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刚动手,就被男人的大掌毫无缝隙地握住,“想反悔?”
两人四目交接,大眼瞪小眼。
彼此对视了半天,差点要把对方看出窟窿眼。
这对新婚夫妇的阵仗让李凯文感觉气氛有点不对,“证、证书我已经送到了,你们好好休息。”
说完,他便将门一关,溜之大吉。
“砰”的一道关门声,让董瓷也醒了醒神,不至于像小孩子那么幼稚,拿着结婚证撒气没用。
结都结了,撕了也改变不了状态。
赶紧取消才是正道。
董瓷回想着之前了解过的信息,“没事,我们只是婚姻登记,一年内不办仪式就自动失效……”
“你忘了我们昨晚在哪办仪式了?”
裴赐臻突然狠狠堵住董瓷的唇,粗暴地吻了几下,将她吻得喘不过气,瞬间回忆起昨晚的吻。
还有昨晚的男人。
那个帮她披白纱头盖的男人,那个拉着她的手在小教堂里念誓词的男人,那个她迷糊到誓词念不全,居然无敌有耐心带她重复了百八十遍的男人……
平时明明多说一个字都嫌费劲的大少爷。
真是舍了血本了。
两人这下是真结婚了,没法取消,要取消也只能去离婚了。
董瓷脑子乱透了,她手握成拳,用力捶了裴赐臻几下,“你玩过头了,我马上要被你弄成三婚了!”
“你还想三婚?”
裴赐臻抓住女人的手腕,俊脸贴了上去,一字一句地问:“和谁三婚?”
董瓷觉得他重点全错,“那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真结婚了,离婚要时间,很麻烦!”
裴赐臻低头埋进她的脖颈,鼻尖全是她诱人的体香,“嫌麻烦那就不离了。”
“大少爷你别闹了,这一点也不好玩。”
“谁跟你玩?”
裴赐臻挑起眉,搂住了她的肩膀,“我说了,不要再叫大少爷,我不喜欢。”
董瓷能清楚地感受到肩上的压力,即使裴赐臻可能并不算太用力,但他完全是欧美人的个头和肩宽,哪怕没有那么夸张的肌肉,劲道方面却极具威慑力,姿态强硬,不容拒绝。
“好好好,天赐。”
“叫老公。”
正在赢的兴头上,董瓷知道这大少爷什么都听不进去,算了,难道她还怕裴赐臻不离婚?
应该是他担心自己不肯离婚才对。
连婚前协议都没有就和裴氏继承人成了美国的合法夫妻,换其他任何一个人,此时都发财了。
董瓷忽然有些想笑,“……老公。”
裴赐臻却半点没有冤大头的自觉,还满意地扬了扬眉。他松开了怀里的女人,又低头看了一眼董瓷的脸色,“睡饱了没有,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董瓷刚想说头还有些痛,门铃又响了。
她距离门挺近,走两步就打开了门,“凯文”两个字才喊出口,就发现门外的人不是李凯文。
“Hi~”
文乃珊穿着一身枚红色的性感包臀裙,亲热的上前拥抱了她,“亲爱的,昨天晚上怎么样?”
“什么?”
董瓷被她抱得猝不及防,勉强记得昨晚最开始是有一场送上门的猛男秀,“是你准备的?”
“当然是我,我可是找了最棒的舞男,怎么样,性不性感?”
文乃珊冲董瓷挤眉弄眼,放轻了声音:“有没有留下谁呀,一个还是两个?我特别叮嘱过哦,一般人有钱都买不到这种品质的服务,我可是花了大价钱呢。”
董瓷大约已经猜出事情的经过了,脸色变得有些微妙。
文乃珊却以为她假正经,笑眯眯道:“你不用和我客气,我对朋友一向很大方啦,好东西要一起分享嘛,就比如你之前那个床伴,开银色捷豹那个男人……”
她边说边推开门,正要进去,就看到了董瓷身后站着一个高大英挺的男人。他赤裸着上身,胸肌壮硕又充满弹性,腹肌如砖块那般硬实,水珠顺着人鱼线……
文乃珊还没把人鱼线看下去,男人就随手拿过浴袍披了上去,遮掩了大半的春光。
她顿时目露遗憾。
裴赐臻嘴角轻扯,露出一个讽刺地笑容,“开银色捷豹的男人,你是说我?”
文乃珊还没来得及回答,他就转头看向了董瓷,森冷地盯进她的眼眸,“我是你的床伴?”
声音很轻,却自带降温气场,迫人无形。
明明是事实,被他这样一质问,都有点心虚。
不,事实好像也变化了。
董瓷拢了拢浴衣,正不知道如何说好,文乃珊就意识到了不对劲。
她立马道:“不是吗?是瓷姐自己说的,你不是她男朋友啊。 ”
裴赐臻幽暗漆黑的双眸无言地看了她一眼。
文乃珊心头大震。
之前坐那趟车都没怎么和人正面接触过,光觊觎男人的**了,完全忽略了其他,比如气势。
现在光是一个眼神,她就感受到了压力。
这显然不是个普通的男人。
裴赐臻的手搭在了董瓷的肩头,吻了吻她的发旋儿,“她说的没错,我不是她男朋友。”
文乃珊松了口气,笑容还没爬上来,就听到后面一句——“我是她丈夫。”
文乃珊懵了,“丈夫?”
裴赐臻淡淡地补了一句:“合法丈夫。”
别说文乃珊,当事人董瓷也愣住了,万万没想到裴赐臻会对旁人公开这种事。
脑子里一团乱麻。
不知道为什么,她有种“婚后生活”会道阻且长的预感。
裴赐臻却神态自若,自觉履行合法丈夫的权利:“我太太是已婚身份,你以后不要再找不三不四的男人接近她,破坏我的家庭。否则我解决不了问题,就解决你。”
到嘴的肥肉没了,文乃珊此时的心情别提多郁闷了,感觉被这两夫妻狠狠地耍了一通。
居然还被威胁,她气恼道:“就凭你?”
这句话刚落地,手机就响了。
电话那头是文乃珊的助理焦急的声音:“怎么办,机场那边被查违禁物品,我们的飞机……”
文乃珊捂住了电话,压低声音道:“赶紧打电话给韦德叔叔。”
“打过了,可是这次不一样,听说是州议员那边……他还问,是不是小姐在外边得罪人了?”
文乃珊越听脸色越难看,听到最后一句,她下意识看向了对面的男人。
裴赐臻搂着他的太太,随手就要关门,门合上的那一瞬,他鹰隼般的双眸冷冷地扫了过来。
警告的意味不言而喻。
文乃珊脸色煞白,隐隐有了不好的猜测。
第42章 婚后
文乃珊这件事,董瓷想起来也有点后怕, 她揉着额角问:“我昨天喝的东西是不是有问题?”
裴赐臻冷道:“你说呢?”
董瓷脸色变了变。然后就听到了后半句:“这次还好, 是派对助兴剂那类, 要是下次你再和文乃珊这种人玩到一起, 用什么东西就难说了。”
话不用说尽, 董瓷也知道他指的什么,毕竟她身处的环境并不单纯,不论是生长环境还是工作环境。
“你那个管头管脚的助理呢, 怎么这次没带?”
“她签证出了点问题。”
“以后有这种问题先和我说,我另外安排人给你。”
“噢。”
董瓷有口无心, 其实另一层原因是留小鱼在国内,帮她盯着董家园林修缮的事情。她自己忙得转不开身, 顾琰生安排了修缮的人她也不太放心,她信任的人很少,连助理也从未换过。
相处近十年的小鱼,自然是她信任的。
不过文乃珊这个插曲,如果她状态好, 或者有助理在, 不至于出岔子, 幸好裴赐臻来得及时。
董瓷认真地说:“这次谢谢你了。”
裴赐臻转头看了她一眼,“口头的?”
“对啊。”
董瓷笑了,走上前搂着裴赐臻的脖子,在他的注视下吻了吻他的唇,“这种口头的, 喜欢吗?”
裴赐臻按住她的后脑勺,不由分说地加深了这个吻,直到怀里的人气喘吁吁才放开,“morning”
董瓷推开了他,带着笑音:“天都快黑了,还早安吻,我好饿,有没有吃的?”
“我点了下午茶,在餐桌上。”
“你真棒。”
董瓷径直走向餐厅,坐下吃了一块司康饼,看到了桌上的单据,白纸黑字的一长串巨额数字。
无言地提醒着昨晚他们多疯狂。
挥金如土。
董瓷现在还能感受到那种激动,忍不住感叹:“你居然有这样好的牌技,我完全没想到。”
裴赐臻长腿一迈,坐在了她对面:“你没想到的事还有很多。”
董瓷若有所思的点头,“没错,就好像我没想到你居然敢真的结婚,你就不怕我花钱找个利害的律师,甚至雇个律师团,和你在美国打财产官司吗?”
裴赐臻抬头,好整以暇地看着她。
董瓷见他这样淡定,眼波微转,“怎么,你觉得我不敢呀?因为我有婚姻在身,还是公众人物?Come on,和你结婚哪怕一天,离婚能分走你九牛一毛,下半辈子也什么都不愁了。”
说到这里,她勾起唇,“三倍的利益就够人铤而走险了,何况一本万利,身败名裂算什么?”
董瓷纤细的手指在香槟杯上敲了敲,演得就像真的一样,眼角眉梢的妩媚透着勃勃野心。
如悬崖边的罂粟,危险迷人。
裴赐臻深深地看了她一眼,还挺希望是这样,但凡她有一丝野心,也该抱着他的腿不撒手。
于他而言,利益能解决的问题,都不是问题。
可惜董瓷只是激将他。
裴赐臻很清楚,这懒女人好胜却不上进,要不然那点赌注,以她的名气实力怎么会放在眼里。
还是太任性。懒得做不喜欢的事。
裴赐臻拿起桌上的香槟,起身离桌,扶着她的手,给她手里的郁金香杯注满琥珀色的液体。
缓缓释放的气泡,如绽放的花朵。
成熟醇美,带着高级调料的酒香扑鼻而来,轻嗅一口,就能猜出这是稀有的标年酒的香气。
董瓷微微闭上了眼,香槟入口,舌尖四周轻轻撩动,细心感受酒的味道,倒忘了刚才的话题。
直到男人从身后抱住了她,贴在她耳边说:“你这么会算,应该知道还有个更好的办法。”
董瓷睁开眼,却没挣开他,轻问:“什么办法?”
裴赐臻也从不给她挣脱的机会,咬了咬她近在咫尺的耳垂,“不用打官司,更不用身败名裂,只用好好的做你的裴太太,不仅一毛,九牛都是你的。”
董瓷笑了,肩膀轻轻抖了抖。
显然并不当真。
裴赐臻的话,却字字句句都是蛊惑:“你下半辈子,想做什么都可以,哪怕要天上的星星。”
这句话从他的嘴里说出来,实在太有诱惑力。
不似情话,更胜情话。
普通人的情话多半是张嘴即来,不打草稿,无须负责,一文不值。可裴赐臻说“哪怕要天上的星星”,却丝毫不用怀疑,毕竟一颗星星,只要他高兴,对这大少爷来说又算得了什么?
也就不算什么了。
董瓷定了定心神,语带玩味地问:“我们现在玩得还不够刺激,你开始想玩婚恋游戏了吗?”
话音刚落,她的耳垂便传来一阵刺痛,被身后的野兽咬得不轻,几乎渗出血来。
董瓷疼狠了,“天赐!”
裴赐臻坐在了她旁边,看她的目光沉静如水:“就算你拿婚姻当儿戏,也只能陪我一个人玩。”
永远这么霸道。
董瓷瞪他一眼,不想再说话。
裴赐臻见她眼底氤氲,将心里的野兽关了回去,拨开她的碎发,吹了吹她耳根,“很疼?”
董瓷别过头,“你说呢?”
裴赐臻将手伸到了她的唇边,“那你咬我。”
董瓷推开他,气还没消:“你浑身都硬邦邦的,咬你我都嫌牙疼,滚蛋,别打扰我吃东西。”
也就她能冲着裴赐臻说“滚蛋”。
偏不能如愿。
裴赐臻长臂一展,将身边的太太揽进了怀里,一手捏着小甜点喂她,“张嘴。”
两人打了一波太极手,最后董瓷败下阵来,索性由得他去,当起了全身瘫痪的人,只管张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