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怎么说,他之前好像很喜欢的样子,徐妧一把抓起来了,这就打开了窗户。
顾良辰刚好从楼里走出来,她怀里还抱着小猫儿,翘起脚来,叫了他两声:“二哥!二哥!”
初到府上,她也曾叫过他二哥,但都是客套,现在抱着柔软的小猫儿,察觉出他细腻的相送之意,是以真心,少年听见,顿时抬头。
徐妧对他晃了下手里的香包:“你等等,我把这个送给你!”
小猫儿在她怀里喵的一声,她有心把香包这么扔下去,又觉得十分无礼,想要下楼去,又怕他那样脾气的不肯相等,左右看看,在桌上发现了一个毛线团,赶紧把猫放了地上,扯着线团这就又回了窗前。
顾良辰还抬头看着她。
徐妧用毛线把香包上的挂线系了一起,这就放出了窗外:“谢谢你啦!”
毛线团一点点放了出去,随着她放出去的线越来越长,越来越长,香包慢慢垂落,直到落了少年的面前。微风轻摆,摆着香包和毛线来回轻晃。
徐妧晃动了下毛线,努力让毛线距离他更近一点,因为距离有点远,也看不大清她的神色,不过想也知道,这是得了猫,开心了。
毛线吊着的香包就在眼前,急巴巴喊了他,就为了送他这个。
她以为,他是相中了她的香包了?
微风拂过脸颊,顾良辰扬着脸,定定地看着她。
徐妧又抖了下毛线:“送你啦!”
少年抬手,抓住了毛线绳,他轻扯了下,就像拉动了天上的风筝一样,再扯,她跟着他的节奏抬了下手,毛线绷直了。
背后脚步声起,顾良辰没有回头。
他放开了毛线,解开了香包,这就拿了手里,片刻之间,顾则正走了他的身侧来。
“在这干什么?”
顾良辰随手将香包放了口袋里面,抬眸看了他一眼:“没事。”
说着若无其事地走开。
毛线顺着楼上垂下来,此时轻飘飘地随风乱飞,顾则正抬头,正看见徐妧在上面缠毛线。
他再看前面少年,顾良辰已经走远。
徐妧在楼上也看见了,顾良辰收了香包去,她一圈一圈缠着毛线,很快就缠好了线团,她也看见顾则正了,对他摆了摆手,算是打招呼了。
等兄弟二人都走了,她放下了线团。
回头时候,一小团白就团在她的脚边,小猫儿懒懒靠着她,尾巴还有一下没一下地扫着她的脚面,刚才注意力都在楼下没有察觉到,此时发现了,被萌得不行,伸手就把它抱起来了。
她想给小猫起个名字,可这时候轻抚着它柔软的毛发,脑海当中,浮现的却是顾良辰捧着这只小猫的模样,他的猫,他叫它顾小美。
小美,其实这个名字也真不错。
揉着小猫儿的,忍不住把它举起来了:“顾小美,那我也叫你小美好不好?你长得这么美,这名字很适合你呢!”
顾小美喵呜一声,算是回应了。
徐妧欢欢喜喜抱着它,百般逗着它,因为不用去书院,她轻松很多,逗了一会儿猫,徐柔来找她了。
徐妧把猫放回篮子里,和徐柔坐了一起。
这一会儿,她的心情好多了,没那么恼了,徐柔看得出来,挽住了女儿的手臂,让女儿靠了她的肩上:“放心,你不喜欢的事,妈妈不会强迫你的,那孩子什么时候再来,我跟她说说。”
徐妧低眸,想起书中有些情节,有些唏嘘。
萧雅费尽心机,不过是想接近那个圈子,现在那些事都与徐妧无关了,她也省心了。在原文当中,开始时候隐晦地写了一些徐妧的心理变化,她对继兄们的感情很复杂,而徐妧现在的时机是,和顾家三子相处,还算顺利,那就这样下去,多了三个哥哥,多好。
只要徐妧堂堂正正的和他们是兄妹亲情,没有萧雅的存在,那就不会有后面的那些事,完全避开主线剧情,她剩下的日子就好过了。
打定主意了,心胸豁然开朗。
转眼间两天过去,这天晚上,徐妧母女在楼上才吃过晚饭,萧雅就来了。
她穿着一件自己改良过的翻领连衣裙,干净朴素,楚楚动人。
上楼的时候,还背了竹篓,手里拿了一把野花。
吴妈领着她上楼的:“太太,萧雅来了。”
徐柔连忙叫她把人带过来,徐妧坐在一旁,此时正拿着钢针和毛线作战。
她在学着打围巾,可惜才起了个头,总不顺利。
徐柔坐了沙发上喝茶,很快,萧雅走过来了,这小姑娘放下了竹篓,然后将手里的野花递给了徐柔。
“太太长得美,我一直想送太太点花,今个去采药的时候看见不少野花,就摘了点,可算是没白去,现在这些花儿送给太太,祝太太心想事成万事如意。”
小嘴怪甜的,徐柔笑着接了过去。
萧雅还站在她的面前,徐柔随手把花放了茶几上面:“你托我的事呢,我帮你问了。”
徐妧还扯着毛线团,没忍住抬头看了那边一眼。
萧雅很激动:“多谢太太!”
徐柔笑了:“先不用急着谢我,不一定能帮上你。你是个好孩子,我知道你的难处了,想要照顾婆婆,不能离家太远。你们条件不好,还负担不了太多学费,所以我帮你想了个折中的法子。”
萧雅怔住:“什么法子?”
徐柔:“你原来不是在女中读书么,还不收费用,就是照顾老人家远了点不方便,我们恰巧在那边有套房子,可以给你住……呃就和帅府旁边这套换了,你和婆婆到那边去生活,怎么样?”
萧雅:“……”
她很是失望,并且极力掩饰了这种失望。
萧雅甚至很想笑,对徐柔道谢,但是她扯着唇角,勉强才忍住没能哭出来:“多谢太太这么为我着想了,我回去和婆婆商量一下。”
徐柔点头,叫了吴妈拿了个花瓶过来,随手把萧雅送她的那把花放进了花瓶。
萧雅再次道谢,总算保留了最后的一点颜面,拿着竹篓先下楼了。
人走了,徐妧也终于给围脖起了个好头:“妈,你觉得,她会去吗?”
徐柔坐直了身体,看向她:“你这孩子,心太善了,什么人都惦念着。可妈告诉你,她不会去的。你知道她为什么来求我么,因为她想去的学校,是国中,国中里面的孩子非富即贵,很多小子热血冲动,还崇尚无阶级自由恋爱,是一个改变命运的好地方。你明白吗?”
原来,她妈都知道。
徐妧继续织围脖。
徐柔也做了总结语:“怎么选择,那就是她的事了,毕竟她的人生,只能她自己负责。”
徐妧起的这个头也不大对,怎么织怎么错,终于泄气了,都放了一边。
吴妈走过的时候看见了:“大姑娘想织什么,不如去问问沈姨太,她很擅长织毛衣的。”
顾云栖的确是说过,他妈妈很会做糕点,打毛衣什么的,徐妧将钢针缠到了一起,这就站了起来:“行吧,反正没什么事,我过去问问她,让她教教我。”
说着,跟徐柔说了声,这就下楼。
在厅堂里面,没听着外面有什么动静,徐妧出了洋楼,本来是准备去沈姨娘那院子的,可一出来,她发现外面喧闹得很。
有几个丫头婆子的,都在前院张望着,徐妧刚要过去问问什么事,老太太在丫头的搀扶下走了过来。
徐妧还没看过她出来,本来还犹豫着要不要上前打个招呼,这老太太脚步飞快,已经奔着南大门去了。院子里不知道谁说了一句来了来了的,紧接着汽车的鸣笛声响彻了整个大帅府。
徐妧好奇,跟了过去。
就在大帅府的南门,一辆轿车开着车门,老太太就站在旁边。
也不知道什么人,能让老太太眼巴眼望的出去接 ,徐妧远远看着,没有再动。
很快,从车里走出来一个高挑少女。
离的远了点,也有人挡着,看不大真切,但是从衣着上能看出些许来,这姑娘十八九岁的样子,穿着一双军靴,头戴贝雷帽,竟然是军校学生打扮。
军校里面女学生很少,不知道她是什么来头,下车的时候手里还提着一个女士皮箱。
这姑娘一下车,老太太就扑过去了。
看起来宝贝得很,直拉着她的手,抹着眼泪:“这回回来就不走了吧?嗯?我前儿还念叨着,你和良辰一天生日,这眼看着他要过生日了,你连个信儿都没有,这回可好了,回来了就好,回来了就好!”
徐妧回想剧情,可她没看完这本书,对这个姑娘没有什么印象。
正是想着,肩头突然被撞了一下。
顾云栖不知道什么时候站了她的身边了,他略低头,声音很轻。
“看见了吗?这是老太太的心尖尖。”
第12章 亲上加亲啊
夜幕降临之后,高高的戏台就在府院前搭建起来了,吊高的几盏灯光照着戏台,也照着台下看热闹的孩子们。大帅府每年都要请几次戏班子来唱戏的,每一次戏台都搭建在外面的空地上面,附近百姓都随便过来看的。
听说这一次,是为了帅府的二公子过生日,要唱三天的戏。
来看热闹的人很多,请来的北城名角小姚红一上台,下面多少人都拍手叫着好,徐妧没有到前面去。就站在大门口的石头上,远远看着高台上。
她晚上才洗完澡,戏台就搭好了,顾不上吹干头发就跑出来看戏了,晚风徐徐,徐妧穿着一条长长的碎花长裙,怕感冒还戴上了个帽子。
大大的帽檐,把她的脸显得很小,才站了几分钟,顾云栖也站了她的身边。
戏台上,小姚红已经开嗓了。
顾云栖好笑地看着徐妧:“老太太没叫你过去?”
徐妧不明所以:“叫我过去干什么?”
在今天,大帅府来了几个特殊的客人,老太太都亲自来接的,被顾云栖戏称是老太太的心尖尖。
据顾云栖说,这姑娘是北城老户。
她爹谢云飞,原来是顾修远的部下,因为曾舍命相救,一直很受他重用,俩家早有往来,后来谢云飞夫妻南下,一双儿女就托付给了顾家,等谢家稳了两年才把孩子们接走,这次谢家重返北城,就赶紧先来拜会顾家了。
谢家一儿一女,长女谢郡,今年十九岁,才考上了北城的军校,次子谢允十六岁,从小是个病秧子,很少出现在世人的视线当中。
徐妧回想原文剧情,发现原来的徐妧因为徐柔再婚,正是叛逆期,结实了萧雅之后,二人亲得像是亲姐妹一样,结伴在外面住了很长一段时间,可能现在剧情有所不同,所以之前错过的支线就在她面前出现了。
谢郡养在大帅府里的时候,老太太就特别喜欢谢郡,今天听说她来了,亲自给人接了进去,其实谢家人是一起来的,只不过当时徐妧的注意力都在这个身穿军校军装的姑娘身上,所以没有注意到别人。
之后 ,顾修远兄弟相见,特意叫人摆了接风宴。
徐柔陪伴在旁,孩子们谁都没有过去,徐妧早早出来看热闹了,听着顾云栖问她,没有被叫过去,顿时看向他了。
“怎么?老太太让人去叫你了?”
“当然没有,”顾云栖一身锦衣,就站在她的身边,“我随便问的。”
其实徐妧注意到了,老太太对三个孙子是有区别对待的。
很显然,她不喜欢老大和老三,比较喜欢顾良辰,但是三个姨娘的话,从脸上神色当中,又能看出来,老太太最看不上顾良辰他妈赵姨娘。
戏台上面,唱的是《将相令》,徐妧听得津津有味的,尽兴时候,还跟着哼上两句。顾云栖回眸看着她,对她举双手拇指夸赞:“不错呀,你很爱听戏吗?”
徐妧的确是喜欢,直点着头:“现在小姚红唱的是将相令,讲的是古代一个落魄的老皇帝在避难时期,走到一个镇上,借屋檐避雨,他拿着君王令想讨一碗粥喝,可惜当地百姓无人识得。后来还是一个少年把他带家去了,一饭之恩,之后老皇帝重返京中,少年深受恩惠做了大官……”
顾云栖抚额:“这个故事,我妈给我讲过,却不知道是少年得的恩惠更多,还是老皇帝得到的更多呢?你怎么想?”
徐妧认真想了下:“如果这个故事是真的,那说明少年本就很有才华,机缘巧合的事,是双方得利。”
顾云栖笑笑,就那么看着她。
晚风拂面,徐妧正看着戏台,一道人影到了面前,她只觉眼前一暗,下意识回头,少年一抬手,帽檐已经被他按了下去,把她整个脸都盖住了。
徐妧两手抓紧帽檐,连忙将帽子抬起了些。
视线当中,顾良辰就站在面前。
他低眼看着她,脸上没什么表情:“府上来了客人,奶奶叫你过去说话,吴妈到处找你都找不到,知道吗?”
徐妧当然不知道了:“什么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