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裙子,露着肩头,发呆的样子,勾着的眼角有点呆。
萧禛无声地笑了下,跟着助理去补妆。
场务过来跟周沫说准备一下,下场是她的。周沫点头,她整理了下裙子,突地,从杜莲西那头传来了吼声,哗啦一声,在片场引起了骚动,周沫顺着看过去,杜莲西的助理低着头在哭。
脚下散乱着杯子碎片,还有两三个口红,一地的水迹。杜莲西穿着戏服,神情不耐。
全场安静了几秒。
场务赶紧跑了过去,低声安抚杜莲西。
成英落座在周沫的身侧,说:“发脾气呢?还是第一次见到她发这么大的脾气”
周沫耸耸肩。
陈副导帮着收拾一些道具,有些无奈地说:“早上莲西的脾气很差,好在入了镜头还端得住,也不知道昨晚发生什么了。”
“是不是跟男朋友吵架啊?”
“谢总吗?”
几个小丫头片子在后面偷偷地讨论,陈副导转头瞪她们一眼,她们立即息声。
陈副导拿着道具走了,几个小丫头片子又开始讨论了。
“应该是,昨晚有人看到杜莲西去找谢总,谢总住在那皇宫酒店里,那里好贵的。”
“据说她很早就回来了?没过夜呐?”
“谢总不行?”
听到这里,周沫噗地一声笑了出来,哈哈哈哈,谢栈不行?不是吧。成英看周沫笑,一把捂住她嘴巴:“好了,有那么好笑吗?”
说着,她自己也笑了。
这些丫头片子够好玩。
“谢总长那么帅,会不行吗?那天我去拿修改的剧本,看到他站在窗边打电话,掐着腰,腰身有肌肉好吗”
“那就是杜姐不合他口味?”
“哎,谢总来了。”身后的丫头片子说着说着惊呼了一声,纷纷息了声。
周沫跟着转头。
谢栈偏头正跟于权说话,一边说一边往办公室走去。制片人立即放下手头的事儿,笑着跑过去打招呼。
这一片的人都下意识地安静下来,有些人暗搓搓地看向杜莲西。杜莲西看着那男人,强忍着红眼。
谢栈一眼都没看这边,他接过于权递来的文件,被簇拥进了办公室。
制片人带着几许讨好,也跟着进去。
办公室门关上。
场务回头,喊道:“周沫”
周沫反应过来,“哎,来了。”
她看了眼那办公室门,起身,拉拉裙子,往镜头前走去。这一场戏是四爷带着假扮成奴才的珠玉出来见客,碰见了跟四爷有一/夜/承/恩的紫茜,紫茜挑衅,且伤害珠玉。
后被四爷掐住了脖子。
因为杜莲西下午还有事儿,所以有她的戏份先排了。
这也是周沫跟杜莲西唯一的一场对手戏。
*
场景,道具,全准备好了。
周沫站在包厢里,她深呼吸了一口气,指尖压着桌子。几秒后,她抬起头,她是紫茜,一样也是穿越者,她长得貌美,倾城又性感,她本以为她可以跟小说里的那些穿越者一样,能在这历史长河留下踪迹,她既受着养恩成为白/莲/教的女儿,又不受控制地爱上了那一夜压制她的男人。
她知道他叫胤禛,他是未来的皇帝。
她想要他的心。
板子打上,周沫抬高下巴,勾着的眼角含着风情,她纤纤玉指,拉开了包厢门,脚踩了出去。
一个转身,看着那楼梯拐角上来的两个人。
男人穿着黑色龙袍,腰系着香囊玉佩,手背在身后。一细弱的身影跟在他身后,低眉顺眼,青色衣袍没法把她那身子的羸弱遮掩住。
男人脚步放慢,在等他身后的侍从。
紫茜紧盯着他,缓步过去,并且娇脆的嗓音扬起,喊了声:“四爷。”
男人敛眼冷漠看过来,他身后的女侍从也跟着抬头,那是一张好看但寡淡的脸。紫茜恨意从心中升起,妒忌搅着她的五脏六腑,她走近了,掩嘴笑了声,眉眼勾着:“四爷好久不见呐。”
男人并不语,他冷冷地,像在看一个陌生人。
紫茜拳头捏紧,她面色不变,“九爷早在里头等你了,四爷请。”
她推开了旁边的一扇门。男人挪开视线,踩入了那门槛,他身后的女侍从抬眼匆匆地看紫茜一眼。女人的四目相对,第六感极强,周沫正准备下一步的对话,杜莲西的眼眸却闪了下,带出了妒忌的情绪。
导演勐地喊了一声 “卡!!”
“杜莲西,你的表情不对啊,你是珠玉啊,你不能表现出来啊。”
“都反了。”
林导语气有点烦躁,因为方才气氛特别好,周沫将气场带起来了,而萧禛接戏也接得很对。
全败在杜莲西这里。
杜莲西手捏着栏杆,脸色冷了冷,她说:“导演,再来不就行了吗?”
她看到周沫就控制不了。
林导一时有些无语。
他摆手:“再来。”
周沫挑挑眉头,行吧,再来。
萧禛摩擦着玉扳指,带着杜莲西下楼,走之前,提醒周沫:“你踩到裙摆了,小心点。”
周沫低头一看,果然,踩着了。她低头,赶紧提了起来,回身,准备进包厢。目光却一扫,对上了谢栈狭长的眼眸。
谢栈靠在斜对面的门上,咬着烟,眯着眼看她。
周沫顿了顿,挪开视线,拐进包厢里。
随着导演的一声开始,板子打上。周沫穿着紫色裙子,勾着眉眼,含着笑意,转了出来。
举手投足,全是风情跟性感。
戏份往前走,周沫来到杜莲西的身侧,纤纤玉手压在栏杆上,低着头,眼眸闪着不甘,妒忌。她勾着唇角,小声地说:“珠玉是吗?你知道他在我床上是什么样子吗?”
杜莲西眼眸一缩。
周沫笑了声,想再说话。
一只手从旁边伸了过来,直接掐住了周沫的脖子。萧禛冷着脸看她:“你不想活了?”
周沫死死地看着萧禛的脸,半响,她大笑了起来:“哈哈哈哈哈哈,活?”
她笑得很大声,也很好听。彷佛只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眉眼里却带着恨意,绝望。
“我想活啊!四爷你给不给啊?哈哈哈哈哈”她笑得泪水都出来了,美人落泪,像是一幅画。
跟前的男人,手指却勐地狠狠一缩。萧禛的眼眸里,是她笑得猖狂的脸,深深地占了他的心脏。
但萧禛神情不变,他只是冷漠地看她。
直到。
杜莲西伸手:“四爷。”
男人松手,周沫被甩到地上去。
林导在镜头后面,包括现场的工作人员,全看入了神。陈副导小声地说:“这周沫可以啊。”
林导:“是,她把气氛带动了,还控制得很好。”
说落泪就落泪。啧。
“ok,准备下一场。”
导演的声音传来,周沫顿时浑身放松,她撑着身子,准备站起来。一只手朝她伸来,周沫顿了下,对上萧禛的眼眸,周沫笑了下,将手放在他掌心,随着他动作站了起来。
萧禛低声问:“没事吧?”
周沫拍拍裙子,笑着摇头:“没事,萧老师你都没用力”
两个人低着头这样轻声说着,全落在斜对面靠着墙壁的男人眼眸里,他指尖的烟,掐断了。
于权在一旁,胆胆颤颤的,欲言又止,许久,才憋了一句话出来:“老板娘的演技,真不错。”
谢栈眼眸深了深,他扔了烟,手插在口袋里。
咬着牙盯着。
而不远处,杜莲西死死地看着他,顺着他视线,看到他在看周沫,杜莲西咬碎了牙齿。
后余光一扫,看到周沫身侧的萧禛。她若有所思
*
下一场,是周沫跟萧禛的戏份,是那一场有点香/艳的戏份。周沫一边补妆一边看剧本,看台词。
那些小丫头片子又在讨论。
叽叽喳喳的。
“谢总是来看杜莲西的吗?”
“方才36场演到一半的时候,谢总就来了。”
“但是他怎么没跟杜姐说话啊?杜姐拍完戏,他也没过去”
周沫挑着眉头,抬眼看向谢栈。
谢栈咬着烟,正在看一份什么东西,好像也是剧本。于权手里拿着纸巾,一直在擦拭鼻梁上的汗。
制片人陪在身边,似乎有些什么话要说,欲言又止。
似是察觉周沫看过去,制片人对上周沫的目光,一时,制片人眼眸有些复杂,后他视线挪了回去。
周沫愣了下。
“周沫,先喝点水,你嘴唇有点干。”一个温水瓶递了过来,周沫回神,接了过来,拧开盖子,喝了一口,润润喉。林导喊周沫:“过来,讲戏。”
周沫将水杯还给成英,放下剧本走过去。
萧禛也过来了,三个人围成一个圈,林导指示着说:“下面这一场你们两个人拿出最好的水平,争取一场过,要不要清场?”
萧禛看了眼周沫。
周沫笑着摇头:“不用,这么点戏份。”
萧禛眼眸深了几分。
林导顿了下,没想到是周沫说不清场,像这种戏份,一般都是女的比较害羞。他笑着看周沫一眼,“听你的。”
林导继续讲戏。
周沫跟萧禛认真听着,偶尔交流意见。
就在讲得差不多了,林导抬手要开始。制片人匆匆忙忙地跑了过来,脸带着难色,匆匆地看了周沫一眼后,喊道:“林导!等一下”
林导愣了下,三个人齐齐看向制片人。
快到中午了,日头晒。制片人擦着额头,说:“谢总谢总说要换人演演紫茜这个角色。”
空气在这一瞬间。
静止。
连陈副导都呆了呆。那些场务跟工作人员倒吸了一口气,全看向了周沫。
萧禛拧了下眉头。
成英一脸的不解,“怎么又要换?”
周沫回过神,她捏紧剧本,看了眼方才谢栈站的位置,那里没人了,她一把抓住制片人的手臂,眼眸里含着怒火,咬牙问:“谢总呢????”
她几乎是一个字一个字往外蹦。
制片人下意识地回答:“在在办公室,他等下回回”
话没说完。
周沫就转身,往办公室跑去。她穿着一袭紫色长裙,提着裙摆,跑得很快,带起了风。
办公室门紧闭着,周沫一脚踹开。
哐当一声。
里头男人头抬了起来,眯眼看着她。
周沫咬着牙齿,将剧本狠狠地掼在他面前,反问道:“你为什么又要换掉我的角色??”
她气死了。
“我到底哪里做得不好,让你这样一再二二再三地反悔?你是不是就见不得我好?啊?”
“你凭什么?你凭什么?”
周沫控制不住自己,频频向他靠近,眼眸里全是怒火。
她指着他。
“你别告诉我,你喜欢我?所以吃醋,所以不肯我跟萧影帝演戏?”
办公室里,狂风卷过的安静。
在门边的于权,瑟瑟发抖。
谢栈看着那满眼怒火的女人,脑海里闪过她跟萧禛牵手的画面,还有剧本上的床榻。
交缠的身子。
他踹开椅子,越过桌子,一把捏住周沫的脖子,低着头,唇抵着唇,男人低沉而带着隐忍地道:“是,我喜欢你,你满意了吗?”
第23章
唇上滚烫,周沫使劲挣扎。
男人另外一只手握住她的腰,紫色裙子飘到他的手臂上,周沫唔了一声,却被他抵在桌子上。
他堵住了她的红唇。
淡淡烟草味扑面而来。
裙子紧贴在身上,令她更加柔软。整个人都险在他怀里,周沫再次使劲挣扎,她抓着他的衬衫,拽着,想拽开他。
她用力地锤着他后背。男人坚若磐石,沉着眼眸,看她挣扎。
他搂着她后腰的手,微微发抖。
这女人,他终于尝到滋味了。
她。
好甜。
接吻这种事情,对周沫不陌生,她以前拍戏,有很多场。可是从来没有一个男人这么大胆,敢抵住她的舌头。
那里太过柔软了。
周沫几乎发颤,她狠咬他,疼痛令谢栈冷哼了一声。他眯眼,周沫口齿不清地吼了句:“我满意个头”
她凶得很,勾着漂亮的眉眼瞪他。
谢栈歪头舔了下唇角的血丝,哑着嗓音反问:“你不是喜欢我吗?”
周沫锤着他的肩膀:“我早就不喜欢你了!不喜欢不喜欢!好几百年前就不喜欢了。”
谢栈任由她锤着,狠着眉眼看她。
“你再说一遍!”他低吼了声。
“我再说一遍,我不喜欢你了!!不喜欢!!你以为你吃醋我就会怎么样?我没感觉!我没有!我天天想着要跟你离婚!我要过逍遥的生活,我可以跟别人谈恋爱,但我一点都不想跟你谈!!”周沫迎着他那如狼似的眉眼,吼了回去,两个人像野兽一样,撕咬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