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差一点点，顾漾就毁容了。
　　“你还好吧？”
　　顾漾点了点头：“还好。”
　　话虽如此，他却忍不住把视线投向了苏绿，眼底的探究之色愈发浓郁。
　　GM娱乐也没预料到会发生这种突发事件，更没想到苏绿会在那种情景下有如此非凡的表现。
　　签售会暂停期间，重新入场的粉丝被安保检查了一遍又一遍，直到确认所有人都没有危险性，E·F·L五人才被请出来继续签售。
　　苏绿依然百无聊赖地待在最角落。
　　但因为她刚刚的一番表现，几乎所有人都忍不住盯着她看了一遍又一遍。
　　没人能把刚刚英勇无畏的苏律和那个舞台上只会划水的家伙联系起来。
　　面对一众好奇的视线，苏绿却丝毫不觉羞涩，每当粉丝们的视线瞥过来，她或是咧开白牙，冲对方露出灿烂的笑容，或是抛出一个媚眼。
　　她的眼神很清澈，动作也不刻意油腻，这份直白反倒把平素大大咧咧的粉丝们吓得不敢和她对视。
　　渐渐地，苏绿面前出现了第一个粉丝。
　　然后是第二个、第三个、第四个……粉丝的队伍越排越长，虽然不能和其他人面前的队伍相比，但至少不空旷了。
　　苏绿一个接一个签了起来，她没想到的是，排队的粉丝们居然没一直断过，苏绿足足签到了整场签售会结束。
　　“卧槽，他的脸好小，皮肤一点瑕疵也没有，他是不是男人，为什么皮肤比女孩还好，连毛孔也没有？”
　　“为什么有人连脸上的绒毛都那么好看？”
　　“……我第一次这么近距离观察苏律，我只想说，那些把他评为E·F·L最丑的帖子是认真的吗？”
　　签售会结束之后，五个人被带回公司做心理疏导，苏绿依然一个人霸占后座，墨镜口罩都就位之后，她突然觉得身边一沉，一转头，顾漾居然不声不响坐到了她边上。
　　“刚刚，谢谢你。”顾漾声音略有些低。在组合里，他是主唱兼rap，相比较陆然擅长的高音，顾漾的中低音更为出彩。
　　苏绿摇摇头：“不用客气。”
　　苏绿前世拍过几部武侠剧，为了两个角色好好练过两年的武术，功夫底子一直不错。本来那个矮个男人藏在人群里她没注意到，站起来之后视线就明朗了。

　　大概是死过一次的原因，苏绿对人的视线很敏锐，何况矮个男人的眼神苏绿也很熟悉，那是她死之前看到的眼神。
　　和季筠一样的眼神。
　　“总之，谢谢。”
　　苏绿本以为道完谢顾漾就会走，谁知道这家伙居然就这么大大咧咧靠在后排，苏绿想搁脚都没地方搁。
　　苏绿奈何他不得，只得由着他去了。车子开回公司的路上，苏绿闭眼休息了一会儿，等她醒过来的时候，车子距离公司只剩下一个红绿灯的距离了。
　　苏绿打了个哈欠，一偏头，窗外大型LED屏上的广告吸引了她的注意力。
　　这是苏绿回来之后第一次直观地看到秦枫的脸，对方穿着深色西装，嘴唇轻抿，下颌弧度诱人。
　　一如当年。
 
 
第4章 微博炸了
　　——《E·F·L顾漾遇袭，细数圈内遭受攻击的明星》
　　——《顾漾遭泼浓硫酸，苏律挺身而出》
　　——《签售日遭恶意攻击，E·F·L新专命途多舛》
　　……
　　短短一个小时，微博上铺天盖地都是有关E·F·L的新闻，营销号们快速跟进，很快把顾漾和苏绿刷上了微博热搜。
　　苏绿向来是微博热搜的常客，她的一张现场划水图出道之后就被粉丝们轮了又轮，每上一次热搜就被顶上首页一次，到现在，不止是E·F·F的粉丝群里，在整个华国偶像圈，苏绿都堪称知名度最高的明星之一。
　　人称“淼帝”。
　　这一次，苏绿居然是以积极正面的形象上了热搜。
　　多数粉丝的第一反应是不信。
　　“这是苏律？不可能的吧？”
　　“淼帝想红想疯了吗？这图片和视频一看就是P的，后面还有人在笑23333~”
　　“水货苏律做出什么事我都不惊讶，但是能不能别一直拉着顾漾炒作？我对油腻娘炮的苏律一点兴趣都没有，简直恶心吐了。”
　　激动的粉丝甚至跑到苏绿微博下面，求苏绿放过她家偶像，光这样还不够，她们还在苏绿微博里刷起了屏，放了一堆苏绿的丑图。
　　#苏律抠鼻屎#
　　#苏律摸队友屁股#
　　#苏律抠牙#
　　苏绿：“……”
　　好吧，如果不是热情的粉丝们，她还真不知道原主竟然拥有如此精彩的人生。
　　苏绿表示，只要她没有抠完鼻屎之后再抠牙摸队友屁股，一切都OK，换个顺序也没关系。
　　把那些黑图抛到脑后，苏绿专心致志刷起了微博。
　　离开6年，虽然圈子里的熟人都还在，苏绿却清楚地感觉到了自己的脱节。她刚当演员那会儿，去海外电影节时装周的都是真正的一线明星，炒作虽然也有，但不至于像今天这样艳压炒作一条龙的。
　　《45岁的她看着却像20岁，丫鬟出身的她如今逆袭当年的主子》
　　《李素妍一亮相就让海外媒体疯狂，实力碾压一众女星》……
　　苏绿看得脑门上连冒十个问号，这些人都特么谁？
　　要她刚出道那会儿，谁好意思这么发通稿，准得被笑死，老黄瓜刷绿漆也不能这么刷啊。
　　贺之斐端着咖啡杯走过，略瞟一眼就看到了苏绿手机上的图片——卡姿兰大眼睛、E杯大胸、插进地里能栽一亩苗都不钝的下巴……
　　贺之斐轻轻眨眼，苏绿是不是被他骂得脑子坏了？
　　再回到热搜，有关E·T·L遇袭的微博热度依然不退，苏绿微博下的评论也越刷越多，辣眼睛的图片一张接一张发过来，苏绿看了只想翻白眼。
　　倒是也有在现场的替她辩解的粉丝，但在“倒苏”洪流中，那一小部分支持者的声音简直可以忽略不计。
　　苏绿压根没把这些反对声放在心上，她捧着手机，飞快地往下滑，手指翻飞之间，一张张精彩的表情包通通收进相册，再用小号疯狂地轰出去。
　　但在其他人眼里，她抿唇不语的模样就像是深受打击似的。
　　片刻之后，苏绿的手机忽然“叮”地响了一声。
　　她收到了一条微博@。
　　顾漾V@苏律V：“苏律，谢谢你。”
　　这条微博发出去之后，顾漾遇袭的消息更是被推送到了实时热搜第一。
　　顾漾的粉丝们心疼顾漾的遭遇，也渐渐开始相信苏律救了顾漾的真实性，但依然有一小部分粉丝在倔强。
　　“为了《闪耀》的销量，GM娱乐真是下了大血本，连咒我们家漾总的事情都做的出来！”
　　“@GM娱乐@苏律V球球你们放过顾漾吧，他只是个20岁出头的孩子！”
　　“@苏律V麻烦你做个人吧，皇亲国戚回家请当你的太子不好吗？”
　　苏绿瞥了顾漾一眼：“我不是说过不用谢吗？”
　　顾漾轻笑：“我没有白占便宜的习惯。”
　　遗憾的是，虽然有视频、有照片、有路人的证明和顾漾的感谢在，但因为苏绿的个人信誉几乎为零，在许多人眼中，这只是GM娱乐为了洗白苏绿下的血本。
　　以前也发生过类似的事情。
　　GM娱乐为了证明E·F·L五人关系良好，特意让五人合体拍了一个短视频，只是在视频里，除了苏绿本人之外，顾漾贺之斐几人脸上写满了被迫，眼尖的粉丝一眼就能看出来。
　　从那之后，哪怕GM娱乐竭尽所能改善苏绿的形象，也一点用处都没有。
　　到了傍晚时分，“苏律滚出娱乐圈”这条微博又一次登上了微博热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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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市某别墅。
　　季筠换上蕾丝吊带睡裙，略扫了眼微博，半嗔半怨道：“现在的小明星真不差钱，这个叫苏律的小家伙都上过多少次热搜了？”
　　她身下，中年男人伸手勾了勾她的下巴：“别小看这小家伙，他可是苏向州的儿子，只是没几个人知道罢了。”
　　“您可真厉害，连这么私密的事儿都知道。”季筠娇嗔一笑，望向手机的双眼却微微一亮。
　　除了名字有些讨厌之外，的确是个不错的对象。
　　不过女苏绿都被她干掉了，男苏律，更容易对付。
　　……
　　第二天一早，苏绿再打开微博之后，几乎被突然涌进来的评论和@吓了一大跳。
　　不过一夜而已，她居然多了10万条转发。
　　更让苏绿惊讶的是，季筠居然转发了顾漾那条微博，还特意@了苏绿。
　　事实证明，季筠苦心经营的形象果然具有欺骗性，被她一转发，微博里充斥的对苏绿的谩骂立刻消散了一半，随之而来的，是粉丝们对于季筠的感谢。
　　对方想做什么？
　　苏绿皱着眉，默默沉思着。
　　苏绿曾经以为自己很了解季筠，然而，一直到那场爆炸把她炸得面目全非，苏绿才明白，她并没有真正了解过这个“朋友”。
　　她以为季筠需要自己的庇佑。
　　她以为季筠和她的脸一样纯真。
　　死过一次之后，苏绿也在分析季筠。过去那些她并未关注的细节一点点闪现在她脑海之中，季筠话语中的暗示、季筠与人交流的风格……
　　苏绿双眼渐渐眯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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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到手机里“滴”的一声，季筠面上一喜。
　　如果她猜的不错，鱼儿应该已经上钩了。
　　一个20多岁的、正在遭遇全网暴力的、不谙世事的年轻人，当他眼前一片黑暗的时候，只要有一丝光明出现，他就会紧紧抓住，视之为自己的救赎。
　　而她，就是整个娱乐圈唯一一个站在他身边的人。
　　季筠点开微博，果然，苏律这个账号@了她。
　　苏律V@季筠V：“谢谢季筠姐对我的声援，提前祝您33岁生日快乐，我是看您的片子长大的，您在《梦江湖》中扮演的老鼠精是我童年最喜欢的角色，您的演绎十分逼真。”
　　季筠：“……”
　　季筠差点一口老血喷出来！
　　难怪这小子天天被喷滚出娱乐圈，他会说人话吗？
　　围观了苏绿微博的众多网友：“……”
　　“卧槽，苏律怕不是个智障吧？”
　　“智障儿童欢乐多，我日，作为一个路人，我现在总算明白他那么讨厌的原因了。”
　　“艹艹艹艹艹苏律居然侮辱我女神，我和你拼了！！！”
　　继顾漾的粉丝之后，苏绿的微博下又迎来了一波季筠粉丝的疯狂辱骂。
　　但在一片辱骂声中，却有一些不和谐的声音：
　　“《梦江湖》里的老鼠精居然是季筠演的？那是我从小看的剧，没听说过这部剧里有季筠啊！”
　　“我和苏律是同龄人，也是看《梦江湖》长大的，真的不知道老鼠精就是季筠。”
　　网友们回去一翻演员表，嘿，《梦江湖》里的老鼠精怎么看怎么眼熟，从某种程度上说，老鼠精和季筠的面部轮廓确有些相似。
　　“季筠不是87的吗？怎么苏律说她33了？”
　　“《梦江湖》这片子是10年前的，季筠那会还没从京州影视学院毕业，但是京影校规规定，在校生不能接外戏，这么说的话，《梦江湖》应该是季筠毕业后的作品。”
　　“除非她比普通人早上两年学，不然，季花旦应该就是33岁……”
　　目睹了事件走向的季筠：“……”
　　老鼠精是她这辈子最想删掉的黑历史，居然就这么被揭露出来了！
　　她怎么想不开，非要勾搭一个熊孩子呢？
　　果然，姓苏的没一个好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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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整天，微博上围绕着苏绿、顾漾和季筠闹了个没完，热搜前十几乎都是“苏律滚出娱乐圈”、“季筠疑似改年龄”、“老鼠精”相关的词条，一直到了晚上，几人的热度才渐渐小了一些。
　　苏绿是死猪不怕开水烫，被多骂几次对她没什么损失，反正她被骂习惯了。
　　但对于苦心经营女神形象多年的季筠来说，无论是灰扑扑的老鼠精还是改年龄的事情，对她都是不小的打击。
　　当晚，就有好几个和季筠地位接近的花旦不约而同地晒出了自家爱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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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上9点整，细心的网友注意到，一个代表京州东区的政务大V忽然发布了一则公告。
　　“9月X日上午9点半，男子团体E·F·L在我区XX购物中心举行专辑签售会，签售会举办中途，京州时间10点39分，一男子（无业，京州市人）……”