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穆然:“……”
您可真幽默,人都是陆总的了,还能怎么卖。
周穆然回去给陆吟迟复命的时候,陆吟迟刚开完会,带着两个秘书从会议室出来,会上因为财务部的疏漏刚发过火,所以脸色看起来很不愉悦。
下属嘴中陆吟迟发火也只局限于对犯错者的言语提示,不会真正意义上疾言厉色。
秘书送两杯咖啡进来,陆吟迟端起浅浅抿了一口,“她满意吗?”
周穆然一愣,探究眼光看过去,如果他记忆力没出错,前不久陆吟迟大半夜吩咐他冻结商仪的信用卡,还让他联系离婚律师拟协议,没几天公司传言陆太要凉凉。
他作为半个知情人,自然也这么认为。
这才过去多久,陆吟迟不再提离婚的事,周穆然拿回来的离婚协议在桌子上风吹日晒落了一层灰,精明如他,陆吟迟没要,他也不主动提。
周穆然想到什么,心头一惊,难不成就因为那日下雨,陆太送来的一保温桶鸡汤?
什么神仙操作,鸡汤竟然这么败火的吗?不知道的还以为送来的是消防栓或者灭火器。
床头吵架床尾和的速度还真是惊为天人。
不管真假,周穆然一律照着好方面说:“当然满意,陆太没想到那么快安排好,所以满意的不得了。”
他讲完陆吟迟倒是没再有别的指示,只接过哪位姓杨的中年女士的资料又翻看了一遍,公司招聘职员都没这么认真审核过。
商仪对杨阿姨满意到竖起两个大拇指,她发现这次并不是找了个阿姨,而是找了个干妈,因为对方简直太会照顾人,晚上出去遛弯消化食儿的空挡,她竟然跑到楼下生鲜超市买商仪最爱吃的葡萄。
商仪很担心自己体重的同时也很感动。
虽然杨阿姨对她的照顾建立在金钱之上,不过能这么用心简直秒杀前任小保姆。
商仪为了表示对她的认可,在得知杨阿姨这次过来太匆忙没带睡衣的第一时间,出门逛街买了一套价格不菲的紫红色纯棉睡衣。
商仪感觉自己虽然贫民出身,搞不好上辈子是个富家千金,孟婆汤兑了水。
因为她越来越发现大手大脚花钱的能力好像天赋异禀,根本就不需要怎么修炼就能炉火纯青,并且似曾相识适应的毫无违和感。
当然,这么大手笔的前提自然是花陆吟迟这位行走的荷尔蒙的钱。
每个成功男人的背后都必须得有一个会烧钱的太太,要不然男人哪来的激情去奋斗。
尽管是一个时尚靠脸完成的男人,商仪也绝逼不会心慈手软。
不过不知道为了赚钱国内外奔波的陆大爷知道商仪对一个阿姨都这么大方热情,而有生之年只给他自己买过一次礼物会作何感想。
尤其他收到的礼物是夜市上拿着大喇叭无限循环吸引顾客的“袜子袜子,十块钱八双”那里买来的袜子。
这件事还有后续,后续则是他穿上后当天晚上脚上磨出两个水泡,还被商仪一槌定音,无情评价:娇气。
之后袜子被束之高阁,商仪想起来就觉得奢侈浪费。
当然后来她被陆吟迟养成在衣柜里堆叠春夏秋冬各品牌款式衣服的习惯时,也就完全释然了。
偶尔回忆往事,她会因为陆吟迟的鸡贼暗暗为自己捏一把汗。
陆吟迟愿意娇养她原因有二,第一是嫌她因为鸡毛蒜皮的小钱太计较,故意把她带坏,等她花钱如流水时,他不费吹灰之力让她啪啪打脸。第二,也就是最重要的一点,他是豪门世家大少爷,愿意娶她不代表愿意适应屈尊降贵的小市民生活,只有把她也养叼了,他才能毫无顾忌的像原来一样享受且没人管束。
反正陆吟迟这么充足的给她钱花不会是掏心掏肺爱她,故意让她适应奢/靡生活进而以后再也无法离开他。
那是电影电视剧也有的霸道总裁爱上我桥段,烂俗老掉牙的桥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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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吟迟晚上回来拿了两张邀请贴,俗气的大红色包装和烫金字体彰显主人不上档次的审美。
商仪还以为是他某个朋友或者合作伙伴又要娶老婆,说起来娶老婆,也不知前两天被爆出私会小嫩模的老板,这两天公司股票走势稳定了没有。
陆吟迟把请帖随手往鞋柜上一丢,看起来就像在处置一件不重要的垃圾,没直接扔垃圾桶就算对请帖主人的礼貌客气。
嫌弃以及不感兴趣的表情不要太明显,反而勾起商仪的求知欲。
“是什么?”
“一个商务酒会。”
她随口追问:“也邀请了我吗?”
陆吟迟兴致缺缺地“嗯”了声。
她拿起瞧了一眼。
怪不得,原来是李氏的太子爷李月白,那个草包。
商仪其实不太认识李月白,不过因为李月白跟陆吟迟不对付,她作为陆吟迟官方太太,自然也能从贵妇圈听闻一两句。
商仪这人没别得优点,最大的优点就是护犊子,尽管她也看不惯陆吟迟,但某些特殊时候还是很坚定站在老公的立场一致对外。
在李月白跟陆吟迟关系不融洽这事上,她给熟人科普的时候一般这么捧一踩一:“纯粹是袁隆平爷爷让他吃多了撑得,嫉妒我们家老陆的美貌……”
展文敏第一次听商仪大言不惭的时候很想纠正她,在男人眼里自己的颜没自己的钱重要,不能用女人的思维粘贴复制。
尽管如此,商仪朋友圈没见过李月白本尊的,基本都认为李月白是丑的一批,长得丑还起了这么一个超然脱俗的名字,罪加一等,罪无可恕。
作者有话要说: 二非:周六入V,中午12:00万字更新,本文主甜,剧情沙雕日常向
希望有能力的仙女们喜欢的话继续支持,爱你们哦,么么哒~~
第20章
大概商仪脸上的表情太生动显眼,显眼到陆吟迟无法装作若无其事忽略,沉吟了会儿才问:“你想去?”
想去的欲望倒不太强烈,只是觉得能主动邀请她说明李月白也不是那么差劲,最起码有指甲盖那么大小的眼光。
商仪作为陆吟迟的老婆,实则是个低调到极致的陆太太,一则她跟贵妇们的三观就像不同物种存在生/殖隔离一样不可勉强,二则陆吟迟并不会刻意要求她主动接近她们搓麻将打牌套近乎,时不时进行一下商业互捧维护关系。
商仪眨了眨眼眸,陷入长久沉默,再抬起脸时就挂上了亲切的笑容,笑得整个屋子都仿佛失去光彩。
模棱两可说:“你不去我当然也不去,但如果你去的话,又热情邀请我,我可能愿意去当供人观赏的花瓶。”
说罢看过去,两人对视一眼。
陆吟迟:“大部分男人不会介意自己老婆是花瓶,但会介意供人观赏。”
商仪比较喜欢听前半句,“你承认我是花瓶了?”
陆吟迟站起来脱外套,沉默许久问她:“什么时候花瓶一词变成褒义词了?”
他心情甚好,免费地科普:“花瓶用来形容一种内涵撑不起皮囊的人,古人的话叫金玉其外,败絮其中。”
商仪想说你真落伍,现实可不是剧本,哪有那么多主角光环,有内涵又有皮囊的,百分之九十九点九都被装在塑料壳子制作的电视机内。
商仪坦诚地发表心灵毒鸡汤见解:“花瓶就不错了,有的是没有内涵更没有皮囊,好歹先占一样啊。”
可能是商仪的话虽然负能量,但却很能治愈人心,陆吟迟破天荒没反驳。
请帖的事就此搁置,一直到第二天晚上,陆吟迟都没再提这事。
亦可见他对李月白多看不上眼,商仪其实也很迷惑,按理说大家都是聪明人,李月白明知陆吟迟向来不想跟他有过多交集,怎么还巴巴送上请帖,并且一送两个。
这事儿还真蹊跷。
商仪跟顾秋兰二十多天不见面的母女置气大戏,在商从业的一通电话后八成要落下帷幕。
商从业说:“你妈就那个脾气你又不是不知道,怎么就不能让着她?”
商仪很冤枉,“我一直在让着她啊。”
“你妈气病了,赶快回来看看她。”
商仪听完一愣,内心顿时充满愧疚感。
商尚这边的事情比商仪想的更为棘手,其实根本问题主要是时间上,以商尚小鸡仔的身材,看守所待太久就熬不住。
商尚是个烟鬼,从家里要走钱宁愿不吃饭也要抽烟,他在省外理发店做学徒期间,陆吟迟某次正好去那个城市出差,看商仪的面子专门去找商尚吃了一顿饭。
回来陆吟迟告诉商仪,商尚烟瘾太大,一天最少三包烟。
商仪晚上把这事告诉顾秋兰,顾秋兰把商尚领出来臭骂了一顿,事后事情没完,商尚又不识好歹打电话对商仪恶语相向,还扬言要揍她。
商仪气的眼黑。
从那之后,商仪就不再管这人的破事了。
她甚至恶毒的想,抽吧,抽死你才好,死了一了百了,人都躲不过从大自然夺取资源,最后再以肥料的方式或者光伴随热的方式归还大自然。
她恶毒起来真的很有做后娘的潜质。
晚上陆吟迟不应酬,俩人一同前往。
商仪缓过神儿,在路上就一直觉得奇怪,顾秋兰气病这事,怎么没听姐姐商娣说呢,前几天陆吟迟也说顾秋兰打了电话给他,不也没事?
再说也不是什么深仇大恨,她当时一句嘴没回,好端端怎么就病了?还为她病了?这实在不靠谱。
一路上,陆吟迟开车,她坐副驾驶座,托腮望着窗外,风景看了百八十遍,仍旧看不厌烦似的。
“你不该跟我回去,”商仪语气放缓,轻描淡写的表示,“我现在觉得这可能不过又是一场鸿门宴。”
果不其然,当商仪提着大包小包中老年保健品到家,顾秋兰身强体壮开门,看见她脸色冷了冷,再看见陆吟迟,迅速换了一副表情。
顾秋兰表情管理很成功,冰块解冻都没那么快。
商仪抿唇。
“不是病了?”
顾秋兰根本没空搭理她,招呼陆吟迟坐下,该端茶端茶,该递水递水,热情洋溢的好似家里千八百年没来过客人。
一个愿意伺候,一个坦然承受,商仪也没什么好说的了。
她又喊了一声“妈”,顾秋兰沉着脸嘲讽,“妈什么妈,谁是你妈。”
“……”
气氛顿时因为她这句话降至冰点,商仪张了张嘴,选择沉默。可能商尚的事顾秋兰嫌她不够尽心尽力,所以意见非常大。
陆吟迟此时就在场,顾秋兰可谓是非常不给面子。
没人回应,也就商娣站出来缓和气氛:“颈椎病犯了。”
商仪回头看了顾秋兰一眼,好啊,让她气病了,颈椎病。
没想到商仪第一次被碰瓷,竟然是这情况,她真是懒的狡辩。
商仪丢下陆吟迟去厨房给商娣打下手,其实打下手不过是幌子,实在害怕在顾秋兰跟前晃悠太久,会招来不必要麻烦和不痛快。
陆吟迟目送商仪进了厨房,全程没说话,把端着的水杯放下,脸上表情不多,垂了眼,嘴角的温度有些冷。
顾秋兰没事人一样给自己倒了杯茶,发觉陆吟迟放了水杯,温声客气:“快喝茶。”
陆吟迟一反常态,不像往日那样好说话,长辈面前甚至挑剔起来:“这什么茶,香气不够,滋味平淡,还有股陈旧味。”
顾秋兰脸上表情微微一僵,有些挂不住,“那也有可能是陈茶,我都不记得什么时候开封的了。”
陆吟迟脸上丁点笑意也无,闻言更是深深皱起眉宇,脸上嫌弃之情一览无余。
顾秋兰接收到女婿的嫌弃,赶紧站起来回头喊在厨房忙碌的商娣,“商娣,上回老刘送的那盒子茶叶呢,还没开封的绿色包装,你找到拿过来。”
商娣答应了声,从厨房出来,腰间还系着围裙。
顾秋兰把水壶内茶叶倒掉,放了新茶,又重新烧水准备再沏茶。
忙前忙后脚不沾地,这么不爱出汗的人,额角竟然隐隐冒汗。
商仪自然不知道陆吟迟在客厅耍了大牌,把顾秋兰折腾的够呛。
她只知道这顿饭忍得很艰辛,上桌吃饭时味同嚼蜡,进门被怼那句,就好像被一根钉子“啪”一下钉心里,扎的又深又彻底。
一言不发安静听顾秋兰关心了几句商娣最近的工作情况,而后有一搭没一搭聊家常。
吃过饭商仪依旧沉默寡言,窝在沙发上陪侄女看了会儿无聊的动画片,天色还没完全黑透便打道回府。
回程路上照旧低气压。
商仪坐副驾驶座,跟来时一样的位置,不过心态不同。
来时她最起码还想着是鸿门宴,走先礼后兵的套路,结果完全超乎预料,虽不至于吃闭门羹,但也够她难受一阵。
“要不要关车窗,风很冷。”
“我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