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娆笑着道:“表哥,你不怕我将你的家当用光啊?或者我带着你的银子跑了,你可怎么办?”
“ 用光就用光了。” 晏安不在意,他很放心姜娆。
他墨眸含笑,宠溺又温柔的看着姜娆,“再说,你舍得抛弃我吗?”
“当然不舍得。” 姜娆笑道。
光凭晏安这张脸,她也不舍得啊!若是抛弃了晏安,上哪里再找这么俊朗的郎君。
晏安清润出声,“你是我的未婚妻,之前就想将这些银子、地契等交给你,刚好趁今天这个机会,将这些东西给你,表哥身无分文,以后只能每个月从娆儿这里领零用钱了。”
“那以后二表哥就是我养的小白脸了。” 姜娆笑盈盈出声,“你放心吧,我一定不会将你银子败光的。”
晏安愿意将银子交给她管理,姜娆自然乐意接下,她并不差钱,自然不会动用晏安的银子,可晏安愿意将家当给她,正也说明了晏安态度。
一个胭脂铺子,一个酒楼,买铺子是件容易的事情,只需要花钱就行了,可关键是装修、管理、还有人手等等一系列事情。
这一段事情姜娆忙碌的转不过身,她是那种不做就罢了、一旦开始就力求完美的那种性格,凡事亲力亲为,不放过每一个细节。
比如胭脂的种类,做出来的样品她一个个尝试,还拉着姜绾、韩星怜还有俞昭一起试用,有不太满意的地方,就和专门的师傅一起改变配方、原料,不断的尝试,并不随意敷衍塞责。
还有那酒楼,知晓这件事后,阮氏恰好认识一个大厨,这大厨的祖上可是宫里御膳房的厨子,手艺代代传承。阮氏派人请来这位大厨,解决了姜娆的一大难题。
姜娆主要负责的便是酒楼的修缮,她和开封城的贵女颇有往来,自是知道她们喜欢什么样的风格。
这个酒楼主打的便是这些女客,装修雅致,一个个小隔间隔开,每个隔间装修的都不一样,私密性很强。琴棋书画、古画古玩、射覆、行酒令、投壶等等,应有尽有。
好在姜绾还有晏安等,闲下来的时候也会帮姜娆的忙。
“不做生意的时候,以为很容易,可亲力亲为后,才知道有多困难,好在事情处理的差不多了,接下来不需要那么忙碌了。” 傍晚回去晏安的院子里,姜娆依偎在晏安的怀中,累的不想动弹一下。
晏安拿过茶盏,就到姜娆唇边,喂着她喝了几口水,“ 娆儿很能干,听表哥的话,好好休息一番,明日鼓足精神,再去做事情。”
他还给姜娆捏了捏肩膀,姜娆只觉得身子突然舒适许多,整个人懒洋洋的。
“ 多看表哥几眼,我就不觉得累了。” 姜娆凑上去亲在他喉结上。
美色是第一动力,有晏安这样的郎君在一旁喂她喝茶、捏肩,姜娆好像也不觉得累了。
听到这话,晏安一瞬间觉得二人的身份有些对调,他刚刚又被表妹调.戏了,感情自己长得好,还有这种功效。
话虽这样说,不多时,姜娆还没有来得及和晏安多说几句话,便因太过疲乏,依在他肩上睡了过去。
看着她熟睡的面庞,晏安轻轻在她眉间亲了一下,打横将她抱起,朝着遇乐院走去。
短短几日姜娆便消瘦了一圈,晏安不免心疼,但同时,他也有一种骄傲自豪的感觉,娆儿做什么事情都尽心尽力,不只是口头说说而已。
睡了个好觉,姜娆醒来的时候,柔和的日光透过帐幔,她觉得神清气爽。
和姜绾一起去给晏老国公和阮氏请安后,姜娆准备去韩府一趟。
韩星怜马上就要和俞然成亲了,她作为韩星怜的好友,自然要提前去看一看。
姜娆去到韩府的时候,还有其他一些女郎也在。
姜娆真心实意的感叹道:“ 喜气养人,韩姐姐看着就和以前不一样,光咱们见面这一会儿,韩姐姐不知笑了多少次,也比以往更加好看。”
韩星怜笑着回了一句,“等你有喜事了,只会更加漂亮。”
和韩星怜说了一会儿有关铺子的事情,姜娆看着快到午时,便从韩府离去。
经过翠玉轩,她下去看了几眼,准备挑一些样式新颖精致的首饰。
她是个俗人,平日喜欢锦衣华服、玉石珠宝,喜欢将自己打扮的漂漂亮亮,不为别人,自己看着也赏心悦目。
下马车的时候,姜娆往后面看了一眼,看见距离自己不远的地方也停了一辆马车,她并没有往心里去,进去了翠玉轩。
姜娆是这里的常客,翠玉轩的掌柜直接将她请到了包间里,“乐安县主先在这里等着,小的一会儿就将这些首饰给您送来。”
周掌柜刚下楼,便见门口立了一人,他赶忙弯着身子、拱手作揖,“三皇子大驾光临,可是有什么看重的?”
祁恒往楼上看了一眼,冲这周掌柜摆摆手。
他拿出一包粉末,“将这东西无色无味,放进给姜娆的茶水里,剩余的事情你不需要管了。这件事你就当不知道一样,也不准向任何人提起我来过这里。”
周掌柜识趣的凑过去,听着祁恒的吩咐,他眼珠骨碌碌转来转去,讨好的笑着道:“三皇子放心,小的只管按三皇子吩咐行事。”
翠玉轩是开封城第一首饰铺子,人人都想从这里分一杯羹,周掌柜之所以能稳稳当当的做这门生意,当初也是费尽心思,搭上了不少有头有脸的人脉,顾家便是他背后的靠山,而顾家所仰仗的,唯有祁恒。
是以祁恒的这一吩咐,他不从也得从。
周掌柜伪装的很好,并没有什么异状,将粉末放进茶水里,上楼给姜娆送去。
姜娆呷着茶水,并没有感觉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等了不一会儿,不见周掌柜的人影,她有些坐不住,准备下楼回府。
不料还没有起身,突然头晕目眩起来,姜娆脑袋晕乎乎的,身子也软绵绵的,没有什么力气。
她虚虚往门外唤了几声,不见有任何回应,姜娆使劲在自己腰间掐了一下,将桌子上的茶盏砸在地面上,企图引起楼下人的注意,她又将自己的玉佩藏在桌子上的小盆栽,葱郁的枝叶将玉佩掩藏起来。
做完这些事情后,姜娆再也忍不住,趴在桌子上晕了过去。
不多时,祁恒推开门,他看着晕倒的姜娆,唇角扬起势在必得的笑。
祁恒用一件大衣将姜娆包裹的严严实实,匆匆下了楼,从翠玉轩的后门,乘上马车离去。
第77章
晏府的马车在翠玉轩外等了许久,车上的马夫抬头瞧了瞧天色,距离姜娆进去翠玉轩已经大半个时辰了,还不见姜娆出来。
这位马夫姓史,自打姜娆来到开封,除了那一次祁瑜收买杀手代替他、致使姜娆遇到意外之外,他一直伺候姜娆出行。
史马夫低声呢喃,“小姐说过一会儿就出来的,还说要赶回去用午膳,如今已经未时一刻,怎么还不见小姐身影?”
今日天色阴阴沉沉的,半边天空灰蒙蒙一片,再加上突然挂起了狂风,史马夫等不住,他下去马车,朝着翠玉轩走去,“周掌柜,我家县主可在楼上房间里?”
周掌柜看见他一愣,“ 乐安县主已经离去有一会儿时间了,不在我这翠玉轩中。”
史马夫觉得奇怪,“我怎么没看见?我一直都在外面马车上等着呢!”
周掌柜面上带着浅笑,“ 我开门做生意,只管客人进来,不管客人出去后又去了哪儿,我又不是乐安县主的贴身小厮,哪里会知道她去哪里了?”
史马夫觉得他这一番话强词夺理,“ 你这话说的好没道理,我一直都在外面等着,不曾见到我家县主的身影,她一定还在这翠玉轩中。”
周掌柜语气冷了几分,“ 你若不信,尽可上去看一眼,有本事把我这翠玉轩翻一遍,看看能不能找到乐安县主?我只是个本分的生意人,何苦说谎骗你。”
史车夫不信他的话,匆匆上楼进去房间里看了一眼,屋里空荡荡的,不见一人。
周掌柜又道,“我还是那句话,乐安县主进来翠玉轩不久,便出去了,至于之后去哪里了,我一概不知,店里这么多人看着呢,都可以为我作证。”
史马夫无奈,不欲浪费时间与这个周掌柜多争执,他急急出了翠玉轩,架着马车朝晏府奔去。
看到史车夫离去的身影,周掌柜不由得出口气,他拿着帕子擦去眉头的冷汗,明明是深秋,他眉头、后背却出了一层密密麻麻的冷汗。
以防万一,在祁恒带走姜娆之后,他便派人收拾了房间地面上的瓷盏碎片,又和几个小厮通了口供。
可周掌柜心跳的很快,他总放不下心,祁恒是皇子,即便出什么事情也追究不到他身上,可自己就是个普通人,如今摊上这件事,肯定落不到好,只能为祁恒背锅。
史马夫匆匆回去晏府,赶忙问门口的两个小厮有没有看到姜娆回来。
两个小厮摇摇头,十分笃定,“表小姐不曾回来。”
史马夫身子一软,觉得不对劲,他手抖了抖,“这下可出大事了,小姐不见了。”
史马夫赶忙找到阮氏,将事情一一相信告知,向她禀告了姜娆不见的事情。
阮氏眉头紧皱,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 派人赶快去开封府报案,再派人手去翠玉轩附近查看,看看有没有人见到娆儿。”
姜娆一个大活人凭空不见,阮氏心中总有股不好的感觉,她又派小厮去宫里知会上值的晏安和晏仲。
晏府的小厮通知到晏安,“公子,表小姐不见了。”
听到这个消息,晏安面色僵硬,心猛地下坠,娆儿不见了,他担忧至极,却只能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稳住心神。
“可派人去找了?可报官了?” 他边向府上小厮打探消息,边赶忙告假出宫。
晏安来不及换去官服,穿着官袍径直去到翠玉轩,进去姜娆在的屋子里查看。
周掌柜迎上来,一脸无辜的模样,“ 晏大人,小的真不知乐安县主去哪里了,乐安县主真不在我这翠玉轩里,小的这是无妄之灾啊!”
晏安没有搭理他,他仔细探究着屋中的一切摆设,并没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晏安将目光放在靠窗的案桌上,茶盏少了一个,本应该一套四个茶盏,如今只有三个。
他走近细看,只见桌子上葱郁的盆栽内泛着隐隐的白光,仔细一看,是一块玉佩。
将玉佩拿出,上面刻着一个“娆”字,这块玉佩晏安并不陌生,这是姜家子女每人都有的玉佩,代表着各种的身份。
若非情况紧急,姜娆绝不可能将玉佩遗留在这隐蔽的盆栽中。
玉佩拿在手中,晏安神色清峻,冷冷看他一眼,声含隐厉,“ 你还有何话可说?”
周掌柜见到玉佩的那一刻,便慌了神,他仍嘴硬道:“ 小的真不知这是怎么一回事儿。”
晏安出声清冷,“娆儿的玉佩留在这里,她在你这翠玉轩不见身影。既然如此,这翠玉轩也不用再开门做生意了,周掌柜去开封府走一趟吧。”
看着周掌柜慌乱的眼神,晏安又下一剂猛剂,声音露出厉色,“娆儿是当朝县主,周掌柜是聪明人,应当知道此事的后果,一旦事情暴露,无人可保你平安。”
周掌柜脸色青白一片,迟迟不出声。
他当然知道此事后果严重,可他又有什么办法,他背后仰仗的是顾家还有祁恒,他岂敢不按祁恒的吩咐行事?他又岂敢出卖祁恒?
晏安皱眉出了翠玉轩,沉声对身边的小厮吩咐,“派人查一查翠玉轩周掌柜的背景,时刻注意他的动静,看看他最近与何人见面。”
他面上没有什么表情,只是愈发清冽,墨眸冷冰冰的,好似锋利的冷刃,只有熟悉晏安的人,才知他此刻深深压抑的怒气。
娆儿是一个女子,如今不见人影,不知被谁掳走,她若是出了什么意外,受到什么伤害,晏安不敢继续想下去。
晏安有力的大掌攥紧,他一定要赶快找到娆儿。
祁恒拿着大衣包裹着姜娆上了马车,看着怀中女郎姣好的容颜,他不由得低头在她鬓边嗅了一下。
她还是这般美,即便双眸紧闭,仍旧美的撩人心弦。
长睫浓翘,肌肤似雪,唇红齿白,俏丽又明艳动人,这样的女郎,哪个男子会不动心?
此刻的她,终于不再抗拒自己的接近,终于安分的躺在自己怀中。
再过不久,等到姜娆成为自己的女人,晏安知道后,会不会气的想要杀了自己?
想到这儿,祁恒阴沉沉笑出声,他就是要从晏安手中夺走一切,摧毁晏安的骄傲,让晏安知道,和他作对,是没有好下场的。
等姜娆醒来的时候,映入眼帘的帐幔非常陌生,屋内的一切摆设都让她觉得陌生,脑袋也晕乎乎的,还有些恶心的感觉。
明亮的烛光将房间照亮,此时已经是夜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