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花始翩然——君子以泽/天籁纸鸢
君子以泽/天籁纸鸢  发于:2019年09月17日

关灯
护眼

  关键是,被他这么喷了一句以后,慕殇竟然真的没再骂人了。于是,我也跟风使用了一次仇杀令,跑到鬼炼山川给慕殇来了一套月下之击,送他上公告,顺带发了个喇叭。
  【喇叭】轻舞翩翩:渣男还跳么。再跳,日常仇杀三次,轮杀。
  私信箱上出现了一个小红点,我点开看了看。
  【私聊】一川寒星:我宝贝就是霸气。
  【私聊】轻舞翩翩:……谁是你宝贝?
  系统公告:一川寒星送给轻舞翩翩999片爱慕草,倾诉情思,寄与相思,赠言:轻舞翩翩,我的。
  【世界】剪刀腿夹爆你的头:活久见?我这是看到寒哥秀恩爱了??
  【世界】南冥糯米糍:原来寒老板是这样的寒老板。
  【世界】一懒众衫小:绿了绿了绿了,冷月绿了。
  【喇叭】无哥是我:卧了个大槽,寒总我酸了,这是什么样的神仙爱情,宠妻狂魔!
  【喇叭】大官人:我觉得这游戏玩得很没体验。我本来想当北界第一魔道,为了配合老寒,变成了油腻奶爸。我总算想通了,立志要当万界第一油腻男,这个称号现在被老寒抢走了。
  【喇叭】无哥是我:放心官官儿,你的小乔0-9,寒总是抢不走的。
  【喇叭】大官人:能不能不要叫官官儿,也不要叫小乔0-9。
  【喇叭】无哥是我:那你希望我叫你什么?小甜心吗?
  【喇叭】大官人:可以吗?
  【喇叭】无哥是我:不可以。
  【世界】雷雷雷雷雷:果然是我男神,一冒头大佬全被炸出来了666。
  我被一川寒星这一系列骚操作整晕了,又给他发了一条私信:“你在干嘛?说好的不结婚只是陪我玩呢?”
  “我是在陪你玩啊。”他用语音轻快地回复我,“谁欺负我宝贝,我就要干死他们。”
  “我觉得我俩很可能有点沟通障碍。还有,你不管是形象也好,地位也好,声音也好,都很男神。我觉得一个男神,不管是出于什么心态,也别一天到晚说要干死这个干死那个的。”
  “是么。”很显然,从他的语气中可以判断出来,他并没有一点羞耻之意。他沉默了一会儿,又补充道:“那我不干他们了。我宝贝调教得对,男人是该专一一点。”说完轻轻笑了两声。
  “是啊。”
  我想了想,觉得到他的笑声不对,忽然反应过来,打了一排字:“一川寒星,尼玛!!!”但知道真发出去了更吃瘪,只能默默删掉这排字,猛捶自己的脑袋。
 
 
第26章 十二瓣桃花
  和一川寒星有来往过后, 那种频繁的心猿意马总是会让我想起初恋。
  还记得和杜寒川正式交往后一个月,我收到了一封改变自己一生的信。当时在放寒假, 我在重庆的家里。那封信是保姆姐姐递给我的, A4大小, 牛皮纸包装, 右下角印着大红色的艺术字体“美”,下面写着国家美术协会的字样。取出信件一看, 里面只有一张平整的证书:
  “20xx年中国美术“龙彩奖”获奖证书
  郝翩翩的油画作品《瓶中精灵》荣获第十五届中国美术“龙彩奖”评比
  金奖。
  特授予“中国美术百杰”称号。”
  “龙彩奖”和“金奖”五个字是烫金质地。下方有四个艺术协会的名字和盖章。
  握着这张证书,我感觉到自己的手都在微微发抖。抖了十多秒,我从三楼飞奔到一楼, 把这张证书在我爸面前展开, 跟个小疯子似的尖叫着说:“啊啊啊啊啊老爸!!我的画拿龙彩奖金奖了!!”
  老爸本来正在看新闻, 接过证书看了一会儿, 皱着眉把证书上的每一个字都念出来, 严肃的脸上渐渐被骄傲与快乐的表情填满:“可以。我家闺女可以的。”
  “爸爸,以后我不从商可以吗,我想一直画画, 当画家可不可以?”
  爸爸认真想了几秒钟, 终于闭着眼点点头,微笑道:“行, 老爸批准了。”
  以前他总是期待我当个女强人, 把我当公司接班人来培养。难得他那么干脆,我反而有些犹豫了:“那……那公司怎么办呢?”
  “老爸还年轻呢,等干不动了, 会请职业经理人的,你放心做自己想做的事吧。”
  “好!”我握紧拳头,小心翼翼而兴奋地晃了晃那张证书,“我会成为闻名全国甚至全球的画家,不让你失望的!”

  “闺女,你才刚拿了一个大奖,万里长征才走了第一步,别得瑟太早。”爸爸笑着揉乱我的头发。
  我顺了顺毛:“知道了啦。”
  那一天开始,新画画起来,微博运营起来。上传证书,更改认证信息:“新锐画家,龙彩奖获得者郝翩翩。”
  之前我就在网站和杂志上发表过自己的作品,有一定的微博粉丝基础。那一次把《瓶中精灵》原图发到微博上,配文字:“谢谢龙彩奖。你好,我的瓶中精灵。”很多没有发现我的粉丝也都迅速来关注我,转发评论,还给我写了超热情的私信告白:
  “郝翩翩,第一次在《青年艺术界》上看到你的画时,我就知道你一定会成功的!当时我不敢相信这个小画手才十三岁,你比我还小一岁啊!我尤其喜欢你画的人物肖像,我就很好奇,你是怎样做到把头发画得那么栩栩如生的呢?只是寥寥数笔,就感觉像有空气流动,一笔多余的线条都没有,太厉害了!”
  “翩翩啊啊啊,一枚来自湖南的小可爱发来获奖贺电!看到你拿奖我一点都不意外,毕竟我已经默默关注你很久了,你有天赋又足够努力,如此成就,名至实归。以后我们会一直陪着你,看你一步步走得更远,冲鸭!!”最后配上狗头。
  “翩翩太太你真的好棒啊,我也是画画的,用同样的笔刷,为什么我画出来又脏又暗,但是你却恰到到处,不多一丝笔墨,一气呵成行云流水。只有心中极其自信,才会出笔果断而准确吧。献上我的膝盖!”
  ……
  那一天我不要太得瑟,又把证书拍照,发给杜寒川看,但他的反应却没我想得那么激动:“你的粉丝们知道这小才女在学校是个花痴吗?”
  “乱说什么花痴,明明是因为我是个艺术家,有一双发现美的眼睛。”
  “你都这么说了多少次,但看到的都是很肤浅的东西。你发现不了最美的东西。”
  这句话我怎么都没琢磨明白,但无论如何拷问他都得不到结果。后来开学了,我当着他的面再次问他,他依然不给答案。我急了,拽着他的衣袖气鼓鼓地说,你别跟我说最美的是什么灵魂美的东西啊,太虚无了。
  杜寒川笑着摇头,摸了摸我的脑袋,低头静静地凝视着我,却还是什么都不说。
  那时,我们站在学校最大的那棵银杏树下。旁边是水泥的篮球场,篮球旁有密密层层的树荫,树荫下有无数张路过的年轻面容。
  像是知道青春很短暂,像是知道我和他不会有未来,那时的我特别珍惜和他在一起的每分每秒。因此,仅仅是和他对望的短暂瞬间,心中的激动与澎湃都让我眼眶发热。
  后来,有人回忆站在银杏树下的我和杜寒川的背影,说我们就像少女漫画中走出来的男女主人公,无比享受。我听了这句话,回去高兴了很久很久。
  那时候,我们已经分手很久了。
  分手原因当年我大概说五个小时也说不完,但现在想想,也就只有五个字:异地、不够爱。
  还记得高考出成绩之后,我去把英语作业搬到英语老师办公室,听到她和高三老师聊到了杜寒川高考发挥不错,英语满分,总分超了北大录取线23分。我说,那他填的是复旦还是交大呢。高三老师说,他第一志愿就是北大。我说,不会吧,他不留在上海吗?
  高三老师笑说,杜寒川家就在北京,来上海读书是因为父母的工作关系,现在他父母要回北京了,他又考上了北大,读复交没有意义啊。
  当时我第一反应是老师弄错了,因为他和我约定好要考上海的大学,他不可能反悔的。再说读大学以后都自立了,父母在哪里并不重要。
  我一点怀疑也没有地发了一条消息给他,恭喜他高考发挥不错,然后问他第一志愿是不是复旦。因为他曾经粗略提过以后想当医生、开医院,复旦医学院比交大医学院强。
  过了近半个小时,他才回复我:“是北大。但我不去北京,要出国了。”
  “出国?”我几乎是懵圈的。
  “嗯。我拿到了LSE、UCL和剑桥的offer,在跟家人商量要去哪一所,我们晚点再说。”
  并没有所谓的“晚点再说”。从那天起,他就跟人间蒸发了似的,几乎联系不到人。
  后来我听菠萝学长说,杜寒川去剑桥读了几天,但在入学登记那一天放弃了,转去了LSE,理由是剑桥他读不下来。末了他还补充了一句,杜寒川最近状态很差。
  我了解的杜寒川从来不会因为“读不下来”这种理由放弃,所以完全相信他状态差的说法。于是,趁着十一国庆放假,我跟爸爸说要去英国旅游,他忙不过来,就安排了姑姑带着我和表弟一起过去玩。
  到了伦敦,我打了无数通电话,直到下午三点过,我整个人都快担心死了,电话那头才传来一声倦怠的“Hello”。
  我几乎不敢相信那个仿佛宿醉的声音是他。
  “是杜寒川吗?我在伦敦……”
  电话那一头是长长的沉默。
  他总算同意了和我见面,但真正见到他以后,场面却和我预想的不太一样。
  我们俩的见面地点不是LSE的校园,不是沾满落叶的红色马路旁,不是优雅静谧的餐厅,而是一家大排长龙的夜店。门口有两个英国女性抽着烟,裙子短到露出小半截臀部,因为早就喝过酒,站在这么冷的夜晚也不会发抖。三个西装革履的男士眼带笑意地和她们调情,时不时低下头和她们耳语,换回她们轻挑的眉和暧昧的笑。
  这样的场面对于那个年龄的我而言,有点太刺激了。
  杜寒川出来找到了我。他和其他人不一样,白衬衫,黑长裤,白色运动鞋,简直就是这个夜店里唯一的清流。
  他把我拉到夜店里玩了一圈,里面闪烁的灯光晃得我眼睛疼,house音乐吵得我连脑袋里都有嗡鸣声。有个微胖的白人女性和黑人男性跳贴身舞,腰部以下都像被胶水黏在一起一样,扭来扭去看得人胃酸直往喉咙冒。
  看着杜寒川在里面喝酒,我不适应极了,没待几分钟就想转身走掉。然后,他拽住我的手,单手把我推在角落墙壁上,低头就想吻我。我愣了一下,别开头去,闭着眼一口气冲出了夜店。
  街上车来车往,不时有擦得锃亮的法拉利跑过,带走一片震耳欲聋的摇滚乐。
  我在路边大口大口地喘气,看见杜寒川从里面走出来,没事人一样对我笑着。但他刚走了两步,刚才疾驰而过的红色跑车就停在他面前。车门打开,一双踩着12cm大红高跟鞋的细腿落下。接着出镜的是一个缠着围巾的爱马仕包包、红色超短裙和白色皮草披肩。
  然而,穿着这套衣服的女生却和我差不多年纪。
  她下车以后,又有一个和她有着相同穿衣风格的女孩子也跟着下来,手挽手走到杜寒川面前。
  “Frank,不好意思呀,让你久等了。”女孩的眼睛因假睫毛太厚而半眯着,眼神妩媚而迷离。然后,她回过头,对我上下扫视了一番,带着一丝傲气地继续对杜寒川说:“我们先进去啦,你快来。”
  她们进去以后,我不可置信地看着杜寒川:“你在搞什么鬼?这就是你出国留学的目的?”我指了指他身后的夜店。
  “对,家长不都这么说么,高中好好学,大学尽管玩。”杜寒川耸耸肩,“我高中学得够多了,现在是时候享受了。”
  “那这些女生呢,和你是什么关系?”
  “我现在还有女朋友,她们当然和我没关系。”他拽着我走向停车的地方,“走吧,我送你回去。”
  他去把车开过来,载我回酒店,一路上我们俩都没有说一个字。到站以后,他对着我这边车门的方向抬了抬下巴,示意我下车。
  “杜寒川,你是不是最近遇到了什么不开心的事?我听菠萝学长说你最近……”
  杜寒川打断了我:“你们戏太多,我好得很。”
  “那你跟我回去。”我冷冷说道。
  他的态度却更加冷硬:“你别试图管我。我最烦别人管我。”
  “我再问你一次,要不要跟我回去。”
  他与我静静对峙了一会儿,低声说:“不回。”

文库首页小说排行我的书签回顶部↑

文库内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