媚色动人(穿书)——六月拾玖
六月拾玖  发于:2019年09月1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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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臣们都摇着头收回了目光。
  丁正文找茬不成,反被晾在一边,着实难看得很,只能闷闷不乐地喝了口酒。
  又过了约莫半刻钟的功夫,皇上祁泓才携着贵妃赵筠清赶到。
  大臣们纷纷起身跪拜,祁泓一摆手道:“众爱卿不必多礼,权当家宴就好。”
  大臣们入座,乐师奏响了丝竹,舞姬的裙摆在殿中层层绽开,灯光一照,好似映着晚霞的薄云,透着淡淡的幽香,煞是醉人,就连楚妧也看的入了神。
  祁湛还想着楚妧那声“夫君”,目光也柔和了不少,两人坐在一起,就像是金童玉女似的,倒让丁正文酸的鼻子都冒了气。
  几盅酒下去,丁正文的面颊微微泛红,新的舞姬正要迎上时,丁正文忽然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对着祁泓行礼道:“臣这次出使大邺,特地带了几件珍奇宝物过来,请皇上过目。”
  祁泓微微挑眉:“哦?呈上来瞧瞧。”
  话音一落,就有太监拿着盖着红绸托盘走了进来,头几件器物都是些文玩乐器,倒没什么稀奇的,大臣们瞧着也觉得没意思。
  祁泓摆了摆手让太监们收到了库房中,直到最后一件珍玩献上时,大臣们才直了眼睛。
  那是一张半人多高的弓,弓身用上好的紫杉木制成,两边装饰着的象牙玉角在灯光下流光溢动,只瞧着便让在场的武将们热血沸腾。
  哪有将士不爱武器的?
  祁泓笑了笑,用手勾了几下弓弦,那弓弦如泰山般纹丝不动,祁泓道:“这么紧的弓,可有人能拉动?”
  他向在场的武将瞧去,在坐武将多是些头发花白的半百老臣,谁都没把握拉动这半臂粗的弓,一时间竟没人愿意出这个风头,只将目光落在了祁湛身上。
  祁湛当年平坊一战不但让北高闻风丧胆,就连朝中一众老臣也甘拜下风,这张巨弓若是祁湛拉不动,那整个大殿之上,便再无第二人能拉动。
  可祁湛就像是没感受到他们的目光似的,对这一切充耳不闻,只是静静地喝了口茶。
  楚妧微垂着眼,心里也有几分紧张。
  若是平时,祁湛拉这么重的弓是毫无问题的,可他如今重伤未愈,走路都费劲,更无论拉弓了。
  在坐的除了皇上和丁正文,其余人都不知道祁湛受了伤,丁正文挑这种时候献礼,分明是让祁湛出丑的。
  气氛就这么僵持了半晌,祁泓才颇为遗憾的叹了口气,摆了摆手道:“看来这弓今天是无法开了,先撤了罢。”
  丁正文忙站起身子,道:“皇上看个开弓有何难?臣从大靖带来了可以与这弓相配的武士,皇上只需要命人备上靶心即可。”
  祁泓握着玉杯的手顿住,便是在坐大臣也变了脸色。
  大邺无人能拉动的弓,若是被大靖一个小小的武士拉动了,那大邺的颜面何在?皇上的颜面何在?
  可皇上若是明着拒绝,岂不就等于认输了?
  众大臣再次看向祁湛。
  祁湛依旧充耳不闻。
  祁泓沉默了半晌,将手中玉杯放在桌上,低声道:“那就摆上靶心,传武士进来罢。”
  丁正文看向祁湛,嘴角露出一抹轻蔑的笑意,低头对身后随从交代两句。不多时,便有一位身材魁梧的虬髯大汉从殿外走了进来,对着祁泓磕头跪拜道:“草民霍三见过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祁泓抬手示意霍三起来,宫人很快在殿外五十米处立好了靶心,由太监将弓呈到了霍三面前,又拿了五只羽箭交到霍三手上。
  众大臣都屏住了呼吸,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霍三。
  只见霍三左手搭弓,右手拿箭,深吸了一口气,手臂上青筋崩起,那弓登时便开如满月,“铮”的一声向殿外射去,正中靶心!
  众人的心都如那弓弦般绷在了一起,全都祈祷着霍三哪怕偏移半分,他们面上也不至于太过难看,可余下的四发也都全中靶心,竟是半分未偏!
  五发羽箭射完,大殿陷入了一片死寂。
  祁泓的面色很是难看,干脆将手上的青玉扳指摘了下来,嗓音低沉道:“在坐各位还有谁能拉动这弓的尽管来试,朕再添个彩头。”
  大臣们面面相觑,不发一言。
  祁泓眼底染上怒气,将手中玉杯一扔,道:“整个大殿就再没人能拉弓了吗?!”
  气氛降到了冰点。大臣们打了个寒颤,终于有人坐不住了,颤巍巍的起身,道:“启禀皇上,老臣觉得,有一人可以拉动此弓。”
  祁泓的面色缓和了半分,挑眉看着那位大臣,低幽幽道:“爱卿觉得谁可以一试?”
  大臣的目光落到了祁湛身上。
  楚妧的手握成了一团。
  若是等大臣说出了口,祁泓下了命令,那祁湛若再不拉弓就是抗旨不遵了。
  可刚才霍三拉弓都涨红了脸,祁湛若拉,那他背上刚刚愈合的伤口还不得全裂开了?
  她绝不能让祁湛冒这个险!
  作者有话要说:  大家端午节快乐(╯3╰)
 
 
第62章 
  怀王一脉在朝中势力庞大, 只要祁湛不主动站出来, 殿内便没人敢强迫他。
  方才站起来的少卿潘继不过是一时头热, 祁湛那冷冽的目光一扫, 豆大的汗珠瞬间就从潘继的额头上滴了下来, 他的内心后悔到了极点。
  潘继只能用眼睛瞟着祁湛, 希望皇上能明白他的意思。
  可祁泓又怎肯出头去针对祁湛?
  他手在桌子上敲了一下,冷眼望着潘继, 语声颇为不耐:“爱卿觉得谁可以一试, 尽管说出口便是, 支支吾吾的做什么?”
  潘继见自己已是骑虎难下, 干脆将心一横,低着头道:“老臣觉得……”
  “臣女可以向皇上引荐一人。”
  楚妧从座位上站了起来,殿内几十双眼睛齐刷刷地看向她。
  丁正文和祁泓不由得一愣。
  楚妧要引荐谁?
  这殿内除了祁湛她还能引荐谁?
  祁泓琢磨不透,但他们自家人开口了, 总好过外人插嘴,他望向楚妧, 问道:“世子妃觉得谁可以担此重任?”
  楚妧没有直接回答, 转头看向犹站在座上的潘继,问道:“潘少卿刚才想引荐的人可是世子?”
  潘继听楚妧已经开口了, 便也没继续隐瞒, 点了点头道:“正是世子没错。”
  楚妧道:“世子身份尊贵, 怎能与一介武夫比试?”
  “这……”
  潘继被楚妧问住,刚刚擦掉的冷汗又从头上冒了出来。
  楚妧将目光转到弓箭上,又道:“世子平日用的弓比这个还重了许多, 这小小的弓根本不需要世子出手。”
  她脆生生的语声清晰的传到每个人的耳朵里。
  这把弓还小?
  口气也太大了吧!
  便是祁泓也愣了愣,挑眉问道:“世子妃既然不要世子出手,那这殿中还有谁能拉动此弓?”
  楚妧轻轻道:“皇上请稍等片刻。”
  说着,楚妧就低下了头,贴在祁湛耳边,嗓音轻快的说:“你把傅翌叫进来吧。”
  她嘴边呼出的热气从祁湛的耳畔轻拂而过,好像一片羽毛似的,在他心头挠啊挠,挠啊挠,挠的他心痒痒的。
  从她站起来的那一刻他就猜到了她的意思。
  但他就是想听听她会如何说。
  这把小小的弓根本用不着他出手?
  祁湛唇角弯了弯,原本清冷的眼眸也柔和起来。他藏在桌底下的手捉住楚妧的手,在她柔软的掌心中轻轻捏了一把。
  楚妧的心跳了跳,众人虽看不到他们的动作,但她也不好挣脱,只能由他握着,又小声催促了一句:“快呀。”
  祁湛微微一笑,转头对着身后的侍卫吩咐了两句,不多时,傅翌就从殿外走了进来。
  傅翌个子虽比那霍三高些,身形却比霍三削瘦不少,面白如玉,容貌俊朗,瞧着根本不像是什么武将,倒更像是一位俊秀公子。
  大臣们都认出来他就是时常跟在祁湛身旁的侍卫,可傅翌真正的功夫如何,他们谁也没见过。
  这身形削瘦的侍卫真能拉动此弓么?
  大臣们心里直打鼓,便是祁泓也有些举棋不定。
  他瞧着傅翌,问道:“你能拉动此弓?”
  傅翌瞧了一眼大殿正中的弓,语气恭敬道:“拉动此弓并不是什么难事,只是这靶心太近了些。”
  “近?”祁泓一愣,微眯着眼看向傅翌。
  若是现在的距离,傅翌只要有一发不中,便被霍三比了下去,丢脸的还是大邺。
  若是放远一些,就算射不中靶心,也算是挽回了些面子,不至于在使臣前丢了份。
  这傅翌看着仪表堂堂,心思倒也不浅,不愧是跟在祁湛身边的人,都狡猾的跟个狐狸似的。
  祁泓心里转了七八个弯,面上却是不变,正要应允了,丁正文却抢先一步说道:“如今天色已经暗了,这靶心若是放远,射出的箭矢偏移半分,伤到殿外的宫人总归是不好的,臣觉得还是放在原处稳妥一些。”
  丁正文的心思昭然若揭,有几位大臣正要反驳他的话,坐在大殿正中的祁泓却看向了祁湛,问道:“世子觉得如何?”
  祁湛淡淡道:“那便依丁侍郎所言,将靶心放在原处罢。”
  大臣们心里都打起了鼓,祁泓却笑道:“好,就将靶心放在原处!”
  说着,祁泓便看向傅翌,问道:“你在军中是何军职?”
  傅翌道:“臣于三年前平坊一战,被提拔为七品校尉。”
  祁泓点了点头,道:“你若是五发全中靶心,朕就将你提为四品中朗将。”
  傅翌一怔,随即俯身叩谢道:“臣谢皇上恩典。”
  祁泓摆摆手,示意傅翌平身,楚妧心里却打起了鼓。
  祁泓在傅翌拉弓前说这话,看似是对傅翌莫大的恩典,实则却给了傅翌莫大的心里压力。
  如果傅翌稍微偏移了半分,祁泓便有了理由让祁湛上,他此刻虽站在大邺一边,却是和祁湛对立的。
  但看过书的楚妧知道,五发全中靶心,对傅翌来说根本不是什么难事,正因为他是奴隶出生,所以练起功来,比旁人都要刻苦一些,便是再将靶心往远挪五十米,傅翌也一样射的中。
  只是傅翌得选个法子分了胜负才是。
  楚妧心里正思索着,太监已在原来的靶心旁边立好了靶心,霍□□到一旁,神色轻蔑的看着傅翌,似乎是不信眼前这个削瘦的男人能赢过他。
  傅翌唇角微翘,右手拿起羽箭搭在弓弦上,轻轻一拉,那羽箭便如流星一般直飞而出。
  只是那箭并没有向原来的靶心飞去,而是射向先前霍三用过的靶心。只听得“啪”的一声脆响,霍三定在靶心上的羽箭从正中被直直劈开,傅翌射出的羽箭取代了霍三的位置,牢牢定在了靶心上,入木三分。
  在坐大臣纷纷到吸一口冷气。
  这准头说是出神入化也不为过,原来他方才让说靶心太近,是真的太近,居没有一丁点儿取巧的意思在里面。
  余下的四箭,便也和刚才的情况如出一辙,每一支都将霍三的羽箭劈成两截,每一支都取代了霍三原来的位置,每一支都入木三分。
  祁湛手下的小小侍卫箭术都如此精妙,更何况祁湛?如此便已不用祁湛再试了。
  祁泓没料到傅翌箭术竟然这么高明,但话已出了口,也不好反悔,当场便将傅翌提升了为了四品中郎将,将桌上的扳指也一并赏给了他。
  殿内又恢复了热闹的气氛。
  只有丁正文的脸色很难看。
  他本想借着祁湛受伤好让祁湛丢丢脸面,而祁湛连手指都没动一下,就出尽了风头。
  不但出了风头,反而还将手下侍卫提成了四品中郎将,官阶都快赶上他了,丁正文心里委实憋闷的很。
  他看向楚妧,发现楚妧正低着头在祁湛耳旁说着什么,祁湛拈了颗冬枣喂到她嘴里,眼角眉梢满是温和的笑意。
  而楚妧那略显娇媚的神情,是他这辈子都没见过的。
  丁正文别过眼去,低头呷了一口酒,直到宴席结束,也再没说过一句话。

  祁泓坐上銮驾回宫,大臣们也陆陆续续的退下,祁湛牵着楚妧的手从正殿走出。许是喝了酒的缘故,他走的比来时快一些,手也比先前暖了许多,傅翌掀开车帘让扶着两人上车。
  等那车帘一盖上,祁湛的手瞬间就不安分了起来,直接将楚妧抱到了怀里,冰凉的手指从她衣裙的缝隙间探入,几乎伸进了他的中衣里。
  楚妧触电般的一缩,轻声道:“你你你干嘛?”
  祁湛唇瓣紧贴着楚妧的耳廓,淡淡的酒气弥散开来,微微压抑的鼻息连尾音都带着颤:“想要你。”
  楚妧的脸瞬间就烫了起来,忙往旁边躲了躲:“我还生气着呢!”
  “生什么气?”祁湛低低笑了一声,紧紧将她箍在怀里,微凉的唇瓣顺着她的耳廓一路向下,吻在了她的脖颈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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