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城安:“……”
“小苗姑娘,其实——”
面对顾城安那愈发涨成猪肝色的脸,武豪不得不壮烈般地开口,心想他们的皇后娘娘怕是得了失忆症,什么都不记得了才会那般当着顾城安的面说顾城安的不是,可这刚开口,顾城安就回瞪了他一眼。
武豪后面的话生生咽了回去。
“怎么了?”曲柚疑惑。
“没、没什么,小苗姑娘,时辰不早了,你和公子还是先回竹屋里歇息吧,属下们自己去请村民们收留便可,不必劳烦小苗姑娘和公子。”武豪硬着头皮说。
“那怎么行?村民们虽然都是热心的主儿,可是胆子都不大的,也很谨慎,这大晚上的,他们又不认识你们,肯定不会轻易让你们留宿的,还是我亲自出面比较好。”曲柚说。
林杰和武豪只能作罢,顾城安又说了一句“不必管他们”,曲柚却还是坚持,顾城安无奈,能有什么办法,只能依了她。
顾城安也没带多少侍卫来,统共三十来个,一家多的就能收留十来个,少的也能留下两三个,曲柚牵着顾城安又跑了几家,就把后面一大长串侍卫的住宿问题解决了。
林杰和武豪想跟在曲柚和顾城安身后回去,以保护他们的安全,被顾城安拒绝了,他们不敢不从,就在最后一户村民家落了脚。
遽然想起小竹屋里还有个李明德在那打理,顾城安不希望自己和曲柚的二人世界被打扰,便让武豪骑马去把李明德接来一块睡下,不必管他和曲柚。
顾城安将曲柚抱上马,带着她回小竹屋,路上听见田里的蛙在叫,也听见树上的蝉在鸣,盈盈的月光洒下来,给他们照亮前方的路,曲柚有些困了,被顾城安紧紧圈在身前,哪怕是坐在颠簸的马背上,等顾城安骑着马儿行至小竹屋的时候,她竟然差点迷迷糊糊睡过去。
折腾了一晚上,小竹屋里什么人影都没有了,只剩下顾城安和曲柚,顾城安将曲柚抱进屋,挽了袖子自己去打水,准备烧点水给曲柚洗把脸,泡个脚再睡。
他本想沐浴一番的,但这里的条件不允许,为了曲柚,他也甘愿并且乐意凑合。
曲柚揉揉惺忪的眼皮,终于清醒过来,走出屋子见顾城安撸了个袖子在井边打水,她弯了弯唇,也不跟着过去,而是转身跑回屋里,扫向屋里那间小床。
那间床是平日里她和柳韫若睡的,想了想,怕顾城安会不喜欢,曲柚赶忙走过去,将床褥和枕巾还有床套都摘了,去柜子里翻出一床新的罩上。
这床新的是前阵子她和柳韫若才裁出来的,还没用过呢。
顾城安将打好的水提进小灶房里烧,发现灶房里的水壶是满的,而且里面的水是温的,估计是侍卫们想着他们入寝时可以用,就先烧上了,但去村里折腾了一圈,水差不多凉了,顾城安便将手里的水桶放下,直接去生火,生好火,将那壶烧开过但是快凉的水直接磕到火上。
任水壶在那烧,顾城安抽身朝屋里回,准备看看曲柚这小丫头是不是直接睡了,进去发现小丫头正在倒腾屋里那间小床,蓦的,他眼瞳深了起来。
套完两个枕头,顾城安看见曲柚小跑到衣柜前,翻出两块枕巾,抱着枕巾回到床边,将枕巾细致地盖到两颗枕头上,一只枕巾绣着清雅幽淡的兰花,一只枕巾绣着温润秀气的梨花。
“柚柚。”顾城安走过去,从后面抱住曲柚,唇贴到曲柚的小耳朵边轻轻地喊她。
曲柚吓得一抖,手里的枕巾掉下去,听见顾城安那声唤,她才镇定下来,“夫君,你吓死我了。”
“我媳妇真贤惠。”顾城安含上曲柚白软软的耳朵,沉郁了两年的心豁然被甜蜜催化,一整天下来,他一直无法释怀曲柚竟然遭受过摔落马车这样的可怕境地,此刻因为曲柚的体贴和潜意识对他的依赖,他却如蒙新生,只想把握好当下和她在一起的每一时刻。
顾城安从沉默寡言和冷淡突然变得这般不正经,曲柚一时没适应过来,被顾城安含住的耳朵像是被开水烫过一样,彻底红了个透,她红着脸推了推顾城安,声音软软地问他:“水、水烧好了吗?”
“正在烧。”顾城安将曲柚压到床上,密密匝匝的吻落到她绝美粉嫩的小脸上,房门还敞开着,顾城安却已经想沉沦下去。
曲柚吓坏了,都快哭了出来,用膝盖顶了顶顾城安的肚子,想将他推开,顾城安却半点没有放过她的意思。
“呜呜……”曲柚哼了一声,身子蜷缩起来。
这声嘤咛将顾城安拉回理智,他从曲柚身上起来,大掌伸过去握住曲柚的小手,将她拉起来,坐到床边将曲柚抱进怀里,“刚才……抱歉。”
曲柚脸红得不行,水眸也红红的,不理他。
顾城安却捏上她的下颌,灼.热的呼吸从她饱.满的额头喷下来,痒痒的,“可我是你的夫君,以前……我们经常这样。”
“……”曲柚的脸更红了,忽的意识到就是如此,她是顾城安的妻,夫妻之间卿卿我我……的确……的确是应该和很正常的事情……
只是刚才顾城安那个样子也太可怕了。
这两年里,柳韫若将曲柚保护得太好,几乎没让曲柚接触过什么男人,曲柚虽然一看见顾城安就眼熟,就想依赖他靠近他,可是毕竟也有两年不见了,内心再渴望靠近彼此,也需要一点时间来重新适应。
之前顾城安强.吻她的时候,她就差点被弄哭的,但是她努力忍了下来,适才顾城安那般,她实在承受不住。
房里安静下来,曲柚动也不敢乱动,就任顾城安抱着她,很是紧张,冥冥之中,她觉得这种紧张感似曾相识,似乎很久以前她就深刻地体会过。
半晌,曲柚主动开了口,“夫君,柳韫若和段延风到底是谁?而我呢?我又是谁?”
“还有……你叫什么名字呀?”认了个夫君,却连人家叫什么都不知道……确切的说,连人家的名字叫什么都想不起来了。
问完这句话,曲柚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顾城安更是无奈,有些哭笑不得,不知道自己是该高兴,还是该悲哀。
高兴曲柚什么都不记得了,却能在看见他的第一刻就认他作夫君,悲哀他好不容易和曲柚拥有的那几个月的美好回忆,就这么被曲柚遗忘了个干净……
顾城安将曲柚松开,先去灶房看水,将烧好的水提过来。
“先洗脸,等会到床上,我慢慢跟你说好不好?”顾城安又用那种意味深长地语气说,大掌摩挲在曲柚红通通的小耳朵上,他喜欢极了女孩害羞的模样,倾过去贴了贴曲柚的额心,
曲柚红着脸从顾城安身前退出来,朝衣柜走去,“我去给你找块新的帕子。”
顾城安却大掌一伸,攥住她的手腕,将她拉回怀里,另一只手抽了盆架上那块水蓝色的帕子,“没关系,我用你的。”
“那个……那个是我的啊,我还是给你拿块新的吧。”曲柚推了推顾城安。
顾城安将她搂得更紧,又贴到她耳骨上,“乖,我就要用你的。”
与几个时辰前那个沉冷的形象差别太大,每一句话都带着坏坏的感觉,曲柚心口扑通地跳,总觉得自己好像……要入了口口
先前顾城安那么儒雅风度,冷是冷了点,话也少了点,但人还是很正常的,怎么这到了晚上,就跟换了个人个人似的。
曲柚还在那有些怕怕的,顾城安已经将浸过水的帕子拧干净,然后将她的小脑袋扣过去,手里的帕子盖到她脸上。
曲柚:“……”把她当小孩呢。
“我自己来就可以了。”曲柚脑袋往后躲,立马又被顾城安扣回去。
“不,夫君帮你洗。”顾城安翘起一边唇角。
曲柚:“……”
女孩的皮肤嫩得跟水一样,轻轻碰那么一下就泛出红印,两年不见,皮肤状态如初,这让顾城安目光发深,心里的不快隐匿了些。
这两年,他一直很害怕曲柚已经不在这个世界上,也怕曲柚在他看不见的地方受到什么折磨,更怕曲柚被段延风强行占为己有。
可,今日女孩坐在牛车上,他看着她,她的一双水眸比两年前还要纯净,他就知道,一切都没有他担心的那么坏,这两年,她一定被保护得很好,不然眸底那份清澈,不会保留得如此完好。
这也是他没有派人将柳韫若极力追杀的原因,他恨段延风,恨柳韫若,可是曲柚还活得好好的这一点,让他感恩,感恩上苍,即便命途多舛,至少这一世他们还有机会。
曲柚未施粉黛,即便过了一道水之后,依旧是那般倾城的模样,鼻尖和下颌挂了点水珠,整张脸经过水的清洗,更显得尤物出世,顾城安忍不住戳了好几下,跟寻到好玩的物件儿似的,又不舍得下手太重。
最后变成亲上去,从曲柚的额头蹭到鼻尖,再蹭到脸颊,一路划到尖尖的下颌,将要坠下去的那颗晶莹剔透的水珠吃进嘴里。
洗个脸还有这么多花样,曲柚无语起来,她刚要推顾城安,顾城安就松开了她,然后将帕子落到她小手上,“该你了。”
曲柚:???
顾城安指指曲柚手里的帕子,再指指自己的脸。
那声“夫君”怎么都叫不出来了,曲柚说了一声“无聊”,将帕子丢到盆子里,“你……你自己洗。”
她耍赖朝床榻跑去,两边脸蛋红扑扑的。
顾城安笑了笑,也不坚持,自己就着曲柚的帕子洗,将曲柚的帕子落到自己脸上的时候,只觉得要幸福死了,这是他小姑娘用了两年的帕子,上面还有她身上的香气,他好喜欢。
洗脸的时候顾城安眼角瞥向床边,见小姑娘没脱鞋上床,似乎要等着泡脚,她从床头柜的抽屉里摸出一本书认真看了起来。
胆儿真大……
这是顾城安心里冒出来的第一个想法,若是以前,顾城安让曲柚帮他洗脸,曲柚心里再是不情愿,肯定也会乖乖听话的,因为敬畏和忌惮他的权利和身份。
即便之后她心里有了他,也不敢试图跨过双方地位阶级这道鸿沟,她对他,更多的是一种服从,胆儿小惜命,所以不敢惹毛了他。
但是刚才,她敢跟他对着干,跟前世长孙梨儿倔起来的时候一个样。
一时间,顾城安有些犹豫起来。
莫名的,他不想让曲柚那么快知道自己的真实身份。
“看什么?”顾城安洗好脸,将帕子拧干搭到架子上,又倒了点热水进盆里,然后将小盆里的水全部倒进大盆里,将大盆端到曲柚跟前。
“话本呀。”曲柚笑着回他,似乎话本里面的内容很有趣,小丫头看得津津有味,头也没抬起来看他。
女孩高兴他就高兴,怪不得以前他硬要拿《资治通鉴》给她看的时候,小丫头的脸色灰青灰青的,看一会就能趴过去,原来她根本不喜欢看那些艰深的东西。
曲柚出生言情书网,父亲曲回文写得一手好文章,能画能绘,吟诗作赋样样精通,是文雅圈子里令人崇拜的渊博大能,大哥曲欢迹完全继承了曲回文的文智,而曲欢奇那小子更是,小小年纪就是个书痴。
顾城安便一直以为曲柚也是如此,定是喜欢文人那一套,淑女谦谦,才貌双全,可是这丫头貌似只迷画画不喜诗经文理,这样复杂多面的性格,倒是显得更有趣了些。
顾城安盯了一会曲柚看话本时那认真小模样,搬了个小凳子到床边来,坐到凳子上,去捏曲柚的小脚。
曲柚吓了一跳,放下书,“干什么?”
“和夫君一起泡脚。”顾城安回道,已经捏上曲柚的脚后跟,那么轻轻一用力,将曲柚沾有泥巴的绣花鞋褪了下来,“没事,你看你的,夫君伺候你。”
曲柚:“……”脸红了红,将手里的书落下,推开顾城安的要给她脱袜子的手,“我、我自己来。”
顾城安不理她,“听话。”
袜子被捏在两根苍劲白皙的长指上,往下划,最后完全脱离了曲柚的小脚,一只莲藕小玉.足完全展露出来,曲柚的脚生得也是极美,粉润剔透的薄薄指甲片覆在五跟细细小小的脚趾头上,脚背微微隆起。
因为小脚还被顾城安发烫的大掌握在手里,眼见着曲柚的脚背绷直了起来,她刚想挣脱开男人的手,一颗唇凑过来贴了上去。
曲柚吓红了脸。
好在顾城安没胡来,贴了一会,像是落珍珠宝贝似的,双手将她的小脚放进水盆里。
在顾城安的大掌伸向她另一只脚的时候,曲柚赶紧抬起脚,以极快的速度吭哧将鞋和袜子脱了,然后把脚落进水盆里去,对顾城安俏皮地翘了翘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