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瑜西抿着唇,脸色有点难堪,但她很快又放松了神情,笑着说:“我没什么心思啊,成姐,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成姐,我跟着你一块去蹭饭吃”
话音一落。
于权扶了下眼镜,走过来,说:“陈小姐,今日这午餐,为了不必要的误会,麻烦你自行解决。”
陈瑜西脸色一变。
什么。
他说什么?
成英也是僵了僵,什么?
旁边几个等着陈瑜西的女演员,听罢,下意识地先走了,赶紧往大门口走去。就怕这位谢总的于助理下一个点到的是她们
陈瑜西一把抓住成英的手:“他说什么?谢总请客,我我不能去?”
成英叹了一口气,她偏头看陈瑜西,说:“当初视频出来的时候,你就应该出来解释,但是你没有解释,人家谢总是什么人啊,他一眼就能看到你心里的小九九,在关公面前耍大刀,你是找死。”
“我什么小九九啊?我什么都没有啊,我能有什么想法啊?成姐。”陈瑜西急了,这不关一顿饭的事情,这关乎她面子问题,以后她在别人面前怎么抬得起头。
成英:“你到现在还在狡辩。”
“不行,我肚子不舒服。”陈瑜西咬着下唇,捂着肚子,看了眼身侧的助理,那助理很机灵,一下子懂得了陈瑜西的意思,她上前扶住陈瑜西的手臂,“陈姐,我们回去休息。”
陈瑜西走前,有些哀怨地看了眼成英。
成英实在是不知道怎么说,演技这么好,好好磨砺差不多,老花心思在别的地方上面。
几辆车子启动,前前后后地开着,往订好的酒店去。周沫靠在椅背上,谢栈膝盖上放着一平板,上面是滚动的数据。
小策开车,小云坐副驾驶上,周沫看了眼谢栈膝盖上的平板,他一只手捏着手机,正在听语音。
男人领带扯开了些,有些松垮,神情冷峻。
有点儿不言苟笑。
周沫看一眼后,挪开了视线,偏头看着窗外。
这订的也不知道什么酒店,有点儿远,此时车子行驶在草原中间的那条路上,两边都是绿油油的草原,远不见底
天空低得像盖在草原上似的。
“在看什么?”男人的气息扑面而来,身子贴了过来,手虚虚地搭在周沫的腰上,狭长的眼眸顺着她视线看,嗓音低沉有点儿懒散。
车窗反射。
周沫默默地从反射里跟他对视,后说道:“看草原,你骑马吗?”
她拍过不少古代的戏份,骑马的戏份不少。在这草原上奔驰,感觉很畅快。
“会骑,金亦市有马场,下次带你去。”谢栈手掌很暖,搂得更紧了些。
周沫:“不去,没兴趣。”
“哦?”男人挑眉。
周沫:“之前我刚来金都”
话还没说完,就感觉谢栈身子微僵,周沫眯了眯眼,这狗男人这是紧张?
害怕黑历史重现?
她心里嗤笑了声,说:“我刚来金都那会儿,你说如果你在外面找,就让我忍着,你为什么不找了?”
搂着她腰的那手臂又紧了紧,谢栈想起那天晚上这女人嘴里的话,他嗓音低了几分:“怎么?一直想要我出轨?好离婚?”
“哎呀,对啊,我确实一直想离婚。”周沫大方承认。
“你做梦。”
男人语气低沉带冷意。
周沫:“你不是一直都不喜欢我吗?当初得知我喜欢你,你逃得比狗还快,我妈叫你来家里吃饭,你应都不应,从此不踏上我家的门。”
谢栈眯着眼。
一句话不吭。
周沫从车窗里看他,心里呵了声儿。
谢栈捏着她下巴,把她的脸转了过来,他抵着她额头说:“有太多事情一时解释不清楚,以后慢慢跟你解释,但是你是不是也该告诉我,你什么时候演技这么好了?”
周沫震惊。
她眼眸里转了下,两个人眼眸里都有对方,都在等对方的回答,情绪涌动全靠能耐。
是啊。
这该怎么解释啊?
解释我不是她,她不是我?
周沫抿了下唇。
沉默在两个人中间蔓延,许久,男人轻轻地亲了她一口。车子刹停在酒店门口,“到了。”他说。
周沫拉开车门,滚似地下了车。
谢栈在后头拉了她一把:“小心点,你摔了我就没老婆了。”
“闭嘴,叫我周沫。”周沫回头瞪他一眼。
这酒店是影视城这边顶级的酒店,几辆车停下,剧组的工作人员还有众演员看到这酒店后,全唏嘘了声。
朱朱兴奋地指道:“这家店的牛排超级好吃!!!!!”
“我记得汤也很好喝。”
“哇”
一群年轻的妹子兴奋得很,勾肩搭背进了酒店。
包了一个超大包厢,一共四张桌子,一桌子能坐10个人左右,周沫进去得比较晚,她扫了一圈,问成英:“陈瑜西没来?”
成英顿了下,看了眼咬着没点燃的烟正在跟于权说话的谢栈,周沫偏头看谢栈,于权扶了下眼镜,微笑解释:“谢总怕你生气,没请她”
谢栈拿下烟,挑眉:“开心吗?”
周沫:“”
开
心
个
头
我还想看看你们能不能擦出什么火花。
第41章
餐桌上的菜色,正好都是方才那群年轻女孩子喊着好吃的,碟子小小的,很是精致。
周沫坐的这一桌,就只有小云小策郭导成英于权谢栈还有制片人跟副导。这位置很显然是排好的。
萧禛跟江异在隔壁的那一桌。
因要工作,都不喝酒,只有郭导酒量好,轻抿了几口,他拿着酒瓶,问谢栈:“来一杯?”
谢栈夹菜给周沫,摇头:“不喝,等会儿赶飞机。”
郭导顿了下,突地想起网络上的视频,笑了下,问道:“特意过来给周沫负荆请罪?”
男人狭长的眼眸看一眼低头吃饭的周沫,“是,特意给她负荆请罪,以后约人吃饭还得注意些。”
“哟。”
“挺妻管严啊。”这里也就郭导跟谢栈比较熟点儿,敢调侃。两个人没有太多的利益冲突,所以相处起来更像朋友。
谢栈指尖勾了下周沫的下巴:“管不管?”
周沫皱眉推开他指尖。
继续吃饭。
他低笑了一声。
男人声音确实好听,笑起来更好听,周沫一边塞着吃的,有些许的恍惚,她穿到这书里,知道这本书的走向,知道剧情,她一直试图在这本书里找到自己正确的位置。
想要在这里立足,因为这里说真的,这些人在她眼里就跟纸片人一样。
可是。
渐渐地。
她有点置生于现实的感觉。
因为这些人,有血有肉,都是真实的。
唯独一点不好,就是她在这儿,什么亲人都没有
碗里又夹进来了一块南瓜饼,这家店的南瓜饼还真好吃,这狗男人一直给她夹
想撑死她吗?
但她还是一直吃。
一直吃。
真的好好吃。
制片人从对面,递了一根烟给谢栈,谢栈接了过来,偏头点燃,烟味飘散,些许飘到周沫的跟前。
周沫喝一口汤,看谢栈一眼。
谢栈还没咬烟,眉峰挑了下,周沫顿了顿:“你能等下再抽吗?”
成英刚刚咳嗽了一下,早上周沫就发现成英似乎喉咙发炎,昨晚周沫喝了下火的药。
但成英没喝。
周沫这一问。
一桌子,包括隔壁那桌子的人都齐齐看了过来。
空气瞬间有点安静。
于权在一旁扶着眼镜看。
谢栈看着周沫,很快,他将烟头掐灭。
制片人见状,也赶紧将烟掐灭。
一众人呆了呆。
靠。
谢总好听话啊啊啊啊啊啊
郭导狠狠地咳了一下,被酒水呛到。
果然是妻管严。
还有小女生倒吸一口气,啊了一声。周沫听到了,看他们一眼
啧。
掐灭个烟而已。
你们兴奋个什么劲?
谢栈指尖抵着唇角,轻笑了一声。
周沫:“”
所以,你也笑什么?
*
这顿饭,吃得超时了,下午的戏份得重新调。一行人赶回剧组后,都在消食,谢栈的车到得晚,这会儿换了于权开车,车子到了后,于权停车,随后他下车。车门合上。
周沫手抓门把没拉开,谢栈捏着她的下巴,转过来。
两个人在这幽闭的空间对视着,他说:“我得出差一个星期,去美国。”
“哦。”空间小,呼吸对方都能听见,周沫感觉自己心跳加速,那是没法控制的。她抿着唇,“然后呢?”
“亲我。”谢栈逼近她,点着薄唇。
周沫却往后退,盯着他那薄唇看着
“亲那么多次了,还害羞?”谢栈看她这样,勾唇笑了下,有点儿浪荡。他眉眼本身就比较冷硬的那种,可是当他笑起来的时候,化开了又有种说不上来的坏劲。
尤其是不经意间的浪荡散漫。
确实有点儿勾人。
他不等她思维散发到天边,一个逼近,堵住她的嘴唇,一只手捏着她下巴,一只手撑在身后的车窗上。
狠狠地吻着她。
周沫不得不抓着他衬衫
一直缩着身子,可惜,她躲一点他逼近一点。
车窗没有复膜。
小云在外面睁大眼睛。小策伸手一把遮住她的眼,说:“非礼勿视”
于权红着脸,抖动了下外套,遮挡了车窗。
大白天。
老板。
你悠着点。
*
周沫是带着些许红晕还有唇角的血丝下了车,小云赶紧拿着外套给她披上。于权匆匆地朝她鞠躬,随后回了驾驶位,周沫抿着唇,往剧组里走,小云追上。小策跟谢栈告别。
好一会儿,黑色的轿车驱车离开。
谢栈抵着唇角,拿着手机把玩。
他骨节分明的指尖在唇角的伤口摩擦,似还在回味那个吻。
于权从后视镜看他一眼,感觉老板此时柔和很多。
谢栈这人。
在公司里,就是个阎王。
他性子就跟他的面容一样,不讲情面。
这也就是为什么公司里的女职员从来不敢把心思打到他身上,这种狗男人在公司那么可怕。
她们想象不到他能对谁好
大家只欣赏他的颜值,不会有任何别的心思。
于权却有一堆的话说不出
其实,谢总不是这样的人。
不是的。
不过最近这视频一出,公司里好几个女职员跌破了眼镜。
啧啧。
休息过后,下午的戏份,继上午的。皇帝的遗诏出来后,他的第一任皇后诞下的仅有10岁的小太子周宸朗继任皇位,花怜月奉为皇太后,扶佐周宸朗登基。惠妃的女儿过继给花怜月,成为大周的大公主。
这位皇帝子嗣单薄,仅剩的两个孩子,全塞在花怜月的手下,那都是大周的血统。
他没有要花怜月陪葬入住皇陵,而是留下她在这大周的漩涡里拼杀。而周家血脉,岌岌可危。
花怜月没有任何依傍,她父亲仅仅只是户部侍郎。并且两袖清风,他身体也不太好,若非为了这个女儿,他早已经卸下官帽,告老回乡了。
一个女人,就这么被推上了至高至险的位置上。
这一场戏。
周沫还是穿着那套染了血的藕粉色裙子,朱朱把周沫早上的妆容重新画了回来。
萧禛跟江异二人都换上了戏服,萧禛身为国师,是白灰色的堂袍,江异是黑色豹袍。
这场戏,主要在这三位主角上。
郭导喝一口茶,解解嘴里的酒气,随后拿着剧本讲戏。国师狡诈,东瀛王若有所思。
人物角色,全说好后。
郭导回了镜头后,抬着剧本。
说了一声开始。
“皇太后第三场第一次,开始。”
镜头拉近。
周沫饰演的花怜月抖着手,看着那太监递给她的遗诏。她认真地看着上面的字,神情愈发接近冷静。
身后的妃子们哭着喊皇上,又个个心思不纯地对视着。另外一个太监从外面跌跌撞撞地跑了进来
直接跪在地上,匆匆一眼看到床上那已经断气的皇帝,他哆嗦了一下,这才惊慌地发现。
皇帝真的死了。
他指着外面:“皇后娘娘,国师,东瀛王都都来了,大臣们”
站在花怜月跟前的太监弯下腰,尖细的嗓音提醒她:“太后娘娘,他们都是来送皇上的。”
花怜月回了神,她掩去眼底的惊慌还有对未知的恐惧,拿着那遗诏,站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