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她来说,他确实挺坏的。
可他不至于和她抢吃的吧……
他在她心中究竟是什么魔鬼形象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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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辰绘狼吞虎咽、风卷残云地吃完了餐桌上的食物。
郑肴屿结了账之后,他们便离开了主题餐厅。
夜幕降临。
满天星斗。
游乐场中灯火通明,挂满了梦幻的小彩灯。
韩辰绘不想这就回去,她还想在游乐场里玩一会儿。
郑肴屿只能陪着她四处“撒欢儿”。
因为刚吃完饭,韩辰绘提议的“跳楼机”、“海盗船”之类的都被郑肴屿给否决了,最后只能无奈地选择了摩天轮。
站在摩天轮之下抬眼望去――
流苏灯管,五彩斑斓。
高大的摩天轮,好像天边一道发着光的彩虹。
韩辰绘和郑肴屿坐进座舱。
摩天轮缓缓转动。
他们慢慢地往天空的方向上升。
摩天轮只升到一半时候,韩辰绘放眼看去,灯火璀璨的京城夜晚尽收眼底――条条大路像巨龙盘卧,无边无际的灯光星星点点,彷如置身银河深处。
韩辰绘兴奋地看了看坐在身旁的郑肴屿。
他又在不停地划动手机,她的余光可以看到屏幕,似乎是报表、或是股盘之类的东西吧,反正她是一点都看不懂。
她收回目光,又望向摩天轮外。
和郑肴屿结婚马上两年了。
他们做了这么长时间的夫妻,她都没想过他是一个丁克。
她压根儿就没有这个想法。
毕竟他是郑家的太子爷,孙蔓宁只有他一个亲生儿子,不说郑家了,孙家那边怎么能允许他不生孩子,没有后代?
难道“丁克”,只是他故意编造出来的借口?
他其实是不想和她生而已,毕竟在郑家大部分人的想法里,他们的最终结局只有“离婚”。
甚至包括她自己。
她不认为郑肴屿会和毫无感情、又对他事业毫无助力的她,打打闹闹的过一辈子。
“…………”
韩辰绘微微皱了皱眉,侧脸看向郑肴屿,还是忍不住悄声问:“你那样的家庭,他们会同意你不生孩子吗?”
郑肴屿划动屏幕的指尖一顿,他慢慢转过脸。
两个人在摩天轮五彩的灯光里静静对视着。
他突然意味深长地笑了起来,又暧昧又缱绻。
“他们不同意的事情可多了,我什么事情都要听他们的吗?”
还没等韩辰绘反应过来,他又跟了一句――
“他们还不同意我娶你呢,我不还是娶了吗?”
韩辰绘:“…………”
她当场傻眼。
郑家不同意郑肴屿娶她?
怎么可能呢?他们两个本来不就是……因为先人之间的一诺千金,定下来的父母之命吗?
如果没有父母之命,他们两个的阶级差了十万八千里,根本不会相识,更不要说结婚了……
“为……”韩辰绘眨了眨眼,一脸懵逼地问,“为什么不同意你娶我啊?我们两家不是有婚约的吗?”
“我想――”郑肴屿放下手机,似笑非笑的,“其中的原由,你早就猜到了吧?甚至你自己也疑惑了许久?”
韩辰绘:“…………”被……被看透了……
是啊,从她知道要和她结婚的对方,不是那个在郑家没有存在感的残疾人郑宏义,也不是旁系的其他什么人,而是郑家唯一的“太子爷”,她的脑袋里就一堆问号。
一直到今天,她都觉得郑家可能是发疯了,才会让“太子爷”过来和她结婚,古人说“杀鸡焉用牛刀”,他们两个就是“杀草履虫焉用牛刀”了……
原来,郑家并没发疯,他们是不同意这门婚事的。
看来――
发疯的只有小郑太子爷一个人。
可是……
又是为什么呢?
看着韩辰绘满脸的纠结和问号,郑肴屿伸出一只手,先是揉了揉她的脸,再轻轻拍了拍她的头顶:
“其中的复杂不是你这个小脑袋瓜能想明白的,所以你也别浪费脑细胞了,有那时间还不如吃好喝好。而且孩子这个东西,并不是‘生’就完事了,难的是‘养’,如果不能好好的‘养’,但还不如不要生。”
“我不想生孩子和任何人都没有关系,仅仅是因为我还没有玩够,我没办法不出去玩,我要抽烟要喝酒,我要去夜店要去赌场……我还要玩你……”
一听到“玩你”,韩辰绘立刻对他翻起白眼来――
对方的意思她再清楚不过了。
万一有了宝宝,她大部分的精力一定会放在宝宝身上了,平时要喂奶,要带他玩,要哄他睡觉,那么他就不能像现在似的,只要兴致来了,拉着她随时随地就“点一炮”……
“你总说我对自己没有逼数,其实我对自己是很有逼数的――”
郑肴屿又伸出一只手,两只手放在韩辰绘脸颊的两侧,一起捏住她的脸蛋,轻轻地扯了一下,将她捏成“小花猫”的模样。
“我觉得我一辈子也戒不了烟酒,一辈子也戒不了出入夜店赌场,也一辈子都戒不掉‘玩你’。”
一辈子?
他刚刚说一辈子?
韩辰绘的脸被郑肴屿捏来揉去的。
要是放在过去,她早就抄刀跳起来,教他做人了,可这一次,她却呆呆地望着他。
“我们这样不是很好吗?在外面,你玩你的,我玩我的,回家之后,就在床上互相玩――”
郑肴屿轻轻笑了一笑:
“辰绘,除了我,你再也找不到第二个这么适合你的男人。”
韩辰绘也微笑了起来,柔声说:“就这么自信啊?”
“没有爱情的婚姻才是永恒的。”
郑肴屿凑到她的面前,近在迟尺的距离里,他看着她的眼睛,压低声音。
“我想,全世界只有我有这个能力和气度,让你随心所欲的过自己想要的生活,让你不被社会毒打,让你做自己喜欢的所有事情,让你保持自己的小脾气、小个性,让你一辈子都做小公主,只有我会容忍和包容你的一切。”
结婚两年,韩辰绘和郑肴屿之间总是吵吵闹闹,很少安安静静的袒露心扉。
其实他说的没有错。
换成其他任何一个男人,包括她的初恋贺开晨,她都没办法像和郑肴屿一样,给她物质的生活同时还给她精神上的安全感,从不过问她的工作,让她作、让她戏精、让她发脾气、让她到处浪、让她上天入地的……
但……听到他如此赤丨裸丨裸的说出“没有爱情的婚姻”这几个字,她的内心还是不由自主的一酸。
说到底,还是一段没有爱情的婚姻。
是啊,没有爱情,没有感情――他不喜欢她。
她……她当然也不喜欢他!
“真的吗?郑肴屿,容忍和包容我的一切吗?”韩辰绘毫不畏惧地抬起眼,和郑肴屿对视着,她甜甜地微笑了起来,口吻却平静又残忍,好像要故意报复对方一样。
“――也包括我给你戴绿帽子吗?”
郑肴屿:“…………”
第三十章
韩辰绘差点跳起来为自己的灵机一动点赞!
她的小脑袋瓜怎么就转的这么快呢?!
尤其是看到郑肴屿眉心微皱, 无言以对的样子,她真是从上到下、从内到外, 全身每一个细胞在狂笑,真叫一个爽歪歪!
“…………”郑肴屿又捏揉了下韩辰绘的脸蛋, 皱起的眉心慢慢松开, 似笑非笑的, “好的不学,学白虹?”
“哦?”
韩辰绘歪了下脑袋, 眉梢高高挑起, 表情又装逼又欠揍, 语气那叫一个挑衅。
“小郑太子爷也觉得学白虹是‘不好’的?刚才不是还信誓旦旦的说‘各玩各的’么?不是还说可以容忍和包容我的一切么?我还没有像白虹姐给她老公那样,给你戴上几座‘绿帽山’呢,就只是有这个想法而已,你就受不了了吗?”
郑肴屿:“…………”
他的指尖从韩辰绘的脸蛋,慢慢地抚上了她的红唇。
“怎么?”郑肴屿将韩辰绘揽进怀中, 唇边一直保持着微笑,“故意的?”
“呵呵呵――”韩辰绘冷笑了起来, 小脸一皱, 小手一挥,“小郑太子爷, 你在和属下谈工作、和对手谈合同的时候也如此自信吗?当然了, 你在当老板做生意赚钱这一块, 确实可以这样自信,但在女人……尤其是我的身上, 我劝你以后话不要说的太满了――”
韩辰绘嘴巴撅得高高的,用力推了推郑肴屿的胸膛,挣脱了对方的怀抱,直接在座舱里站了起来,双手掐腰疯狂摆谱,小嘴像机关枪一样不停地“突突”郑肴屿。
“你连我给你戴两顶绿帽子玩玩都受不了,还谈什么容忍我、包容我?实际上,你和其他男人又有什么不同呢?你甚至还不如白虹姐的老公,至少他还能忍受白虹姐给他整几座‘绿帽山’!”
郑肴屿目不转睛地盯着疯狂炸毛中的韩辰绘。
摩天轮的座舱里,斑驳陆离的光线从四面八方射了进来,好像全部集中在了韩辰绘的脸上,她虽然被气得脸颊泛红,可她的表情依然是那么的活灵活现、熠熠生辉。
郑肴屿直直地注视着她。
如果她演戏的时候,能拿出来一半,她也不至于把戏演成那么一坨,让观众们,一半对她辱骂不休,一半跪求她收了神通。
“――我们不是没有爱情的婚姻吗?是啊,我也接受你这个说法,所以我从来都不过问你在外面怎么浪,我也不管你是怎么玩女人的!你都能给我戴绿帽,凭什么不愿意我给你戴绿帽?”
“…………”郑肴屿面无表情地看着韩辰绘,声音低沉,一字一顿地说:“我、没、玩、女、人。”
韩辰绘已经气的跳脚了,她大骂道:“老娘管你玩没玩女人呢!反正以后我要去玩男人了!不,我要男人女人一起玩!”
这句话喊出来之后,那一瞬间她爽爆了!随即,她的心里就越想越憋屈,几秒钟之后,她直接捂住眼睛,哭了起来。
郑肴屿:“…………”
他也跟着站了起来,伸手去抱韩辰绘,轻轻拍了拍她的背脊,微笑着问:“干什么?你给我骂了一顿,还要玩男人玩女人给我戴绿帽子,我还没哭呢,你怎么先哭了?”
郑肴屿来抱她,韩辰绘就不管不顾,当场哭晕在对方的怀里,但是听到对方说的话,她又挣脱了对方的怀抱,不分青红皂白就开始骂他,不停地推他的胸膛:
“你这个没心没肺的,你会哭个屁,你滚,你滚――”
郑肴屿一直微笑着看韩辰绘,挑了挑眉,故作无辜的表情:“我往哪里滚啊?你看看下面――”
他指了指摩天轮之下,他们马上就要到达摩天轮的最顶峰了。
“这么高,我滚出去不直接摔成一滩烂泥了?你就这么想谋杀亲夫做个小寡妇?”
韩辰绘“呜呜呜”地哭着,她的肩膀一抽一抽的,就算哭成这样,她也不能忘了和郑肴屿打嘴仗,小表情都快拽到天上去了:
“谁……谁会做小寡妇……你个臭不要脸的……你要是死了,我就带着你的遗产,改、改、改嫁……还、还要再包养几百个小白脸……”
郑肴屿又伸手去抱韩辰绘,用指尖抬起她的下颌,凑近,在几乎交睫的距离,他低笑了一声――在韩辰绘看来,他的那个暧昧的笑容真是又撩又欲,让她的小心脏不受控制的,“扑通扑通”突然猛跳了两下。
“你是什么水平我还不清楚?动不动就两天下不来床,就你这两下子,还想包养几百个小白脸呢?”
“…………”
韩辰绘的脸蛋顿时通红。
她气哼哼地瞪着郑肴屿,第N次挣脱了他的怀抱,她气得一边哭,一边在座舱里转圈:
“我要下去!你太不要脸了,我不要和你坐什么沙雕摩天轮了!我要下去!我要下去!这个该死的摩天轮怎么没有一个紧急出口什么的?让我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