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年好合——咬春饼
咬春饼  发于:2019年09月1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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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戴云心叹了气,“你这无欲无求的性子,什么时候能改改。”
  赵西音憨憨一笑。
  “这样吧,”戴云心说:“张一杰那边给你什么合同,你也别签了,好好把这次任务完成,沉下心做事儿是对的。”
  赵西音如捣蒜泥,直点头。
  “到时候呢,你直接来我这边,以后怎么发展,怎么跳,去哪儿跳,我来给你亲自把关。”戴云心语重心长道:“二十六了,不小了,哪能没点依身傍命的东西?”
  赵西音没往深处想,有什么说什么,“那也是跟您公司签合同呀?”
  “什么话。”戴云心不高兴了,“签给别人还不放心签给我了?”
  那真太过分了,赵西音咧嘴笑,“没有没有,怕给您添麻烦。”
  戴云心痛心疾首,“就你这不争不抢的性子,以后被人卖了还得替对方数钱!我不看着你点,我也不放心。”
  赵西音心里有数,这一声师傅不是白叫的。
  七岁跟在戴云心身边学舞,没收一分钱学费,心血那是实打实的栽培在了她身上。如果她还有这点怪责心思,那真是枉为人、禽兽不如了。
  “对了,你和周启深最近怎么样?”戴云心随口问。
  赵西音捏紧了筷子,语气平静,“不怎么样。”
  戴云心看她一眼,颇有深意,“断了纠缠也好,你要真复了婚,指不定还有什么麻烦,对你以后的职业生涯也没帮助。”
  她把刚才拿走的半碟饺子又放了过来,轻轻搁在赵西音面前,宽宏大量道:“吃吧。”
  戴云心还有事,一顿午饭后就走了。
  接力赛似的,岑月的电话立刻响起,清脆悦耳的声音听着喜庆,“赵西瓜,下午咱们一块儿逛街呗。”
  赵西音惊讶,“你不是回山西了吗?”
  “又回来了呀。”岑月说:“我就回去看了看我爸,他特唠叨,我连夜逃跑回首都,寻找党的光辉庇护。”
  赵西音听得直乐,“胡扯。”
  “那你来不来逛街嘛。”
  “来。”赵西音往地铁站去,“老地方见。”
  两人看了部电影,电影实在难看,出来后吐槽了一路,直呼浪费票钱。后来去青山研究所吃蛋糕,美味弥补了遗憾,好心情一下子又恢复了。
  岑月尝了一口她点的,忽然问:“赵西瓜,顾和平是不是在追你朋友呀?”
  赵西音呛得直咳嗽,“啊?啊。没吧,我就之前听说过,但最近好像没这方面的苗头。”
  岑月哦了声,面无表情干大事儿的模样。
  赵西音咽了咽,“不是,小月亮,你真的喜欢顾和平?”
  “喜欢呀。”岑月坦然道:“他是我喜欢的长相。”
  嗐!敢情是为颜值折腰,这也太荒谬了,“他不是缺钱的人,你要喜欢这种,我让我姑姑帮你物色一个?”
  岑月摇摇头,“我不要赝品。”
  赵西音憋着笑,“行行行,那祝你成功。”
  之前还担心,但看岑月这态度,顶多就是“花钱养小白脸”的心态。不动真情,那就不至于伤筋动骨。相比较而言,她更担心黎冉。这丫头是认死理的性子,至情至性。看着大大咧咧,但很长情。赵西音问过几次,黎冉都是一脸“老娘第一”的爽利语气,“呸!就姓顾的这种花花公子还想追我?倒贴我都不要!”
  孰真孰假,谁又摸得准呢。
  吃完小块蛋糕,两人还是有自制力,没敢多吃晚饭。正商量晚上去哪儿逛呢,岑月眼睛一亮,忽说:“你不是一直想学钢管舞吗?”
  赵西音眨眨眼,“怎么学?”
  岑月抿抿嘴巴,像偷吃糖的小孩儿一样,“我们去酒吧好不好?!”
  赵西音想了想,也是跃跃欲试,“行。”
  ——
  MIY酒吧。
  老程嫌外头吵,嚷了一声:“谁在那儿近啊,搭个手关下门。”
  顾和平叼着烟,眯眼清点手里的牌,“我去,这DJ打的什么碟啊,鬼吼鬼叫的,牌都打不好了。”
  关了门,还吵的很。
  周启深心烦意燥,牌一收,往桌中央一扔,起身走到吧台边,一口威士忌直接喝光。老程提醒着:“不能这么喝法啊,刚才不还说头疼吗?”
  “喝,让他喝。”顾和平特欠揍,“喝出个肝肠寸断,喝他个胃出血,再进一次医院,我就能帮着再把小西骗过来。”
  老程笑眯眯的,“会说话就出本书。”
  顾和平踢了踢周启深的鞋尖,“老板,给稿费。”
  周启深闭了闭眼,一副拒人千里的架势。
  闹归闹,但顾和平和老程这一刻真不敢再往过分的地方说。他们也知道赵西音身上发生的那件事了,就在跨年夜的前一天,两人都在周启深家待着,他房子大,晚上在卧室打个地铺,三个人睡一间屋子。
  半夜的时候,周启深梦魇吓醒,整个人猛地坐起,一背的汗,大口大口吐气。老程真吓着了,踹了顾和平一脚,离得近,赶紧开灯啊!
  光亮里,才发现周启深眼里混着红血丝和泪,就这么崩溃得失声痛哭。那样的哭声,那样的绝望,老程这么稳得住的人,差点都潸然。也是那晚,周启深说了一切。
  “酒真少喝点,这东西伤肝,您现在这身体承受不住。”顾和平对酒保使了个眼色,东西收得干干净净。
  老程问:“小西那边,你究竟怎么打算的?”
  换做以前,他一定威风凛凛地说:“再追一次呗,迟早复婚。”
  但现在,他真不敢说了。
  心虚,情怯,愧疚。
  周启深阖着眼,倒是讲了一句真心话,“我不敢再承诺了,或许,她离开我能生活得更好。”
  顾和平点点头,“极有可能。”
  老程蹬他一脚,“还是兄弟吗?”又看向周启深,“我明白你的心情,但你单方面的割舍,对小西其实又是一种伤害。你若真决定放手,那约个时间,两人好好吃个饭,把话敞开了说,断干净,分彻底,以后两不相干,也犯不着藕断丝连。怎么样,你行么?”
  周启深烦躁得睁开眼,一脸戾气。
  不惯他,又问一遍,咄咄逼人:
  “回答,你行不行?”
  扎心还是老程歹毒,一扎一个准,绝不让人有苟延残喘的机会。顾和平拍手,拍得啪啪响,“妙啊,老程,但你这么能说,怎么还没把昭昭娶进来呢?”
  “我靠!”老程怒了,这几年的伤心事啊!“顾和平我跟你没完!看你什么时候栽!”
  顾和平哈哈大笑,眉间如春风,风流倜傥做派十足。
  正说着,门边一阵闹腾。
  服务生正巧端着果盘进来,老程随口问了句,“外头怎么了?”
  服务生说:“钢管舞表演,挺吸引人的。”
  这事儿顾和平来劲,第一时间溜了出去,没几秒,又连滚带爬地跑回来,“我操!周哥儿,真他妈绝了,你媳妇儿变妖精了!”
  小西?
  周启深反应过来,健步如飞地扎了出去。
  一楼舞池,灯影糜绚,晃人眼睛。热气腾腾的台中央,垂直支柱悠悠旋转。赵西音和岑月犹如双飞燕,都是简单动作,稍一点拨,赵西音就上了道,几个来回尝试,竟也有模有样起来。
  俩姑娘不知从哪儿弄了这套着装,白色紧身短袖,一抬手就能露出纤细腰肢,裤子倒是自己的,腿和臀,包裹得像蜜桃似的。赵西音松开长发,一旋一转,头发丝儿乱了,几缕虚晃晃地遮住眼鼻,眼神浸了水般勾人,那种与身俱来的妩媚,再无隐藏地抛了出来。

  舞池跟疯了一样,女人摇曳,男人呼声欢畅,气氛别提多燥热。
  顾和平都他妈惊呆了,一眼看中岑月,那句话怎么说来着——
  风吹仙袂飘飘举,犹似霓裳羽衣舞。
  想不到这丫头片子这么有货。
  他目光痴愣,沉浸没三秒,就被周启深一巴掌呼在了眼睛上。
  “卧槽!!手指抠进我眼珠子了!!”顾和平嚎叫,“我他妈又没看你媳妇儿!!这么多男人都在看,你丫是不是都得让他们瞎啊!!”
  另一边的老程飞快转过身,十分自觉地闭上眼睛,“周哥儿……我有昭昭的。”
  看她妖气冲天,看她火辣浓烈,看她千秋绝色。周启深静静立在二楼栏杆边,目光升温至沸腾。
  他忽然丢下一句话,
  “——老程,我不行。”
  然后迈步就往楼下去。
  不多久,忽然“嘭”的一声巨响,音乐停了,光暗了,人群嘘声了,黑暗中,再没人看得见福利了。
  周启深手起刀落,废话不多说,直接把总电闸给拉了。
  这一刺激,老程忽然回过味。
  ……
  -以后两不相干,也犯不着藕断丝连。怎么样,你行么?
  -我不行。
 
 
第61章 山不过来,我过去(3)
  电闸一拉, 场面够乱的。
  什么叫声都有,你撞我, 我撞你, 又激起一片骂骂咧咧。
  等周启深再回到舞池,应急灯亮起来, 路能看清了, 场面控制住了。但柱子那边却没了赵西音和岑月的人影。
  “对不住了,哥们儿, 今儿事出有因, 乱了你这地方。我知道,再多解释都不顶用, 您给算算数, 坏了多少, 要赔多少,绝不少一分。”休息室里, 顾和平和酒吧的老板打着商量。
  老板不到三十,装扮十分时髦,他攀着顾和平的肩直摇头, “甭说这个, 顾哥今后常来就是。小插曲而已,就当是造气氛了。”
  兜来兜去, 其实都是熟人。周启深他们出来玩儿, 都习惯往自己人的场子走, 图个省心。对方重情义, 但他们也不至于真当没事,最后周启深划了账,酒吧一天营业额双份儿数,走时还给话,以后有需要帮衬的地方,尽管开口。
  事情处理完后,也没了玩的兴头,老程开车,兜着三环往高架桥上走。顾和平瘫在驾驶位,捂着眼睛揉,愤恨难解,“我他妈眼珠子都被你戳爆了,一直流眼泪呢,明天我就要去测测视力,要是得戴眼镜,你就给打一副纯金的镜框。”
  不解气,顾和平吐槽:“周哥儿,我发现你这人怎么这么暴力呢,啊?一言不合就拉开关,前所未闻。”
  “再说了,你吃哪门子醋啊,人小赵愿意跳,多赏心悦目的一道风景线,我看她跳得也蛮开心。”顾和平说这话时,想到的是岑月,一遍遍地在脑子里过她方才跳舞的样子,声音渐渐小下来。
  周启深烦死了,“她旁边那个女孩儿是谁?带她上这地方来干什么。”
  顾和平诶嘿一声,“你这人有意思啊,只准官洲防火,不许百姓点灯。她俩好朋友,成年美少女,一块儿消遣放松怎么了?你自己不也在酒吧玩牌喝酒吗?做男人不要太双标啊!”
  老程嗤声乐了,插了句嘴,“周哥儿说一句,你顶十句,你究竟是为谁说话呢?眼珠子没少看小赵身边那姑娘吧?”
  顾和平坐直了些,大声:“滚蛋,我纯属看不惯周老板!”
  老程问:“小赵人呢,你没把她带出来啊?”
  “走了。”周启深说:“我回前边的时候,就没影儿了。”
  “你放心?”老程揶揄,“打个电话问问。”
  周启深默然许久,手机拽着跟烫手山芋一般,最后说:“我待会给她爸爸打个电话。”
  酒吧是熟人的地盘,做的正经生意,不至于出什么龌龊乱子。姑娘的人身安全能保证,周启深的一腔冲动便又降了温。
  下了高架,车少了些,老程正准备提点速度,就听见轰轰轰的马达声从后边传来。这动静老程可太熟悉了,玩机车的太多了。正好红灯,车排队停住。那辆摩托车轰轰轰地从车窗前招摇而过,停在他们前面一个车身。
  老程顺便看了眼,这一看,人都傻了。
  cb小茂400,白绿经典配色,看这改装的行头,少说也上了六位数,酷的不行。
  上头坐俩姑娘,细胳膊长腿的,都戴着重重的头盔。
  老程定睛一看,说话都结巴了,“这,这不是小西吗?”
  岑月真是个神奇的物种,从山西回北京时,还专门托运了辆摩托过来。两人从酒吧出来,岑月就说带她看样东西。大酷机车就摆在停车场呢,她北京的朋友帮她从物流站直接骑到这儿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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