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心已久——非木非石
非木非石  发于:2019年12月0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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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商仪这边还跟陆吟迟较劲儿,好半天,终于在陆吟迟低哄声中,张开嘴抿住一粒。
  陆吟迟松了口气,刚要去拿水杯,商仪忽然深吸了口气,慢悠悠嘟起红唇。
  两人对视两秒,陆吟迟很快感觉不妙。
  果然,“噗”一声。
  眼看着那颗蓝白相间的胶囊从她嘴里喷出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直逼陆吟迟的面门。
  紧接着发出“啪”一声轻微碰撞,陆吟迟被砸的闭了闭眼睛,鼻梁很快红了一小片。
  周穆然在一旁目瞪口呆,反应过来,“哈哈——”
  陆吟迟沉了脸扫过来。
  周穆然赶紧噤声,憋着笑,憋到面部近乎扭曲。
  急慌慌为自己刚才的行为挽尊:“陆太喝醉酒还挺,挺,挺可爱。”
  陆吟迟不咸不淡怼了一句:“可爱也是你能夸的?”
  “……”
  周穆然无言以对甚至警铃大作,终于有了点眼色,一步一步识趣地退到外面客厅。
  ——
  等到陆吟迟出现在宴会厅,宴会正在进行开幕阶段,舞台上站着身穿一袭白色长裙的小提琴手,在轻歌曼舞中乐曲悠扬而起。
  演奏者是陆吟迟从意大利请来的华裔女演奏家,不仅小提琴拉的好,还能弹一手好钢琴。
  他绕过音乐喷泉,穿梭在人群中,特意跟几个业界大佬碰杯,他们夸绿林酒店环境雅致,红酒甘醇,亦或是晚宴丰盛可口,陆吟迟听这些打着官腔恭维的话听的耳朵差点起茧子,不过脸上的笑自始至终都控制得当,丝毫不生硬。
  陆吟迟:“一直担心有什么招待不周的地方,听你们这么说我就放心了……那你们先坐。”
  他挂着笑容低了低头,又换了个地方继续应酬。
  一场宴会下来,实在让人疲惫,陆吟迟其实不喜欢这样的场合,不过从事这样的行业,既然不能改变行规,也就只能改变自己。
  来之前本来知会过周穆然替他挡酒,不过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少不了遇见一些自诩了不起的长辈或者没眼色又过于热情的同仁,一来二去,他还是没彻底逃过,浅酌了几杯伏特加。
  大概刚才哄商仪吃药太耗费精力,这会儿陆吟迟感觉太阳穴微微不适,时不时跳痛,偶尔睡眠不足才有的症状。
  陆吟迟一开始就打算露个脸离开,不陪同到底,晚宴到中后程,送走身份尊贵的宾客,他舒了口气,叫来周穆然:“今晚不用送,我准备在酒店留宿。”
  周穆然点头,又问:“用不用帮陆总叫宵夜?”
  陆吟迟毫不犹豫“嗯”了声,摩挲着手腕上的黑色表带,然后摘下来递过去,周穆然接住收起来。
  陆吟迟才又吩咐:“打电话给后厨,夜宵不需要太花哨,能做水煎包这种最好,记得,是水煎包不是生煎包……再做一份玉米羹。”
  想了想又叫住他,“玉米羹口味偏甜的,也不要太甜。还有,水煎包一定要双面都煎一下,口感酥脆,她喜欢。”
  周穆然反应了会儿才意识到最后那句“她喜欢”是谁喜欢,老板最近做事真的越来越过火,以前还能稍微克制一下,这几天看着,好像连克制都懒得克制了。
  说好的儒雅高冷范儿呢?
  女人果然都是“红颜祸水”。
  另一边酣睡的商仪自然不知道有一天有人把“红颜祸水”四个字扣在她头上,否则她睡梦中都能笑醒,在她心里,“红颜祸水”就跟“小妖精”一样,全他妈是遭人嫉妒的夸人话。
  ——
  陆吟迟交代完周穆然,从宴会上撤离,只身回3122套房。
  脚步略显沉重,出门被冷风吹着,不仅没觉得清凉舒服,太阳穴反而更加痛,颠三倒四的。
  整个套房静悄悄的,只有一盏橘黄色的圆孔灯亮着,陆吟迟进门撕扯下领带,随手丢弃,绕到一边沙发,靠坐下去,翘起腿,换了个最舒服的姿势。
  也许太疲倦,突然想抽根烟解乏,不过像他这种几个月抽不完一根烟的人,身上根本不会有香烟这物品。
  不过高档酒店一向应有尽有,查看一眼,茶几托盘上不仅有香烟,还有一盒贴着精美印花的火柴盒。
  他忍不住点了一根,抽到一半觉得无趣,抬指掐灭。
  意识迷离昏沉,背脊靠着沙发背,好好睡过去不足两分钟,忽然听到一阵轻微响动。
  房间除了商仪没别人,他依旧合着眼皮子正襟危坐,淡淡问了一声:“酒醒了?”
  背后脚步声微顿,呼吸透露着一丝紧张。
  陆吟迟低低笑了一声,喝醉酒胆大包天闹了那么久,还把醒酒药吐他脸上,现在才知道害怕?
  陆吟迟胳膊肘撑着沙发扶手,仰着头,有一下没一下揉捏眉骨。
  正要起身,忽然肩膀一松,感觉有一双纤细的,柔软的,手指肚不温不热恰到好处的手搭在他太阳穴上。
  缓慢温柔,不急不躁,手法娴熟的轻轻按压。
  陆吟迟情不自禁喟叹一声,没想到商仪还有这么体贴的一面,刚才也算没白被她折腾。
  这声喟叹对后面的人来说毫无疑问是一种鼓励,如果说刚才还有一丝犹豫迟疑,听到这声舒服的叹息,也知道自己做对了。
  陆吟迟终于满血复活,酒意退散七七八八。
  闭着眼,喉结微动:“跟谁学的,手法这么专业,我以前都不知道。”
  “自己摩挲的,没跟谁学。”
  陆吟迟闻言身躯一僵,倏然睁开眼,一把握住太阳穴上细白的手腕,还来不及转身,与此同时卧室的房门“吱呦”一声打开,商仪咳嗽着出来。
  三个人顿时愣在当场。
  商仪懵了懵,看了眼沙发上端坐的陆吟迟,又看了眼他身后长相清秀,一脸淡妆的女孩子,最后把视线停留在陆吟迟亲昵握着的手腕上。
  好一番温馨暧昧的场景。
  脑子登时空白,手忙脚乱扭身回卧室,刚走两步立马想明白,眼眶不由自主红肿,三步并作两步跑回来,反手抽了那个陌生女人一巴掌。
  转过脸,咬牙怒视陆吟迟。
  空气死一般的寂静,陷入山雨欲来前的短暂平静。
  陆吟迟看清楚身后的人,松了手,眯起眼低斥:“你怎么在这?”
  吴琼不知道房间内还有旁的女人,而且没见过陆太尊容,一时间也不知道卧室出来的是情妇还是正宫,只知道气势逼人下手还狠,面红耳赤捂着脸,泫然欲泣。
  这一幕看在商仪眼里更加容易让人误解,简直差点直接吐血。
  离婚!离婚!!离婚!!!
  她大口大口的呼吸,心里只有这一个念头。
 
 
第67章 
  商仪抽吴琼那一巴掌可真是往死了抽,从绿林酒店跑出来半只胳膊还都是麻的,不过她很快后悔,光抽女人不抽男人,她跟网络上那些怪别人勾引自己老公却不找原因怪自己老公的女人有什么区别?双标狗啊!
  难不成再扭身回去,再抽陆吟迟一巴掌?
  商仪现在宁愿去死都不想看见他,而且她凭什么去死,做错事的又不是她,要死也是他先死。
  她酒品虽然不好,但记忆力还可以,本来喝醉了被他那么伺候还是很满足小女生的虚荣心的,但没想到,醒来还来不及回味,就被现实结结实实给了一巴掌。

  这种前后差距简直太要人命了,上了展文敏的车,她捧着胸膛边哭边说边说边哭,这几年第一次哭的淋漓尽致。
  “呜呜呜敏敏我的心都碎成粉末了,这件事,这件事简直毫无征兆!是我平时神经太大条还是他偷吃太小心,我怎么从来都没觉察到任何风吹草动?我现在还没缓过来,你根本不理解捉*在床对妻子来说是多大的刺激……”
  等等,展文敏侧头看看她,不是有个小姑娘在酒店套房给陆吟迟做按摩吗?怎么突然又成捉*在床了?
  就在这时商仪的手机又嗡嗡嗡震动起来,这是商仪从上车开始,手机的第无数次震动。
  展文敏几次欲言又止,特别想提醒她,估计是陆吟迟打的。
  商仪完全沉浸在悲伤中,不断委屈巴巴重复:“……我还在房间里睡着呢,他就忍不住在套房外面跟小姑娘勾勾搭搭了,小手都牵上了,我再晚出来一会儿……呜呜呜,那画面不敢想,不敢想……”
  展文敏依旧握着方向盘沉默。
  刚听第一遍就觉得有问题,看她这么义愤填膺恨不得今天就去民政局离婚,想了想,只好略微委婉的说:“陆吟迟那么精明那么有钱的人,不至于把小姑娘带到你睡觉的屋做猥琐事吧,完全可以在隔壁另外开一间,吃干抹净再回来嘛……有没有可能,人家真的只是按摩了一下太阳穴呢?”
  商仪倏一下扭过头,没想到她今天反常竟然替陆吟迟说话,平常第一个阴谋论的就是她。
  展文敏胳膊肘往外拐的行为引起商仪的非常不满,直接拿话堵她,“我在卧室都敢按摩太阳穴,我不在卧室谁知道还要按摩哪啊!”
  展文敏轻轻咳嗽了一下,这是什么虎狼之词啊,不过这么说也挺有道理,一般打着足疗旗号的按摩都喜欢往上按,打着按摩太阳穴的自然也可能往下按。
  ……但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儿。
  谁会在自己老婆眼皮子底下偷吃啊,那不是傻子二百五吗?说陆吟迟花心她信,说陆吟迟是傻子二百五打死她都不信。
  如果排除陆吟迟是变态这种可能性,很明显这件事需要用智商用脑子去看,而商仪此刻智商下线大脑当机,什么也听不进去。
  商仪抱着膝盖自我哀怜的又哭起来,以前每次闹矛盾想到的都是钱钱钱,怎么分钱怎么分财产,这次遇到那么大的状况,除了伤心突然不知道还能干什么了。
  她悲伤的想,好可怜,我第一次对个男人正八经儿的动心,还没来得及享受一下爱情的甜美,还是个含苞待放的小骨朵小可怜,就被风霜雨雪无情扼杀在摇篮里,摧残了。
  陆吟迟这个罪大恶极的渣男,他知不知道他这么做,不仅给了她婚姻上重重一击,乃至整个人生都被残酷捶打,今后在感情生活上,会让她疲/软提不起兴致,留下一屁股的后遗症。
  —
  展文敏在南乔市略微偏僻的地方租了一套两居室,商仪以前时不时过来,不过很少留住。
  商仪给展文敏打电话前思索了一圈,悲伤的意识到,如今在南乔,也只有展文敏可以收容她。
  本来她是打算住酒店的,可前段时间陆吟迟还拿商仪的禁忌,塞西尔酒店吓唬过她,短时间内她记忆犹新根本不敢住。
  想到这她心里更加恨更加委屈,眼泪不要命似的往外冒。
  哭了一路商仪逐渐恢复平淡,眼皮子肿起来像禁闭的河蚌,目光木讷呆滞,盘腿坐在沙发上,发呆。
  也不知道是因为哭太耗费体力和氧气,现在供氧不足有些累,还是因为冲击太大,对她身心造成创伤。
  总之现在脑子晕乎乎的,意识很混乱。
  展文敏觉得事情还没严重到如此程度,不过今晚视觉传达太强,换作谁都得消化几天才能冷静。
  或许冷静了谈一谈,误会就解开了。
  于是她说:“你跟陆吟迟——”
  商仪忽然“哇”的一声又哭了,往沙发上一扑,扯着嗓子嚷嚷:“不许提那个渣男!不许提那个渣男!!”
  展文敏被惊的直摸鼻子。
  看着刚擦干净三秒后重新梨花带雨的人。
  展文敏举手投降,“好好好,我不提我不提……”
  她悄悄走过来,拿起遥控器,打开电视机,找到比较搞笑的频道。
  商仪抱着枕头,侧躺着,抽噎声逐渐变小。
  展文敏放轻呼吸,回头看了眼,好像成功转移了商仪的注意力。
  洗衣机的衣服还没拿出晾,刚走两步,手机不合时宜震动,展文敏已经神经质,立马机谨地僵硬住。
  果然,前一秒刚消停的人垂眼看向屏幕,嘴巴一撇,委屈兮兮又哭起来。
  展文敏:“……”
  同样身为女人,她对商仪都是服气的,服气的五体投地。
  手机第二次震动时,展文敏忍无可忍,不过这次不是商仪的手机,是她自己的手机在响,两步走过去,拿起手机,看到备注“陆吟迟”三个字深吸了口气。
  打什么打,打什么打,又不是死了老婆了!现在知道着急了,刚才就不该让人从酒店走啊,不仅搞得他自己被动还闹得她这鸡犬不宁!
  真是智商堪忧而且欠骂!
  她气势汹汹往外走,心里把陆吟迟骂了个底朝天,然后走到商仪听不到声音的地方接听:“喂,陆总啊?她在我这呢在我这呢,不麻烦不麻烦一点儿都不麻烦……我猜着也是误会,哎,好的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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