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皇帝的反派妹妹——浮生有鹿
浮生有鹿  发于:2019年08月2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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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们平常只擅长上战场打仗,不会舞文弄墨,现在,能说出这样一句恭维的话来,亦是难得。
  闻言,沈葭却是微诧。
  她以为仁宜太后既然收了诸多义子,应该也收了不少义女才对。可这么多年以来,公主对仁宜太后来说,是个没影的事情。
  “哀家本来有过收养公主的念头。”仁宜太后的眸中划过微澜,后又出言解释:“但姑娘家娇气,不能像男孩儿那般,任由她出去历练。哀家不懂得如何养姑娘,就一直给搁置了。”
  沈葭若有所悟,收起原先的猜想,大方地展露笑颜,友好地与众将领客套一番。
  等到见过在场的所有将领后,仁宜太后忽地问道:“姬将军人在何处?”
  仁宜太后平时颇为器重姬朔,刚才到场的时候,也先是寻找姬朔的身影。
  但目光在人群里逡巡一圈,她还是没见到人,不免感到疑惑。
  众将领面面相觑,经过一番眼神交流后,他们给出了一个回复,“姬将军他被要事耽搁了。”
  “有什么样的要事,能比见哀家还重要?”仁宜太后向来不喜别人欺骗她,看出了不对劲的地方后,眉间的神色颇为严肃。
  吴监军的眼珠子骨碌碌地转动,见机回道:“太后娘娘,姬将军方才因为与人争一名女奴,起了争执,怒气冲冲地将。此时,他没有来,或是被美色耽搁了。”
  他的话才说完,只听一阵踏步声响起,军靴踩过营地上的砂砾,姬朔的身影已是出现。
  “太后娘娘,末将来迟。”他及时认错,神情之间,略有恍惚之意。
  “你可是如吴监军所说的那般,被美色耽误了?”仁宜太后不咸不淡地问。
  姬朔敛眉,言简意赅地回道:“并非如此。”
  吴监军淡笑一声:“姬将军,你当着那么多将领的面,将那位女奴带入你的营帐里,又不顾太后娘娘的圣驾,难不成真的只是做了一回柳下惠吗?”
  姬朔的眉心微拧,没有理会吴监军,再是向仁宜太后禀道:“属下的确带走了一名女奴。但是,当时是由于事出紧急,若是末将不出手相救,那女奴可能就会失去性命。虽然那西部落已经战败,但他们部落里的女子还是无辜的。末将不能见死不救。”
  他说的也是实说。每次打完胜仗,军中将领尽情地享受女俘虏时,他并没有效仿。有时候,他觉得其他将领做得太过分,也会出言制止。这一次,有吴监军从中挑食,才闹得大了些。
  至于其它的原因,姬朔没有去细究。
  “姬将军竟然会觉得敌军的人无辜?”吴监军不以为意,直接反驳道:“那照你的意思,我们是不是应该将那西部落的人都给放了,再给他们机会,继续来入侵容国?”
  眼见着两人就要当着仁宜太后的面,再次出现纠纷,其他人都为姬朔捏了把汗。
  这时,沈葭轻笑着出声:“我觉得,姬将军的说法,并没有错。”
  一路上,她听仁宜太后和姬煜提起过姬朔的事情。
  从姬朔出现开始,沈葭就认出了他,心里直叹,原来姬煜上次带去晋宫的神箭手竟然是容国的战神。
  她对姬朔的印象不错,见到姬朔被吴监军构陷,她忍不住帮他一把。
  “我们享受胜利果实不假,但若过分地去侮辱那西部落的俘虏,反而,会激起那西族人的恨意。那西虽是被灭族,但在那么多族人中,总会有漏网之鱼,这对容国来说,是一个潜在的隐患。此时,若让他们见到容国在善待他们的族人,他们复仇的决心或许不会那般激烈。”
  姬朔一怔,迟疑地望着沈葭。
  “吴监军,哀家相信姬将军不是贪图美色的人。”仁宜太后对姬朔的为人还是有点了解的。
  她知道,姬朔十分珍视被姬朔提拔的机会,平日的生活无比自律,不是在练箭,就是在钻研兵法谋略。姬煜曾送过姬朔一些侍妾,但姬朔连面都没有见过,只让侍妾们待在家中,他自己一年到头却没回过家,那些侍妾差点都蒙了灰。
  但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仁宜太后不会去袒护姬朔,表露自己的私心。
  “姬将军说得虽是情有可原,但他触犯军规也是事实。若是不罚,将来,只怕其他将士们效仿。”仁宜太后的面色不变,淡漠地命令:“哀家罚你挨十军棍,你可有怨言?”
  “军规不能因我一人破例,末将该罚。”姬朔坦然认错,然后,一声不吭地去领了军棍。
  仁宜太后又转头,对吴监军道:“吴监军,姬朔的说法也有几分在理,你记住,莫要让类似的事再传入哀家的耳里。”
  吴监军何尝听不出仁宜太后话里的敲打之意,安分地闭上嘴巴。
  “太后娘娘,微臣其实也是让人善待那西部落的族人。姬朔不能因为这么一件小事,就误解了微臣。”
  吴监军命人将那西可汗及其妻女带到仁宜太后的面前,自信地说道:“太后娘娘,这是那西的可汗和阏氏。自从他们被抓拿之后,一直是好吃好喝地供着,没让他们受什么委屈。”
  仁宜太后没有心思去欣赏白白胖胖的那西可汗,有些烦闷地摆手,“哀家现在要启程,去附近的驿馆下榻。你们也准备准备,带他们回京城吧。”
  交代完其他事,仁宜太后将手搭在沈葭的胳膊上,往外头而去。
  然而,早在姬朔和吴监军起争执之时,那西可汗就趁着混乱,寻了时机,摸到一把匕首,将绳索割断,并将匕首收到了衣袖中。
  等仁宜太后和沈葭过来后,那西可汗虽没有敢正面看她们,但注意力一直在她们身上。
  容国军队没有将那西部落当回事,沉浸在胜利的喜悦中,对那西可汗的看管也松了些。
  这就导致,在仁宜太后离开的时候,那西可汗突然取下绳索,刺伤了押解他的将士,冲到沈葭的面前,将匕首抵在了沈葭的脖子上。
  “放我出去,不然,我就杀了她。”那西可汗威胁道。
  “你敢动她,哀家就杀了你!”仁宜太后的眉目间,涌现出惶恐的情绪,怒意一阵接着一阵,在美眸里恣肆地翻涌。
  沈葭也是第一次见到仁宜太后发怒的样子,心思微晃。
  旁侧的将领见状,立马拔刀,冲上了上去。
  那西可汗平时都是驰骋在草原,还是有那么些身手的。再加上他挟持了沈葭当人质,将领们难免有些束手束脚。
  待营地外跑来两匹接应的马后,那西可汗将沈葭丢给马背上一个负责接应的人,然后,掷下火.药。
  在一阵巨响过后,烟雾弥漫,黄沙滚滚,众多人的尖叫声此起彼伏。
  沈葭则是被人打晕,陷入昏迷之中。
  待再次醒来之时,沈葭环顾四周,发现自己躺在一张床榻上,床帐上绣有缠枝莲纹的图样,其中的银丝还在暗夜里弥散出若有若无的星光。
  帐子顶部,坠了硕大的夜明珠,夜明珠的光晕在帐内铺洒而下,轻柔地抚过她的皮肤。
  恍惚之中,沈葭瞥见帐上有一道修长的剪影,并着繁茂的修竹。
  似是有人侯在帐外。
  她支撑着身子坐起来,轻轻地帘幔挑开,看向榻边的人。
  “这是哪里?你带我来的目的是什么?”沈葭微蹙眉。
  来人半晌没有答话,只静默地站立着,只有窗外的修竹在迎风摇晃。
  “醒了?”声若雨打青瓷。
  他转过身,让沈葭看清了他的面貌。
  正是薛仁钺无疑。
  沈葭愣怔地盯了他一会,似是恍然大悟,“原来,是你帮助那西可汗逃跑的。六王爷,你的胆子可真大。”
  “若不是用这种方法,你怎么会回到我的身边来。”薛仁钺一步步地来到榻边,凝视着她的眉眼,“你知不知道,我没有见到你的这些日子里,我有多思念你?”
  “我不想知道。”沈葭撇过头,也没有说那种“放我走”之类的话,而是静静地等待他的下文。
  “没关系,你现在知道了也不晚。”薛仁钺微微扯动凉薄的唇,一点点地朝她的面颊接近,“本王原来是想等晋国江山易主,再亲自将你迎回晋宫,但本王等不到那一刻了。”
  闻言,沈葭的眸里浮现出讥诮之意。她没有开口,似乎是连话都懒得跟他说。
  “我将你带过来,也是怕伤到你。”薛仁钺的眼里浮现出些许痴迷的神色。
  望着沈葭,他无法遏制地想到,她是如何给司徒衍投怀送抱的,而司徒衍是不是也曾在肆意地将她压在身下。
  可她,本来就应该是他的女人!
  如是想着,薛仁钺的眼里添了妒火,不由自主地朝她的唇凑近。
  就在此时,“啪”得一声,猝不及防的一巴掌骤然落在他的脸上。
 
 
第95章 铜雀
  沈葭怒然甩了薛仁钺一巴掌,待薛仁钺回首时,她的手还僵持在半空中。
  她依旧不言不语,也没有对他感到丝毫的畏惧,一双杏眸里溢出的只有冷嘲,莹白的小脸上写满了排斥之意。
  薛仁钺动了怒,眉宇间凝了清霜。
  他的双手紧拧住沈葭的削肩,不知不觉间,已是加重了力道,也暴露了他烦闷的内心。
  “你不让我碰,难不成就只让他碰吗?你说说看,那么多个日日夜夜,你们玩得有多欢?”
  此刻,他心底里有那么些后悔。
  从前,他的行事作风素来是君子之范,跟她在一起时,担心冒犯了她,连手都没有去牵一下。他想将最美好的一切,都留到新婚夜。不成想,两人的缘分竟然那般短暂。
  一双笼烟眉似蹙非蹙,沈葭用奇怪的眼神打量他。
  她的双手撑在床榻边沿,蜜合色的裙裳在夜明珠的光辉下,汨出浅淡的月色,衬得她的双目潋滟,直叫人移不开眼。她的颊侧带了自然的粉晕,色若芙蓉。
  偏偏,她的那双眼里,不带丝毫的情意。芙蓉面上,亦是没有浮现出笑靥。
  “六王爷,你过了。你既非我父,又非我夫,凭什么来质问这种问题?”
  “你现在人就在我面前,我想要做些什么,难道不是很容易的事情吗?”薛仁钺根本没把她的话放心上,清俊的脸上,沾了些许的欲念和痴狂。
  搭在她肩头的手,慢悠悠地抬起,落在她的脸颊边。
  他的身子微微前倾,意欲直接欺上去。
  沈葭侧过头避开,一点都不掩饰自己的反感和厌恶。
  她默默地从发髻上取了一枚发簪下来,搁到自己的脖颈附近,显然是在用自己的性命来提防他。
  薛仁钺的身形僵滞,怔然地打量着她俏丽的脸蛋。
  须臾,他的唇边莫名地溢出自嘲的笑意。
  他什么都还没有做,她就将他当成凶神恶煞对待了。
  “你说得对。”薛仁钺将手收回,眼里的寒霜逐渐褪去,唇角晕染开极为清浅的笑,一如他往常那般。

  似乎,在这一瞬间,他又成为当初重阳楼那位谦和有礼的公子,举手投足间,意气风发,不屑与污浊之流为伍。
  “所以,等到我是你夫君的那天,我会让你在我面前没有秘密。”他冷笑,眼神不再如当初那般孤高清傲,而是多了本不该有的贪念,“等到晋国江山易主那一天,就是我迎娶你的时日。”
  “江山易主?”沈葭反复咀嚼着这几个字,眸里勾起点点流光,艳光摄人。
  “六王爷,你是不是很想当皇帝?”她敛去嗔怪的神色,问的直白。
  轻飘飘的一句话,在不经意间,流露出丝丝媚意。
  薛仁钺未曾见到这般惑人的她。
  他发现,自从沈葭跟司徒衍黏在一块了之后,她的身上就多了从前所没有的媚态。
  是司徒衍让她产生了这种变化吗?
  他能想象到她罗裳下的雪肌玉肤,樱唇间溢出的娇媚莺啼,以及情动之时,迷离的波光。
  他愈发有了渴望。
  “我知道,在你随同仁宜太后回去后,他就离开了晋宫,他忙于向仁宜太后提亲,又在晋宫的各项事务上,疏于防范。这就是我最好的时机。各地还散布着不少前朝贵族的后裔,我可以趁机命人挑唆他们,让各地的起义军攻入晋国京城。而我,只需要在半路截杀司徒衍,再光明正大地以勤王的名义率军入宫。国不可一日无君,司徒衍长时间不在,晋国就会需要一位新的国君。”薛仁钺算是承认了。
  “早在他离宫的时候,我就安排好了。到时候,各路人马就会拥立我为皇帝。而他,自然也留不得了。”
  见薛仁钺是一副胜券在握的模样,沈葭默不作声,眼帘默自垂落,好似是有所忧虑,显得我见犹怜。
  薛仁钺看向沈葭的眼里,又多了几分怜惜,“今夜,我将你带来此地,也是不想让这场风波殃及到你。我也要你亲眼看到,我足够有资格娶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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