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明白为什么沈二哥他们一个个都对林笑颜那么好,不明白为什么沈琉玉也不能免俗。
之前丢吊坠的时候,她心里只有畅快,那是一种偏病态的感觉。
觉得自己把林笑颜的一番心意踩在了脚下,嘲讽林笑颜的不自量力,身无长处,却想用谄媚沈妈妈他们的方法同样来讨好她,她偏偏不让林笑颜满意,不可能对她另眼相待。
一想到林笑颜会因为在她这里碰壁,她就觉得好像扳回了一局。
但是林笑颜却告诉她,她根本就没有扳回一局。
她丢掉的,反而是她最渴望的?
沈琉玉自始至终都没有说话,林笑颜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最后还是沈二哥站了出来。
“一心好像从小就不喜欢这类东西,丢了就丢了吧。”沈二哥说着,搂着林笑颜的肩膀走到沙发前,按着她坐下。
然后开始安排座位:“吊坠是幺幺做的,幺幺坐在最中间,大哥坐幺幺左边,我坐右边。”
沈四哥见状,连忙跑过来,挤在沈二哥和林笑颜之间。
“我马上就要出国了,应该我坐在小妹旁边。”
沈二哥想了想,好歹忍住了,认命地让沈四哥坐在他和林笑颜之间。
他又看到林欣然:“欣然坐幺幺左边吧,大哥坐欣然左边。老四和老五一人坐一边的扶手。”
众人按照他的安排纷纷落座。
等大家都坐好,沈二哥才看向林一心:“你要不要一起?”
这种礼貌性的问语,是真的一点邀请的意味都没有,只是客气客气地问一下而已,给了林一心完全自由的选择权。
如果换成是以前,林一心会喜欢这种完全不被约束的感觉。可是现在,看着坐得整整齐齐的几个人,她总觉得自己被排除在外了。
她其实也不介意自己是否被排外,但是……
她想和沈琉玉同框。
不管是因为什么,只要是和他在一起的机会,她都不想错过。
所以,她点了点头。
“你没有吊坠,就站在沙发后面吧,随便比什么手势都行。”沈二哥说。
林一心沉默地照做了。
照片拍好后发到群里,沈妈妈先是夸了好看,又问林一心为什么没有吊坠。
林笑颜还在打字,就看到林欣然先一步回答了沈妈妈的问题。
【二姐:大姐睡觉的时候不小心把吊坠丢垃圾桶了。】
【太后:睡觉的时候还能丢垃圾桶?不应该在床上吗?】
沈妈妈这句话发出来后,群内一阵沉默。
林笑颜删掉之前打的字,看着屏幕想了好一会儿,都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干脆就不回答了。
最后,将近五分钟过去,最后还是沈爸爸在群里说了一句话。
【太上皇:可能是没有缘分。】
【太上皇:老大找的,一心留不住。可能得一心自己找。】
【太后:总觉得老头子你这句话好像有深意。】
【太上皇:我不老。】
【太上皇:宝刀未老,娘子你知道的。】
彼时,林笑颜正坐在车后座。
她和沈琉玉一起送沈四哥去机场。
不知道怎么回信息,她就暂时收了手机,去看窗外的风景,放松眼睛。
等过了一会儿再看群消息时,看到的就是沈爸爸最后说的那句话。
不过沈爸爸只发出了几秒钟又马上撤回了,要不是林笑颜正巧看到,就会错过这条信息。
发了又撤回,还“宝刀未老”……
她总觉得沈爸爸在偷偷搞内涵,心态年轻得不像五十多岁的男人。
不过,经过他们两个这么一打岔,林笑颜倒也不再去想这个了,而是转头看着旁边的沈四哥。
“四哥……”
她刚开口,沈四哥就抬手做了个“停”的动作。
“到了那边要好好照顾自己,要是没有合口味的饭菜就叫你五哥去煮饭给我吃,工资你开。要是回来的时候瘦了就不准揉你的脑袋,四叶草小挂坠也要收回。不能太累,要注重劳逸结合,最好在国外带一个漂亮嫂子回来……”他说了一大串,然后看着林笑颜:“你说我背的对不对?”
林笑颜张了张口,最终选择了闭嘴。
这些话都是她在路上交代沈四哥的,因为舍不得,就忍不住多说了几遍,说到沈四哥都会背了,怪丢人的。
絮絮叨叨像个大妈。
沈四哥见她沉默,又有些不忍心,朝她张开双臂,说道:“过来给哥哥抱抱。”
林笑颜这次没有拒绝,扑进他的怀里,第无数次交代:“四哥你要照顾好自己。”
“知道了。”沈四哥好脾气地第无数次回答,又说:“你也要照顾好自己,有问题就找大哥,千万不要自己忍着,就算你捅破了天,都有大哥帮你顶着,知道吗?”
林笑颜:“我闲着没事捅天干嘛?”
沈四哥:“万一你是‘捅天教主’呢?”
“……”林笑颜默了默:“这个笑话好冷哦。”
沈四哥轻笑了声,揉了揉她的脑袋,把她从怀里推开,低头看了眼她的脸:“没哭吧?你现在哭着求哥哥不要走还来得及。”
他吊儿郎当地像是在开玩笑,林笑颜却不敢轻易接这个茬。
“我才不会求你。”她十分嫌弃地推开他,还往车门方向挪了挪,和沈四哥拉开距离。
前面开车的沈琉玉看了眼后视镜,操控着车子慢慢驶上通往候机大楼的高架桥,最后停在了候机大楼的大门口。
“你自己下车,我和笑笑就不送你了。”
沈四哥:“好嘞!”
车子停在临时车位上。
林笑颜趴在车窗边,目送沈四哥和他的助理、经纪人汇合,看着他们三人一起消失在人海中,忍不住低头叹了口气。
临时车位不能停靠太久,沈琉玉驾驶着车子离开。
“一年而已,说短不短,说长也不长。”沈琉玉说:“你要是实在想他了,我们还可以去国外看他。”
林笑颜一手撑在车窗上,突然又觉得自己这样好像有点矫情。
“只是有点舍不得,慢慢就习惯了。”她说。
沈琉玉淡淡地“嗯”了一声,没有多说。
过了一会儿,他问道:“朋友约了我去射击馆,要不要一起?”
射击馆!
林笑颜顿时来了精神。
她不想去游乐场,一个是因为没兴致,另一个则是因为游乐场的大部分项目都是室外的。现在正值初夏,太阳还不是很毒辣,但也不适合在室外游玩。
如果换成是室内的射击游戏,那她就有兴趣了。
然而到了射击馆,林笑颜才发现,相比于真枪射击,更吸引她的,是那个约了沈琉玉的“朋友”。
竟然是个穿着军装的军人!
作者有话要说: 沈琉玉(表面):你自己下车,我和笑笑不送你了。
沈琉玉(内心):看来是昨天没打够,竟然还敢抱笑笑。
第55章
越定陵的女朋友叫管纯,笑起来有两颗小小的虎牙,整个人看起来很活泼。
沈琉玉和林笑颜到射击馆的时候,管纯和越定陵已经玩了一会儿了。管纯本在练习步枪,戴了保护耳朵的耳机和护目镜,全神贯注的,沈琉玉二人走到她身后了她都没有察觉。
是越定陵拍了拍她的肩膀,她才放下枪回头看了眼,和沈琉玉打了声招呼。
管纯认识沈琉玉,却是第一次见林笑颜。
越定陵也看了眼林笑颜,再用探究和打趣的目光看着沈琉玉:“行啊你,也带了家属来。”
他说的“家属”,和林笑颜理解的“家属”不是同一个意思。林笑颜没有多想,沈琉玉迟疑了一瞬,敛眸随口解释道:“这是笑颜,小时候你应该见过她。”
“笑颜?”越定陵皱着眉头想了好一会儿,才想起来,笑着说道:“是林家最小的那个妹妹?已经长这么大了!”
沈琉玉向林笑颜介绍道:“这是越定陵。”
“我和你大哥从小一起长大的,笑颜妹妹可以叫我一声哥。”越定陵热情道。
林笑颜乖巧道:“定陵哥好。”
越定陵高兴地点点头,指着管纯:“这是你嫂子。”
“嫂子好。”林笑颜说:“嫂子你真漂亮。”
她的彩虹屁把管纯夸得心花怒放。管纯伸手勾了勾她的下巴,笑着说道:“妹妹真会说话。”
之后几人分开训练。
沈琉玉担任了指导员的工作,教林笑颜用枪。教学的时候,他明显察觉林笑颜偷偷往越定陵他们那边看了几眼。
让他也不由多瞟过去几眼。
越定陵站在管纯身后。他身材高大,纠正管纯的姿势时,几乎是把管纯圈在他怀里,还手把手教。
沈琉玉见了,眼底竟然难得生出一丝向往。
天知道他从小到大都不是会轻易向往什么的人。但凡有什么想要的,他都会直接去争取,将那样东西拿到手。
“向往”这个词大多用来求而不得或者无法求得,对他来说基本不存在。
而现在……
他想要的,就在他眼前,他却不能轻举妄动,怕吓跑她。
他也想像越定陵指导管纯那样,亲昵地把林笑颜圈在怀里,悉心教导她。更甚的,他脑海里甚至回忆起那次管纯回头亲越定陵的动作。
想到这里,他的目光不自觉地落在了林笑颜的侧脸上。
女孩的脸干净得像剥了壳的鸡蛋,白白嫩嫩,没有任何瑕疵,像是在诱人品尝。
沈琉玉的喉结不自觉地动了动,艰难地将目光移到一边,平复情绪。
然而不管怎么向往,他始终都和林笑颜保持着一定的安全距离,甚至还很有绅士风度地尽量避免和她发生肢体接触。
本来这种想靠近又不能靠近的感觉就已经很磨人了,偏偏林笑颜还时不时地往越定陵那边瞟去一眼,看得他甚至有点想赶人。
越定陵刚刚在自家媳妇儿脸上偷了个香,不知为何,突然觉得背后好像有点凉。顺着目光往沈琉玉这边看来,见沈琉玉正低着头,和林笑颜不知在说什么。
他有点摸不着头脑,也没有多想。
林笑颜在这方面似乎有点天赋,只试了两枪,除了第一枪脱靶,第二枪打了个五环以外,第三枪就打了几个十环。之后的十发子弹,最差的也是八环,其中九环最多。
练了没一会儿,越定陵和管纯走了过来。
越定陵看了林笑颜的成绩表,不由抬了抬眉:“笑颜妹妹这打得不错啊,比某人强多了。”
管纯皱着眉头,抬起手肘给了他一下。
越定陵夸张地皱起眉头,一手捂着自己被袭击的胸口,大声控诉:“谋杀亲夫啊!”说完,还做了个吐血的动作。
管纯“哼”了一声,皱着眉头不理他。
偏偏他还不知死活地继续说道:“你看看你,练了这么久,还总是脱靶……”
“越、定、陵!”管纯双手叉腰,恶狠狠地看着越定陵:“你嫌弃我是不是?我告诉你,我生气了!你哄不好了!”
越定陵这才笑着举手作投降状,小声跟她认错。管纯却完全不理他,把他当不存在,问林笑颜:“练了这么久,要不要去休息休息?”
林笑颜放下枪,跟在她身后往外走,眼看着越定陵在管纯身边绕来绕去,小意哄着,管纯却怎么也不理他。
两个人看起来好像在闹别扭,周围却又散发着浓浓的狗粮味。
不知为何,林笑颜总觉得好像有点饱。
最后,管纯被越定陵弄烦了,横了他一眼,让他马上消失,不然她要“增加怒气值”,越定陵才做了个敬礼的军姿,说了声“遵命”,回到了射击房里。
这兵哥哥的形象,和她想象中的好像有点出入,林笑颜觉得有点幻灭,还有点想笑。她忍着笑,跟着管纯走到两道玻璃墙外。
那里有一个中小型的休息区域,可以在那里点饮料喝,也可以坐在那儿看射击房里的人的表演。
越定陵回到射击房。
沈琉玉看了他一眼。
“怎么故意惹弟妹生气?”
越定陵闻言,看了眼玻璃墙外,不出意料地收到了管纯隔空飞来的一记眼刀子。他摸了摸鼻子,侧头笑着对沈琉玉说道:“可能是男人的劣性吧……总觉得把媳妇儿逗生气了再哄她很有意思。”
这是什么恶俗的喜好?
沈琉玉默了。
只是他一个单身汉,好像也无从置喙,毕竟他没有体验过这种感觉。
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