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明今夜想你/撒旦今夜想你——藤萝为枝
藤萝为枝  发于:2019年09月0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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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而驰厌即便做样子,也得尽最大的力寻找梁芊儿。
  驰厌的人挨个在大院儿询问,姜穗也被一个男人拦住。
  “小姐,你最近见过梁芊儿吗?”
  姜穗点头。
  男人问:“最后一次见她,是什么时间,什么地点,当时什么情况?”
  姜穗不知道该不该回答,男人虎着脸:“请你配合一点!”
  姜穗心想,你让我说的。“在一个酒会上,大概半个多月前,当时她脱驰厌衣服。”
  男人:“……请你不要开这种玩笑。”黑衣男人严肃脸差点皲裂,他似乎听到了什么不得了的秘闻。怪不得老板突然吩咐找人,原来和这位失踪的小姐有什么啊。
  她像是在开玩笑吗?姜穗还没来得及说话,驰厌迈步过来,对黑衣男人说:“这里不用你,回去。”
  男人连忙道:“好的。”
  等他走了,驰厌才看向姜穗:“你要做什么,帮忙找人吗?”
  姜穗点点头,如实道:“我没有那么乐观,我觉得她可能出事了。”
  “不会出事。”驰厌冷着脸,“你回去,别一天到晚瞎跑。”
  姜穗默默退开驰厌一步,她举起手中的伞对着他,按下雨伞开关,那伞突然弹射撑开,伞面雨珠溅到驰厌身上。
  驰厌一脸水,他抿住唇:“姜穗!”
  她从伞后露出一张艳若桃李的脸:“听到了,您还有什么吩咐吗?驰厌先生。”
  驰厌有些恼怒,雨水顺着他脸颊往下,他依然维持着一张冷静的冷脸,他说:“我没有在害你。”
  她像只小兔子,举着试图从他身边冲过去。
  驰厌伸手捉她:“姜穗!”
  她用雨伞格住他:“你是复读机吗?”他管天管地,为什么还要管她出门,她一与他说话,就忍不住冒火。上次的账还没算,他真是死死摁住她,差点把她脸颊擦破皮。她那是脸呀!又不是地板。
  她鲜少有胆子这么大的时候,刚刚用伞弹他一脸水,现在生怕被他捉住。她毫无章法挥舞着小雨伞:“走开走开。”因为伞被当做武器在戳他,她整个人都在淋雨。
  驰厌隐忍地抽了抽嘴角,他伸手,握住她雨伞,一把将她扯了过来。
  姜穗被伞柄勾着,直接被驰厌扯到了他的伞下。
  姜穗惊慌抬头,他低头看她:“好玩吗?”
  他眸中克制又清冷,姜穗这才觉得慌,她松开伞,也不打算要伞了,就要退出他的伞下。
  驰厌抬手,轻轻握住她后颈,像捏猫咪后颈那样,他眸色漆黑,语调听不出喜怒:“不许出去,梁芊儿的事情不要管。你不是还要高考吗,还想不想安安稳稳过一辈子了?”他眉峰蹙起,“你别招惹我。”
  男人手冰凉,姜穗觉得他真是好不讲道理,道:“你放开。”她瞪他一眼,“放开,我保证有多远离您多远,这辈子都不招惹你。”怎么又是这种话,以前就听他说过,他让她能离他多远就多远。
  驰厌只是静静看着她,不像是对她先前无礼的动作生气的模样,眸中情绪深敛。
  姜穗和他僵持了一会儿,她咬唇道:“我知道你没有想害我,我不是去找人,我去接我爸爸,他在赵家。”
  驰厌闻言,松开手,将她的伞还给她:“走吧,我和你一起去。”
  这条去赵家的路,姜穗曾走过无数次。然而和驰厌一起走还是头一回。
  如果水阳在这里,一定恨铁不成钢,水阳猜中了形势,却没有猜透驰厌心中的想法。
  驰厌并不打算把姜穗拖下水,前面气哼哼往前走的姑娘,几乎是他年少所有的净土。
  即便三爷那边施压,驰厌也一直在拖延着想办法。
  驰厌知道她想高考,想念书,和同龄人生活在一起。而不是陪着他,过一种无聊又漫长的生活。
  驰厌恨不得她老实点,待在家或者学校,一步也不出门,远离三爷和驰一铭这些人。毕竟伤害一个人容易,想要保护一个人太难了。
  驰厌知道姜穗大多数时候都很乖,是他自己语气不好,换谁都得生气。可是他一面对她,就情不自禁僵住身体,冷下语气,连脸颊都是僵硬死板的。
  他眸色一如灰沉沉的天空。
  姜穗觉得后面跟了个阶级敌人似的,她不敢回头,危机感很重,生怕不讲信用的驰厌反悔,教训她一顿。
  驰厌突然开口:“你想去哪里念大学?”他问这样的话,语气也是很冷的,甚至带着一股高高在上的味道。
  姜穗随口说:“可能去南方。”
  他沉默了一会儿:“走远点也好。”r市没有很好的大学,这个结果他其实也知道。
  赵家离得并不远,很快就走到了。
  姜穗见驰厌一身水印子还冷着脸,有些想笑,她憋住笑意,走进赵家大院儿。
  赵家也有好几个穿黑西装的男人守着,以往张扬跋扈的邓玉莲,现在老实得跟鹌鹑似的,惊恐地看着驰厌走进来。
  驰一铭已经给她留下阴影,现在她怕死姓驰的男人了,生怕驰厌也来折磨她一通。邓玉莲心里有鬼,驰厌年少时他们一家对他极其不好,什么脏活累活都让驰厌干,压根儿没把他当人使唤。
  显然赵楠也意识到了这个曾经她不认的哥哥如今是什么地位,一声也不敢吭。
  驰厌扫视了他们一眼,面无表情,没有什么报复的举动,眸中略有嘲意。
  姜水生看见姜穗:“穗穗,你怎么来了?”他才要回去,就被几个人拦住问话,姜水生也希望失踪的梁芊儿能被找到,就多说了一会儿话。
  后面本来要走,可是他身体突然特别乏力,有些难受,就在赵家借了个凳子坐了一会儿。
  姜穗发现了姜水生不太对劲,她心一下子紧起来:“爸爸,你身体不舒服吗?”
  姜水生说:“没有,可能这几天找人淋了些雨,有些感冒,没什么大事?”
  姜穗心中担忧,肝硬化这种病,前期很难有症状,姜水生上次体检,告诉她没事,可是她一直提着心,生怕重蹈覆辙。
  姜水生这病不是酗酒引起的,也不是病毒性引起,一直没有查明原因。甚至一旦开始就会恶化,几乎不能被根治。
  姜穗念及此,也暂时顾不得找人,连忙要带着姜水生去检查身体。
  驰厌今晚没走,在大院儿住下。
  邓玉莲挤出一个笑了:“阿厌啊,主屋给你收拾出来了,棉被都换了新的,被单晒了一整天太阳呢,你想吃什么,舅妈给你做。”
  驰厌看她一眼,眸中无情绪,却吓得邓玉莲脸色发白后退了一步。
  赵楠拉住她:“妈。”她也不敢看这个“哥哥”。
  驰厌不是驰一铭,对折腾邓玉莲没有兴趣,他带上自己的人,在孙家原本的地方暂时住下。
  姜穗请了假,硬拉着姜水生去检查。她性格虽柔软,但是认定的事情绝对不会轻言放弃。
  姜水生只好顺从地去检查,只检查肝功能,很快结果就出来了。
  姜穗拿着单子,脸色发白,几乎站不稳。姜水生也一脸灰败,不敢相信自己身体出了这么大问题。
  姜穗觉得身体很冷,就像好不容易从回忆里挣脱出来,结果重新坠入深渊。她什么预防工作都做了,然而疾病本就很难人为改变。
  她痛苦无比的情绪只维持了一会儿,然而坚强起来。
  父亲是个很好的人,无论如何,她如今都要努力改变局面,以前那么差的局面都不是没有希望,现在也可以。
  唯一好结果是,现在发现尚早。
  姜水生住院观察,姜穗回家给他收拾东西。这些年她和父亲存了不少钱,再不济把房子卖了,总能凑够钱。
  四月的夜晚,天空有一轮弯月,姜穗收好东西打算往医院走。
  驰厌皱眉看着她。
  她前几天还说过,他要是松开她,那她能走多远走多远,然而此刻一下子想起驰厌才能找到匹配的肝源,她吸了吸鼻子,跑到他面前。
  “驰厌先生。”少女带着鼻音,眼眶红了一圈。
  驰厌:“哭过?”
  “嗯。”她揉揉眼睛,“我可以反悔吗?”
  “什么意思?”
  姜穗用尽毕生的脸皮:“我觉得您是个好人。”
  驰厌额角青筋微不可察跳了跳,低眸看她。
  许久,他淡声说:“嗯,我是,所以出什么事了?”
 
 
第47章 佛了
  姜穗把父亲病情告诉他,她颇有些茫然无助, 兜兜转转, 竟然又回到了将驰厌当成救命稻草的时候。
  驰厌皱紧眉头, 姜水生竟然是肝出了问题。
  肝可不比肾, 人有两个肾脏, 少了一个还能活, 可是人体只有一个肝脏, 相当于一条命。要找到匹配的肝源并不容易。
  姜穗抱紧了怀里的衣服,她极力咬住下唇,不让自己情绪过于崩溃。
  驰厌神色冷凝:“我会尽力。”然而他并不能保证更多东西。
  姜穗红着眼眶,冲他鞠了一躬:“谢谢您。”她知道这是一件多么困难的事情, 所以曾经即便驰一铭过分, 她也依旧把他们当成恩人。
  姜穗回到医院,姜水生在看窗外, 他的窗户遮挡住了月亮, 外面只有无边月色。
  听见姜穗的脚步声,姜水生回神:“穗穗。”
  “爸爸。”姜穗连忙露了一个笑容, “我把换洗衣服拿过来了。”
  姜水生眼里的忧愁盖住,目光柔和下来, 父女俩谁也没有提这个棘手的病。
  姜水生说:“六月你要高考了, 你大伯会来守着我,你回学校读书。”
  姜穗之前为了陪姜水生检查身体, 向学校请假三天,闻言想拒绝, 然而看着父亲憔悴的面容,她嘴唇动了动:“好的。”在她心里,家人的健康肯定比学习重要,但是姜水生显然不这样认为,她留下他反而不安。
  姜水生松了口气。
  =
  姜穗没去学校念书这几天,老师也没有具体解释原因,驰一铭来读书时,看着第三排的空位,问小胖子:“姜穗呢?”
  小胖子说:“我也不知道,好像请假了。”
  驰一铭微微挑眉,现在四月末,还有一个多月就高考,姜穗这种乖孩子按理不应该请假的,一定有什么大事发生。
  果然第二天他的人告诉他,姜水生出事了。
  驰一铭轻轻啧了一声:“你说是不是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
  助理尴尬地笑笑。
  “算了,帮她找找有没有肝源。”
  他的助理叫曾源,曾源说:“这种事找起来还挺麻烦的,驰少您那批珍珠的事情还没解决完,要是驰总知道了,一定会觉得您不务正业。”
  驰一铭腿放桌子上,露了一个漫不经心的笑:“我让你找你就找,废话别那么多。”
  曾源皱了皱眉:“好。”
  姜穗来学校的时候,像朵霜打过的花苞。她眼睛小兔子一样,哭了就特别明显,这几天估计也没睡好,下巴尖尖的。
  驰一铭远远看了眼,放学时拦住她:“我和你一起去医院,看看姜叔。”
  姜穗猛然抬头看他,目光排斥。
  驰一铭本想讥讽地笑笑,可是见她这幅刺猬模样,倒是有些心软了:“做什么这么看我,姜叔以前对我不错,我又不是去捣乱。”他没忍住想捏捏她的脸,“喂,姜穗,你求一求我,我帮你找肝源怎么样?”

  姜穗在他伸手的时候躲开。
  驰一铭收回手,他扯扯嘴角,眼神不善。
  姜穗深吸一口气:“我不需要,你也不用来看我爸爸,他需要静养。”她绕开驰一铭,往校门口走。
  如今她虽然来学校念书,但是晚上会过去照看姜水生。
  驰一铭嘴角的笑散去,看着她背影。四月的春,黄昏还透着瑰丽的橘色,她穿着校服,背着书包,脊背和腰笔直。少女的背影很快就消失在了教学楼。
  又是这样!总是这样!
  驰一铭蓦然一拳锤在墙上。
  姜穗到医院,发现病房空了。
  她连忙跑去问护士小姐:“请问住在302的病人呢?他叫姜水生。”
  护士说:“他下午的时候转病房观察了,现在在五楼的病房,510。”五楼是VIP病房,环境相对来说好很多。
  姜穗跑上去,在510看见了爸爸和驰厌。他们面前摆了一副象棋,姜水生在很认真地思考。
  听见她脚步声,反倒是驰厌偏头看了她一眼,淡淡点头。
  姜穗没有打扰他们,环视一圈,给他们一人用纸杯倒了一杯水。他们这局棋已经下到尾声,最后以姜水生胜利结束。
  姜水生赢了棋,明显心情不错:“穗穗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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