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你快滚!我再也不要理你了!”
韩辰绘拒绝了郑肴屿的搂抱,奋力推开他,二话不说便哭着飞奔上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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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常的流程下,郑肴屿一定要追上去,不管韩辰绘如何拒绝他,他都要强硬地抱住她,然后将她按在床上吻,把她撩丨拨得气丨喘丨吁吁、水到渠成,就可以和她好好的“爱”一场。
可是郑肴屿却没有这样做。
郑肴屿在韩辰绘刚刚坐过的椅子,慢慢地坐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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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辰绘一冲进卧室,便锁上了门――她知道这个行为很幼稚,又没什么用,对方一定有备用钥匙的。
可她就是想要这么做。
她,韩辰绘,对郑肴屿上了锁!
韩辰绘又“噔噔噔”地跳上床,大被一蒙,就开始伤心地哭。
该死的郑肴屿!
讨厌的郑肴屿!
一开始的时候,她完全炸毛发疯,根本无法接受眼前的一切。
自己累死累活,精心准备了那么久的红豆,竟然被煮了,变成一盘红豆派……这么鬼丨畜的事情,谁能遭得住啊?
不过,当她回到卧室,稍微冷静下来一些,理智回来。
她知道,其实这件事,也不能说完全是郑肴屿的错……
如果他知道那些红豆的用途还给煮了,那就是罪大恶极、不可饶恕之人!
可是他不知道……
所以,他算是“不可原谅”中的“情有可原”。
但是,她可以“情有可原”他煮了她的红豆,却无法“情有可原”他在了解事情来龙去脉之后,竟然不过来追她,不过来抱她,不过来哄她!
犯罪嫌疑人,郑肴屿,无法维持原判!
小郑太子爷就是罪不可恕:)
韩辰绘越想越委屈。
她拿出手机,按开屏幕,盯着时钟――
她只给他五分钟的时间。
如果他五分钟之内不来哄她,她就再也不理他了QA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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餐厅。
夕阳最后的余晖从落地窗照射进来――
秋风阵阵。
落寞萧瑟。
郑肴屿独自坐在餐厅,熟练地燃起一支香烟。
他目不转睛地注视着面前的那盘红豆派。
一分钟之后。
郑肴屿换了一只手夹香烟,再用之前夹烟的手,轻轻拎起一块红豆派。
指尖微微一用力。
酥脆的红豆派便碎成了两半,断开的红豆派掉在了桌面上,而里面的红豆馅黏在了他的指尖。
红豆。
这些竟然是韩辰绘一颗又一颗精心挑选出来,要制作成红豆手链,送给他的生日礼物。
结果……
他知道她喜欢吃红豆,一个多月没见面,为了给她一个惊喜,他把她的红豆全部煮成了红豆派……
这算什么?
欧亨利《麦琪的礼物》吗?
老天爷当真是和他们开了一个巨大的玩笑!
郑肴屿一想到那些红豆。
他甚至有点受宠若惊的感觉。
韩辰绘竟然没有随便买点什么东西,糊弄糊弄就把他给打发了,而是精雕细琢,亲手为他准备礼物。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他们的婚姻变成现在的样子?
仿佛还在不久前,他们除了做丨爱,根本没有其他任何交流,肢体和心灵都没有,每天各玩各的,甚至连做丨爱都像打开上班一样,虽然和谐,但也只局限在“和谐”这个层面。
又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喜欢逗她,逗得她笑呵呵、逗得她气嘟嘟,逗得她哭唧唧。
每次一看到她像一只愤怒的小鸟在他面前炸毛、噘嘴,一会儿哭一会儿笑,他的心情就会莫名的好,嘴角也会止不住上扬――
郑肴屿深深地吸了一口烟。
按照韩辰绘的脾气,她不和他原地离婚就不错了,他是别指望她会再送给他一份生日礼物,更不要指望她再为他耗费心血、亲手制作。
郑肴屿又吸了一口烟,他突然轻笑了一声。
二十七岁。
人生中唯一的二十七岁。
他收到了最好的生日礼物。
同时,也收到了最坏的生日礼物。
第四十三章
一分钟。
两分钟。
三分钟――
韩辰绘盯着手机屏幕, 委屈巴巴地咬着被角。
不来,不来, 还不来……
四分钟。
郑肴屿还不来QAQ
韩辰绘的眼中又蓄满了泪水,顺着眼角悄悄地滑落――
她过去其实不是这样的人。
一个和坏女人做好姐妹, 会没事去夜店喝一杯的“江湖女侠”, 她一直大大方方、风风火火的, 才不是一个动不动就委屈到哭晕在厕所里的“泪人”。
就算过去和贺开晨在一起,那时候他们都是第一次谈恋爱, 她也没有动不动就想哭, 也只有最后他离开她的时候, 她崩溃大哭了一场。
可自从她嫁给了郑肴屿之后,她就觉得自己在往乱七八糟的方向进化着……
首先,她觉得自己每天就像个“受气包”一样,因为郑肴屿乐此不疲地在各种方面、用各种方式惹她生气:)
而且,郑肴屿是个臭直男!
动不动就把她气哭才算完:)
韩辰绘泪眼汪汪地盯着手机屏幕。
忍不住“呜呜呜~”地哭了起来――
他把她精心准备的红豆给煮了……她都准备原谅他了, 可是他却不来抱她、哄她……
不管怎么说,她给他的五分钟也足够了!
现在已经过去四分半!
29秒。
28秒。
27秒。
……
10秒。
9秒。
8秒。
……
4秒。
3秒。
2秒――
韩辰绘失望地关掉了手机屏幕, 哭晕在枕头上。
他失去她了!
她宣布他失去她了QAQ
她宣布她的宣布有效QAQ
同一时间, 从卧室的房门处,传来了转动把手的声音。
韩辰绘立刻停止哭声, 并竖起了耳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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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肴屿在餐厅里吸了两支香烟, 才慢慢地站起身。
他发现自己无论怎么思考, 他和韩辰绘之间的关系都僵持在原地。
至少目前是这样。
因为她非常生气地指着他:“你‘莫得’老婆了!”
郑肴屿认真想了想。
他活了二十几年,没有什么事情是他没见过的, 更没有什么事情是他接受不来的――
如果非要说一个。
那只有“离婚”这一个吧。
可现在,韩辰绘明显又动了“离婚”的心思了。
他们结婚两年多,她只在上一次和他冷战的时候,明确说过“离婚”二字,那一次她是误会他在外面有女人。
而这一次,“莫得老婆”算是“离婚”的另一种说法,这一次的情节虽然没有上一次严重,但他确确实实地把她的心血,煮成了一盘根本不能吃的“红豆派”……
不管未来如何,他总要去哄哄她吧……
他的老婆是个什么样的人,他还是比较了解的。
总而言之,她是个比较吃软不吃硬,外强中干的女人……
郑肴屿来到卧室门前,他可以轻而易举地,听到屋内伤心的哭声。
唉……
一腔心血付之东流……
郑肴屿将指尖搭在把手上,轻轻一拧。
“咔哒――”
房门被上了锁。
而屋内的哭声也戛然而止。
很好,韩辰绘又开始装逼了!
为了让自己别笑出声,郑肴屿抿起唇,嘴角微扬。
郑肴屿走到储物间,轻车熟路地拿到卧室的备用钥匙。
“咔哒――”
又一声,却是房锁被打开的声音。
郑肴屿走了进来。
卧室里没有开灯,只有微凉的月光,光影斑驳。
他又往里走了几步。
便看到韩辰绘像个小受气包一样,委屈巴巴地在床角缩成一个球。
她的身体一抽一抽的,明显刚刚哭完,还没缓过来。
郑肴屿坐在床边,伸出胳膊,将那个“委屈的大球”揽进怀里。
他抱着她,她则抱着被子――被角遮在她的脸上,只露出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眨巴眨巴的。
月光如水。
卧室内静悄悄的。
韩辰绘乖乖地躺在郑肴屿的怀抱里,大眼睛一边眨巴,一边瞪他。
两个人对视了一分钟。
“对不起……”郑肴屿低声道歉,“这次真的对不起……我不知道那些红豆的用处,你想想,我要是知道的话,怎么可能把它们煮了?”
韩辰绘在被子里闷了一声“哼!”
“害你流了这么多眼泪……”
郑肴屿顿了一顿――其实她每次气呼呼哭唧唧的时候,他就觉得她好可爱,各种恶趣味地想让她哭得更厉害――不过,他现在绝对不敢这样说,除非他是真的不想要老婆了……
他又重复了一遍:“对不起。”
还行。
赶在最后一秒钟压哨来哄她。
道歉的态度也挺陈恳的,这次表现的没有那么直男:)
“你……”韩辰绘闷闷地说,“你知道错了?”
郑肴屿又想笑了,他立刻抿住唇,似笑非笑地点了点头。
韩辰绘的眉眼皱了起来,很明显她那在藏在被子之下的小嘴又撅起来了:“那万一,以后再出现这样的事情,怎么办嘛?”
“…………”
郑肴屿也不知道应该怎么办,他问道:“那你说呢?”
“你!”韩辰绘眨了下眼,语气严肃,“你以后无论做什么事,都要先问过我,我说可以,你才能做……”
郑肴屿几乎是秒回答:“好!”
韩辰绘立刻从郑肴屿的怀中坐了起来,将被子丢到一边去,气呼呼地指着郑肴屿:“你骗人!”
郑肴屿是什么人?
他管着那么多的公司、那么多的产业、那么多的股份……
他要是真的以后无论做什么事都要问过她,那她还不如干脆升天算了!
可是郑肴屿却秒回答!
真不是她矫情,而是他根本没走心!
虽然他本来就是“只走肾、不走心”的,但这也太不走心了啊喂!
无脑哄妻,最为致命!
“我没骗你。”
郑肴屿又将韩辰绘捞回怀里。
不知道为什么,只要不离婚,他愿意忍受韩辰绘的小毛病、小脾气,甚至这个范围越来越大,已经慢慢地往“无底线”的方面发展了――
“事业上的事情我用不着问你,生活上的事情……君子坦荡荡,我没做过对不起你的事情,自然也什么好对你隐瞒的。”
韩辰绘瞪大眼睛:“真滴嘛?”
郑肴屿再也忍不住了,轻轻地笑了起来,学着韩辰绘的口气,回答道:“真滴~”
“…………”
韩辰绘眉心一皱:“哼!”
“你别哼了。”郑肴屿用指尖捏了捏韩辰绘的脸蛋,“你像个小韩猪崽儿似的……”
韩辰绘:“…………”
郑肴屿低笑着,在韩辰绘听来简直不能更阴阳怪气了:
“小郑太子爷,小韩猪崽儿――也挺好,听起来就是夫妻档。”
“…………”
韩辰绘刚要骂人,郑肴屿便俯下身――
她的嘴巴立刻被堵住了。
一个多月没有见面。
只需要几秒钟,两个人便可以深陷干柴烈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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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辰绘和郑肴屿又一次体验到了“小别胜新婚”。
他们连晚饭都没吃,全部时间都用在床上作业。
过去的郑肴屿怎么摆弄韩辰绘,全凭自己的兴致,他不会问韩辰绘喜欢什么样的体丨位和风格――在他看来,什么样韩辰绘都会喜欢,她的身体给他的反应都是同样的强烈。
而这一次,他却故意总在在“临门一脚”的时候,压在她的耳边,用低沉如贝斯的音色,轻声问她,喜欢什么样的。
韩辰绘就那样被他挂在那里,上不去也下不来,她只能哭唧唧地抱着他,没什么理智地乱喊一气。
坏!郑肴屿大坏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