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类笑笑,根本不在意。他试着上前一步,亲昵道:“夫人可消气了?”
婉婉冷颜抬眸,不屑一笑,“三爷要觉得这只是生不生气的事儿,那我也无话可说。”
上官类喉结动了动,尴尬地笑了。
“那夫人到底想怎样?”
“昨日我已经说的清清楚楚了,不知三爷考虑的如何了?”
上官类摸了摸额头,“不如这样,除了和离,剩下的任何事情,夫人开口,只要为夫办得到的,一定都满足夫人。”
婉婉心道:“我想让你死,行么?”
但自然是没说,她什么都没说,只是轻视一笑。
上官类想了想,“如果夫人是看那柳艳茹不顺眼,人便交由夫人处置,亦或是,如果夫人想解气,为夫亲手了结了她也可以。”
婉婉听他这般一说,就真心感到恶心了。
柳艳茹的死活和她没关系,她也不在,但柳艳茹腹中有他的孩子,他竟然能说出这种话!
婉婉佩服他。看来他前世想要把她送给他爹也实在是太正常了。
常言道虎毒不食子,他上官类简直就不是人。
“我说过了!你和柳艳茹的事儿与我无关!你爱怎么处置她就怎么处置她!就是别说是为了我,我可担不起这个恶!”
上官类舔了舔唇,没说话。
这时,外头突然有些异样的响声……
芸香瞥了一眼,朝外走去……
第31章
上官类又吃了瘪,当下看着婉婉态度实在是冷漠,恶劣,便也没再找尴尬,待不多时,便走了。
他心中是有些烦躁,眼睁睁地看着那水嫩嫩,娇滴滴,又香艳艳的小人儿,心痒痒,但却吃不着,非但是吃不到,人连碰都不给碰。
说起来,上官类其实很意外。未成亲之前,他见过婉婉的那几面,那小人儿给他的感觉一直都是个软柔的性子。
不想成亲一见,却是个厉害的。厉不厉害倒是无所谓,人够美就行了。
更何况……她不仅美……
上官类出了凌云居,走在路上,想着……
这时脑中浮现了他一个多月前临走时那小人儿与他调,情的场面。小姑娘举手投足妩媚妖娆,又勾人儿,又野的样儿至今想起还让他血脉沸腾。
思及此,上官类就更觉得有些烦躁。
这时,身旁的随从双瑞开口提醒道:“三爷,肖大公子昨日与三爷约好了今儿巳时去贵香楼听曲儿呢。”
上官类听言瞥了双瑞一眼,这小厮若是不说,他还真给忘了,眼下虽没什么心情,但左右也无事,想想便也去了。
时至初秋,斜风细雨,花瓣飘零,街上车水马龙,人声鼎沸,道路两旁楼阁青砖壁瓦,颇是奢华,此为春熙街,这春熙街是苍梧最繁华的街道之一,其上坐落的多是一些风月之地。
贵香楼三楼,一间阔绰的包房中云雾缭绕,香气怡人,女子身前一具古琴,端坐其前,玉手轻拨,咿咿呀呀地唱。
那上官类人来了,便看上了那歌姬。
曲儿听了一盏茶的功夫都不到,但他却在这儿呆了三个多时辰。
白日里街头熙熙攘攘,这贵香楼三楼的某个房中的声音就更是此起彼伏,一阵高于一阵,比那大街热闹。
*
“小姐,是柳艳茹。”
芸香待那上官类走了,方才说了出来。
婉婉微微侧眸,瞧向了她,但什么也没说。
芸香道:“哼,她听到了更好,小姐还记不记得她前日里是怎么说的了,这下她可没脸了,就她,还敢和小姐比……若不说这人就是活该!小姐对她那么好,她还耍小心思,这下好,男人没得到,小姐也不会再护着她,看她怎么办?”
婉婉还是没出声,不过她没有半丝心软。那柳艳茹不值得同情。
前世柳艳茹欺骗她整整三年。她待她是掏了心窝子的,可柳艳茹只会利用她。她利用她对她的好,骗走了她大量的嫁妆,暗中与上官类私通,把她当个傻子一样玩弄,最后还对她落井下石。
这些婉婉都记得。所以,今生她无论怎样了,婉婉对她都不会有半丝同情。
芸香说完想了想,这时凑到了婉婉身边,奇道:“小姐,那你说上官类会不会真的杀了她呀?”
婉婉摇了摇头,“我不知道。但她既然是听到了,肯定不会坐以待毙,当什么事儿也没有,她会怕那万一,所以她肯定会去求庇护。”
“虞姬么?”
“眼下看来,便只能是虞姬了。”
芸香急道:“那我们不让她去见虞姬,哼!”
婉婉瞅了瞅芸香,笑了。她知道小丫鬟在说气话。柳艳茹不足为惧,可怕的人是那上官类。
相反,柳艳茹此时的存在是对她有利的,那上官类曾两次提到人交于她处置,甚至还说杀了她。
婉婉面上无异,其实是害怕的。
如果那上官类兽性大发,真的杀了柳艳茹,婉婉的这第一个避圆房的理由就要破了。
念及此,她朝着芸香道,“你去把她怀孕的消息传进朝阳宫那边,多提醒殷王几次。”
“殷王……”
婉婉点头。
上官类最在意的是王位,所以他最在意的人是殷王。柳艳茹没法儿和虞姬说什么上官类要杀她的话。
虞姬不会信,况且上官类到底会不会对她下手,也是不知,话不能乱说,所以她不会傻那般说。
婉婉猜,她这次去虞姬那,怕是会说她婉婉的不是,旁敲侧击的哭她难容她,顺便去求虞姬收留给她在身边。
但婉婉猜测,虞姬也不会收留。
事实上虞姬并不能阻止上官类做任何事。
这事儿若想从根儿上处理了,很简单。
只要殷王当着上官类的面儿提了,问了,上官类自然就会把孩子的事儿当回事儿了。
眼下上官类刚立了功,近来正好常去殷王那。殷王按理来说应该已经被虞姬告之了,但在婉婉看来,那殷王与上官类没什么两样,一定不会放在心上。
小姑娘暗想,但若是那殷王时不时地听到一次,被提醒的遍数多了,到时候父子俩见面说话,就多半会提起。
婉婉简单地与芸香说了说。芸香听罢这才明白。
接着婉婉又叮嘱了她几句,当务之急,便放人去了。
这天,她没带着芸香去请安,而是随意叫了个别的丫鬟。
果然,一切与婉婉猜的一样,那柳艳茹早早跑去了虞姬那,果然是旁敲侧击地和虞姬说了诸如她对她不好的等等……
婉婉人去了,理所当然地挨了番教导。
除了笑和答应以外,她什么也没多说。
当日下午,芸香回来了。小丫头办的很完美,回来便关了门,眉飞色舞地给她讲述她是如何提起了话题,又是如何全身而退,留给别人深讨的。婉婉瞧着她笑。
那一切和小姑娘料到的差不多。
她断不出殷王父子说话间到底是否提及到了柳艳茹怀孕之事,只知道当晚上官类回来后,派人给柳艳茹送了不少的东西。
婉婉心中笑了。
这无疑间接说明着,她达成了目的。
这夜,她依旧还是紧闭了门,并不见客。上官类同昨日一样,半夜又来敲门,但芸香自然是又给拒了,还没让他进来。
上官类没多说什么。
婉婉也知道他没什么能说的。毕竟他还给柳艳茹送东西了呀……
如此也算是再度安全了一夜。
第二日一早,她同昨日一样,起来后正在梳妆,没多久就见到了那上官类。
男人依旧没话找话,有哄的意味,也有安抚的之意。
婉婉没与他说什么。他说着没趣,后来也便灰溜溜地走了。
而后,婉婉等待的便是柳艳茹了。
那柳艳茹昨日得了上官类的赏,一定都要乐开花了,那颗悬着的心按理说应该也落下了。
以婉婉对她的了解,但觉她一定会来呈口舌之快,来与她炫耀几句。
不过,出乎意料,人没来,婉婉等了许久,也并未见人。
小姑娘秀眉微蹙,皱了皱眉,心下好奇,不过也便罢了。
但紧接着,她却发现了不得了的事儿。
第32章
“柳艳茹把安胎药给倒了……!”
“……!!”
芸香附在婉婉耳边,低声地说。
婉婉闻言脸色骤变,“当真?”
芸香点头,“千真万确,我亲眼看到的,小姐,这……?”
柳艳茹昨日被赏,没来和婉婉炫耀,芸香觉得不对劲儿,心中好奇,也好事儿了,就格外观察了她,这一注意发现了了不得的事儿!
“刚刚紫儿给她端去了药,我见没一会儿,她就把紫儿支走了,又见她把窗子给关了,有点好奇,就过去趴了门缝,然后便见到她着急忙慌地把药倒入进了痰盂里,接着出门去倒痰盂,刷痰盂去了!”
婉婉转过了头,微一蹙眉,双手搭在了桌前。
因为婉婉生了气,所以即便上官类回来已经两天了,那柳艳茹也尚未被正式抬妾,是以她有时还会自己亲力亲为一些事情,干一些活,这也没人理会儿。
“不喝安胎药么?”
婉婉重复了一遍,“那太奇怪了,莫非,她根本没怀孕?”
芸香咬了下嘴唇,“小姐,她一定有问题!”
婉婉点了点头,关于柳艳茹怀孕之事,前世确实没有,但早在听说了这事儿的时候婉婉便想过。因为今生她做了不同的选择,那柳艳茹和上官类多了一夜,所以今生与前世不同,也是有可能的,但眼下她倒了安胎药……此时绝对有蹊跷!
柳艳茹如若没怀孕,那迟早被识破,她也便当不了她的挡箭牌了。
她是婉婉的表妹不假,是婉婉从娘家带来的也不假,但她并不是以滕妾的身份随婉婉陪嫁到殷王府的。
事实上,婉婉和柳艳茹也没什么太直接的亲戚。柳艳茹是她母亲一远房表妹家的孩子。
昔年她小时,家中潦倒,母亲病死,父亲差点要给她卖到青楼去。她与婉婉见过两面,也是一次机缘巧合,婉婉同祖母外出春游,那天正好又遇见了她。
她哭着跪下来求婉婉收留,称愿意为她做牛做马。婉婉看她可怜,自是毫没犹豫地就答应了,给了她父亲银子,也算是买了她。
后来回了苏府,俩人本来是颇生疏的,却越来越好,越走越近,其实是源于所谓的同命相连。
那便是她们都早早地没了母亲。
柳艳茹母亲病逝,婉婉则是自八岁,母亲走了便再没回来。
所以说到底,那柳艳茹其实不过是她的一个丫鬟而已。
她怀了上官类的孩子,虞姬才重视了她分毫,如若没有这孩子……
婉婉起了身,那便棘手了!
眼下显而易见,隔在她与上官类之间的矛盾就是柳艳茹。上官类若是真处置了柳艳茹。她就得选择原谅他。本她昨日刚刚将柳艳茹怀孕之事传给了殷王。让上官类动不了柳艳茹,化解不了与她之间的矛盾,从而尽可能地拖延时间,但今天就发现了这蹊跷……
婉婉开始不安了。无论如何,她得把事情弄清楚。
这时,她转头朝向了芸香,吩咐道:“你去盯着她,注意看她有没有偷着服用什么药物?如果她是装的,按理说大夫不可能查不出来,原因只有一个,便是她服过什么药,混淆视听,制造了假象。
芸香点头,“我知道了!”
婉婉应了声,容丫鬟去了。如若是那样,她瞒不了多久!
当天,芸香依照婉婉的吩咐,盯了柳艳茹一个下午,并未发现什么异常。
到了晚上,上官类依旧来了,但婉婉也依旧不见。男人没有第一天那底气,也断不再提弄死柳艳茹之事了。
他的种种表现,婉婉看的一清二楚,非常确定了,便是她先前的所为起了作用。是那殷王期待了孙儿的缘故。
事实上,从上官类来的第二日里,婉婉便不再那般惧怕他了。
小姑娘也越来越清楚自己的内心。
她怕与不怕的根源在于魏昭,只要和魏昭站在一起,她便是不怕的。
当天白日里无任何异常。到了晚上,魏昭来了。
小姑娘一见他,便扬起了唇,妩媚起来,娇滴滴地道:“今日可没有芸香为我们放哨呢……”
她小手抚摸他的胸膛,一点点地挪,唇角带笑,那双勾人儿的凤眸看起来又欲又媚。
“她怎么了?”
魏昭冷声问着,婉婉娇媚一笑,没回话,妖娆地转了身,去正厅插门去了。待回来,人便喘息着进了魏昭的怀中,满眼的春色。
那小人儿娇媚的样儿,眸中脸上,写的都是媚惑,都是勾引。魏昭有些受不了她的那喘息声。俩人在一起时,小姑娘从来没有出过太大的声音,无论是什么样的暴风骤雨。她大部分时候都是咬着小手,然后便是这般急促的喘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