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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初从钟玉轩大院搬来时,温静原本背的包放了些不常用的东西,到现在还放在架子顶上没收拾。
温静想着把它取回放到自己房里。
架子很高,她搬了个凳子,站上去,踮起脚,还差了那么点。
“要帮忙吗?”冉七经过,站住,两手插兜,抬脸看她。
温静低下头冲他笑笑,手指着架子顶说:“帮我把那个黑包拿下来。”
冉七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过去,确认了一下:“那个黑的?”
温静“嗯”了声,打算跳下椅子。这个高度,就算是冉七也得踩着凳子。
“好。”冉七应声,然后双手伸出,一左一右掐住温静膝盖上方,手臂用力,将人举了起来。
“啊啊啊啊啊!!!!!”温静措不及防整个人平行升高,吓得叫出声,忙用手扶住架子。
“快拿。”冉七在下面催促。
温静这才回过神,抬眼就见那包已经离自己不远,一伸手便够了下来。
冉七原路将人放回凳子上,笑呵呵地看着她。
温静双手抱着包,平复受惊的神经。随后眯起眼,警告地回瞪过去,嘴角却是微微弯起来。
冉七伸出手,温静就着他的胳膊跳下凳子。
温言寻着叫声过来时,正好看到这一幕。
他抿起唇,冷着脸,走向温静:“我和你说点事。”
他眼风扫过冉七。冉七却看向温静。
温静想到前不久温言和罗拾打架的事,怕他俩也较上劲,忙拉着温言离开,口中对冉七说:“我先走了。”
“什么事啊?”温静心里有点忐忑。温言从来没有这么正式地和她说话,别是要聊些旧事什么的,那她可陪不了。
温言表情绷着,抿唇许久没说话。
他越不说话,温静越忐忑,难道自己露陷了,让他发现了?
她抓了抓手里的包,温言余光注意到,说:“我帮你拿。”
温静闪了下,笑道:“很轻的。哥,你找我到底有什么事?”
温言看着她那张与自己九分相似的脸,脑中是小时候趴在床上给妹妹讲故事,她骑坐在自己后背不老实的样子。
温言眼框发酸,问:“你会离开我吗?”
突如其来的煽情,让温静蒙了两秒,随后弯唇笑答:“怎么可能,你是我哥啊。”
她这回答听上去没什么问题,但其实并没有给他肯定答复。
温言自嘲地笑笑,随后敛容,抬手抓住她上臂,直视她双眼,说:“你发誓,永远不会离开我。”
别逗了,这种誓她才不要发。
温静不动声色暗中活动胳膊,想挣开他的钳制,面上依然笑着:“什么年代了,发誓这种话,也能信啊。”
“我信。”温言的手越攥越紧。
温静心里也冒了火,她用力甩动胳膊,笑容收起来:“你抓疼我了。”
再不松手,她就喊非礼,谁怕谁。
温言将她拉近,咬着牙关,像是在强忍什么情绪:“我妹妹,她……”
就在这时,一只手斜刺过来,从下往上,挑向温言正抓着温静的那只手,阳光一闪,小刀反出晃眼的光。
温言松开手,不得不向后退了两步。
冉七跨步站到温静身前,姿态闲适,瞅着温言,一字一句发出警告:“她不愿意。”
“不关你的事。”温言还要再伸手。
冉七直直一拳打出去:“我想管,就关我的事。”
温言手中立刻聚起一个火球,这是他多日来打丧尸养成的习惯。
但冉七这一拳并没有落到温言身上,而是被人半路截住。
钟玉轩远远看到时,就觉得情况不妙。他本来是想劝架的,但刚好听到冉七的话,再看温静躲在他身后的样子,心下就起了较量之意。
他虽然没有温言那么强的控制欲,但冉七几人住进营地,温静明显与他们走得更近。在猜出三人来历后,钟玉轩有了一种“自家小妹被小混混骗了”的感觉。
他用手掌挡住冉七的拳头,带了丝笑,说:“温言是异能者,对你不公平,我来试试?”
看到钟玉轩来,温静刚觉得“还好,有人来管了”,结果人家扭脸下了个战书,顿觉无语。
她从冉七身后闪出,往钟玉轩旁边走了几步,小声提醒:“钟队,禁止内斗。”
您老自己定的规矩哎。
钟玉轩:“等下我去跑二十公里。”
……难怪上回就不痛不痒地罚了个二十公里,原来是为自己留得后路。
他伸手,拦在温静身前,将她往后推了两米,推到温言身边,自己则往前一步。
他的目光从冉七手中小刀上滑过,加了一句:“切磋切磋,点到为止,怎么样?旧岛的……七号?”
冉七被点破身份,面上依然平静,并且暗中将小刀收回。
“我不会点到为止,也不跟人切磋。旧岛的人,不做白工。”
他这么坦然承认来历,倒出乎钟玉轩意料。旧岛在公海上,是个灰色三不管地带,再加上他们出产的人形武器,在小圈子里算是个惹人避讳的话题。
此时四周围上来些看热闹的人,钟玉轩不好多问,便想先打发了他,再回头劝温言。
冉七却先他一步开口,他看向温静,声音清晰地叫了声:“队长。”
周围的人,包括温静都是微愣——冉七进入营地,还是第一次这么有礼貌。
温静见他看着自己,微挑眉,随后犹豫着伸手冲自己指了指。
冉七忍不住笑了,点点头:“我和你说点事。”
这是刚刚温言的原话,现在冉七反过来也对温静说一遍。就是因为这句话,她才甩下冉七跟着温言离开,有了现在这一出。
所以,他这是要让她再选一次跟谁走呗?
温静头大,第一次发现,冉七这人面上平静,骨子里似乎一点亏也不肯吃的。
她看了看面色铁青的温言以及明显有话要说的钟玉轩,觉得还是离他们远点比较好,便对钟玉轩说:“队员找我有事,那……我先走了?”
她压低声音,又解释了一句:“我会狠狠批评他的,以后不能这样,要遵守规矩,禁止内斗!”
作者有话要说: 冉七:我只给一个人做白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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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谢 温酒酿青梅x17、留白x4、kulorisx17、大盐喜欢吃草莓x10 的营养液,么么哒,爱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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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推下自己的预收——《捉住那个小骗子》,这个预收开了很久了,一直怕写不好不敢下笔。
决定在《将军》之后写它。
虽然是现言,但我觉得脑洞也挺大的。
一桩艺术品失窃案,将两个毫无关系的人绑在一起。
开锁技术一流·前·职业骗子 PK 正义感爆棚荷尔蒙过盛·前·特种兵。
文案在此:
外冷内热、闷骚无比、强悍刚毅的退役特种兵,
遇上,
脸皮超厚、演技高超、嗜财如命的可爱小骗子。
关劭绝对不会承认,他被一个貌似无害的小骗子耍了,两次!
透过玻璃墙,看着里面没心没肺的吃货,关劭心想:总算落我手里了!
林小幺觉得做污点证人挺不错,有吃有住,还有保镖,
唯一的不满是,她跟这位保镖有宿仇。
第42章
钟玉轩看着两人离开的背影, 心中暗暗叹了口气。只怪自己当初不够尊重,如今人却是越走越远。
他转头, 劝温言:“你也别……”。
话未说完, 却是一愣。
温言目光幽暗, 神情莫测,表情说不出来的奇怪。
“钟队,我妹妹必须留在我身边。”
他语调平稳,但钟玉轩与他熟识多年, 一听便听出里面的不对。
他拧眉道:“这事我真得要说你。她几岁了, 你们又多年不在一起生活。你这个要求, 实在没道理。”
过了许久, 温言幽幽道:“钟队, 我们是兄弟,你若有事, 招呼一声,我一定过来。但是我妹,她必须留在我身边。”
这话前后不搭,没头没尾, 钟玉轩听得莫名其妙。
前边, 温静也在真心实意地批评自己的队员。
“我还以为你不用我操心, 怎么和罗拾似的, 说打架就打架。”
冉七无所谓地笑了下,显然没把她的话往心里去。
温静叹道:“温言不会伤害我的。”
冉七眼神微转,斜看她一眼:“你在人后从不叫他哥。”
是吗?温静下意识歪头回想, 肯定地说:“我和钟队、lily说话时还是叫哥的。”
冉七:“反正你和我说到他时,都是叫的名字。”
温静皱眉,她还真没注意过,看来以后还是要小心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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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川的营地大小不知,但明显比杨冲那里设施更好,周边防护更强。
温言跟在之前来找他的秦弥勒身后,往主楼走,不动声色观察四周。
秦川这个人,末世前他就听说过,单从履历上看,他比傅长达不知要优秀多少倍,完全没有可比性。
温言不是什么圣人,多年刀口舔血的生活,让他信奉强者生存的道理,更别说现在这个世界了。
所以,傅长达死有秦川的责任,但更多在傅长达自己身上——明知世道不太平,手握重要资料,还整天不干正事。
在温言眼中,死对傅长达来说,只是时间和方式的问题。
温言现在的异能水平,在整个营地中是最强的,他相信,即使在秦川的营地里,他也绝对是数一数二的。
离开钟玉轩,他也不想,若不是因为妹妹……
“到了。”在一扇紧闭的大门前,秦弥勒站住,笑着对他示意,提醒道,“不要试图碰触秦先生,除非他主动伸手。”
“怎么,他还有洁癖?”温言嘲道。
秦弥勒就是有这个本事,不管别人说话多难听,他都笑呵呵地接下来:“那倒没有,我是怕不小心伤了您。”
他说着,轻轻推动大门,不让它发出声音。
交响乐的声音从里面传出。
温言看了秦弥勒一眼,得到对方肯定,这才迈步走进去。
正前方是一个小舞台,台上大约有七八人,正在演奏音乐。
温言不懂高雅音乐,他是听着流行歌曲长大的,但此时,他也被这音乐声震撼住了。
因为这是末世!
舞台上,演奏者们精神饱满,感情充沛,激情投入,看得出平时生活状态不错。
就在这一瞬间,温言觉得秦川这人应该和钟玉轩一样,不会全部以力量大小来衡量人的价值,而是愿意无偿地保护弱者,让人类文化得以传承。
他一直走到舞台前,看到中间座椅上坐着一人,那人正专心致志地欣赏音乐。
温言没有出声,就这样站在过道边,一直等到演奏结束。
“啪啪啪”,秦川起身,礼貌地向演奏者们致以敬意。
然后,他转过身,快步向温言走来,在距他尚有几米远时,便伸出手,礼节十足。
温言想到秦弥勒的话,稍有犹豫后,握了上去。
“不知你是否喜欢交响乐,这些人是我好不容易找到的。”秦川毫不掩饰憾色,“哎,那些艺术家们就这样消失,真是太可惜了。”
温言客气地回道:“我对音乐不太懂。”
秦川一手拍上他后肩,带头往外走,同时说着:“没关系,其实我也不是特别喜欢,我更爱画画。”
秦川穿着件白衬衫,领子系得一丝不苟。他推了下眼镜,不好意思地笑道:“你能来我特别高兴。我这人,一碰到开心事,就喜欢炫耀,话多了点。”
温言笑了下,对秦川印象越发好起来,不过他还记得自己今天到这儿,不是和他称兄道弟的。
“秦先生,我来这里,只想和你确认一件事。我带来的人,永远归我?”
“那是自然,”秦川笑道。
温言瞅着他,再次确认:“她要一直和我在同一个房间,不管什么事,她都不能离开,我会负责她的物资。我出任务时……”
温言垂头,心下有些难过,随后坚决道:“会把她锁在房里,谁也不能接近她。这是我来这里,唯一的条件。”
秦川愣了愣,不知想起什么,忽然有些奇怪地笑了笑,说:“没问题,我尊重队员的一切个人喜好。”
温言冷下脸,说:“不是什么个人喜好,她……脑子出了点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