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想继承你的遗产——魔安
魔安  发于:2019年12月1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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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为45分在他眼里确实是一个优异的成绩,毕竟徐朝飞和万睿两个人分数加起来都没有45。
  然而许嘉辞现在满脑子想的都是百名榜上,沈清越的149。
  他连人家的一个零头都没有考到。
  许嘉辞烦躁地踢了脚前座的凳子。
  前座的陈立吓得一把抱住课桌,以为许嘉辞找他,转过来,刚好看到许嘉辞45分的数学卷子。
  也吸溜着鼻涕忍不住感叹:“辞哥你考好高哦。”
  许嘉辞:“………………”
  安恬是学委,拿到七班这次段考所有人的成绩表。
  她直接看到名次表最后,许嘉辞的名字赫赫在列。
  葛萱顺着安恬的视线看过去。
  “啊哟,表哥有进步哦。”
  安恬脸上立马闪过一丝不自在,皱起眉:“萱萱。”
  葛萱吐了吐舌头:“好啦,不说不说。”
  安恬用胶棒把成绩单贴到教室后面的墙上。
  刚好路过许嘉辞的座位。
  许嘉辞却别过眼,不看她。
  所有科目的试卷都发下来了,这周周末各科的作业基本上都是回家先自行订正错误,下个星期来讲卷子。
  海城春天的到来总会伴随几场春雨。
  张培胜喊放学的时候外面的雨下的正大,天空乌云密布,轰隆隆的雷声从天际传来。
  安恬这个星期不回家,所以她走得很晚,从教学楼出来时周围已经没什么人了。
  她带了伞,看到不停落下的雨帘,把伞撑开。
  雨淅淅沥沥地下着,地上积了很多小水洼,安恬怕弄湿鞋,撑着伞,小心翼翼地往宿舍的方向走。
  许嘉辞把校服顶在头上,若无其事地从她身边走过。
  安恬吸了一口气,还是忍不住叫住他:“许嘉辞。”
  许嘉辞停下脚步。
  安恬抿了抿唇,走过去,抬手,把伞也遮到许嘉辞头上。
  “你没带伞啊。”
  许嘉辞把顶在头顶的校服放下来,雨滴打在她伞布上的声音听得人耳膜很舒服,他忍不住笑了一下,说:“没带。”
  安恬向下弯了弯唇角:“那也没有女生给你送伞吗?”
  许嘉辞笑容顿止。是有的,只是全被他给吓走了。
  他没有回答,而是从安恬手里接过伞把:“我来打吧。”
  安恬的伞不大,许嘉辞一直把伞往她那边偏,右边的肩膀泛起淋湿后丝丝的凉意。
  安恬:“你回宿舍吗?”
  许嘉辞:“嗯。”
  安恬:“那我把你送到男生宿舍门口,你再把伞给我吧。”
  许嘉辞:“好。”
  安恬一直低着头在躲脚下的水洼,走得很慢,许嘉辞也跟着她的速度走。
  安恬感受到许嘉辞一直在配合她的速度。
  “你这次段考考的挺好的。”安恬突然说。
  许嘉辞脸上表情一僵。
  安恬也觉得他考得挺好的。
  45分,离及格都还差一半,就能让她觉得他考得挺好的。
  许嘉辞心里说不出来什么滋味儿。
  他“哼”了一声。
  安恬:“张老师看到你进步了,让我以后多帮帮你。”
  张培胜也以为许嘉辞是安恬的远方表哥,这次考试过后特地找到安恬让她带带他。张培胜其实上学期就因为这个找过安恬了,但是那时安恬满脸为难,他便也没多说。

  “你明天有空吗,跟我去教室或者图书馆吧,我给你讲讲错题。”
  许嘉辞握着伞把的手收紧,伞又往安恬那边偏了一点。
  “有。”他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
  安恬听到许嘉辞答应,眼神有些躲闪,立马又接着补充:“那个说好,只是讲错题,嗯,不说其他的。”
  许嘉辞眉眼带笑:“好。”
  虽说走得慢,两人却已不知不觉已经走到男生宿舍楼下。
  安恬从许嘉辞接过自己的伞,正准备转身往回走,突然愣住,然后又立马转回身。
  许嘉辞:“怎么了?”他视线跳过安恬头顶,看到不远处,两三个男生正举着伞朝宿舍楼走来。
  全是他们班的。
  许嘉辞知道安恬是为什么了。
  她不想让别人看见他跟她共撑一把伞回宿舍,因为这样好像容易,嗯,让人误会。
  两个男生越走越近。
  安恬面朝许嘉辞,背对他们,脸发红,似乎有些急。
  许嘉辞看到安恬忧愁中带着焦急的小脸,于是接过她手里的伞,带她来到路边,倾斜角度,刚好挡住两人上身。
  许嘉辞微微弯腰,雨幕中,一把伞似乎把他们隔绝在世界之外,两人靠得很近,安恬听到班上那两个男生说笑着走近,然后又经过他们走开。
  安恬视线又落在许嘉辞的右肩。
  他右肩衣服颜色比身上的深,全淋湿了。
  他的伞打得很不公平,她身上还干干净净的,一点雨也没有淋到。
  听到两人完全走开,许嘉辞才直起身,把伞柄重新塞到安恬手中。
  他冒雨走完最后一点路。
  安恬握着伞柄,脸颊发烫。
 
 
第37章 
  这场春雨似乎有连绵不断的趋势, 一晚过后,雨依旧下着
  安恬晨起后望了望窗外连绵的雨,想这种天气人最容易犯懒, 于是跟许嘉辞发微信说她去教室, 他想在宿舍休息不来也可以。
  安恬发完短信后就收拾东西去教室,因为刚段考完加下雨, 周末的教学楼里没什么人。
  她把伞撑在教室外的走廊上, 推门进去, 。
  只有淅淅沥沥的雨声,教室里没有开灯, 阴雨天光线昏暗。
  安恬进门站在教室讲台前,看见空荡荡的教室里,只有许嘉辞坐在教室最后他的位置上。
  少年仰着身后椅背, 看到她进来,对她笑。
  安恬不知道自己那时的心情是什么样, 只是恍惚觉得, 这个画面,她应该会记很久。
  后来也确实如此,很多年后,依然久久不忘。
  **
  因为是辅导功课,要坐近一点。
  安恬让许嘉辞带着段考的试卷过来,许嘉辞坐在安恬的位置上,安恬坐在旁边葛萱的位置上。
  早上人的记忆好,安恬决定先讲英文。
  许嘉辞的英语答题卡已经被他揉的皱皱巴巴,安恬耐心给他铺平, 然后整体看了看,每道题的正确率基本上跟乱蒙的持平。他英文底子很差, 寒假的时候她也只讲了最基本的一些语法。
  安恬找出一本自己的高考乱序词汇书,翻开第一页,压了压中间书页:“我们先背单词吧,这本书送给你,你以后一天背一点。英语里面单词是最基本的。”
  许嘉辞点头:“嗯。”
  安恬又给许嘉辞几张稿纸:“我读一遍你跟我读一遍,然后你一边读一边动手在稿纸上写,那样可以记得快一点。”
  许嘉辞摆正稿纸,拔开中性笔笔帽。
  安恬指着词汇书的第一个很单词need:“这个单词你知道怎么读吗?”
  许嘉辞眼睛一直看着她手指的那个单词,看了好一阵,才从齿缝中发出简短并且气势不足的:“need?”
  安恬笑了一下,比他读的更清晰:“读对啦,need,需要。”
  许嘉辞一边写一边跟着她念:“need。”
  词汇书上面对每个词汇的都有解释用法和例句,安恬照着词汇书跟许嘉辞解释了一下“need”的用法,又开始教下一个,这个许嘉辞明显更不会读,安恬直接教:“observe,观察,注意到,遵守。”
  这个单词比较长,读起来又比较绕口,许嘉辞听安恬读了一遍,在自己嘴里的时候却读的吞吞吐吐:“ob…ser…ve。”
  安恬耐心重复:“observe。observe sb do/doing sth。例句The police observed a man enter the bank 。警察注意到一个男人走进了银行。”
  安恬声线很柔,英文从她嘴里念出来仿佛被念成了诗,许嘉辞静静地听着,又跟她念了一遍:“observe。”
  窗外雨继续下。
  背单词不能只贪多,安恬先一次性教三十个单词,已经教到最后一个。
  她指着单词书上的第三十个单词笑了一下:“这个你会读吧。”
  第三十个单词是很简单的“apple”。
  这是许嘉辞为数不多的有把握的单词,他读:“apple。”
  安恬觉得“apple”这个单词没什么好细讲的,简单的名词,她笔尖往下,看到单词书给出了一句关于apple的例句:you are the apple of my eye。中文释义:我喜欢你。
  许嘉辞能看懂这句话所有单词的意思,然后对着这个例句皱眉:“是不是解释错了?”
  “噢。”安恬随即道,“没有。”
  她解释说:“这是句很美丽的情话,apple of the eye最早出自于圣经,直接翻译过来中文字面上是眼里的苹果,但是这里的苹果的意思可引申为珍贵的人或物,所以you are the apple of my eye,可以理解为你是我眼中至宝,换句话说,也就是我喜欢你。”
  you are the apple of my eye。
  你是我眼中至宝。
  我喜欢你。
  许嘉辞听后点了点头。
  这句话安恬给许嘉辞解释着解释着突然有些脸红,她说完,把单词书推给许嘉辞,然后开始讲其他的内容。
  一上午的时间过得很快,外面的雨越下越大,教室里一直没有人来。
  许嘉辞态度端正,安恬讲起来也不那么累,只是到中午的时候,安恬的讲授好不容易告一段落,放下笔,望向窗外,外面的雨已经下的像泼像倒。
  怪不得一早上都没有人过来,这种大雨,一出门即使是打着伞也立马淋湿。
  明明是中午,由于密布的乌云,天就好像快黑了一样。
  许嘉辞也望向窗外,然后瞟了眼手机上的时间。
  十二点一十五。
  安恬丧丧地把下巴搭在课桌上。
  这么大的雨还怎么去食堂,别说食堂了,甚至根本连门都出不了,一出门恐怕就会被淋成落汤鸡,打伞也没用。
  安恬捂了捂自己瘪下去的肚子。
  她早饭没吃多少,又给许嘉辞讲了一上午题,肚子早就饿了。
  安恬有些后悔自己没有学葛萱,随时带饼干水果什么的来教室。
  她把侧脸贴在课桌上,看着旁边许嘉辞说:“歇会儿吧。”
  许嘉辞看到安恬丧丧的小脸,知道她是饿了。
  他皱着眉,又看了看窗外的雨,问:“你中午想吃什么?”
  安恬瘪了瘪嘴:“等待会儿雨小点再说吧。”
  许嘉辞又看了眼手机天气预报,从现在开始一直到下午三点,全是大暴雨预警,这雨短时间根本不会小。
  并且持续的雨水带走了空气中的热量,温度越来越低,安恬抱着胳膊,开始感觉到冷。
  许嘉辞发现安恬开始抱胳膊,于是把自己一直搭在座椅后背上的校服外套给他拿过来:“穿上吧。”
  安恬看了眼许嘉辞身上的黑色卫衣:“你不冷吗?自己穿吧。”
  许嘉辞打了个哈欠:“我什么时候冷过?”
  安恬想到这人大冬天还一件夹克往外跑的样子。
  于是把他校服接过来,穿上。
  安恬自己的校服外面又套许嘉辞的校服,饶是这样还大了不少,袖子长了一大截,像唱戏的。
  安恬把手从许嘉辞的长袖子里钻了出来,捧着水杯喝水。
  温水给空空的胃带来虚假的饱腹感,能抵饿。
  许嘉辞靠在课桌上,问安恬:“你带伞了没?在哪?”
  “带了啊。”安恬点点头,“外面走廊上。”
  她突然皱眉看向许嘉辞:“你要出去?”
  “这么大的雨撑伞也没有用啊?你要去哪?”
  许嘉辞揣起自己手机:“你先等等,我一会儿就回来。”
  他转身走了。
  安恬起身对着许嘉辞的背影:“诶,你去哪儿啊?”
  许嘉辞没回答,直接捞起安恬放在外面走廊上的伞头也不回走了,安恬皱了皱眉,重新坐回自己座位上。
  天空划过闪电,随即传来轰隆的雷声。
  安恬穿着许嘉辞的校服外套,坐在座位上发呆。
  她把校服拉链拉到最上,然后把下巴埋进衣领里。
  他的校服上总有淡淡的洗衣液味,很好闻。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外面终于传来脚步声。
  安恬立马站起身,看到许嘉辞收起伞,推门进来。
  水珠飞溅,他浑身湿了大半,连头发上也滴答着水。
  安恬睁大眼:“你真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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