真缺钱。
  想着,路星鸣挑眉,偷偷把手机取出,包了个二百发进小群,数额十个,果不其然,云知第一个领取。
  红包迅速被抢劫一空,他随手点开,默然。
  最佳手气刘彪虎。
  下面,云知只抢了五毛钱,在一众几十块里格外突出。
  路星鸣抬了抬眼皮。
  小姑娘垂着眼尾,一脸失落。
  路星鸣轻咳声,僵硬安慰:“人生偶尔也会这样。”
  高峰期后,食堂的学生三三两两散去,保洁开始清理桌面。此时云知也已经吃完,她先保洁一步把桌上的塑料瓶一股脑塞在黑色垃圾袋里,每个桌面都扫一遍,一个瓶子都不落下,很快,那袋垃圾袋被装满了,里面少说有二十个饮料瓶。
  云知拧紧袋子,看了眼时间,直接向校外走去。
  路星鸣眯了眯眼,默默跟上。
  校门口,云知一眼看见在垃圾桶旁捡破烂的老大爷,一上午的功夫他又收满了一车,如今正蹬着小三轮准备离开。
  云知拖着袋子,小跑着追上:“大爷!”
  听到有人叫,大爷回过了头。
  云知生得怜人,水盈盈的一双眼让人过之不忘。
  “早上的小姑娘呀。”
  云知没说话,直接把袋子放在他脚边,问:“大爷,这些能卖多少钱。”
  大爷:“???”
  身后的路星鸣:“……”
  云知知道自己有些丢脸,但也顾不得那么多,比起丢脸,她更想快点把学习资料的钱交上。
  “我一上午就找到这么多,您、您看着给。”她小手背后,巴巴瞅着。
  大爷盯着那一塑料袋的塑料瓶,一时间竟不知道说什么。
  他收破烂二十载,还是第一次见到白白嫩嫩的小姑娘和他抢生意的。
  稀奇,古怪,难以理解。
  老大爷下了车,认认真真把瓶子数了数,不多不少刚好二十个,于是说:“看你小姑娘长得讨喜,算你两块吧。”
  云知咬咬唇,隐约觉得自己有些亏,便讨价还价,“三块钱行吗?”
  大爷:“你要三十多个我还能算你三块钱,这样吧,给你两块五,不能多了。”
  云知琢磨半晌,“两块六行吗?”
  大爷乐了,从小布袋里取出两块五毛钱,又放了一个钢镚儿,一齐递给云知,笑说:“你这小姑娘还挺有意思的,与其赚着一毛两毛,还不如去街上发传单呢,一天也能有一两百。”
  云知小心翼翼把得之不易的两块六收放在粉红色的小钱包里,“我现在上学,出不去。等星期天去看看,谢谢大爷。”
  她笑,美滋滋跑回了学校。
  等人走远后,一直藏在暗处的路星鸣不急不慢走了出来。
  他来到大爷身边,盯着地上那袋子塑料瓶静默片刻。
  大爷打趣:“小伙子你也要和我捡垃圾?”
  路星鸣掏出钱包,抽出一张崭新的红钞票递给他,“大爷,以后那个女孩再给你卖瓶子,你算她一块一个。”
  大爷深深震惊了:“这……这不是有病吗?谁瓶子卖一块钱,都赶上酒瓶子贵了,小姑娘能信?”
  路星鸣不耐:“您就说猪肉太贵导致的物价上涨,她智商不高肯定信。”
  “……”
  智商是不高。
  大爷觉得这小伙子智商不太高。
  那句老话说的没错:人傻钱多。
  “那小姑娘要是不来呢?”
  路星鸣硬是把钱塞了过去,“不来您自己买点营养品。”
  手上那红钞票有些烫手,但大爷还是收下了,再次感叹世界之大无奇不有。
  眼见无人,他八卦贴近路星鸣,小声揶揄,“小伙子,你是不是看上人小姑娘了?”
  路星鸣一怔,耳朵开始发烫。
  他呼吸窒住,垂着眼,近乎是落荒而逃。
  “啧啧,年轻真好喽。”大爷感叹着,把垃圾都丢进了小三轮里。
  中午的太阳灼灼,一颗茂密的树后,方明蹲在地上,满头大汗和韩厉打着小报告:“哥,说出来你别惊讶。”
  韩厉在墙那头着急上火:“少他妈废话,快说看见我妹没?”
  他对外称得是妹,一点也不觉得冒犯。
  方明口干舌燥,吞咽口唾沫润润嗓子,说:“捡破烂呢?”
  “……啥玩意?”
  “你妹,捡破烂卖了两块六。”
  “你妹的!你敢骂老子!”韩厉气上头,回头才想到方明指的是云知,喘息三下压了压火气,“真捡破烂呢?”
  “啊,买瓶子,特别惨,我都想冲上去给她两块六了。”
  想到云知那可人的脸蛋,方明捶胸顿足,与其卖破烂挣那两块六,还不如跟着他,等以后结了婚,他把所有家当都给小姑娘,前提是先问问韩厉,愿不愿意当他大舅子。
  妈的。

  韩厉不知道方明心思,嘴里暗骂,紧瞥着眉头情绪复杂。
  他本来以为按照云知的性子,生气最多不超过二十四小时,尤其是小姑娘吃不了什么苦,让她体会一下没钱的生活也就低了头,这事儿也就这么过去了。这倒好,不低头,不收钱,把他拉黑不说还收破烂去了!
  看样子韩云知是铁了心不再要他的钱,铁心要自己独立。
  韩厉磨磨牙,心里又气又急。
  “对了,我还看见路星鸣了。”
  韩厉一愣,“路星鸣也去捡破烂了?”
  不、不能吧?
  好说他爸也是凌城首富,福布斯富豪榜上名列前茅的人物,路星鸣作为他儿子怎么着也不会沦落到捡破烂的地步吧?
  方明无奈,“哥你想什么呢,他给了老大爷一百块钱。”方明感慨万千,“别说,路星鸣这人狗是狗点,但还挺善良的。”
  “善良个几把。”韩厉骂,“你等着,我现在过去。”
  方明还没回话,对方就挂了电话。
  再过一会儿,韩厉风急火燎跑了过来。
  跑出一头热汗的韩厉也顾不上歇口气,直接走到老大爷跟前,“大爷。”
  韩厉俊脸通红,热的。
  正准备走的老大爷,这次淡定了。
  “怎么着,你也要和我捡破烂?”
  “不是,我哪能和您抢生意。”韩厉说着从钱包抽出五百块,“大爷,刚不是有个女孩给你卖瓶子,以后她再过来,你算她五块钱一个瓶子,不,十块钱,算了,二十吧,不够你联系我。”
  大爷:“……”
  大爷惊悚瞪了他好一会儿,二话不说骑上小三轮,临走时嘟囔:“年纪轻轻怎么脑子不好使了。”
  韩厉不死心的喊:“大爷你别走啊!是不是不够啊?我再多加一百成吗?”
  大爷身子一个激灵,更加感觉是被神经病缠上了,一时间把三轮车蹬的风风火火,很快就消失在马路那头。
  操。
  韩厉狠扯一把自己的头发,怨气撒向了无辜的方明:“你他妈给老子说!现在怎么办?”
  方明蹲在地上有气无力:“哥,你直接认个错得了,看你妹妹也不像是记仇的,你至于这么大费周章吗?”
  “滚,老子又没错。”
  韩厉踹过去一脚,双手插兜愤愤离开。
  他还就不信了,他混世魔王小旋风还治不了一个山上下来的小和尚?
  开什么玩笑!
  他本来就没错,这次要是向韩云知低头,那他就不姓韩,改姓路!
  作者有话要说:
  路星鸣:哎,儿子。
 
 
第33章 
  下午放学,云知日常把顺来的瓶子卖给收破烂的老大爷,大爷简单清点一遍,二话不说给了云知三十块钱。
  云知没有接那三张纸币,目光犹豫:“大爷,我没有零钱找您。”
  大爷头也没抬的收留瓶子,“一块一个,算你三十。”
  云知皱皱眉,很是困惑:“我打听过市场价,瓶子最贵也就五毛,一般都是一毛三毛的,怎么能算一块?要是这样,别人都留着自己卖了。”
  大爷手上动作僵硬,表情瞬变。
  “是有人让您这样做的吗?”云知试探性问。
  她又不是真的傻,收破烂的老大爷赚这些钱不容易,就算她真长得可爱的不行,也不会有人因为可爱就和她做亏本买卖。
  那只有一个可能,有人故意给大爷钱,让他帮自己。
  会是侄儿吗?
  这么不聪明的做法,估计也只有韩厉想得出来。
  大爷眼瞧着瞒不住,就直接抖落了,“你同学给我一百块,让我把价格卖高点给你。”
  云知更好奇了:“那您还记得他长什么样吗?”
  “挺高,模样很俊,就是看着不太好惹。”
  很高,很俊,不好惹。
  那八成就是韩厉了。
  云知低头,思绪复杂。
  因为不要他的钱,所以韩厉才想到这样的方式,傻乎乎的,一点都不聪明。
  不过也提醒她了,韩厉傻乎乎,捡瓶子的她更加傻乎乎。
  老大爷已经整理好垃圾,骑上小三轮准备离开,“姑娘,这塑料瓶你还卖吗?”
  她帮衬把塑料袋放在车车里,摇摇头:“我不卖了,这些都送您,谢谢大爷。”
  “那钱?”
  “您就按他说的处理。”
  大爷笑笑:“那孩子说你要是不来,就留着给我买营养品,可是……”
  “那您就留着。”云知打断他。视线不由放在了老大爷苍老的双手上,虽是夏天,老人的手却生了疮,那疮估计是冬天冻伤的。
  云知恍忽,倏然想起她远在大山里的师父。
  师父十个手指头布满了这样的疮口,全是冬日里砍柴干活冻出来的,每每云知要帮忙,他都不让,还会生气,声称女孩娇贵,不能留疤。
  云知眼窝发酸。
  她拉开书包,把中午得来的两块六全取出送了过去,“大爷,这你也拿着。”
  老大爷看着钱愣怔,“你这是……”
  “你、你留着买水喝!”
  说完,拽着书包慢腾腾朝公寓去。
  看着云知娇小的背影,老大爷蹬着三轮车到了她跟前,“小姑娘是不是和家人吵架了?”
  云知抿着唇不语。
  “是和家人冷战,所以才想着自己赚钱独立?”他话语里带着打趣。
  云知低低的:“我不算是他们的家人……”
  从前不是,现在不是,以后可能也不会是。
  偏见是一层看不见的薄膜,始终隔阂在她和韩厉面前。就算韩厉不说,不承认,他也终归把她当成擅自闯入韩家的侵略者,永远不会把她放在家人的位置上。
  三轮车在耳边咯吱作响,同时来的还有大爷的叹息声:
  “要是真的家人对你说了重话,让你不开心,你一定要主动说出来,一般做家长的都会理解。咱们也没读心术,你们现在的小孩花花肠子多,有时候家人也不知道你们再想什么,你总不能让长辈和你服软道歉吧?”
  云知若有所思,憋闷的一口气突然驱散不少。
  是啊,她不能凭借韩厉的一时气语就认为那是真心话,毕竟现在的小孩花花肠子多,韩厉不主动说,她又怎知道他心里面到底是怎么想的?
  云知骤然平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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